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警察给司机第一支烟,“难道,就没人来处理这个事?”
“怎么没有!”司机摆摆手,“我不抽烟,两个警队,两个警队来搜查,想搜出个尸体来,结果赔进去两个警察,后头就只告诉我们尽快搬走,能有什么办法呢,大师和警察都搞不掂,只能跑路。”
两人装模作样地商量一会儿,还是决定去老城区门口看看,司机听在门口停,再三叮嘱他们不要进去,才发动汽车,一溜烟往前开。
既然私底下小道消息传得这么厉害,为什么台面上依然没有大动作呢?萧雨歇有些不解,万一外地人来探亲访友,那岂不是来送死?
“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正好在线的叶云轻收到她的最新进展,忍不住轻笑一声,“你看过《人民的名义》吧?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这后面的道道多着呢,每年种植修理人行道树的工作养活多少人和企业,如果现在政府说,人行道树得全部挖出来,以后不种了,那批失业的人该流到哪里?社会治安、gdp……失业的人追究起来,上头说,因为人行道树有危险,人口失踪都怪它们,民众会怎么想?舆论会怎么写?他们要考虑得太多,没有得到确切证据之前,不能轻易下决定。”
“那些失踪的人呢?就这样,没了?”萧雨歇咬着下唇满脸不解。
“住在老城区的能是什么大人物?”他叹了一声,“找到尸体还好,能以谋杀立案调查,失踪,你看世界上那么多孩子被拐,找得出来吗?”
似乎感觉到萧雨歇心底的凉意,他安慰道,“不过,政府这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你们不是在开研讨会吗?如果能以此确定那些树木的危险性,政府肯定会有所举措,你这个任务,”他停顿一下,才说,“小心一些。”
萧雨歇明白他再说什么,这个任务所说的是调查植物园异状,如果研讨会上提出这个问题,等于他们就是来打酱油的,一星任务会让他们过来走过场?不可能。
出租车不知不觉停在老城区门口,警察付过钱后,提着猪肉、活鸡与遥控汽车下车,萧雨歇看着他把猪肉绑在小小的玩具汽车上,深吸一口气,遥控汽车往街道里走,她自己则是掏出记者的手机,打开摄像头,稳稳地将画面记录下来。
安然无恙。
遥控汽车顶着猪肉穿过几颗树后,依然十分安全,再往前走就会超过遥控范围,警察只得让汽车掉头回来,接着又掏出不知什么时候买的风筝线,一头系在活鸡腿上,把它抱到街道门口,嘴上不断赶着,“去,去。”
这只鸡扑闪着翅膀,时不时跑到其它街道上去,警察不得不用线控制它的方向,好不容易通过第一棵树,仍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不可能啊,”警察摸了摸下巴,转过头对萧雨歇说,“按理说大伙儿全搬出去了,它们很久没进食,应该很饿才对。怎么面对送上门的食物那么无动于衷呢?”正说着,他只觉得手上一绷又是一轻,风筝线的那一端静静躺在马路上,绑着的活鸡不翼而飞。
这不到一秒的时间。
警察张大嘴巴,他不可置信地收回风筝线,线尽头的绳结似乎被什么东西撑开来一样,扩大了一圈,萧雨歇把这绳结拍下来,调出刚才的录像给他看。看第一遍,他们依然只能看到鸡无缘无故消失在原地,她不得不放慢播放速度为二分之一。只见那只活鸡慢悠悠地走到第一棵树下,往地上不知啄些什么,就在它吃得欢快的时候,人行道树悄无声息地伸出两条细细的藤蔓,迅如闪电般一根勒住鸡脖子,一根缠住两只脚,往树背后拖,不到一秒,那只鸡就不见了。
警察后背的冷汗直把衣衫浸湿。
那两根藤蔓与人行道坑中泥土的颜色一致,他们离那么远,用肉眼根本看不到,但可以推测出在攻击人时候的画面,想必也是如此隐蔽迅速,只是,人的高度可比鸡高多了,想要勒住人的脖颈,藤蔓至少得伸到一米六那么高,肯定会有人发现,它们又是怎么伪装的呢?
“是树枝,”萧雨歇指了指从树干延伸出来的树枝,“一根藤蔓从底部攻击,另一根缠在树枝上,这样就可以悄无声息地把人拖走,但是,它们把人拖到哪去了呢?”
或许这就是他们需要解开的谜团——为什么没人发现哪怕一具尸体?
看过录像,他们没有心情在外面继续溜达,与楚歌汇报进度后,两人各回各家,萧雨歇将视频传到电脑上,保存文件名字为“猎食者”。
盯着电脑看的她没注意到,原主阳台上养的多肉,多了一点别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看了一眼桌上的仙人掌
第20章 危机四伏的植物园6
花城会议中心,早晨学者们自由交流,下午由三名植物学者发表他们的演讲,期间其他学者和爱好者可以向他们提问题,其中有两名植物学者是花城本土人,楚歌猜测,他们应该对植物园的动态有所了解。
第一名讲座的学者正是花城人,他压根没提植物园,只是泛泛地说了一通浅显得楚歌都勉强听懂的植物知识,他和带他进来的植物学者玩家杨植早早做好准备将讲座录下来,准备回去整理一番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资料,然而此时他突然意识到一点。
参加研讨会的学者们水平稂莠不齐,就算他们要找学者补充自己的团队,也不可能在两三百号人面前大谈新出现的植物品种,在初期还没得到克制这些诡异植物方法时,上头肯定会要求封锁消息,不然一传十十传百闹得整个世界都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楚歌心念一转,很快明白这个所谓研讨会不过是块敲门砖,真正的重头戏在后面,他猜想花城了解植物园内幕的学者想必会组织一个考验的关卡——考验他们的植物学功底,但这样一来,他们两个冒牌货肯定混不进去。
“你有时间吗?”他第一时间想到拥有记者证的萧雨歇,她和警察已经完成自己的任务回到家中,听到耳边好友频道的声音,她问,“有,什么事?”
“我需要一个窃听器,”楚歌在自带的本子上写写画画,装作在记录的样子,抬手看了一眼表,此时下午三点半,距离会议结束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能不能一小时内送过来?”
他倒是想自己去找,可是不放心杨植单独留在这里,怕他露馅。
“窃听器?”萧雨歇对这个名词不是很熟悉,“我该去哪找?”
“数码广场,”楚歌快速地回答,“专卖数码产品的广场,不要进大商店,会有监控,你找那些小摊贩,单独问。”
萧雨歇搜索地图上最近的数码广场,离家里需要二十分钟车程,买下东西再去找楚歌,一个小时完全来得及,她答应下来,披上外套拿着钥匙离开家中,搭乘的士到达最近的数码广场。
所谓的窃听器只有一个小火柴盒大小,据卖主说,把它放在人身上,随时可以听到对方周围两千米内的所有动静,萧雨歇试验过后买下三个,以防不时之需,一路直奔花城会议中心,楚歌特地到门口过来接她进去。
此时已到第三名学者的讲座时间,萧雨歇跟着楚歌走到隐蔽的过道拐角将窃听器交给他,“你打算怎么放在他们身上?”
他第一次露出淡淡的笑容,如冰山化雪般昙花一现,接着掏出自己的自己的手机,示意萧雨歇过来看,只见他在上面不知启动了什么程序,总之,一番看不懂的指令后,他的手机屏幕突然变换,屏幕壁纸和app都变了。
“这是我的B计划,”楚歌点开手机里的短信和备忘录,“只要打开蓝牙和连接会场wifi的人,我都可以通过这个小程序监控他们的手机,我从前台登记名单里找到正在做讲座的陈先生手机号码,现在我只需要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行程。”
“这是什么程序啊?”萧雨歇又是惊讶又是好奇。
“我刚写的,”楚歌顺口一答,“找到了,会议室105。”
据他所说,植物园的学者们会暗中观察其他专家,约他们散会后在105会议室谈,这样一来,楚歌他们只需要把窃听器提前装在105会议室里,便可以找个地方慢慢听他们的会议内容。
楚歌用他不知怎么写的程序干扰走廊和会议室的监控,直奔105会议室,悄悄滑进窃听器放在讲台底下。楚歌说如果买不到窃听器,他就只能用陈先生手机自带的录音机app窃听了,可这会很容易被发现,而且录音效果也不好。
当他们回到大会议室,讲座已接近尾声,三人告辞离开,在旁边找了家餐厅开一个包厢,一边点餐一边等候窃听器传来的动静。
手机只有一个听筒插孔,一人一个耳机,还有一个人听不到,杨植——植物学者身份的玩家大方地表示可以听他们转述,于是萧雨歇接过耳机,塞进左耳。
他们听得太早,那边还没开始,三人先互相交流今天发生的事,提到老城区的诡异藤蔓时,杨植的脸色发白。
“这跟演电影似的,”他皱紧眉头,语气充满怀疑,“你真没开玩笑?”
萧雨歇直接把拍下视频的手机递给他,看完这个片段,他的脸色越发的白,仍死鸭子嘴硬,“怎么可能呢,这视频是你们自己搞出来的吧?”
说到后面他声音越小,最后长长一叹,不说话了。
就在此时,一名服务员送餐进来,一盆米饭,五菜两汤,小小的包厢里充满食物的香气,每次闻到这股香气,萧雨歇都不由得感谢上苍,在末日后期大多数小队能配上一张造粮术,但造出来的食物全是味道称不上好的面包,所以她吃饭总会细嚼慢咽,好好珍惜享有美食的时光。
杨植明显没什么心情,他一大口一大口往嘴里塞白米饭,偶尔夹几道菜,萧雨歇半碗饭还没吃完,他就已经干掉了两碗。楚歌看样子吃起来很秀气,但速度可以与杨植一拼,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就在萧雨歇慢慢吃掉半碗饭的时候,耳机里传来纷杂的脚步声,伴随着七嘴八舌的话音,她注意到楚歌夹着豆芽的筷子在空中一顿,才放进自己碗里,扔下还剩两口的饭碗,掏出手机。
他们等待的植物园内幕,总算即将揭晓,一个男声说了些场面话,所有学者签订保密合同,这个小型会议便开始了。
“……在我们花城植物园,出现几种奇怪的植物,”那个浑厚的男声说,“请看大屏幕。”
听到这,楚歌在手机上操控一番,不大的手机屏幕里出现两幅监控画面,他让萧雨歇和杨植坐过来,一起看监控图像里的大屏幕,其上正是他们所见过的藤蔓。
“这种植物,我们叫它猎食者,”萧雨歇低声向杨植转述耳机里听到的声音,“说是猎食者,其实分两种。”
“猎者和食者,”她在心底与耳机里的声音同步说道,“猎者通常是藤本植物,属种子植物门,双子叶植物纲,只能依附别的植物生长,食者大多为常绿乔木,四季常青,为绿化的首选植物,椰子树、棕榈树等热带植物位列其中。”
学者们在大屏幕上展现猎食者猎食的一幕,他们朝一颗缠绕巨大藤蔓的热带植物扔了一头活羊,长长的藤蔓抖索起来,一下子将活羊接住拉近,紧接着在层层藤蔓里,依稀可见乔木准确地朝羊身刺出一根树枝,羊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仅留一层皮毛和一架羊骨,藤蔓卷起皮毛和骨头往底下钻,树枝干干净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整个捕食过程不超过十秒。
看完这个视频,耳机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连后脑勺都透着股从惊讶到慌张的气息。
“它们只对活物有兴趣,”耳机里的声音说,“我们现在找到的,唯一可以杀死这种植物的方法是火。”
学者们放映另一个短视频,仿佛在百米开外的地方拍下来的一样,屏幕里是一处空旷的草坪,似乎是一个公园,看两边的建筑很像老城区,草坪中间,两棵大树被粗大如蟒般的藤蔓紧紧缠绕,旁边的树木又瘦又矮,好像被吸取所有养分一样只剩一个光秃秃的壳子。镜头背后的人一声令下,从镜头外向树方向投入一颗燃|烧|弹,熊熊烈火顿时燃烧起来,植物竟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犹如指甲刮擦黑板,令人毛骨悚然,一小部分藤蔓朝镜头方向延伸,摄像机当即往后挪移,另一大部分藤蔓努力拍打树上的火焰,燃烧起来的熊熊大火竟在这扑打中慢慢熄灭,镜头移到五百米开外,一架直升机伴着聒噪的轰鸣声从上方掉落三颗燃|烧|弹,藤蔓们“吱吱呀呀”地燃烧殆尽。
就在此时,地面开始震动,镜头背后的人经过紧急讨论后,又往外移五百米,没过两分钟,绿色的草坪以两棵大树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如蚯蚓拱地般拱起比藤蔓长两倍的根须,整个根系像两三百条蟒蛇从黑泥土中翻出来,掏出一个巨大的坑洞,粗粗一看有二三十多具白骨,镜头外的人不断抽气,不时惊叫一声。
直升机坡度慢慢下降,准备再扔燃烧弹,而拱出地面的根系竟有意识般向天插去,追逐着当机立断升空逃跑的直升机,直升机被一条粗大根须擦过,在空中踉跄一下,险些没被其它根须拍下来,直升机索性往地面扔上二三十个燃|烧|弹,大火把整个草坪烧得有如火海,红色的火与黑色的烟蒙住镜头,那“吱吱呀呀”的刮黑板声音越发尖利,萧雨歇不得不把耳机摘远一点,她瞟见手机屏幕里,许多学者不知不觉捂上耳朵,脸色惨白,却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直到屏幕变黑。
学者们忍不住想和其他人谈谈自己的惊骇,耳机里充满“嗡嗡嗡嗡”窃窃私语的声音,站在讲台上的中年男人拍了拍手,“静一静,在这次实验后,我们对花城七个城区进行调查,”大屏幕出现一张花城的地图,看到这张地图的那一刻,几名学者倒抽一口凉气——他们突然意识到,花城,被称为景观城市。
“我们发现,”主持会议的男人脸色凝重,他点击一下鼠标,出现另一张图,花城外围墨绿,中间大范围浅绿,有的地方深绿,市中心则是一个又一个密集的小绿点,“这是这些植物的分布状况。”
楚歌攥着手机的手一紧。
“调查显示,除却市中心这一小块,猎食者的根系几乎全部缠绕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耳机里的声音沉闷得可以滴出水来,“我不得不宣布,花城,已经进入沦陷倒计时。”
第21章 危机四伏的植物园7
花城作为沿线二线城市,人口总数近千万,想要在短时间内将他们转移安置,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对此种情形,上头一方面寻找借口清除市中心还未长成的植物,一方面采取措施要求植物学家们尽快研究出这些植物的特性,寻找有效的打击方法。学者们已陆陆续续举行过多场研讨会,但他们的研究进度始终未能取得突破性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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