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一个老师天天这么逮着盯着,你不疯啊?
再有,即便如此,也必须声明一点。他逃的都是自修课!
在林砚的心里,自修课完全是没必要的。前世所有的自习课,他就都没上过。
何况,他脑瓜子灵活,比一般人聪明。前世受的教育也不同,从他接受启蒙文化开始,家里就请了老师,同时教他开拓记忆的方法。所以,他记东西素来比别人快。
这辈子也是。而自打那场大病,他恢复了前世记忆后,这点仿佛就更突出了。
别人用上两个小时才能记住的东西,他或许只用二十分钟。
而且他有着上辈子的经历。富有的家世,给予了他开阔的眼界卓识;优渥的教育资源,给予了他丰富的知识力量;而没有父母管束的生活环境,造就了他独立的思考能力。
这些都成为了他此世傲人的资本。
嗯,好吧,不能再说了!这些话,说出来简直是欠揍。
林砚抬头看着拦路神柳尚元,“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是,我……闫夫子总得让我喘口气吧?”
在闫夫子三百六十度的监视之下,这压力真的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林砚哭丧着一张脸打算谋取柳尚元的同情心。
柳尚元无奈苦笑,只能寄希望于秋鸣,“你家主子你也不管管!”
秋鸣更哭丧,“柳三爷,你也知道大爷是我主子,我一个奴才,哪管得了啊!这若是老爷在京就好了,若叫老爷知道,还不得……”
林砚一个眼神瞪过去,秋鸣缩了缩脖子,闭了嘴。没说完的那半句再没敢吐出来。
林砚信誓旦旦冲柳尚元保证,“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看书,绝不辜负闫夫子的期望!”
柳尚元看了他半晌,知晓以他的性子,下了决心的事,旁人拦不住。如此也不拦了。就此松了手。
林砚转身一个兔起狐跃,顺着旁边的树干爬到墙上,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这麻利的身手,柳尚元看傻了眼。
所以,他猜错了!这绝对不是第一次爬墙逃学!
终于“重获自由”的林砚伸了个懒腰,大是松了口气,从巷子走出去,却见叶鹤从另一端跳下墙来。
他也逃学了?这不是国子监的榜样学生吗?
林砚下意识揪起秋鸣的领子躲进巷子掩住二人身形,只见叶鹤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林砚悄悄跟了上去,却见他七弯八拐,入了锦和茶楼。
林砚眸光微闪,心思转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笔下的林哥哥绝对不是个安分的主,也绝对不是传统的好好学生。
还有,咳咳,我也是最讨厌自习课这玩意的。因为总觉得好学生,不论在教室还是在家,都会学。不想学的,即便看着书本也在神游。或者其实他在偷偷看小说……【比如我……我果然是坏学生。捂脸,不要学我,我是反面教材。】
我没有任何批判自习课的意思啊。规矩还是要有的。
错的是,林哥哥不耐烦守这个规矩。哈哈哈。
再有,我一直觉得,富豪,或者说豪门容易出两种人。一种纨绔,因为太过安乐,而丧失了自律和进取。一种是精英,因为他们有相对比别人优渥N倍的教育资源。而所处的社会阶层和环境,也让他们接触的事物面更为宽广,眼界自然不一样。
林哥哥属于后一种。
PS:林哥哥,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这么干,林如海回京,屁股会再度开花的!好自为之啊!
林哥哥:是亲妈还是后妈?说好的亲妈呢?口口声声说的亲妈呢?
第55章 剧本改写
金玉阁。
“你说叶鹤?”
林砚点头,“我跟着他去了锦和茶楼,没一会儿,五皇子就来了。虽未必是一起的,却也太过巧合。叶鹤家境贫寒,寻常国子监同窗相聚,他大多都是不参加的。
尤其他在国子监素来规矩,从无逃学之事。特意逃学去的锦和茶楼,必定是有事。这便罢了,偏一路走来鬼鬼祟祟。从国子监到锦和茶楼,本只需一炷香时间。可他走了许多弯路,绕了半个多时辰才到。
这就有些不寻常了。如何能让我不怀疑?只是因我同两位殿下早约好了怕误了时辰,便先来了,派了秋鸣守着,让他注意着些。也是恐我想多了。”
司徒岳笑起来,“这还真不是你想多了!”
林砚一愣,抬眼看过去,便听司徒岭道:“今日叫你来,原也是说这事。你之前疑心五弟现今的这番举动是背后有人出谋划策。我便遣人去查了。他们很是小心,因此我倒也费了些功夫。”
“这么说,已经查到了?”
司徒岭点头,“不错。确实是叶鹤。且还有一点,是我们都不知的。这锦和茶楼的老板原来姓杨,是个普通的生意人。可就在去岁冬已离了京都,将这产业转了手。
如今这茶楼是在五弟手里,虽明面上的掌柜没变,以往的伙计也还用着,却添了些人。幕后主事的正是叶鹤。”
说着将搜集来的资料递给林砚。
林砚接过,越看越是吃惊,“什么时候的事?”
“你我往江南一趟回来后不久。”
如此和五皇子突然变了性子和做事风格的时间一致,而且锦和茶楼也是打那时开始有了变化,从一间普通的茶楼俨然成为了今时的八卦聚集地。
“怪道锦和茶楼对士族勋贵之家的消息如此灵通。总能玩出花样来。”
现在看来,叶鹤正是利用五皇子的这点优势,借各家的八卦消息造就了锦和茶楼如今被人尊崇成为习惯去处的地位。也自然便成了他们收集消息,引人耳目之所。
林砚转动着茶杯,细细思量自己有没有在锦和茶楼留下什么把柄。
他去锦和茶楼,大多是听八卦。算得上“秘密”的,只有两件。一件是苏瑾约他,与他缔结同盟。
那时用的是长公主的名义,长公主的侍卫守在门外,左右隔间都被长公主包了下来。他并不觉得以苏瑾和长公主的聪明,会留下耳目。
第二件便是他利用说书人散播霍灵的丑闻,引导舆论。此事他用的是化名,与秋鸣出现在说书人面前时不但隔了门帘,还特意化了妆。
虽还是贵公子的打扮,却不是他寻常的行事穿衣风格。身量也做了改变。加高了鞋垫,还用衣物充实了躯干。他虽不惧南安王府,却也没蠢到这时候递把柄过去。
林砚想了又想,觉得以自己的谨慎,应当并未留下破绽。五皇子和叶鹤即便知道有这么回事,却不知是他。怀疑恐是有的,但只需没有证据便行。
可便是如此,也叫林砚警铃大作。看来,京里处处有陷阱,此前倒是自己轻狂了。往后还得再仔细些才行。
林砚叹道:“叶鹤此人,我与他也算同窗有一阵子了,却鲜少交流。他在国子监也不大同我们这些官宦子弟来往。与之交好的不过那一两个同出寒门的。
但从他在国子监的表现和夫子布置的课业上也能瞧得出来,他是个有智有谋之人,非泛泛之辈。只是我总觉得他给人感觉太过阴鸷心机。”
司徒岳笑起来,“国子监还真是卧虎藏龙啊!一个你,一个叶鹤,听闻还有个柳尚元,乃是理国公之后,也是其中佼佼者,据说你们关系要好?”
“我同尚元兄确实要好,不过若是殿下是存着招揽之心,恐怕要让殿下失望了。他有立场有原则,不愿在未出仕前站位,更不会甘愿屈居幕僚。他有鸿鹄之志。”
司徒岳一愣,也不计较,“我不过随口一问,你这么说,好似自己就成了暗地里耍阴招的幕僚似得!”
司徒岭摇头,“衍之是国之栋梁,非幕僚之士。”
林砚一震,与司徒岳二人一同望过去,却见司徒岭笑起来,“我以为我们总该有几分君子之交。”
他从未将林砚放在幕僚的位置上。
林砚微微顿住,他同司徒岳自然是的。虽然司徒岳有时候总对着他“爷”来“爷”去,然而此时看着司徒岭,他才恍惚发现,似乎近期,他一直未对他称过“本王”。
即便是收服人心的举止,但以司徒岭的性子,能如此说,至少有五分为真。
林砚举杯,“承蒙王爷抬爱,王爷不弃,衍之求之不得。”
说着,三人都笑了起来,最开心地当属司徒岳。他本还想说上两句,可转头却见林砚已说起正事来。
“不能让锦和茶楼再这样发展下去。”
司徒岳皱眉,“那要怎么办?这茶楼后面站着五哥,人家又是正经生意,没偷没抢,还能查抄了不成?便是再开一家,犹如锦和茶楼这般利用京里的消息制造故事吸引众人的手段已不新鲜。
你自己也说了,有些东西,第一个做得叫做先驱,后来效仿难出新意,自已落了下乘。爷可不想自降身价去做这等事。再说,我们知道的能传的消息,五哥也晓得。锦和茶楼在先,便占了优势。我们可得不到好。”
林砚眨了眨眼,“九爷忘了,别得我不敢说,可这做生意吗,我在行!便是皇上都说我鬼主意多呢!”
当他前世掌管父母两边两大集团是假的啊!
司徒岳一听,这是有戏啊!忙凑上前,“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我们双剑合璧,你出点子,我干事,不怕搞不到他!”
还是茶楼。但可以稍微改一改。正中立台,给说书人说书,却也可顾人来演。做成旁白剧的形式,与普通戏剧不同。演得部分不多,还是以说书为主。可适当场景的人物演绎却可加重说书人气氛的渲染,带动听众情绪。
这方式并不算如何新颖,但重在剧本。
元杂剧那么多,随手就能挑出七八篇。虽团圆叫人欢喜,但悲剧最能抓人心。
《赵氏孤儿》《窦娥冤》《长生殿》《桃花扇》。
四大悲剧流传千古,被后世多番影视舞台剧改编,其文学造诣可见一斑。尤其观众也买账。
只是不能照搬。但也无妨,略微改一改,将朝代背景隐去,杜撰一个莫须有的出来。再将里头可能犯忌讳的地方去掉。其他都是可用的。
再有《单刀会》,能激起男性的英雄主义。
《西厢记》《拜月亭》《墙头马上》《倩女离魂》更能吸引读书人的兴趣。
那句话怎么说的,好些才子佳人,书生千金。大多不过是读书人自己落魄不得志,便YY自己是某家公子能得美人倾心,便非是公子,也是才高八斗,能叫美人为之失魂。
虽私定终身的梗不太符合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教养,但也未必需要全改。稍稍美化一下即可。
再有,林砚本身也存着私心。
若是茶楼的这些说书剧目得以传扬,闯出名气来。那么,他便能将《望江亭》改一改搬上来。也可让众人了解一些不一样的女性。
再有明代《四声猿》中的《雌木兰替父从军》《女状元辞凰得凤》。
巾帼何曾逊须眉?女子哪里不如男?
故事未必都能叫人喜欢,可他知道该怎么营销啊!后世多少明星和电视剧就是这么捧出来的。
倘或他真能借此树立女子典范,让世人对这些女子充满崇敬和惋惜,甚至为其叹服。是不是也能影响女子自己对自己的社会定位?
林砚一直有这样的想法,甚至有考虑过后期自己来编写更具典型更能让人难以忘怀的女性。这点,历史上不少,都是可用素材。关键在于如何融会,如何煽情。
此前,他是因为没有想到最为合适的传播形式。可既然要开茶馆,不如将二者结合起来。
他不知道这样的举措会不会有所效果。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埋下这样一颗种子,努力浇水使其萌芽,期待日后它能有开花的一天。
若是如此,或许黛玉往后的人生也会有不同的出路。她或许成不了梁红玉,成不了花木兰,甚至成不了女状元。但却未必成不了谢道韫,成不了李清照!
林砚暗自握拳,直接唤下人要了纸笔来,同司徒岳絮叨起茶楼的布置和营销的方向。说到尽情处,你添一笔,我加一条,尽是谁也没想起来席上还有一位司徒岭。
平白受了此等冷落的司徒岭呆了呆,摇头失笑,非常识趣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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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和茶楼。
“你是让本王放弃甄家?”司徒峰紧握茶杯,满心纠结。不说外家对他素来尽心,但看这些年因外家而得来的钱财和笼络的朝臣,他如何能这般轻易放手?
叶鹤却不为所动,“学生以为,殿下心里早已明白。”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叶鹤早同他说过,他确实明白。可是到现今真正要做抉择的时候,司徒峰仍下不了狠心。
“皇上对朝中抨击三皇子的声音不予听闻,至今未置一词,反而给予三皇子权势便利,想要规整户部之决心可见一斑。这些日子更是三道圣旨发往各地,让有欠银却不在京的家族知晓,自觉上还。
然而殿下心中清楚,有欠银而不在京的人里,除了西宁郡王,便唯有甄家。然而西宁郡王府当年不过是看着各家借银成风,才跟着借了五万两。以王府之资,如何拿不出来?
皇上此举为的是什么,难道还不清楚?若非如此,皇上何必再加一条,让当地官员协办?当地官员为谁?皇上最信任的是谁?林如海!”
司徒峰将茶杯握得更紧了,张着嘴,双唇抖动。
叶鹤又道:“苏门一案,江南官员换了大半,如今新任的这一批,都是由吏部沈侍郎再三挑选,皇上亲自过眼的。不说都是清正廉明,毫无私心,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便是绝非甄家可以收买。
甄家对江南的掌控早已失了大半。年关上又出了漕帮之事。如今漕帮收归水运衙门,再无漕帮可言,也便等同于甄家失了在江南的最后依仗。此等情形,殿下以为,甄家可还能有翻盘之机?
既然败局已定,左右都是一样,为何不让他们发挥一下自己最后的作用,为殿下做点贡献呢?”
司徒峰手中茶杯咕噜噜滚落,这是不止让他弃了甄家,还让他亲手出卖甄家!
“本王……本王……”
司徒峰一阵踟蹰,若由他来出卖甄家,母妃会怎么想?
叶鹤张了张嘴,本还想再劝,可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转了口,“殿下可慢慢想,在甄家未被连根拔起之前,殿下总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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