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魔君与皎魄相遇,首先要提一提桑劫。 桑劫本是一个凡人,喜欢一个姑娘,可那个姑娘看重的却是他家中钱财,便联合她表哥将桑劫害死,得了钱财便也罢了,竟不知贪心不足蛇吞象,连同桑劫年迈的父母都未能放过。而他父母离世那,那个女子借由未来儿媳的身份安葬二老,也顺理成章地得到了桑劫所有的家产。 可惜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桑劫被他们弃尸荒野由于命大又活了下来,那日他回到家中,这才发现自己的家竟被这个女子搅得家破人亡。父母皆不得安宁。 那个女子见他还活着,便请了许多杀手刺杀与他。而桑劫被追杀到绝路时碰到了路过的饬嫠。 饬嫠见他心中的恨意如此之深,若让他这般死去必然化为世间一厉鬼,倒还不如跟着他进入魔域。他便出手助其成魔。 桑劫成魔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报仇,后来大仇得报的他便一直跟随着饬嫠,饬嫠并没有魔君的样子,用他自己的话,就是,“我并不喜欢权力在握的位置,我做魔君不过是能力使然。” 桑劫便为他打理魔域的一切,让他能做自己称心之事。 而饬嫠从来没有怀疑过桑劫会否背叛他,除了能力,还因信任。他觉得桑劫唯一的缺点便是还未放下当年的一切。而那时的他认为放下一切的办法便是忘记。 所以饬嫠决定去神界为他取回皎魄泉水。 饬嫠还未到达神界,却在九重上遇到了一个白衣女子坐在云端,她的眉宇之间有一种情绪叫做孤寂,这种心情他早已体会,可却在见到她的这一眼才看明白。而那个女子也看到了他。他便走了过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由于饬嫠与其他妖魔不同,他是地初始时集所有邪气而成,能力堪比众神之力。所以他有能力掩藏起身上所有的魔气。白衣女子不知他是魔君,只见他看起来如此清秀,只当他是四仙山中哪位仙。便回道,“皎魄。” 饬嫠并不确定她是否与皎魄神泉有关,也不知她口中的皎魄是否与皎魄神泉是一个名字,便道,“听神界有一皎魄神泉。” “嗯,我来自那里。” 还真是巧,“不知可否借一壶泉水?” 一壶泉水?前尘往事估计一概忘却了,既然他指名要皎魄泉水,定然知道其作用,只是不明白他为何想要那里的水,难道有什么往事想要忘记吗?便问他,“你要喝那里的水?” “不,我为朋友借的,”魔君如实回答。 反正不给,他自己也会去取,皎魄掏出一瓶水递给他,“如果时间不长,一杯就好。” 饬嫠接过,道谢之后问道,“我下次可以去哪里找你。” 皎魄想了想,反正自己总是一个人确实无趣,倒不如多在四仙山走动,便问他,“你是哪座仙山的,以后我可以去找你。” 饬嫠并不确定自己出自己的身份,她会不会远离他,但是如果骗了她,她就一定会不会原谅他,权衡之下,他还是决定实话实,“我叫饬嫠。” 皎魄这才知道面前之人便是让整个神界忌惮的魔君饬嫠。不过看着并没有什么戾气,不像十恶不赦的魔头。神魔界限虽然分明,但他未做伤害理之事时也不好交恶,不过刚刚给他的泉水不知是害人还是帮人,若是害人,泉水也是自己给的他,岂不算是半个帮凶,早知先问清楚再给他了。皎魄暗暗后悔自己动作太快,便对他道,“正好我也无事,便随你下界走一走,不知魔君是否愿意?” 饬嫠没有想到她竟然没有疏远他,还愿与他结交,只是没想到她的心思只是监视他,立刻点头同意。 “姑娘是……?”桑劫莫名的看着她,感受到了她身上的灵气,便知道此人绝非同道。 “她是皎魄上神,”饬嫠也不瞒他。着拿出皎魄给他的泉水,递给桑劫,“喝了它,前尘往事便都能忘记。” 桑劫伸手接过,问他道,“能有选择的忘记吗?” “不能,”皎魄道,因为没有人比她更熟悉皎魄泉水,“你会从你最近的记忆开始遗忘。” “那我便不喝,”桑劫一挥手将瓶中之水全部洒尽,他以为这样魔君便无法再让他喝了,却不知界其实有一池这样的水。 “我需要一个不会被感情所困之人为我管理魔族,而你多出来的便是那段记忆,”饬嫠道,却不知他自己已经开始被感情所困,再也走不出。 桑劫突然跪地,道,“桑劫不是忘不了那段记忆,而是不愿忘记与魔君的相遇。魔君需要我管理魔域,我定不会有负重托。” “我过你无需对我下跪,”饬嫠显然对桑劫的举动感到不悦。桑劫知道他不喜,便从容起身。 “想不多魔君还是有情有义之人,”皎魄赞了他一句,继而道,“可他既然不想忘记,你又何必强迫与他。” “我只是不希望他被一段不属于他的感情所困扰,”饬嫠道。 “看来魔君并未经历过感情之事啊,”皎魄道,这句话不过是她的猜测,如果他经历过自然不会来为桑劫做决定。 “我不需要这样的感情,况且永不会有人值得我为她动情,”饬嫠得很是理所当然,可皎魄并不这样认为,毕竟他能为了桑劫独自前往神界,虽他确实无需惧怕什么,但他这一去指不定就会引起神魔之战,他一人终难以抵抗众神。饬嫠并不知她此刻心里的想法,但也不知自己怎么就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听你这语气,似乎已经经历过。” 皎魄笑道,“在人间见过。” 魔君只觉得听到这句话很是舒心,只当大家都没有这样的经历,比较聊得来。 “姑娘竟不在乎神魔之分,”桑劫道。 “等你做了坏事时再问我是否在乎,”皎魄呛了他一句。 “所以姑娘一定不会与魔君成为敌人,”桑劫道。 “为何这样肯定?” “姑娘的坏事,魔君不屑为之。” 也不知桑劫这话是真还是奉承饬嫠,不过以他们的关系,他也没有必要奉承与他,如此的话,这两人倒是可以相交,所以皎魄道,“我叫皎魄,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桑劫却是笑着道,“我不喜与人亲近,还是称你姑娘为好。”大约就是因亲近之人害的他家破人亡,所以只要不亲近,便能真心结交。 当真是个奇怪的人,皎魄对他以前发生的事倒感起兴趣来了,不过没有表露出,只是回道,“你随意。” 后来皎魄便私下向魔君打听桑劫的事,魔君对她毫无戒备,全部相告。 皎魄听后,不禁叹息,看向魔君,“为何你会如此重用他呢?同情吗?”可看他的神情完全不像会同情一个人的样子。 “世间如他一样的人有很多,只是他遇到了我。” “所以他引起了你的同情心?”皎魄再问。 怎么总是同情呢,这不应该是缘分吗?饬嫠道,“他成魔后我看得出他身上的恨意有多强,不过后来他去找那个人时,并没有报仇。能如他这般恨之入骨又能轻易放下之人却是少见,所以我也是钦佩他的。” “这样的人确实让人欣赏,”皎魄点头同意他的话。 “你也很让我欣赏,”魔君看着她,突然出这句话。 皎魄愣住,突然明白过来,大约他是觉得在她心里对魔族之人没有偏见,她便笑侃道,“你就不怕我是故意潜伏在你身边的吗?” 对于这么一个强大的敌人,如果不找到其弱点,即便众神合力与之相拼,即便赢了也要损失严重,如果她是魔君,一个神日日来找她,也不得不考虑其用心了。她在心里暗自揣摩,究竟是他对自己太过自信了还是真的没有对她设防。 魔君其实并没有如此多的思虑,他每日只是在等着皎魄的到来,或者是想着下次要带她去什么地方她会喜欢。他认真道,“如果我潜藏的够深,你会不会在我身边潜伏的更久呢?” 皎魄被他的话惊住,一时没有弄明白他这话是何意,就连这话的本人都不明白,饬嫠随即反应过来,又了句,“那你至今可有发现我的恶行?” 皎魄凝起眉头细细打量着他,好半才纠结地双手托腮,看着他道,“难道你真的如桑劫所言,不屑做恶?” 魔君看着她的样子好笑,自己不作恶她还纠结什么呢,就这么希望他有野心统一下?他问道,“看来你很失望?” “倒也不是,”皎魄道,“只是觉得你越活越像个神了,我有些自愧不如。” “我只是不喜欢权利相争,”着他摊手道,“你看我现在岂不是很快活?” 皎魄承认他确实不喜惹事生非,也不喜权利地位,虽他是魔君,其实魔域皆在桑劫的手中,而桑劫跟随着他,也变得不喜明利,掌管魔域,只因他需要他的帮助。最后皎魄给了他一记白眼,“你的能力虽然强大,终究还是比不过你的懒劲。”
☆、第一百三十章 神魔之战其二
皎魄越来越觉得饬嫠并不像传言中那般狡诈邪恶,反而觉得他为人坦荡,别人讹传他,不过是因其能力太过强大,引人生畏罢了。
魔君还与妖王莫暝交好,虽然妖王各方面都远不如他,而且总让人觉得他的野心很重,不过好在此人重义,皎魄也愿与之结交。
与他们来往近百年,几人都很熟络,不像最初时多少会有些提防,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饬嫠,他虽自恃能力强大,但从不自命清高,渐渐地开始嫌弃身上的烟色衣物,全部换成了白色,只因他认为这样便可以更加接近皎魄。
一次皎魄与桑劫玩笑,“你为什么对魔君这么好,不会是想趁他放松戒备时夺了整个魔域吧?”
即便这话是当着魔君的面说的,桑劫也不解释什么,因为他们都知道他对魔君完全是感激之情,若非如此,恐怕他早就丢下整个魔域逍遥自在去了。所以他也笑着还了回去,“姑娘长成这样,若不发生些惊天动地的故事都对不起你这张脸。”谁也不知这句玩笑话竟真的一语成谶。
后来皎魄抱着三把剑兴致勃勃地去找饬嫠。三把剑均是通体烟亮,铮铮有势,虽然不怎么漂亮,但不得不说都是好剑。
皎魄将剑摆在桌上,自己拿了一把,她的那把上面镶嵌了一块明黄玉石。指着剩下的两把说道,“你选一把。”
饬嫠并没有急着挑选,问道,“都是好剑,你从哪里得来的?”
“一百年前我发现皎魄泉底有一块神矿,便用它锻造出这三把剑,今日才算完成,这可是世间难得的神剑,你莫非还嫌弃不成?”皎魄得意地说道。
“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饬嫠好笑地看着她,其实他不喜欢用剑,既然是她亲手锻造的,那便选一把吧,便随手拿起一把说道,“就这把吧。”他拔出剑,不由间觉得甚是欣喜,这把剑对他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
“你的运气挺好,”皎魄神秘地开口赞了一句。
饬嫠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说这话,看着手中的剑,大约是剑的问题,便拿起另一把,感觉轻了许多,如果让他掂量着选,他还是会选那把更有质感的剑。看来皎魄还是挺了解他,他开口说道,“这把剑质地轻盈,的确不适合我。”
皎魄忍不住笑出声,她哪里是了解他的喜好啊,便指着剑说道,“你拔出来看看。”
饬嫠果真拔出剑,这一看突然愣住了,确实是自己误解了她的意思,这哪是一把剑啊,分明就是一把匕首,只听皎魄解释道,“材料不够,只能做成匕首了。”
就连刚到的桑劫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问她道,“你为何不为它做一个合适的剑鞘呢?”这么一把短匕却配如此长的剑鞘,真不知她是如何有这种突发奇想的。
“一视同仁啊,既然它在剑身上都短了这许多,剑鞘自然不能也亏待了它。”
桑劫和魔君同时觉得面部有一丝抽动。
“这把匕首就送与你了,”皎魄从饬嫠手中拿过匕首递给桑劫。
桑劫接过只是看了一眼,又插入长长的剑鞘,说道,“确实是把好匕首,可惜有了它,我便会产生依赖,还是不要的好。”
“这把剑叫什么名字?”饬嫠掂量着自己的那把剑,却想着皎魄会为它取一个什么好名字。
“我这把叫做魄魂,剩下两把我并没有想过,要不你为他们取个名字?”皎魄说道。
饬嫠想了想,说道,“那这把便叫做饬迷吧。”说着竟用手将名字刻了上去。
“你对它很痴迷?”皎魄问道,怎么就想了这么个名字。
“我痴迷的不是它,而是送剑之人。”
皎魄听的一震,被他的目光看得脸部发烫,转移目光,拿起那把匕首,说道,“那这把呢?”
魔君随口一说,“莫离。”永不分离。
后来那把莫离匕首便送给了妖王莫暝,在之后世人只知世上有三把神剑,却从不知其中一把是匕首,别人只能觊觎这三把剑,却不敢动手去抢夺。
魔君逐渐发现自己对皎魄的感情,或许是在第一眼便已经印刻在了心上。他越来越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就连短暂的分离都变得煎熬,他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真的爱上她了。那一日他突然找到她,对她说道,“我不想再做魔君了,你也不要再做天神了,随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离开神魔之分。”
“可是,”皎魄只是觉得他对自己很重要,如果一直这样陪伴着他也不是不可,她甚至可以为他死,但是这种感情并不像以前看过的故事中那般轰轰烈烈,她知道其中缺少的就是见到他时心中产生的悸动。可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
饬嫠见她欲开口拒绝,便开口说道,“难道你与我在一起不开心吗?我们相识的这二百年对你来说不过如一场可有可无的梦境吗?”
皎魄也犯了难,遇到他的这两百年间,每一天过得都比以前所有的时间都要开心,或许与他在一起也并不是一种错,她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没有遇到你之前我确实从未如此开心过,所以我答应与他离开。”
饬嫠未曾想过她会如此轻易地答应自己,以至于后来事情出现变故时他应接的措手不及。
“不过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我回去处理,你在这里等着我,明日此时我会来找你,”皎魄说道。
可第二天饬嫠并没有等到皎魄前来,他一直等到第二天,桑劫劝他不要再等了,可能她已经反悔了,不会来的。
饬嫠想了想,他说的有道理,便起身说道,“那我去找她问清楚,如果她真后悔了,至少我想听她亲口说出。”
桑劫还未来得及阻拦,饬嫠便已消失了身影。他怕他一人去天界会有危险,便去妖族找妖王前去相助。
饬嫠并未见到皎魄,而是被众神拦在了九重天外,等桑劫与妖王赶到时双方已经开战。魔君虽略显狼狈,但神族损失更重,有几位上神已经陨灭。
随后赶来的便是皎魄,饬嫠见她到来,停下了手,问她,“皎魄,随我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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