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是不信的话,至少有一个人可以证明,那个人就是妖王饬嫠。你对他应该有所了解吧,他的能力从何而来,他分明野心勃勃,却又对你一往情深,你以为他那真是喜欢你吗?他的所有力量都来自魔君,那是魔君被封印时留在人间的思念之情,是对你的思念。”
“仙界之人用仙气遮挡住你身上皎魄的神力,为的就是让魔君以为你死了,所以他才带着满腔的愧疚留在幽海异境中三万多年,直到我用你的血将他唤醒。”
倘若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又怎么样呢?顶多不过说明了神界之人会把握时机,而输者才会认为那些举动是趁虚而入、卑鄙无耻。虞越收回手中的剑,冷眼斜睨着他,“你究竟想说什么?”
桑劫的脸色也难看起来,我说了这么多……额,到底想表达什么?告诉她魔君对她有多好吗?还是趁机贬低神界?想了想,桑劫说道,“我想让你去看看魔君。”
“然后呢?”虞越漠然地问道,“与他在一起还是……杀了他?”
看着丝毫没有动容的神情,桑劫大概已经猜出两分了,今日这趟或许是白跑了。他还是没能为魔君做什么,当年的救命之恩以及知遇之情,不但还不了,现在反倒因为自己的自作主张,导致这个人疏离魔君,而魔君又无颜见她。“我只是想告诉你,魔君是心甘情愿为你做的这一切,你不该疏远他。”
虞越冷笑,既是心甘情愿,又何必来告诉我,难道就没有一点私心吗?“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吗?”
桑劫盯着她看了好久,才喃喃道,“你果真不是她,否则不会这般冷血。”
“我冷血?”虞越清冷地哼道,如果我杀了魔君,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如此多情地在我面前与我说话,“魔君是为我做了很多,可怎么说,我也因为他死过一次,难道还不够偿还吗?”
“你那是自杀,”桑劫突然暴了一句。
所以我就是该死的吗?虞越转过身,实在不愿与他再多纠缠,“如果他没有与神界交战,如果他没有灭杀神界之人,我会被逼的自杀吗?”说完便潇洒的离去。
“有一句话魔君不愿告诉你,他是想让你认为是他亏欠了你从而不会拒绝他对你的好,”桑劫看着她的背影提声说道,可是丝毫不见她停留,便又加了一句,“当年,是神界先动的手。”
虞越果然站住了,没有再走一步。
那时魔君去找皎魄问一个原因,被洛乔神君带着众神阻拦在幽海异境之上,魔君只说明来意,不愿与他们起冲突,毕竟这些人都是皎魄的族人,不管她因何失约,至少他不愿伤害她。
可是当魔君无意中踏入众神提前布好的九天炼神阵之中时,司讫神君见是一个好机会,便率先出手,却没想到未能困住魔君,反倒另几位上神伤亡。
直到皎魄的自杀,才扭转局面,却没有人知道那是因为魔君自愿散去修为拯救皎魄。
这便是天界对那场神魔之战一直避口不谈的真正原因,也是丹穴开始探查这件事却又突然收手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在所有人心中,上神至高无上、慈悲悯怀,就连虞越都一直将所有的过错都算在了魔君身上,这样一来,似乎魔君没有什么错,反倒是她亏欠了他很多。
可是这一切不都是自愿的吗?魔君不愿说不过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他总不能找虞越全部讨回来吧。
当年就是因为她与魔君走得太近,才使得魔君出现弱点,既然无法回报,那就远离吧,虞越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再次抬起脚离去。
“总有一天,你会去找魔君的,”桑劫挑起嘴角,在她身后说了最后一句话。君子窈窈惑君心
☆、第一百五十四章 结局篇之成亲
“小越,我知道不可能,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你愿意嫁给我吗?”南宫廷深情款款地看着面前之人。
虞越的手抖了一抖,手中的棋子偏移两格,使得原本势均力敌的局面突然扭转为一方呈现压倒式胜利。
南宫廷立刻笑了,挑起一枚烟子落下,这才抬起头来,说道,“还记得我说过,只要能顺遂自己的心意,有时候用些手段也是可以的。现在你的棋艺可真是越来越高超了,想赢你,我只能智取。”
虞越愤恨地白了他一眼,“你就不怕传出去被人嘲笑?”
南宫廷无谓地笑了笑,“至少现在被人笑话的同时我还能得到一份胜利的喜悦,可是我若是输了,也是要被人笑话的,那样我可什么都得不到。”
“万一你到最后还是输了呢?”
“无非是笑一声与两声的区别罢了。”
虞越气咻咻地看着他,早就知道他这人脸皮厚,怎么就大意了呢?
其实南宫廷问出这话时完全是自己的真心,可是看到她的反应的那一刻他就什么都明白了,终究她还是不属于他的,罢了,又有什么要紧呢,至少她以后的幸福,会有自由的缘故。
南宫廷起身看了看天色,又陪她度过了未眠的一夜,以后她不会再失眠了吧。“今日我有一朋友成亲,陪我去喝杯喜酒吧?”
虞越略显惊奇,这两日天上没听说过谁要成亲啊,难不成疏忆不在,她就这么与世隔绝了?“你哪个朋友成亲,我怎么不知道?”
“凡间的。”
虞越更是惊讶,这人天天都往她这里跑,什么时候还去凡间结交朋友了?况且什么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你什么时候在凡间也有朋友了?”
南宫廷见她只是说话,却没有任何行动,便走到她旁边,伸手将人拽了起来,两人边走边说,“日前不留意碰上的。”
本来以为他只是找一个借口带她去凡间散步,没想到他竟真的将她带到了凡间一处宅子内,还是一户有身份的人家,原本络绎不绝的宾客都在相互寒暄,此刻见这两位公子到来,竟然都将视线投到了他们身上。
“不知两位公子是何人?”竟然被门卫拦住了。
南宫廷递过去一份喜帖,根本没有理会那人,带着虞越径直走了进去。
“人家似乎不太认识你啊,”虞越打趣道,现在更加证明他就是随意找了个理由将她骗了过来,“你这喜帖哪来的?”
“刚顺手顺来的,”南宫廷将偷窃一事说得如此光明磊落及荣耀至极。
虞越暗暗无语,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避开这么多双眼睛,所以她挑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让那个罪魁祸首坐在外面,替她挡去那一道道灼热的眼光。她看着南宫廷一派悠闲、任君欣赏的模样,说道,“你就不能低调点?一会要是抢了新郎的风头,小心人家把你赶出去。”
南宫廷从衣袖中掏出一块面具递给她,“你要是介意就戴上这个吧。”
有这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都被人看了这么久了还戴着有什么用,不过虞越还是毫不客气地接了过去,戴在脸上,至少一会要是被人赶出去,没人看到她的脸。
南宫廷嘴角微微上扬,口气甚为肯定地说道,“一会不会有人注意我。”
难不成他想一个人落跑,让她一人在这丢人不成?虞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心留意着南宫廷的举动。
直到众人喧哗着新郎与新娘出来,他们周围的人也还是很多,虞越不满地低声抱怨道,“你不是说新郎出来就没人注意你了吗?这下看你怎么收场,要我说我们现在离开吧,万一一会儿新娘再看上你,你可别说认识我啊。”这说着,她就将身体向外挪了挪。
南宫廷但笑不语,只是看着她的方向,这眼神,仿佛要告诉周围的人,他与她关系非比寻常,其实他看得不是她,而是她的身后。
虞越见他眼神如此热烈,脸涨得慌,硬起语气说道,“这位兄台,还请不要如此看我,在下与你不熟。”
“可否与我成亲?”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是那么陌生,又是那么熟悉。
虞越突然间身体就僵住了,刚刚进来时就觉得今日这场面似曾相识。
周围的宾客也都被震惊在原地,原本热闹的婚姻此刻居然一片静谧。
那个声音的主人以为她没有听清,或者是当成了幻觉,又问了一句,“可否与我成亲?”
虞越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一转身,会看到另自己失望的一幕。
南宫廷猜出了她心中所想,笑着看她,“你不答应,我可答应了啊。”
是真的!虞越猛然起身,转了过去,两百年了,这张每天都会出现在她脑海中的脸此刻终于跳到了她的眼前,她的眼睛都被雾气晕染模糊,他真的回来了。
“倾陌?”新娘揭开了盖头,走到两人身旁,甚是煞风景,她故意忽略掉倾陌刚刚的话,很友好地看着虞越问道,“这位是?”
虞越这才注意到两个人都是大红的喜服,看来如果她不来,他真的会娶这个人,就像当年一样,她无动于衷地离开。所以这次,她开口说道,“我来做一件遗憾了三百多年的事。”
三百多年,莫非这个人脑子不正常么?新娘问了一句,“什么事?”
虞越眼睛一直瞅着面前那人,眼珠都不敢转动一下,生怕不留神这人又丢了,她的眼中淡出点点笑意,“抢亲。”
倾陌嘴角上扬,迎着阳光的面容突然变得格外耀眼,他伸出手来,不再问她是否同意,牵着他便转身走向大堂。
“倾陌,”新娘一脸难以置信。
倾陌突然顿住脚,转过身,众人还在猜测他会如何向新娘交代,而人家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位正主,只是将眼神停留在南宫廷身上,这是又看上这位仁兄了?也是,谁让他长得这么好。可是倾陌缓缓说道,“谢谢。”
南宫廷大方承认,“历经三世的赌约,我输了。”如果早上他问出那句话时,虞越有一丝一毫的动容,他就会自私地留下她,因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就能走进她的心了,可是,她眼中对他的感情,有愧疚,有欣赏,有惊叹,有喜欢,却唯独没有爱。
“倾陌,你怎么可以……他可是男子啊,”新娘的脸色已经扭曲到狰狞,盯着虞越的眼神都是一团火。
两人不理会她,径自走了进去,倾陌对着双亲说道,“爹,娘,今日我要娶的人是她。”
“你这不是胡闹?!”楚父脸色烟的难看,经过这一闹,脸面都被丢尽了。
“陌儿,终身大事不可儿戏,听你爹的话,快去向琳琳姑娘道歉,”楚母还是很怜爱地劝道。
倾陌并不理会他们的话,只是吩咐一边的侍从,“将另一套喜服取来。”
“公子,府中没有新娘的喜服,”侍从说道。
“我房间,备用的那一套。”
侍从很快就跑去取衣服,不消片刻,便送了过来,倾陌接过衣服,将鲜艳的外套披在了虞越身上,说道,“这次还是要委屈你。”
虞越无所谓地笑了,只能委屈她了,一个仙,一个是凡人,能在一起吗,所以她问道,“他们喊你倾陌,你姓什么?”
众人皆汗,弄了半天,这两人还不认识。倾陌答道,“楚。”
拜堂时,上座的二老不肯接虞越的那盏茶,她将茶捧到他们面前,低声说了句什么,两人这才喝下手中茶。果真如南宫廷所言,所有宾客都被这个惊世骇俗的婚礼吸引了目光,哪有人还在乎他。
婚后就出现了一个问题,人仙有别,不能结合,所以两人从成亲便开始分房睡。引得外人猜测连连,可是这两人白天又在一起说说笑笑,场面好不融洽。
倾陌问,“你对我爹娘说了什么?”
虞越答,“你书中不是有记载吗?”
“我忘记记下来了。”
虞越想了想,似乎真的没有说明这句话,便问他,“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是个姑娘。”
额,就这么简单?不过他的故事中他父母都希望他快些成家,只要是个女子去,估计都是愿意的,所以能接受也很正常。
“你说了什么?”倾陌问她。
“我不是男子,”虞越说道,她不是故意瞒他的,就是想告诉他他们心有灵犀。其实她说的是:今日是办喜事还是丧事,你们自己选。楚家只有倾陌这一条命脉,他们也不敢冒险啊。
那位被抛弃的新娘并未死心,见倾陌与虞越并不像表面那么要好,便想钻空子,没事就喜欢去楚家。楚父楚母肯定不会拦着她,一来本身就是他们楚家先对不住人家,二来如果倾陌会为她改变主意也好,哪怕将她纳为妾呢,楚家也不会断了香火。
这一日琳琳姑娘又来了,只听亭中某两个人正在商量着什么。
虞越说,“要不你自杀吧。”
倾陌摇头反对道,“饬嫠为我施了咒,如果自杀的话,还要再入轮回重新做人,我忍到二十五已是不易,不能再从头来过。要不你杀了我吧?”
虞越认真想了想,“这个方法倒可行,只是我下不了手啊。”
“找个人来做吧。”
虞越点头,“那得趁我不在时,否则你想死都困难。”
听着这对话,琳琳姑娘差点摔倒,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冲着虞越甩口道,“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竟让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甘心娶一个男子,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耻吗?”
虞越突然下定决心地对倾陌说道,“我决定不杀你了,我想看看你年老之后的样子。”
倾陌脸色骤然一烟,要是丑了不把你吓走了?于是他说道,“虽然我不能自杀,但是可以算计自己。”
两人自说自话,完全没把多出来的那个人当回事。
直到她忍受不了,眼中露出一抹精光,抽出怀中的匕首向虞越刺去,哪曾想竟然刺入了倾陌的体内。
虞越眼神怔怔的钱,马上就要去救他,倾陌拦住了她,笑道,“在这里等着我。”
琳琳一直哭着求虞越救他,虞越心一狠,愣是逼自己笑出了声,“好,我等着你。”
可是等了一会,倾陌的脸色都白了,伤口虽然没有复原,但是血已经没有再流出,人却是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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