要说,虽然南峥没有去子承父业帮着父母管理公司并接受继承人的培养训练,但他也没有太大的毛病,在认真地做他的艺人,即使脾气差点,但也没做出过多么出格的事,至少还没有闹出什么要让父母出面为他擦屁/股的事。
所以南绍听说是儿子的事,他并没有太着急。
林女士说:“倒不是闹出了什么事来。只是这事恐怕比他闹出了什么事来还麻烦。”
于是林女士接下来把南峥和温蘅互换了身体的事讲了一遍。
南绍果真听得目瞪口呆,就差要大惊小怪了,只是毕竟是在大风大浪里走过了几十年的大佬,他还没来得及大惊小怪就冷静了下来。
他的酒这下是彻底醒了,眼神也从最初带着酒意的惺忪状态变得深沉锐利,他眼睛半眯着,然后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林女士说:“你相信那个女孩子说的话是真的,她真是我们儿子?不会是乐乐出什么事了,那个女孩子在装神弄鬼吧。”
林女士想了想说:“我之前也这么想过,但那毕竟是咱们儿子,难道我能认错吗?你要是能早点回来,你就早点回来,你自己回来确认一下就明白了。除此之外,我看能不能请一个有名望的大师帮乐乐看看,看看到底是出什么事了,要是能够解决这件事当然最好。”
南绍点头,说:“行,我看明天下午能不能抽时间回去。你先去联系一下,看能不能请悟觉长老给他们看看。”
林女士有些发愁地叹了一声:“行。”
南绍看妻子一脸愁容,就说:“你别发愁,我明天下午回去,后续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理。”
林女士点头应了,道:“你快休息吧。在外面能少喝酒就少喝酒。”
南绍说:“明白明白。”
南峥虽然不知道他父母之间的谈话,但也知道他父母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温蘅比南峥先起床,但她不便在南家四处走,洗漱好后,于是只是穿着一件背心和一条短裤坐在南峥的卧室地毯上练瑜伽。
南峥为了早起陪他妈吃早饭,就专门调了闹钟。等他要进洗手间洗漱时,需要经过卧室,看到温蘅在地毯上做瑜伽的动作,甚至能完全靠着小臂和后颈的力量倒立,他是诧异的,因为他自己的身体,他很清楚,他以前绝对做不到这一点。当然,在温蘅从倒立状态回复跪姿然后又轻松地劈了个叉,他就更诧异。他不由站在旁边看了看,说:“你什么时候把我的身体练得这么软了?”
温蘅看到他了,一边压着腿,一边回答:“每天睡前和起床后都练一下而已。”
南峥点点头,进了洗手间,说:“我昨晚已经和我妈谈好了,她已经接受了你和我之间的事,你等我洗漱了,我俩一起下楼吃早饭。”
温蘅表示明白了,从地毯上起身后,她就拿了毛巾稍稍擦了擦身,然后去换衣服了。
两人下楼,在客厅里遇到了林女士,林女士一大早在外面散了会儿步,这时候刚进屋来。
见到南峥和温蘅,她不由又多审视了两人几眼,这么多看几眼,她真的能够从“温蘅”的身上看出她儿子的性子来,而“南峥”的身上有更多沉着淡定的严谨气质。
林女士道:“来吃早饭吧。”
两人赶紧跟了上去。
吃饭时,林女士就说了南绍下午要回家来的事,并要求两人:“你们哪里也不要去,就在家里待一天,等你爸回来。”
她这话是看着南峥讲的。
南峥当然不满意,说:“我们好不容易有休假,我还想带着她去周边走走呢。在家有什么意思?”
林女士不由分说:“在家里院子里走走就行了,等你爸回来了,看他有什么意见。”
南峥就知道他和温蘅之间的事,不是那么好让父母不介意的,他只好说:“行。”
说完,又看向温蘅,低声道:“我们明天再出去,可以吗?”
温蘅气质温润,彬彬有礼,动作优雅得体,特别讨女性喜欢,连林女士看到自己儿子变成这样优雅的小王子样子,都在心里感叹,她当初把南峥生出来的时候,不就是希望自己儿子长成这样吗。
温蘅本来也不是多么喜欢到处跑的人,当即回答:“我没关系,你安排就好。”
林女士没有去公司,早餐之后就去城边一座举国有名的古寺里,前去拜访了里面的高僧悟觉长老。
第三十八章
林女士和南先生虽然不是信佛的居士, 但也经常为这座寺院布施,寺院管理规范,每年都会将账簿公布,并将得来的布施用于慈善事业, 是以南家的慈善捐款, 也基本上都是给予这座寺院在处理。
因此种种, 林女士和南先生都和这座寺院里的主持以及几位得道高僧熟稔。
悟觉长老年近九旬,是非常有名的得道高僧。
林女士非常虔诚地拜访悟觉长老,两人在僧房里坐定后, 林女士就将儿子的事对悟觉长老谈了, 又说了自己的隐忧, 主要是不明这件事为什么会发生, 还有这种事是否真的存在,而不是自己儿子是被人故意害成了这样, 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种问题。
悟觉长老非常通俗世人情,他想了想后说:“这种事,老僧曾在笔谈中见过,也听人谈起过, 倒也不一定不会发生。只是没有见到令公子,老僧不敢妄谈他身上所发生的事是否是被人所害。”
林女士想了想后说:“那我将他和同他互换身体的女子一同带来,还请长老帮忙看看。”
悟觉长老说:“老僧能力有限, 不一定能勘破, 但我法力比一般人还是强些, 若是能帮上你的忙, 你可以将他们带来我看看。”
林女士非常感激地道了谢,和他告别后就离开了,让司机送她回家。
在路上,她也给丈夫留了言,说了悟觉长老的意见。
南家的花园就足够大,而且有专门的室内泳池和健身房,南峥带着温蘅将花园逛了之后,两人就跑去泳池游泳了。
林女士回到家,经管家说明南峥带着他助理在泳池游泳,她就专程去泳池看了一眼,正看到温蘅坐在泳池边,南峥一手搭在泳池边上,一手抓着扶手,在踩水,但目光全在温蘅脸上,那副“你是我的全世界”的专注样子,直让林女士没眼看。
她甚至怀疑她儿子和这个女孩子交换了身体,是这个女孩子捣的鬼,她的儿子对温蘅的痴迷,也与此有关。
当然,她在去寺院之前,也找了可靠的人去调查温蘅了,不过这个不是特别好查,估计还要过几天她才能拿到温蘅的所有信息。
林女士走过去,叫两人道:“我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你们赶紧去换一身正式一点的衣服。”
温蘅站起身来,向林女士问了好。
南峥则从水里起来,看向她,问:“去哪里?”
林女士对她儿子万事不愁的这种心态倒是佩服不已,无奈地说:“带你们去了,你们就知道了,快去换衣服,我在客厅等你们。”
南峥说:“其实你打电话给我们说一声,让我们去就行了,你还专程这样来带我们去?是怕我们不去吗?”
他脸上虽然带着轻松的笑意,但眼神却深沉起来,他是坦诚又心大,但不是愚蠢,当然是根据他妈的行为就能判断之后大约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他才有此一问,不过是揶揄他亲妈。
温蘅一直是沉默又温和的态度,别说南峥了,就是林女士,也不太能从温蘅的神色看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也正是因为温蘅太过沉默又彬彬有礼了,林女士才越发觉得这种人不好控制,怀疑她有可能是在这件事上捣鬼的人。
林女士不理会儿子的揶揄,瞪了他一眼,说:“快点。”
南峥耸耸肩:“好吧。”
把温蘅拉住,带着她回房去换衣服。
两人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好了,林女士一直等着两人,看两人下了楼来,就直接让两人随她去坐车。
这是林女士专用的办公车,可以将包括司机座在内的车前座和车后面的空间隔离开来。
林女士坐在那里,有点心累地揉了揉额头。
南峥看她一脸疲态,就主动道:“妈,我给你按按吧。”
林女士叹道:“你别给我搞什么麻烦事就好了,现在就别献这些殷勤了。”
南峥只好无奈说:“我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呀。”
温蘅明白林女士的意思,有些尴尬地说:“伯母,我和南峥的事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温蘅太懂礼貌太客气了,这反而让林女士无处发作,只是说:“你和南峥这事,你也是受害者,要是能让你俩恢复原样,这对你对南峥,都是有好处的,对吧。”
温蘅点头表示明白。
林女士就又说:“我们这是去寺庙见一位大师,希望你不要觉得被冒犯了,毕竟我这也是为你好。”
温蘅笑着表示明白。
倒是南峥有点不高兴,但他也理解他妈的想法,只叹了口气,也没什么理由来拒绝他妈。
车到了寺院,三人下车后,一路行去见悟觉长老。
路过大殿,大殿上供奉着佛主释迦牟尼的金身像,温蘅见殿里佛主庄严神圣,悲悯人间,檀香气息寥寥,心有所感,不由自主走过去跪在佛祖跟前跪拜了三下。
有僧人见她虔诚,便轻轻敲响了殿中的铜钟,钟声一声声响在耳边,又像穿过身体响在灵魂深处,咚,咚,咚,咚,咚……
林女士和南峥都不由停下来看向温蘅,温蘅起身时,本来一直云层密布的天空云层破开了一个大洞,太阳光穿过大洞漏下来斜照进大殿,映在温蘅身上,如给她镀了金身,让她一时如带佛性,如琉璃澄澈明净。
南峥张了张嘴,想说句什么,但瞬间忘词,只呆呆看着她,见她走出大殿,他才上前去,说:“还有几个殿,你都要拜吗?要拜的话,我陪你去拜。”
林女士叹了口气,心想他儿子这时候真像个狗腿子。
温蘅摇了摇头,说:“不用了,还是先跟着伯母去把事情做了吧。”
林女士则说:“等先去拜访了长老,你们之后再来拜佛吧。”
她往前走去,南峥和温蘅赶紧跟上了她。
三人在悟觉长老念经的念经房拜见了他,他非常和蔼,请三人在蒲团上坐了,和林女士寒暄了两句,经过林女士介绍了温蘅和南峥后,他就和温蘅南峥聊起天来。
例如问温蘅是哪里人士,喜欢些什么之类。
温蘅恭敬地回答:“我祖籍是四川,但父母在云南安了家,我在云南长到近十五岁,然后就到四川住了三年,随后就入京读书工作,直到现在。平时不过是喜欢看书,给人做过助理,也会写一些东西。”
她有些羞赧的样子,抿着唇笑了笑,又看向南峥,南峥对上她的眼,就不自觉地笑了一下,接着她的话说:“我十五岁之前都在这里,十五岁的时候去了法国,之后就在欧洲待到了二十二岁就回国了,无所事事了大半年后,便开始做艺人,差不多就是这样。要不,长老,我唱首歌给你听。我唱得还行,会拉小提琴、大提琴和弹吉他。”
悟觉长老大约是觉得他有意思,就笑了起来。
林女士对儿子很无奈,教育他说:“别在长老面前乱讲话。”
长老倒是不在意,说:“小施主性格很有意思,是有福之人。”
又点评温蘅,“温施主是有佛性的人,要是你有意,倒是可以来侍奉佛主。”
温蘅有些诧异,她还没说话,南峥已经替她回道:“别别别,佛主有非常多人侍奉了,不差温蘅一个,还是让她和我在一起吧。”
悟觉长老非常开怀地笑了起来,林女士则是一脸对儿子无可奈何的样子。温蘅心里感觉则很复杂,只好沉默不言。
过了一会儿,长老让两人出去转转,他和林女士有话要讲。
南峥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居然还要被赶出去,但也没有反驳,和温蘅一起出了念经房,在寺院里参观起来。
虽已入冬,但寺院里依然绿意森森,温蘅走在园子小径上,有感而发:“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到这里来,就让人心情平静。是吧?”
她征求意见地看向南峥,南峥正眯着眼看院子里一株树叶在发黄的银杏,听到温蘅的话,就赶紧转头看向她,说:“嗯嗯。是啊。不过,我对诗词懂得不多,没有办法接你的话。”
温蘅:“……这个诗,好像是初中的时候学的。”
南峥有些尴尬地道:“我以前语文很不好。”
温蘅只好不提这个了,两人在院子里走了几步,南峥就要温蘅为自己拍照,温蘅拿着手机于是给南峥拍了不少照片。
温蘅毕竟是受过正规的演技培训的,又在两个大导演的手下拍过两部电影了,对构图很有想法和审美,而南峥又是一个演员,虽然演技不怎么样,但拍硬照却是非常在行的,他一动一静都带着范儿,温蘅为他拍的每张照片,都足以拿去做成明信片了。
南峥拍好后又凑到温蘅的身边去看她为自己拍的照片,看到照片里的人和景物非常搭配,很美很仙又自有一股帅气劲儿,他就非常满意,指着照片说:“温蘅,你看,你多好看啊。”
温蘅愣了一下,就有些脸红,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沉默了两秒后,说:“那你也为你自己拍几张照片吧。”
南峥赶紧点头:“好,来吧。”
温蘅说:“我去拜佛的时候,你为我拍吧。”
温蘅这个提议,南峥心下有点介怀,因为他把老长老的话放在了心里,担心温蘅会生出什么出家的想法,因为温蘅是个非常坐得住的人,让她去念经一天,她也是可以的。
温蘅说完,已经走进一个通道,往旁边的佛殿院落走去了。
南峥为他拍了一张她在通道里的背影,通道尽头的光芒射过来,将温蘅的背影勾勒出来,让她像是从黑暗走向光明的佛的侍者,南峥看了看拍好的照片,无法在心里赞叹自己的身材真好,身高腿长,身姿笔挺,只感叹温蘅的身上真有一种平常人没有的气场,也许这是那个老长老说的佛性。
南峥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赶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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