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笑出声,“得了吧你,我保护你还差不多。”
“那么刚才是谁为谁解的围呢?”他坏笑的看着我。
我很尴尬,“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小将军说明日让你休息一日,我来传信。”
我突然笑出声来,戏虐性地说道,“你怎么不叫他赭汐了?”
“怕你听了受不住,”他说道。
他都能喊得出口,我有什么听不得的,便说道,“你随便,爱怎么称呼怎么称呼,我无所谓。”
“嗯,”他继续说道,“小汐说……”
我听得身子抖了一抖,差点没站住。他看向我,顿住了原先的话,改口问我,“你怎么了?”
真是受不了他,刚刚可不是这么称呼的,还小汐,怎么不小南小北呢?我掩住自己的窘态,干笑两声,“你继续说。”
他也全当没看到我的反常,继续说道,“汐汐说……”
我身子又是一抖,大爷的,他还有完没完。他只是平静地看了我一眼,倒是没再问我怎么了,自觉地继续说道,“小汐儿说……”
“你够了,”我差点吐出来,实在太恶心了他,便说道,“还是称呼他小将军,他到底说什么了。”
“嗯,”他脸上掩不住的笑意,又被他耍了。“小将军说让你休息一日。”
就这?刚刚他不是说过么?难道是我记差了?我问道,“这句话你不是已经说过么?”
“嗯,”他回答,“是你让我继续说,我以为你没听清楚。”
这绝对是借口,他就是故意的,我算是明白了,天天耍我很有意思么?我忍着心头的怒火,朝他笑了笑,“好,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正想关门,又被他给阻了,我气不过,“他还说什么了?”
“哦,他已经说完了,”他说道。
“那你还在这做什么?”
“我还有话要说,”他完全忽略我的怒气,依旧浅笑,能有这份定力绝对不简单。他继续说道,“明日带你出去走走可好?”
我只想快些逃脱,想都没有想便答应了下来,关上门时听到一句,“明日来接你。”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后习惯性去喊悦悦起床,路过大厅时发现门正打开着,我分明记得每日都有关的啊。难道夜里风大给吹开了?我正欲去关门,突然发现里面一个白色的身影正端正地坐在那里,我第一反应就是见鬼了,吓得我一哆嗦。
销誓看到我如此反应,反而笑得更欢,“穿得这样少不冷吗?”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走进去说道。
他倒了杯热水递给我,这是哪里来的热水,难道他已经把悦悦喊起来使唤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不立刻把他轰出去,我冲他说道,“你哪里弄的热水。”
“我自己也有手有脚,一点热水还难不倒我”,他说道。
鬼才相信他的话,我嘟囔一句,“全靠一张嘴还差不多。”
他不气反笑着说道,“还是小悦了解我。”
我就知道他这么懒的人怎么可能自己动手,立刻问道,“悦悦呢?”不会又被吩咐去做其他的了吧。
“小娘亲,”悦悦正揉着没睁开的眼睛站在外面。
我赶紧过去把她拉了过来,“怎么穿得这样少?”销誓又倒出一杯水递给悦悦,悦悦惊喜地看向他,“漂亮哥哥,你怎么也在这?”
“今天带你们出去走走,去换衣服吧”。
我看了一眼外面不时飘落的几朵雪花,再看他一眼,这种天气适合出去玩?
“没关系,今日雪不会落大,这般才有意境”,他说道。
那好吧,我便带着悦悦回去换了衣服出来,见他悠闲地品着杯中的白水,眼光闲淡地注视着外面,脸上还是那般风轻云淡的笑意,我想不明白,一杯白水都能品出味道么?像他这样超凡脱俗的人物每日赖在我这里做什么?
他见我出来,起身说道,“走吧。”
这就走了?悦悦还没有吃饭呢,我说道,“要不我请你吃过饭再走?”
他听了我的话,脚步反而加快了两步,走在前面说道,“出去请吧。”
我带着悦悦跟了上去。走在街上一直都行人打量着我们,不对,应该是在打量销誓,而我沾了那么一点很不自在的光,看着前面的人仍旧像是没有察觉般依旧慢悠悠地走着,我心急了,疾走两步上前说道,“要去哪里吃饭,能走快些么,我都饿了。”
他没有看我,只是说道,“听小将军说,你不会饿。”
这个曲赭汐怎么什么都和他说呢,把我的事都告诉他了,以后我还不被他抓的牢牢的啊,我又说道,“悦悦饿了。”
他略微偏过头来,咦,他什么时候带着一块面具的?脸都被遮的就剩一张嘴了,居然还能引来这么多人侧目,果真是妖孽般的存在。他的嘴角上扬,肯定是在笑,说道,“已经到了。”
我抬头一看,盈月阁,这个地方我听过,虽说不是燕都最大的酒楼,但绝对是最贵的,只因它幽雅。这里根本就不是吃饭的好地方,我这么个俗人,要恁好的环境做什么,我正想说要不换个地方,结果我看到他身后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兴奋地大喊道,“喂,子予”。
子予见到是我,眼中闪过光亮,笑得有些羞怯,不似销誓这般淡然无波。
他走到我旁边之后方才开口说道,“小悦,你怎么在这里?”可是见到旁边的销誓时又躬身说道,“见过逸君侯。”
“嗯”,销誓淡淡地回应了一声,什么人啊这,人家给他问好,他不说以相同的姿态回应,也别这般淡漠吧。我拉起子予,在他身边低声问道,“他真的叫销誓么?”
子予不明所以地看了销誓一眼,再看我一眼,点了点头。看来他说的话也不全是在骗我。我说道,“你吃饭没?”
“还没有,”他回答。
“正好我们要进去吃饭,你也一起吧”。
他看了一眼销誓,有些犹豫,估计是身份低被他压住了。我看不过去,一把拽住他就向里面走去。
销誓和悦悦跟在后面走进来。
“坐哪?”我回头问销誓。
“老板,带路”,他只是淡淡地朝柜台那方说了一声。脸可真不小,我们来了通常都是喊一句“小二带路”,他倒好,直接指挥起人家老板了。
“公子来了”,柜台后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笑意盈盈地出来迎接,“楼上请”。
看来销誓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我也不客气,拉着子予跟在老板身后率先走了起来。
老板为我们打开房门后便躬身退了下去,我和子予进入,一阵温和的香气袭来,恬淡清幽,身在其中恍若置身世外,另外加上房间内温暖的气息,我仿佛觉得周围还有几只蝴蝶在飞,如此惬意,我瞅了销誓一眼:死家伙,太会享受了。
悦悦进来后不满地看着我拽着子予的胳膊,嘟囔了一句,“小娘亲,你也不等等我。”
我尴尬地松开手,看见子予的脸已经泛红,他倒是比我害羞。
销誓倒是混不在意,摘下面具放入袖中,径自走到一边坐下,说道,“想吃点什么?”
“悦悦,你想吃什么?”我拉过悦悦坐下。
“我听小娘亲的。”
“子予,你呢?”我问道。
“都可以”,他说道。
好吧,最后我向销誓总结,“你说吧,我们都听你的。”
销誓便对着外面吩咐一句,“关悠,不变。”
“她是你女儿?”子予问我。
我点了点头,“是啊。”
“她父亲...”他还欲再说什么,一旁的销誓突然说道,“是我。”
是你的头,什么事你都想插两嘴,生怕别人把他给忽视了,少说两句会死么。我正想否定他,却听他又说道,“一会想去哪里玩?”
听了这话我就气了,“不是你说带我们出来走走的么,怎么反倒问起我了啊。”
“不知这位公子是否一起?”他转头看向子予,笑得满面春风,我只觉得是笑里藏刀,估计子予碍于他的身份肯定不会答应,所以我抢先说道,“当然一起了。”
“还是不了小悦,”听他的口吻有些不高兴,和刚见面时不太一样,难不成发生什么事了?可是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能发生什么呢,更何况我一直都在这里,没察觉到什么异样啊,所以我问道,“你为什么不去呢?”
“我,我还有事要做,改日吧。”他说道,估计是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要紧事吧,我也不好多问。
不一会功夫,便有人送饭菜进来,几份粥和几个小菜,看着挺普通的,可尝一口,便觉口齿间流动着一股清香,一股暖流滑入心底,“这是什么粥啊?”我问道。
“你喜欢?”销誓问道。
“嗯。”
“你喜欢就好,”他又问悦悦,“悦悦喜欢吗?”
悦悦连连点头,看来也是喜欢的。随后销誓仍旧挂着一脸轻笑地喝着粥,举止优雅,看着这样的他,我实在不好意思再说话。
一旁的子予一直低头喝粥,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我甚至觉得他此刻只想着赶紧吃完逃离。
一顿饭就这般安静地吃完了,只有悦悦和销誓两人尽兴,我见子予像是有心事,自己心里也满是心事。
遭了,我突然想起来好像忘记带钱了,便悄悄推了推悦悦,低声问她,“你带钱了么?”
她看向我摇了摇头。我扶额,好丢脸啊,说好的请人吃饭呢?便再推了推子予,“能借点钱不?”
他不解地看向我,但还是掏出一个钱袋递给我。
今天遇到他可真是好,要是今天再欠销誓一顿饭,估计以后被他说的我再也抬不起头来。
“今天的饭多少钱,我请了,”我大方地说道。
“小悦,今天我请你,”子予抢着说道。
“五十两,”销誓淡淡地开口。
“啥?”我吓了一跳,就这样一顿饭居然要五十两,五十两啊,够我们用一年的了,放在以前可是用好几年呢。我狠了狠心,将钱袋递给他。
“小悦,那个,”子予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憋的双脸通红,终于还是说出两个字,“不够。”
我眼皮跳了两跳,还保持着举钱袋的姿势,真是收回来也不是,递过去又丢人。
子予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说道,“今天我请你。”
“你们俩这是做什么?”销誓嘴角含着笑看向我俩,他那眼光中分明有悻悻之色,我暗恨:又被他算计了。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说道,“借点钱,回去还你。”以后必须得离他远远的,我在心中下定决心。
他站了起来,取出面具带在脸上,向门外走去,我愣愣地看向他,这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把我卖了抵账?他打开门后说道,“走吧,这次算我的,下次你再请,记得带钱。”
听了他的话,我羞得一张脸开始发热,赶紧出去透透风。
☆、第四十章 梅园雪景
子予看起来确实有要事的样子,离开盈月阁后,他问了我的详细住址,便匆匆离去。
我本来还想留他一下,结果也没再好意思开口,只能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发呆。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销誓走过来看着我问道。
“我们是好朋友啊,”我收回目光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何要问这,我的事好像与他没有什么关系吧。我突然发现他除了爱多嘴以外,还特别喜欢管闲事,当即想起来他今天乱说话,便又质问他,“喂,你为什么说悦悦是你的孩子啊。”
“我有说吗?”他反过来问我,脸上呈现出疑惑的表情。弄得我也动摇起来,难不成是我听错了?我再仔细回忆一番,却又听到他在耳边说道,“是你听错了。”
我实在不能确定,只好问一旁的悦悦,悦悦想了想说道,“我也记得他这么说过。”
“是你们听错了,”销誓说完,先我们一步向着东南方向而去。我越想越觉得又被他给骗了,便牵着悦悦赶紧跟了上去,正欲再问,他先一步开口,“以后离那人远些。”
我听了一愣,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所以问道,“你让我离谁远些?”
“你口中的子予。”
“为什么呢?”我想不明白,子予为人挺好的啊,在柢山下面时还经常帮我,那时候和我最聊的来的就是他了,而且他一向为人谦虚,从来不会因为身份来压着谁,导致一开始我还误以为他只是一个小兵,哪像这个人,做事虽说不高调,但也不低调,他从来不会向哪个人低头,比如说昨天见到那个凶巴巴的公主,他都能安然自若地与之交谈。
他突然停下脚步,收了嘴角边的一抹笑,眼神认真的看向我,“小悦你记住,这个世上除了我,任何人都有可能会伤害你。”
我被他的话惊到,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呢?到现在为止,好像除了他三番五次地吓我,其他人都待我挺和善,当然除了昨天的那个公主。最后实在想不明白他这突然的转变是为了什么,只能一句话总结:他魔怔了。
“小娘亲,我也不会伤害你的,”悦悦不满地摇着我的手说道。
我笑了,说道,“别听他胡说,我知道悦悦肯定不会伤害娘亲的。”悦悦这才放心地对我笑了起来。
良久我听到身旁的销誓叹息一声,“不管你信不信,但是这句话你可务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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