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玄武大阵建成以后世间灵气日益稀薄,赵家也只有嫡系子孙方能诞下灵体后人,且越来越少。赵树人是赵家第十代唯一的灵体后人,而赵家第十一代后人中,目前为止更是一个灵体也未出现。
这张符纸,是赵树人的父亲传给他的至宝,名为“涅槃”。只要用任意属性的灵力催动,便能召唤出一只浴火凤凰,封印在符纸当中充沛的火灵力足够让赵树人在任何同修为之人的战斗中轻易取胜,这张符的制作人,是赵家第二代真人赵抟。
之所以珍贵,是因为符纸的材质世间难寻,除了先祖留下的那些符,后世再也无法造出类似的材质,灵力稀薄之下更是无法引各属性灵力并将其封印入符纸中。
赵树人手里这张符纸,已经是他仅存的两张符纸中威力较强的一张了。
而小巫依旧毫发无伤。
小巫睁开眼睛,神色不变,“唔,两位大叔和小友,很遗憾你们已经没机会了。我也要走了,后会无期。”
“为什么?你到底是何方妖孽?”赵树人开口。
“你们管我叫药引,我还没问你们为什么呢。所以我也不会回答你。你只需要知道,如果我比你强,便只能任由你们摆布,任由你们的意愿驱使,可现在我比你强,所以你没有资格过问我的选择,就够了。”
小巫面带微笑,朝着望天楼九层的三人挥了挥手以示告别。随后一步踏在传送光阵的另外一个角上,消失不见。
“接下来我要去找小姐姐了。”小巫心想。
汉生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又回到翊华宫的寝殿中,小青已经回来,独自在殿内。
汉生对小青说:“一会儿我会带个人离开这里,去寝殿后的小院。我再问你一句是否愿意与我们一起离开宫中,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想办法带你一起走。”
小青摇了摇头,低头福了一礼,“姑娘自去便可,不必担心…我。唯独一件事情需要姑娘帮忙,便是能否将我家主人埋在院中树下的木盒取出给我,我有法子给主子送去。”
“这…”
汉生有些犹豫。明显是因为小青没办法进入寝殿后的小院,然后得知自己要离开才有此请求,令狐容若是想要将这木盒交给小青,一开始就不会埋在那里。
“姑娘放心,我既然知道此事,便是主子所托,那木盒内正是主子的琵琶,如今主子远在西迦佛国,正需要这琵琶来防身。我取到后会设法将它送去。”
“姑娘若不信,我可发下血誓。”
小青说着寻一把刀准备割左腕。
血誓是一种极为苛刻的誓言,比当初年稷尧在年华面前发誓还要严苛,若所说的话所承诺之事未能完成,便会受因果轮回影响,发誓者会极为痛苦地死去,不得善终。
“不必了,我相信你。”
汉生答应小青,在她带领之下来到寝殿后的小院。小青恭敬在院门口止步,汉生独自进了小院。
看着小院拱门上的衔珠小石像,汉生感叹一声。这还是令狐容介绍过的有隔音效果的阵。
汉生来到矮石松下,从土中翻出那个木盒子,出院门递给小青。小青不顾木盒上的泥土,抱住木盒道谢接过。
小巫适时出现在汉生面前,笑着对她说:“小姐姐,我随你来啦。”
“随我入院,我们一起离开。”
汉生见到小巫,欣慰牵了他的手,进入小院。
“后会有期了。”汉生对院门口的小青告别。
“大姐姐再见。”小巫也招了招手。
小青抱着木盒点头福礼。
汉生与小巫再次出现,又是玄武大街的边缘。一辆马车悄然停在那里等待,眼尖的汉生一眼看到熟悉的青衣车夫。
“小巫,这次多亏了你,不然单凭我自己,在望天楼还真是难逃出来。”
汉生带着小巫钻进马车,感慨了一句。
青衣车夫马鞭一扬,渐行渐远离开望京城区,前往城郊,清脆的马蹄声淹没在夜色中。
“其实不是我,而是那位很厉害的大姐姐帮了忙。”
小巫一脸认真说道,语气上对那位大姐姐很是敬重。
“什么大姐姐?”汉生问道。
“就是翊华宫里面,那位穿翠青色宫装的大姐姐,刚才在小院门口的那位大姐姐呀。”
“小青?”汉生疑惑道。
之前晚膳时分,小青离开翊华宫许久未归,莫非就是为了这件事?可是她一个普通小宫女,又是如何做到的?汉生疑惑起来,再一次感到这个名为小青的侍女其实不简单。
小青擦拭着木盒,原本沾满泥土的木盒很快一尘不染,她抱住擦干净的木盒,小心翼翼抱到翊华宫中,一个紫衣内侍已经悄无声息出现在殿内等候,猫着腰静默站着。小青将手中的木盒交给紫衣内侍,什么话都没说。
紫衣内侍与小青有了个眼神交换后,点点头抱过木盒从偏殿旁一个不起眼的门离去,小青亦随之来到偏殿目送紫衣内侍离开。
小青重新回到翊华宫,小心将宫苑收拾一番,整个殿内再一次一尘不染。随后,她悄悄坐在美人榻上,拿起之前汉生所看的那本《离骚》信手翻阅起来,整本书她看过不知道多少遍,内容早已烂熟于心,翻书的手很快,直到其中被汉生不小心弄出折痕的一页停了下来,她的目光停在“潘止戈”三个字上,安静无声。
“其实,是我的茶。”
深宫内院的,总得学点保命的必备技能不是。
第一三四章 离别有时
望京城门口。
汉生带着一个巨大的斗篷,一层黑纱将面容与身形遮得严严实实,她透过黑纱看着城门口张贴的一张通缉,上面清晰地画着她的像。
“为什么只有我的像没有你们的像?”
汉生压低声音不满道。
潘芷云低笑一声,“大概是因为你的出场方式比较显眼吧。”
“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不论是继续留在望京还是返回秦阳军中,对你而言似乎都不是很好的选择。”
汉生面色不善,潘芷云这话一点都不错。
晋帝遇刺的事情终究还是传开了,全城缟素举国皆悲。太子入了孝期,按照礼仪原本过了二十七日便能登基。
但是除了礼部,一众大臣皆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劝谏太子早日登上帝位。太子坚决推辞不受一连推辞了三四回,只肯在先帝灵前痛哭不止甚至四度昏厥。
推辞过程中撂下这么一句话,“父王尸骨未寒,刺客一日不落网,本宫一日不登基。”
太子多数时间为先帝守灵,朝政大半由温太师与吴钩代理,文武相济倒也无事。
可就这么短短十几天,汉生就背上了刺杀晋帝的滔天大黑锅,真可谓无妄之灾。
“这还不是你害的!”汉生怒视潘芷云。
要不是黑衣人跟随潘芷云马车一路前来,又不知怎么的混入了望京晋王宫,又怎么会真的将晋帝杀死,让自己现在陷入麻烦。
潘芷云连忙拉住汉生做了个“嘘”的手势,陪着笑脸,“本少爷会补偿你的,小姑奶奶你要什么尽管说,如今玄武大阵虽还在,但是南宫秋水命不久矣,以后若要破阵便是你一个来回的功夫,不在这一时。眼下风声紧,不如你随我去南海散散心,你一定没见过南海如今的观音步生莲,与当年已经大不相同,免得面对是非之地的是是非非头疼。”
汉生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正当此时,青衣车夫忽然靠近,在潘芷云耳边悄声耳语了几句。潘芷云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最后摆摆手,让青衣车夫回到五十步外的马车旁候着。
汉生这才注意,马车旁除了青衣车夫,还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青衣车夫回到马车旁似乎对着老人说了几句什么,老人很快便离开。
“什么事?”汉生问。
潘芷云笑笑:“此地不宜久留,回去我和你细说,先上马车。”
青衣车夫马鞭一扬,马车飞快驶过,当然不是回客栈的方向,而是潘芷云在城郊的一处极为隐蔽的宅院或者说是庄子。
早在晋帝出事的那日,嗅觉灵敏的潘芷云便将年稷尧接了过来,只等着汉生与小巫。
在庄子里躲了好几日,潘芷云层出不穷的逃避手段再一次刷新了汉生的看法。
一张人皮面具,如假乱真的妆容,庄子里汉生顶着一张老妪脸假装瘫痪在床不能自理,一连避过了三波禁军的搜查。直到今日稍微放松一点了以后,才敢把汉生带到望京门前看看张贴的通缉榜。
“到底什么事?”汉生在马车上问。
“文家派人送了封帛信到我的庄子,给你的。你回去一阅便知。”潘芷云道。
“文家怎么知道你的庄子在哪?”汉生一边问一边想,她还真是低估了文家的力量。
“汉生姑奶奶,除了大德祥潘氏,整个晋朝情报最强的可就是文家了,你别看他们低调,所谓的静水流深指的就是他们,我一个庄子的地点而已,他们的眼线比我还多。他们想知道我的下落轻而易举,只不过目前与他我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扰。”
原来如此。
原本在八百年前,大秦王朝的其中一支情报系统就是由文枢掌控,原本以为自己身为秦王稚身死时文家也会随之衰落,如今看来文家的老底还没有丢。
“京中的消息,文家不可能不知道,这时候送来这封信也一定与晋帝遇刺这件事有关,我想他们八成是想将你接到他们的老窝避一避,你若不愿意跟我去南海,去文家青玉院也是不错的选择。小巫打算去洛城,那么你打算去哪里?”潘芷云问道。
“我先回去看看那封信再说。”
潘芷云点了点头,一路无话。
马车在庄子内的一棵老榆树前停下,二人下了马车,换作乡间小童装扮的年稷尧出门来迎。近几日年稷尧在庄子里除了背诵汉生要求的史书与日常锻炼之外,其余时间好奇地转悠。
不论是庄内那颗老槐树,还是马厩旁的大磨盘,还是成串挂着的金黄干玉米,都让年稷尧看得津津有味。
汉生刚下马车摘掉头顶的斗篷,便见到小巫收拾好了行装从屋内出来。
“小巫你真的要走了吗?”汉生不舍。
“我答应过小叔叔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小姐姐,等我找到那个人,便回来找你。”小巫道。
汉生只得点头,她同样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小巫遵守诺言去洛城寻人,她纵然不舍也没有理由反对。
有聚有散,离别不可避免,但也正是如此重逢才值得喜悦期待。
“小巫,你要早日归来。如今兵荒马乱,出门在外,务必注意安全。”汉生理了理小巫的袖口。
“放心吧小姐姐,我一定早些回来找你。”小巫看着汉生,给了她一个安慰性的微笑,又拿出两枚小铜板和红绳串成的手链递给汉生。
“小姐姐,这是我在王宫里面另外找到的两个小铜板,居然与我的大宝二宝三宝四宝五宝很合得来,我把它送给你。然后只要你戴着这个手链,我便能找到你。”
“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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