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青华虽然没有明确地同意勤兰舟的提议, 但至少没再说出任何反对的话语。
不好意思再反对的他把决定权抛回了他女儿的手里。
是的呢,他再纠结能有什么用呢?
毕竟,人生是她自己的,未来是他们的。
三天后,艾果儿的成人礼在勤家的豪宅里如期举行。
鲜花铺路,纱幔飘逸,还有高高的香槟塔,香槟顺着香槟塔流下来的时候,就像在下香槟雨。
场地上一共摆了两百多把椅子,椅子上套着白色椅套和绿色丝带,丝带全部绑成了四叶草的形状。
林如丹陪着艾果儿一块儿入场。
艾果儿很是紧张,从很多珠光宝气的贵夫人前路过,她听见她们几乎无不在问,“勤夫人,这位小姐是……”
林如丹端坐在轮椅上,微微笑笑没有回应,一直把艾果儿送上了草坪中央的圆形台子上。
艾果儿不知所措地刚在台子上站好,那头早有预谋的狼,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微笑着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成人礼忽然变成了订婚礼,台下的勤氏夫妻带头鼓掌,艾青华和艾姥姥与勤氏夫妻并排站在一起。
艾青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脆弱,眼眶一热,热泪盈眶。
艾姥姥离他最近,不动声色地递过去了一张纸巾。
勤简的手里捧着一枚明晃晃的钻石戒指,不知是戒指的光芒,还是他眼睛里的光辉,亮瞎了她的眼睛。
艾果儿的头脑一热,把右手递了过去。
爪子都已经伸了出去,又想起她姥姥说的不矜持,她吐了吐舌头。
可戒指已经套在了手上,别说没想反悔,就是想反悔也来不及。
周围有许多张大了嘴巴表示惊讶的人,还有无数的闪光灯“啪啪”制造出了梦幻的声音。
要知道勤公子这一跪,据说价值好几十个亿,跪碎了无数个少女的心。
艾果儿就这样像做梦一样成为了人妻,哦不对,准人妻。
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嚎叫,OH,MY GOD!这是个疯狂的决定。
脑海里还不自主出现了一个很是恶搞的念头,也许几十年后,他们两个吵架会出现这样的对话——
对,我就是当初被你的钻戒闪瞎了,才会答应嫁给你。
当然,这是几十年后的事情。
现在,艾果儿还懵懵地在这个属于她的成年礼上,接受着许多人审视的眼神洗礼。
大家都很奇怪的,这个莫名奇妙不知名号的女孩,怎么可以成为豪门的准儿媳?!
她是什么来头的?
她是怎么和勤公子相识的?
就像勤公子是从哪儿找回来的,一样是个未解之迷。
不光外面的人不了解,连勤家的近亲也不知道啊。
勤简的姑姑勤兰心被几个相熟的夫人围住,问了快半个小时了,她只笑并不多言语。
不是嘴巴严,而是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勤兰心和勤兰舟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勤家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勤兰心嫁给了香岛有名的箱包大王的儿子常昊宇。
常家什么都好,家大业大,就是人口不够简单。
常老爷子年轻那个年代还兴娶妾,他前前后后一共娶了三房太太。
常昊宇是常老爷子和常三太太所生最小的儿子。
常家分家的时候,大房和二房彪悍,三房没占着多少便宜。
于是,勤兰心的日子过的不好不坏,时不时会回娘家打打秋风。
勤老爷子对这个女儿也算不错,弥留之前,做了家产分隔,给了已经出嫁的女儿留下了一栋半山豪宅和一些珠宝首饰以及一千万现金。
但勤氏的股份一分没给。
为此,勤老爷子死了之后,勤兰心和勤兰舟闹了很长的时间,两家的关系僵了几年,后来才有所缓和。
但林如丹和勤兰心的关系一直都是泛泛,大姑子比婆婆还难伺候,总想回娘家对弟媳妇指手画脚…弟媳妇呵呵,懒得搭理,毕竟谁家还没几个极品亲戚。
尤其是勤简丢的那些年,林如丹也没心情搭理那些作妖的人。
现在就不一样了,儿子回来了,未来的儿媳也很可心。
林如丹转到哪里和谁寒暄,都带着艾果儿。
远远就看着一身贵妇打扮,脸色不善的勤兰心。
林如丹下意识更加端正了腰背,一秒进入战斗状态,笑盈盈地转着轮椅过去。
天色渐晚,晚霞拼命地展示了自己的绚丽之后,天空瞬间暗淡下来。
草坪上亮起了一串又一串彩灯,不是那种街角杂货店十几块钱买一串的廉价东西。
其实艾果儿对这些东西没什么眼力劲儿,分不清楚五六百的运动鞋和五六千一只的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
但勤家的吃穿用度,怎么说呢,无不精致,基本都是用钱堆起来的。
比如说喝的茶算下来基本是一百块钱一口,像她那种牛饮方式,基本上半分钟的时间就喝掉了几千块。
艾果儿也还是第一次穿这种迈腿都迈不开的修身晚礼服,裙子是挺美丽的,总看那些明星走红毯参加各种晚会的时候,会穿着比这个还暴露的衣服,轮到她自己穿了,神啊,分分钟钟想撕碎了伪装,露出里头真实的自己。
可她还记着晚礼服的里头没穿多少衣服。
她踩着七寸的羊皮底水晶高跟鞋,迈着小碎步跟在林如丹的后面,遍寻不到那头狼的踪影。
她找他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就是想告诉他一声,以后可别整这些麻烦事了,太受罪。
艾果儿的注意力不太集中,也就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勤兰心,直到她的耳边响起这样的对话声音。
“大姐!”
“哎哟,不敢当。”
艾果儿就是被这声不善的“哎哟”拉回了视线,仔细打量对方的同时,收到了来自对方的白眼儿好几次。
她心里不快地想着,头回见面,这老大妈瞪谁呢?
勤兰心长的其实并不老,也不丑,但她胖。
胖就胖吧,就是不知道为啥,她怎么这么想不开在这种别人光着膀子都不觉得冷的天气,在黑色的礼服外面罩了一见彩色的貂皮大衣。
这貂儿还一看就是那种可贵可贵的貂儿,里头还可能自带了空调,能够制冷。
总之,艾果儿打量了又打量,挺喜欢她那件貂儿的,颜色要是暗点,她姥姥穿上出门遛弯儿,一点儿都不会冷。
正寻思着,一会儿凑个近乎儿,打听打听她那身貂儿到底多少钱。要不太贵,就买个其他色儿的给艾姥姥。要太贵,就上网找个同款。
这时,就听林如丹笑了一声,温柔地和她说:“果儿啊,这是姑姑。”
艾果儿没料到貂儿还是亲戚,她在勤家的豪宅住了几天,并没有听任何人提起,她愣了一下。
勤兰心的反应比她快,阴阳怪气地又说:“别,我可当不起的。”
艾果儿是个老实孩子,既然她说当不起,那自己就真的不叫了。
勤兰心一看对面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瞪着一双亮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却抿着嘴不出声音,气的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
勤兰心把这个当作了宣战。
一抬眼睛,只见勤简从不远处小跑了过来。
她的眼睛一亮,一个作妖的法子瞬间上了心头。
在二十七八度的天气里,一个穿着貂儿的中年妇女,头脑一昏,热晕了过去。
第54章 不要脸
勤兰心心念一动, 作妖装晕,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带来了自己的女儿常嘉怡和她小姑子的女儿杜心星。
她女儿和勤简是没可能了, 因为法律不允许。
她本来也不想便宜她小姑子的女儿, 但和那个野丫头相比,最好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勤兰心晕过去的时间点刚好, 就是勤简小跑到她们身边的这一刻。
倒的方向也不偏不倚, 刚好倒在了勤简来的方向。
勤简人生头一回订婚,自己在心里演练了一整天,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在艾青华的严厉注视下,忘记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他是想来找艾果儿, 然后再找一个人少点的地方讨回来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 果儿没有抱到,抱到他姑姑了,实在是震惊到怀疑狼生。
没有把他姑姑“嗖”一下扔飞出去, 那是因为接收到了林如丹严厉制止的眼神。
老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林如丹的对敌经验很丰富,一眼就知道她这个神神叨叨的大姑子又在作妖, 她镇定地吩咐道:“儿子,快把你姑姑扶到房间…房间里开着冷气。”
最后一句还不忘损她。
勤兰心气的差点儿醒过来了,还好她沉住了气。
常嘉怡和杜心星结伴去了其他地方。
这种聚会就是这样, 除了艾果儿这种必须得被林如丹带在身边的生面孔,其他的人,各个年纪层有各个层次的小团体。
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子聚在一起,议论的最多的也还是今天的女主角。
百货大王的孙女乐浅浅撇着嘴说:“哎, 你表哥的脑子是不是不好啊?丢的那些年,受过什么刺激吧!对着这样的女人犯花痴,简直是脑子有病。”
常嘉怡的性格很软,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也还好吧!长得挺漂亮的。”
“切!”乐浅浅一个白眼儿翻到了天上,“这年头长相什么的是我们这种人家娶媳妇的标准吗?你看赵冉春长那么丑,去一趟国外回来,整出了明星范,听说和哪个影视公司签约,都要出道了。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根本就不叫事情,关键还是钱,你懂吗?得门当户对。”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有人费劲了力气想要冲破枷锁,但更多的人却乐意呆在枷锁里头。
毕竟生来就是个有钱人,从没有想象过没钱的日子该怎么过。
常家三房的小女儿是个特例,就算常家三房不如大房和二房有实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却在二十年前嫁了个工薪阶级。
这么些年,这个圈子也就只出了这一个奇葩而已。
要不是常嘉怡的性子软,出席什么样的聚会,都愿意带着杜心星。
杜心星是没有资格再出席这样的聚会。
毕竟她爸只是个普通的工薪阶级。
杜心星的性子并不软,可是她没有多少说话的机会。
因为她就算说了,也不一定有人会听。
这个圈子就是如此的势力。
即使她品学兼优。
可乐浅浅就是再学渣,还是能去美国最顶尖的大学镀金。
她也不是不能去,而是学问的高低、学校的好坏并不能改变她的现状。
刚刚,在介绍艾果儿的父亲时,杜心星稍稍有留意。
什么植物学家,听起来很厉害似的。
说实在的,恕她孤陋寡闻,她知道的植物学家只有达尔文。
而且像这种场合,她还会介绍她的爸爸是常氏箱包厂的厂长。
但实际上常氏有很多箱包厂,她爸爸只是其中一个小厂的厂长。
身份在这里都是经过放大加工的。
如此看来,今天的女主角和她是半斤八两而已。
杜心星说不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理,她听着乐浅浅和表妹常嘉怡的对话,眼睛下意识在寻找着今天的女主角。
勤兰心那边的骚动已经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杜心星碰了下常嘉怡:“嘉怡,你看那边。”
常嘉怡定目一看,提着裙子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很紧张地问:“舅妈,我妈妈怎么了?”
林如丹一本正经地搞笑:“哦,可能是中暑了吧。”
常嘉怡愣了一下,想起了出门的时候。
她劝:“妈,你没事儿学什么明星,夏天穿毛衣,冬天穿短裙。你更恐怖,还穿了件这么厚的貂皮大衣。”
她妈不快地道:“你懂什么,这叫时尚!”
杜心星用天真又可爱的语气说:“舅妈的这件貂皮大衣真好看。”
“看,还是心星有眼光,哪像你!”
她知道她妈就是想炫耀一下20万买的大衣。
她妈总是想和她舅妈比出个高低。
这下好,糗可出大了。
闭着眼睛的勤兰心被黑到了心塞,这时候,她终于听到了杜心星的声音,“舅妈!”
柔嫩的小手搭在了她的手臂外面,趁着那些人抬起她的时候,她重重地捏了一把杜心星的小手。
对,搞乱勤简的订婚礼,把那个目中无她的野丫头哪儿来的赶回到哪儿去,就是她现在最想干的事情。
杜心星愣了一下,快步跟了上去。
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勤兰心被平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虚弱地哼哼唧唧。
她扯住了勤简的手,就是不让他成功离去。
外面还有一大堆人需要应酬。
这个麻烦鬼要醒不醒装的可真像。
林如丹面无表情地吩咐佣人:“霞,去医药箱里取藿香正气水。”
林如丹知道她这个大姑子,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吃药。
勤兰心和她杠上了,只要不喂她老鼠药,她就是不醒。
佣人霞取来了藿香正气水剪开一支,灌到了她的嘴里。
勤兰心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没忍住,哈出了一口长气。
林如丹很适时地惊呼:“大姐,你醒啦,太好了。”
勤兰心不得不睁开了眼睛,装不了晕,就只能装虚弱了。
她弱声道:“哎呀,外面那么多人,你去忙吧,让勤简照顾我就行了。”
家里的佣人有很多,要照顾人的话,怎么也轮不到勤简。
林如丹忍着心里的怒气,不过转念一想,便又不气了。
勤简是个不大懂事的,没人压着,指不定能干出什么。
她和艾果儿说:“果儿,你也留下照应一下。”说着,还眨了眨眼睛。
那么聪明的孩子,一定懂得随机应变…反正气死人是不偿命的。
勤兰心才要拒绝,林如丹便转着轮椅,不由分说地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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