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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公子林砚——时槐序

时间:2018-02-27 14:44:06  作者:时槐序
  林如海在为林砚求□□,林砚何尝不是在给他,给林家求□□呢!
  他们的心是一样的。
  林如海神色缓和下来,“起来吧!”
  林砚一喜,强撑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屁股疼得厉害,如今连膝盖也疼,试了几次都没成功,还因为举止牵动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直接趴倒了。
  林如海看着他那怪异的姿势,很有些想笑。
  “不是说自己长大了,能担得起林家的重任了吗?怎么打你几板子,就受不了了!”
  林砚眼神幽怨,无辜又可怜,“你那是几板子吗,明明是几十板子。”
  林如海摇头将他扶起来,但见他倒吸了口凉气,整个身子晃荡着往自己身上倒,瞪道:“有这么严重吗?”
  林砚咬牙瞪回去,“你自己下的手,打的有多重,你心里没点数啊!”
  真会顺杆子往上爬,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林如海气了个倒仰,恨不得把他押在长凳上再打一回。抬手将他外头的长袍撩开一瞧,这才发现裤子上已经渗出血来,触目惊心。
  林如海手一抖,又见林砚神色虽然倔强,可整张脸都白了,额头上冷汗涔涔,两只腿都是虚的,一阵阵发颤。心底的愧疚直如泉水一股股往外冒,急慌慌冲外头喊:“来人!”
  秋鸣一直等着,听闻里头喊人忙闯了进去。
  林如海怒瞪:“还不扶了你主子回去!”
  奈何秋鸣和林如海一左一右驾着,林砚每一步也彷如钻心。不过两步,林如海便看不下去了,蹲在林砚跟前,“上来吧!”
  林砚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林如海直接背起他往外走,两只手挽着他的脚尽量落得低一些,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林砚眼眶一红,将头埋进林如海的后脖颈。
  前世他也生在富贵之家,父母俱全。可他们都有自己的公司,各玩各的。结婚不过是利益结合,他的出生也不过是为了要一个继承者。别说亲情,便是见一面都不容易。
  感谢上天让他有这么一世,有一个待他如珠如宝的母亲,一个经常生气便要打他,打完却又总会心疼来哄他的父亲。
  林砚悄悄抹了把眼泪,突然就觉得屁股不那么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哥哥:说好的二十板子呢!说好的二十呢!老子屁股不要了啊!
  大时:没听小天使们都说吗?你该!
  林哥哥:……
  大时:上章说不要脸,这章说不要屁股。额,林哥哥,你好样的!
  林哥哥:你果然是后妈!
 
 
第23章 父子情
  回了临河院,林如海将林砚安置在床上,动作轻缓小心,看着林砚白得跟纸一样的小脸儿,转过头冲秋鸣一瞪。
  “杵在这干嘛!还不快去找大夫!”
  林砚大叫:“不许去!”
  林如海不明所以,林砚把脸一撇,咬牙挤出两个字:“丢人!”
  林如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还知道丢人?”
  林砚一张脸涨得通红,为得挨打请大夫,还打在屁股上,想想就羞耻。
  林如海叹道:“三皇子与你同行,此刻当也在扬州吧!不请大夫,怎么把事情闹大,让该知道的人知道?”
  林砚一愣,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妥协下来。
  本来他这顿打就不全是因林如海的怒气,更有打给别人看的意思,尤其是皇上。打得越狠,皇上便越会觉得他的行为是他一人之意,而非林家。
  三皇子在扬州,也就代表皇上的人在扬州。
  林如海挥了挥手,秋鸣忙应了火急火燎地出去找大夫。
  林砚一双眼睛骨碌碌乱瞄,那心虚的模样,林如海一眼便瞧了个真切,见屋内已没了外人,冷哼道:“你倒是会选人!”
  林砚一噎,张嘴想要分辨,却被林如海抢先堵了回来,“我是你老子,你想什么,我会不知道?你若真的没这个心,有的是其他办法!何必去金玉坊找上九皇子?
  你将这玻璃方子送出去,多大的人情利益。即便后头的生意归了朝廷,可就九皇子得的这第一笔赚到的费用只怕已超了十万之数,更别说,虽是你的主意,可呈给皇上的却是他们。难道不算他们一份功劳?再者,九皇子凭着这个,还拿了主理此事的好差!”
  不愧是他老爹,瞒得过谁都瞒不过他。
  林砚头一点点低下去,直接埋进枕头里。待得林如海说完了,才偷偷抬起来,瞄一眼,再瞄一眼。见林如海面色难看得很,又缩了回去。
  林如海咬牙切齿,“果真是翅膀硬了,胆子真够大的!”
  “爹,我信不过皇上!”
  林砚心里头委屈啊!如果没有作为林氏继承人的那一世,如果不曾知道《红楼梦》,如果不是明白黛玉的结局,他或许不会这么做。
  可他偏偏就知道,知道贾敏会死,林如海会死,黛玉芳龄早逝。林家为皇上卖命,得到了什么?
  是后来生了变故也好,是新帝登基报复林家也好。难道根源不都在皇帝身上?
  若是生了变故,那最大的可能便是皇上放弃了林家。君不疑臣,臣不疑君。君多疑,臣怎能不离心?
  倘或是因为五皇子登基,那么便更是皇上的错了。他倘或有那么一丝为林家考虑,如何会不明白,林家和甄家闹成这样,五皇子岂是有这等心胸容得下的人?
  这让他怎么去信皇上!
  对,没错!他就是在迁怒!麻蛋,你知道你父母妹妹要死了,你们家帮了一生的人能救却不救,你不怒啊!
  而且,他也想要变。他不能让林家走上书中的结局。
  所以,必须变。
  变则生机!
  林如海愣了片刻,摇头叹息:“他身份不同,在老师处学习,也是存的蓄精养锐之心。他是故意结交,把林家和沈家绑在了这条船上。”
  林砚急了,林如海却摆了摆手,接着说:“虽是如此,但我与他相处数年,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从一开始,他便目的不纯是真。但这情分也是真。事情倒还不至于有你想得那般严重。
  不过,林家也并非不能有其他准备。他用我信我,我便回报于他。他既然要防我,我为何不能防他。”
  林砚呆了好一会儿,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爹,你的意思是?”
  林如海轻哼一声,瞪了他一眼。
  林砚委屈得不行,麻蛋,说话说一半,是要急死人啊!他很想咆哮一句:能不能痛快点!
  奈何秋鸣咋咋呼呼跑进来,身后还跟着大夫,林砚这话直接吞了回去。
  大夫把了脉便说要检查伤口,林砚又羞又恼,嚷着不肯。林如海直接一手把他按住,被子掀了,裤子一扒,屁股一阵凉风吹过。
  林砚连后脑勺都快红了。
  哪知更羞耻难受的还在后头,如果说林如海这顿板子是砍头,那大夫上药简直是凌迟。林砚咬破自己的嘴唇才忍住没叫出来。要不然,这鬼哭狼嚎的,自己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
  待得药上好,大夫嘱咐完离去,林砚出了一身的汗,身子都止不住的因为疼痛而战栗,好像去了半条命,整个人犹如一条死鱼。
  林如海心疼得不得了,之前被他气得吐血的心火瞬间消散了个干净,拽过被子轻轻给他盖上,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歇着吧。”
  林砚也确实有些撑不住了,耷拉着眼皮点头,却仍忍不住问他:“三皇子呢?”
  林如海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呢,还记着问这个。
  “你都选了,我能不帮着你吗?”
  况且他本就存着这个心,只是想着再看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五皇子上位。如今林砚既然有了主意,三皇子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皇上认定的是不是他有什么打紧?他不敢说全然了解皇上,却也自信比别人多了解些。皇上便是心里有偏向,但现在还没立储,还引着几个皇子去争,便是未能十足地拿定主意。
  既然如此,只要三皇子聪明,他总有办法把他推上去!
  林砚面上一喜,又为难道:“可是皇上那边?”
  林如海一巴掌扇在他后脑上,“你瞎操这些心做什么,养好你的伤就是!我比你知道该怎么办!也比你能拿捏得住对皇上的态度!往后不许自作主张,莽撞行事!”
  林砚腹诽,他是自作主张,可哪有莽撞行事!不服,就是不服!
  林砚揉着脑袋,“爹,你能别打我头吗?要是打傻了打笨了怎么办,你上哪儿再去找回一个像我这么聪明的儿子!”
  听着他气若游丝,微弱到不行,却还故作强硬,借故玩笑的话语,林如海心里很不是滋味。沉默良久,无奈叹道:“我倒希望你傻一点,笨一点。”
  没那么聪明,就不会想到这么多,也便不会为了林家这么操心。
  自打林砚出生,林如海便寄予厚望,一应教导,亲力亲为。想着有一天,他能继承林家门楣,不堕林家之威。
  可如今林砚终于长成了他想要的样子,林如海却茫然了。他有些无力,不知是该庆幸自己把他教得太好,还是该怪罪自己把他教得太好。
  如果他平庸一点,笨一点,或许他便能按照自己给他安排的路线走下去,没有荣耀风光,却能平安一生。
  哎!罢了,总归现在还有他这个做老子的在呢!
  林如海转过身去瞧林砚,却见他已经撑不住睡着了。林如海无奈摇头,只得细心地给他重新盖好被子。
  夜里,林砚发了两回烧,迷迷糊糊中一直喊爹。林如海忽然就想起林砚小时候,每逢挨打总是这样,直叫得他一颗心都软了下来,又是端水又是喂药,闹到后半夜才消停。
  第二天一早,林砚睁开眼睛便看见林如海躺在他床边的藤椅上小憩。他心头一暖,见林如海醒了,也不说什么贴心窝子的话,反而撒娇指使着林如海亲自给他刷牙洗脸,之后又是喂饭。
  林如海怒斥:“你伤的又不是手!”
  虽是这么说,却还是依林砚说的做了。
  这就是口嫌体正直!林砚心里美滋滋的,面上笑得跟个孩子一样。吃过早饭,这才察觉一直没见着贾敏和黛玉。
  “母亲和妹妹呢?总不会去寺里还愿到现在还没回来?”
  “哦,他们去了姑苏蟠香寺,说好需得要个几天。”
  林砚张大了嘴巴,忍不住感叹,林如海,你这算盘打得也太好了!这一去几天,你打也打完了,怕是伤都好了大半了。算得可真够精的!亏他之前还想着有救星呢!
  果然,儿子干不过老子!林如海一招直接把他的路给堵死了!
  不过,等等!蟠香寺?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作者有话要说:  林哥哥对上林如海,那就是:我作我作我可劲得作!
  蟠香寺,嗯,名字确实很耳熟吧!哈哈哈。
 
 
第24章 前缘
  林砚摸着下巴想了好一阵,眼前一亮,蟠香寺,不就是妙玉和她师傅的寺院吗?
  只是……
  蟠香寺位于姑苏,可记忆里,他们在姑苏的那些年似乎并没怎么去过。怎地如今身处扬州,反倒偏要往那里跑了?还是在扬州本地就有寺院,香火名气都不错的情况下。
  便是林如海有意将贾敏支开,没有适当的理由,贾敏也不会答应。更别说,礞哥儿堪堪两月,贾敏哪里能放心?
  可现在这情景,贾敏宁可将他带在身边,也要往蟠香寺去一趟,这事情本身就不合情理。
  除非……
  林砚忽然想起他病重之时,贾敏在他床边时有时无的隐约哭求,他面色一沉,狐疑地看着林如海,“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林如海淡定自若,压根没打算搭理,喝了口茶,起身就走。林砚眼疾手快抓过去,扑了个空,还被惯性带动得身子一小半落在床外,牵连伤口,疼得嗷嗷直叫。
  已到门口的林如海皱眉,这么要面子的一个人,昨天挨打的时候没叫,上药的时候没叫,最疼的阶段都过去了,这会儿倒来叫得惊天动地!
  然而明知林砚是故意为之,他还是舍不得,转身回去把他挪回原位,咬牙道:“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林砚十分无辜地翻了个白眼,“要打我的是你,下手没个轻重的是你,如今又来愧疚心疼的还是你,这也怪我?”
  林如海噎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吧,都成了他的错!
  林砚哼哧了两声,“你便是现在不同我说,我也有办法知道。”
  林如海气结,却也知他说的是实情,以他的能耐,自是做得到的。
  林如海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坐了回来。
  “你能平安降生,多亏了明远大师,这你是知道的。”
  林砚点头。
  林如海又道:“当年,明远大师曾替你批过命。”
  林砚咦了一声,“不会真的是说我不宜早娶吧?”
  林如海瞪了他一眼,“大师说,你本不该降生,他如今既便出手,也未必管得了以后。你十三岁上有一大劫,关乎生死,福祸难料。”
  林砚一震,怪不得!自打过年之后,贾敏和林如海就处处拘着他,不让骑马,不让登山。尤其他与书院同窗去游了趟湖,回来还被林如海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彼时,他只当林如海公务烦心,情绪不好找他撒气。如今瞧来却是他们在怕。他们不知这生死劫会应在哪里,便只能处处留心。怕掉马,怕坠崖,怕落水。
  可千防万防终究没防住。他遭了甄家的毒手。
  林如海很是感慨,“我本不大信这些。可明远大师素有名望,你母亲怀你的时候也确实几度凶险,找来的太医大夫全都说保不住,唯有明远大师保住了。叫人不得不多想一分。
  去年开春,玉儿生辰没多久,家里便来了一僧一道,本说要化玉儿出家。若不如此恐要累及家人,做无父无母的孤女。我大是恼怒,言道不论什么命格都是我的女儿,便是当真会累及我同夫人又如何,她自还是兄长在。
  哪知僧道听了这话面色大变,掐指算了许多,两个人急得连连跺脚,也不说黛玉了。只说你是不该出生的,如何多出了一个你来,一切都乱了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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