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走得越近就越贪心。
。
半夜两点,枕头下的手机准时振动起来,郑安知第一时间关掉闹铃,轻手轻脚地从房间里溜了出来,敲了敲隔壁的门,“诗苑,起来了吗?”
“我已经在这里蹲了半天了啊!!”闵诗苑挠了挠门,带着哭腔说。
自从她被抓回来之后,郑安知也只有趁着晚上来隔着门跟她说会儿话,这架势比探监还要困难啊。
“怎么样了你找没找到钥匙?”闵诗苑满怀期待的问道。
“没有李管家那里应该有,但是我趁他不在的时候翻过他房间,找不到啊。”郑安知抓了抓头发,“明天中午你哥不在家,你要不趁他们给你送饭的时候把人撂倒?”
“姐啊你看我肌肉有那么发达吗?”闵诗苑抽了抽嘴角。
经常看到在景轻松撂倒人的郑安知沉默了。
“真是天要绝我,连上次逃跑的路线——窗户都被安上了防护网。”闵诗苑叹气,“对了,治浩哥帮我找的结婚对象长得怎么样?要不我认命得了。”
郑安知又一次沉默了。
“不会吧?很丑是吗?”
“正好相反。”郑安知垂下头,叹息道,“你认识的。具俊表。”
“噗——”闵诗苑惊得差点头撞到墙上,勉强淡定下来,张了张嘴说,“我和在景姐,还真的是难姐难妹不对啊,具俊表不是有女朋友吗他怎么可能答应?”
“我怎么知道,大概是被逼的吧。好在他也在想办法。”郑安知又抓了抓头发,很不负责任地丢下一句,“我是没辙了,给你找了几段铁丝,反正你也没别的事,自己慢慢撬吧。”
闵诗苑看着从门缝里塞进来的几段粗细不等的铁丝,沉默了。
。
神话周年庆典什么的,郑安知本来没想过她也要去,这种场合去多了,慢慢地就有些腻了。况且这次记者来的比较多,场面也比较正式,没有上次生日会的那种轻松随意感,而且她好像没办法装哑巴了。
先是具俊表的妈妈很庄重以及严肃地邀请她坐下说了一会儿话,内容涉及合作与共同发展、市场形势以及恶性竞争的后果,明示以及暗示地表达了女孩子择偶要慎重而且不要太厚脸皮等思想,郑安知努力维持着标准微笑,一边跟她打太极一边注意到不远处某几个看着这边偷笑的人。太卑鄙了啊太卑鄙了啊,知不知道她最不会应付这种一脸正经的长辈。
然后上次全身心投入在“吃”上面的夏在景好像也吃饱了,跑接力似的在具妈走了之后坐了过来。
“呐,你真的是闵诗苑?”夏在景面带疑惑地问。
郑安知不明所以,难道说尹智厚没告诉他们?为什么呢?
可是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她只得硬着头皮学诗苑喊了声“在景姐”,大概装的不是很像,但是她也没多问,随便说了几句就走开了。
于是她闲转着很无聊,本来很好奇具俊表会怎么回应记者的问题,但是有关婚约方面的都被他模糊地混过去了,大厅里基本上也没几个认识的人,想起那天晚上闵治浩递给她的那张照片,心情又混乱了起来,就多倒了几杯红酒。会场上的人都在各顾各的,大概没有人会注意到小角落里的她。
留心到旁边有个小阳台,郑安知眯了眯眼睛,抱着一个酒瓶和一个酒杯走了出去,斜倚在栏杆上,吹着晚风,自顾自地倒酒,
有人叹了口气,把酒瓶抢了过去,“你喝的有点多了。”
郑安知歪着头笑了笑,“因为有点冷,喝点酒暖暖身体啊。”
“笨丫头,进去不就不冷了?”他无奈地掰过她的肩,想把她扶进去。
“不要——”她皱着眉头,拉着长腔扭头抱着栏杆,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我要吹风,里面好闷,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他无奈地应着她,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肩上。好像已经很久了,看到她这样皱着眉头的模样就会心软,大概不管她说什么都会同意的真担心啊,这样下去肯定要被她吃的死死的。
刚才还皱着眉的郑安知忽然又笑逐颜开,眼睛弯成了月牙形,语气甜甜地说,“尹智厚,你陪我一会儿吧。好无聊啊~”
看来是真的有点醉了,平时哪有这么娇气。尹智厚有些头疼,但也只能微笑着说:“好。”
“那陪我喝酒。”她晃了晃杯子,笑得没心没肺。
“不行。”他把杯子也从她手里夺过来,不留情面地说,“这个也没收了”
“那就陪我说话吧。可是说什么呢?”郑安知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一会儿展颜道,“你在伦敦玩的好吗?”
“还好,大多数地方上次和俊表他们都一起去过了,唯一意外的就是参加了一场婚礼吧。”想到这个,尹智厚忽然笑了笑,“该带你一起去的。这么好奇的话,下次带你一起好不好?”
看着她迷糊的样子,好想说就这样把人拐走吧但是,会不会太不厚道了。
她往他的外套里缩了缩,把胳膊一起裹了进去,只露着不完整的一张小脸,带着半分醉意,很希望现在是一点意识也没有的,可是她还清醒着,看着面前温柔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慌了。慌乱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自己也迷茫了。
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好像做梦一样,可能梦醒了又会回到原来的样子。郑安知揉着眼睛,害怕一不小心就让眼泪流出来了,安全感缺失,也是一种病吧,和相思病属于同一科。
“你怎么了?”尹智厚低下头,不明白她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说变脸就变脸。
“哪有啊!”看他凑近,郑安知更慌了,手足无措地推开了他,害怕他从她脸上读到她在想什么,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我都说了是里面太闷了啦,这边就好多了。”
“笑的好难看。”他皱了皱眉,不客气地捏了捏她的脸。
“很痛诶!”眼泪差点飙出来,郑安知捏起拳头捶过去报仇,却被他顺势握住,挣也挣不开。
“到底怎么了?”尹智厚看着她红红的眼圈,怎么也不相信她刚才的理由了。
“你先松开啊。”她还纠结着被他紧紧握住的拳头,刻意无视他的问题。
“你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并不放手,皱着眉头继续刚才的问题,心神也跟着她乱了。
“你太用力了,弄疼我了。”郑安知努力地想挣脱他,刚刚还忍的好好的眼泪不知怎么再也克服不了地球引力,簌簌地掉落下来,她想擦却又怕花了脸。他这才松开手,拿出帕子来给她擦眼泪,无奈地念道,“怎么这么爱哭。”
“哪有?就哭过两次都被你看到了!”眼睛里的水龙头还没关上,她就开始期期艾艾地抗议了。
“是三次。”尹智厚轻叹了一声,也不知道哭的稀里哗啦的她听到了没有。他喝了酒跑到她那里去的那天晚上,也看见了,她的眼泪。
“到底为什么掉眼泪?”
“我也想问为什么啊,”眼中还蒙着一层水汽,郑安知也不懂为什么在他面前就那么轻易失控,可是心里的话还是止不出地从嘴里说出来了,“你把我弄迷糊了啊。为什么刚刚我无聊地灌酒的时候找不到你的人,我好好的找到个清静地方又来惹我?为什么知道我不是闵诗苑也不告诉在景他们?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吻我,后来又只字不提?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尹智厚愣了愣,手里的帕子停在她眼角下,踌躇了很久。结果是他把她弄哭了啊
“因为,我喜欢你。”
其实答案就这么简单。
郑安知的手紧紧抓着外套,眼神闪烁不定,睫毛跟着颤了颤,很清楚地听到了他刚才的话。现在她应该会昏过去才对吧,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从来没有因为喝酒而失态的她竟然真的问出来,而且尹智厚刚才,是说喜欢她的吧?
五味杂陈。她以为从来没敢这样想过,可是刚刚那一瞬间,的确是觉得惊喜多一点。然后就是大脑死机,舌头打结,接下来该怎么办,本来是想说什么统统忘记了。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说巧不巧,在大厅里搜寻了大半天的闵治浩正好在这时候注意到了小阳台这边,自然地走到这边,拉了她一把,将两个人拉开距离。
“里面有点闷。”郑安知僵硬地回答道。
“喝醉了?”敏锐地察觉到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以及同样颜色的眼圈,闵治浩问道。
“看样子是。”尹智厚拿着帕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搭了下来,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们。
闵治浩看了看她身上披着的白色外套,很明显的是某人的风格,目光沉了沉,“我的妹妹我自己会管好,不劳你费心。”
尹智厚不知不觉地皱了皱眉头,目光停留在他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上,不客气地回道,“前提是,你真的能照顾好她?”
“那也和你无关。”闵治浩冷笑一声,警告性地低头看了郑安知一眼,“把衣服还给人家。”
“下次吧。”尹智厚反射性地接口道,“这里很冷。”
阵阵凉风打在脸上,她习惯性地裹紧了衣服,不想松手。大概除了暖和之外,另外的一个原因就是,莫名的安心。小脑袋往衣服里缩了缩,任性地朝着闵治浩摇了摇头。
“别闹了。那又不是你的,快还给人家。”闵治浩好像没听见刚才他说的话一样,板着脸说道。
那又不是我的。郑安知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似乎清醒了许多,心里却像刀绞一般地痛了起来。为什么还是难过,他刚才说喜欢我的啊可是,欣喜来的太突然,就难以相信了吧。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
特意没告诉别人她的身份,特意装作没事的样子,她都快忘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了。非要在这个时间段故意接近她,无非是为了他的朋友们吧。
他喜欢的人是金丝草,具俊表唯一想娶的人。
看着她目光涣散了起来,闵治浩干脆强制性地掰开她的手,把衣服拿下来,扔给了尹智厚。
尹智厚皱着眉头接过了衣服,却吃惊地看着对面。她没站稳,踉跄了一步,“啊”地叫了一声,从本来就不高的栏杆上跌了过去,。两个人都被吓到了,同时跑到栏杆边上向下望去,楼下的泳池溅起了高高的水花,水声不小,宴会厅的人也凑了过来,场面一时混乱得很。
“你——”他第一反应是揪起了闵治浩的领带,脸色很差。
“你不会是想在这种时候打架吧?”闵治浩看了看阳台入口出涌过来的人,抓住他的胳膊,皱了皱眉头,
“喂喂,到底是怎么了,有没有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啊?”具俊表从人群里钻出来打圆场,看了看自家兄弟,心里其实在说:揍过去吧揍过去吧
“等会再跟你算账。”尹智厚没那个精力跟他们解释,回头对闵治浩说道。
“有人从阳台上掉下去了,快找人来帮忙。”闵治浩整了整衣服,经过具俊表的时候提醒了一句,便追了上去。
具俊表停顿了几秒,就拿出手机来叫门口的警卫去帮忙,挂上笑脸稳了稳在场的来宾,让郑室长先招待着。迎面走来了苏易正和宋宇彬,问“出什么事了?”具俊表很郁闷地说,“有人掉下去了,啊一西,怎么偏偏是在神话的周年庆典上”
苏易正和宋宇彬对视了一眼,奇怪道,“可是我们刚刚看见智厚和闵治浩接二连三地跑下去了,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下去看看吧。”具俊表耸耸肩,朝出口走去。宋宇彬也跟了上去。
苏易正回头看看刚刚的事发场地阳台,对刚才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和水声还心有余悸,忽然想到:该不会是闵诗苑吧那俊表不应该郁闷而是该头上笼罩着黑云邪恶地念“摔死吧摔死吧”
好在这里是二楼,而且楼下是游泳池,摔死人是怎么也不可能的
但是怎么也觉得不对劲,智厚和那个闵诗苑关系有这么好吗?即使她是瑞贤的妹妹,可是她们关系不算很好,况且她一直住在郊外的别墅里,应该不会和他有太多交集才对。
总之,最近的智厚变得好奇怪。
☆、三十五、三十六
【第三十五章】
呛了很多的水,被捞上来的时候她就眼冒金星不停地在咳嗽,还好抢救够及时不需要人工呼吸和胸外心脏按压什么的至于到底是被谁捞上来的很抱歉,不是男一号也不是男二号,而是在巡逻的保安大叔。
对于今天,可以总结出一个字,衰。
全身湿漉漉的,刚刚裹上警卫拿过来的毯子,刚刚害她掉下来的两个元凶站在一边似乎松了一口气。郑安知使出全身的力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只喊了一句,“闵治浩你个混蛋!”就软绵绵地昏倒了。
倒在混蛋身上。
具俊表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她的话大概是骂出了众人的心声,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阵之后,一同看向对面面色不善的自家兄弟,眼神中噼里啪啦地交流。
——怎么回事?
——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抱歉,我先带她走了。”闵治浩青着脸向主人说了一句,便拖着某位落汤鸡走开了。别的不清楚,刚刚她倒过来的时候,他清清楚楚地看见眼睛下的泪痣已经洗掉了遮掩,如果再这样待下去铁定要露馅。
“喂,你不用给点解释吗?”具俊表脸色冷了冷,“我具俊表可不是能任你们摆布的人。”
“是吗?”闵治浩嘲讽地笑了笑,“有本事怎么不敢去跟记者说?”
眼见着要发飙的神话当家人握紧了拳头,苏易正及时地按住他,小声提醒道,“千万不要冲动,这才是他的目的。”
尹智厚突然开口,“现在这个样子没问题,你准备到最后一步也这样吗?”
闵治浩眯了眯眼睛,心想他果然是知道了,“你说呢?”
“要我说,你走不到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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