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来的时候,她照着人菜单上乱点一通,几乎点去了大半个菜单。
点完,在服务员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合上菜单:“暂时就这些。”
夏深:“她点的都不要。”
夏深在菜单上重新点了几个清淡的小菜。
放下菜单,就看见萧画湿漉漉的眼睛。
萧画:“学长……”
夏深:“不准。”
片刻后,夏深点的小菜上来,两个人吃绰绰有余。
萧画吃了一碗,肚子就圆滚滚,在夏深的逼迫下,又喝了一碗汤。
二人出外面出来,天空又开始飘雪。
原本收伞的游客撑开伞。
萧画吃完了饭不急着走,在里头坐着。
坐了一会儿,外面有进来避寒的游客,其中就有周怀之等人。
望湖附近最有名的饭店就是夏深和萧画吃饭的这一家。
饭店的装潢复古,二楼又可以一眼看到所有的望湖雪景,是游客们最爱来的地方。
萧画坐在靠窗的小包厢里,暂且看不到外面的东西。
周怀之过二楼时,正和这个小包厢擦肩而过。
他没说话,因此坐在里面的萧画也没听到周怀之的声音。
雪越下越大,萧画撑着下巴,夏深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萧画不说话是因为她找不到说什么。
夏深不说话,是因为他心里没酝酿好要怎么和萧画说。
往常因他心里坦荡荡的,对萧画没什么别的心思,与她交流谈天都很自然。
但这些日子陡然生出了一丝不该有的情愫,这情愫就像星星之火,在他的心中迅速展开燎原之势。
这两天几乎把他那点儿可怜的冷静给烧完了,干出了大晚上乘人之危,偷鸡摸狗的事情。
萧画发了会儿呆,注意到夏深在看她。
她连忙转过头看着夏深:“学长,你有话要说?”
萧画刚喝完水,嘴唇上亮晶晶的。
她这儿处肉嘟嘟,好似果冻,叫人很有咬一口的欲望。
夏深盯久了,毫无意识的问道:“萧画,你和别人亲过吗?”
萧画:“………………啊?”
夏深猛地反应过来,撑着下巴的手往上挪了一下,捂着自己的半张脸,好遮住红起来的脸颊。
他问都问了,这时候也不能装傻。
夏深不自然的挪开目光,“你和人亲过吗?”
萧画这一回听清楚了,夏深问她:你有没有和别人亲过。
萧画打娘胎里出来,就没有和任何人亲过。
小时候何昭是个十分冷酷的母亲,抱一抱都很不得了,更别说抱起来亲一亲。
萧情虽然疼爱她,但也是个脸皮薄的很的,只有五岁多的时候,萧画有印象,萧情亲过她的额头。
对于夏深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萧画脑袋当机很久。
她大脑重启之后,想到什么,就回答什么。
“五岁的时候,哥哥亲过我。”
夏深:“不是家人,其他人呢。”
萧画听了,傻乎乎的摇摇头。
夏深心道:那天晚上难道是初吻吗?
他拿了人家初吻,没有丝毫的愧疚,甚至还心生出了一个混蛋逻辑:我既然亲了她一下,就该亲她第二下,因为好事成双。
……什么狗屁道理。
夏深现在,像个拿着糖果谆谆善诱小白兔的大灰狼。
“那你知道亲吻是什么感觉吗?”
萧画道:“我不知道。”
夏深顿了一下,目光移开的更远。
“那你想知道吗。”
萧画:“我不想。”
………………啧。
她怎么一点儿求知欲都没有。
夏深做了半天心理准备,胸口的小鹿险些撞死,结果萧画跟过山车一样,一下子帮助夏深的车子落到谷底。
萧画有些不好意思,拿起菜单挡住了自己的脸,郁闷道:“这种事情,我没有机会呀。”
母胎个人秀二十年,没有任何恋爱经历,萧画就是想亲,也找不到人亲。
夏深的手指缓慢敲打桌面。
气氛登时胶着到极点。
萧画心道:他什么意思他什么意思他什么意思他什么意思他什么意思!!!
一边又警告自己:想想怀之学长想想怀之学长想想怀之学长想想怀之学长想想怀之学长想想怀之学长!!!
然后大脑脱缰似的,控制着自己的眼神落到夏深被遮住的嘴唇上。
萧画看不见,但是可以想象的出。
他这位室友学长的嘴唇很薄且很锐利,抿着的时候成一条直线。
林苗说这样的嘴唇是薄情的象征,如果要谈恋爱,千万不能爱上嘴巴很薄的男人。
萧画心想:我何德何能,还能和校草谈恋爱不成?
在此之前,她都以为,夏深性取向为男。
后来真相大白,她又觉得校草这个人,在学校里那么高冷,对于自己来说就是水里的月亮,看似很近,伸手一捞,实际上就是个幻影。
萧画以前暗恋周怀之,就如同在水面上捞月亮,事实的结果证明:这是在做一件无用功。
萧画做过一件无用功,并且伤透了心,因此再也不敢做第二次无用功。
她在脑子里暗示自己:萧画啊萧画,你不能因为得不到一朵鲜花,就转而去对月亮产生什么幻想,月亮比鲜花更不靠谱。
萧画只能把周怀之的好从头到尾的想一遍,以此来提醒自己: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喜欢周怀之,不要移情别恋。
夏深问道:“你在想什么?”
萧画正在脑内疯狂警告自己,因此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周怀之……”
她突然闭嘴。
夏深一愣。
萧画觉得自己心脏要被冻结了。
对方愣了一下之后,没看她,也没说话。
这下,萧画觉得事情更严重。
她每回提到周怀之,夏深都要起很大的反应。
久而久之,总叫她自作多情的认为,夏深是不是……
就像这样。
但万一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呢?
感情这件事情不好用一个太模糊的概念去理解,因为试探来试探去,都不如直接开口问来的快。
可惜直接开口问这事儿,得需要莫大的勇气来承受不可预知的后果。
也许是分道扬镳形同陌路,连朋友都没得做。
也许是和和美美天长地久,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后者是童话,前者是残酷的现实。
萧画不想失去夏深,因此叫她直接开口问,不如拿一把刀夹在她脖子上,让她原地一键下葬。
但她现在说错话了。
她不该当着一个男生的面去提另一个男生。
特别是在她好像移情别恋的时候。
萧画心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在心里嘶吼了十分钟,十分想获得一个时光倒流的超能力,然后回到两分钟之前,把自己掐死。
萧画看着夏深,很想说:学长,我想周怀之的想,和你想我想周怀之的想不是同一个想。
委屈的都说成了绕口令。
萧画猛地捂住了脸。
动静太大,夏深回过头。
便看见她,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夏深心道:我都没哭,她哭什么,没有道理。
夏深:“你……干嘛摆出这个表情。”
萧画见夏深开口问她,心情好了一些。
至少夏深没有准备和她冷战。
萧画连忙道:“我怕你不理我。”
夏深:“我为什么不理你?”
萧画以为对方在问她原因,她扭捏半天,老实交代:“因为我当着你的面提了周怀之。”
夏深突然坐直身体,心道:这是她自找的,我要问个明白。
“萧画,为什么你当着我的面提周怀之,我会生气,你想过吗。”
他问的严肃。
萧画咽了咽口水。
毫无心理准备。
“啊?……啊?”
夏深重复了一遍:“你想过吗?”
萧画一时间,在脑子里组织了好几个答案,如下:
一、学长和周怀之有仇
二、我刚才幻听了
三、他喜欢我
萧画深呼吸了一次,决定一个都不说。
她列了三个答案,然后自己又把三个答案全都否决了。
当一个缩头乌龟,喝了口水,支支吾吾:“这个……这个……我怎么知道呀……对吧……”
夏深叹了口气。
萧画这时候,蜷缩在凳子上,脖子缩在毛茸茸的羽绒服里面,真的像一只小企鹅。
他说:“萧画,你过来,我告诉你。”
萧画放下水杯,挪了两个位置,坐到夏深边上。
“太远了,再近一点。”夏深。
“我这里也能听得到的,学长,你说吧。”萧画。
夏深:“不行,我声音说不大,再近点儿。”
萧画因此,离他更近了一下。
近的她的大腿都贴着夏深的大腿。
她心道:这下总够近了吧!我就不信你还要我坐到你腿上去不成!
想来夏深也觉得这个位置够近,他命令道:“萧画,看着我。”
萧画乖乖巧巧的看着他。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夏深掐住,对方不由分说,亲了上来。
萧画的脑袋光荣瘫痪。
连带着思绪和神志一块儿手拉手飞出天际,准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浪漫银河系环游。
夏深似乎不满意她的走神,掐在她下巴上的手用力了些,直接叩开她的嘴唇,舌头伸了进去。
萧画只觉得自己嘴里含着一团不属于自己的软肉,呼吸之间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她脑袋里晕乎乎的,手也动不了,脚也动不了,身体也动不了。
萧画从来没喝过酒,她不知道喝醉是不是这个感觉,浑身动弹不得,思维神游天外,除了抓着夏深这唯一的一块浮木,她什么都做不了。
主导权都在夏深的手里,萧画感觉自己呼吸不畅,浑身都瘫在他怀里。
她迷迷糊糊的想:我现在知道亲吻是什么感觉了。
第48章 言之有理
萧画头一回接吻,不会换气。
屏住呼吸,险些断气。
好险,夏深放开了她。
对方看起来也不太好意思,但是比起萧画这种能在脸上打个鸡蛋直接烧熟的,他看起来稍显镇定一些。
夏深咳嗽一声。
萧画回过神。
她咽了咽口水,问道:“学长,你刚才疯了吗。”
夏深:“我看起来像疯了?”
萧画:“不像,那可能是我疯了。”
夏深不满:“我亲你怎么就要疯一个?”
萧画:“我要是没疯,怎么会感觉你在亲我?”
夏深:“萧画,不是感觉,我就是在亲你。”
萧画沉默。
很快,她得出一个结论,开始自欺欺人:“我知道了,学长是不是因为想知道接吻的感觉,所以来亲我。”
夏深:“不是。”
萧画心道:可以,现在排除所有可能的因素,剩下那个最不可能的,就是终极答案。
萧画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学长难道喜欢我?
夏深盯着她:“你想好了吗?”
萧画回答:“想好什么?”
夏深突然揪着她一边软乎乎的脸颊:“亲了我,要对我负责。”
萧画大惊:“学长,天地良心,刚才是你先动嘴的!”
她补充:“污蔑人不是一个很好的行为。”
夏深:“你张嘴了,我原本没张嘴。”
萧画万分委屈:“但是你先亲的我,你先动手的!”
夏深一想,是这么个道理,于是他改了说法:“我对你负责也可以。”
萧画小声道:“我可以选择不要吗?”
夏深:“可以,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和我见面了。”
萧画跪了:“你威胁人。”
夏深:“我没有。”
他就是这么蛮横不讲理,不成功便成仁,恋人没得做,朋友也没得做,逼萧画一定要做出一个答案。
夏深这个做法,他自己品味了一下,认为自己耍流氓耍的很没有道理。
但是不耍流氓,等自己女朋友睡到别人床上去了,那就有的哭了。
夏深断然不是一个会让自己哭的人,所以他决定耍流氓。
因此有时候,耍流氓只是一种变相的曲线救国政策。
夏深抓着萧画心软的特征和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偏要叫她做个选择。
萧画犹豫半天,支支吾吾:“我能,我能考虑两天吗?”
她开学的时候,还在为另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哭,对天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其他的男人了。
虽然这个誓言她一生中发了十七八个。
但是当年喜欢周怀之,是真的喜欢。
如果夏深没有突然在她的生命中横插一脚,她恐怕也会喜欢周怀之一直到自己毕业为止。
可缘分来了,挡不住,天注定她生命里要有这么个男人。
现在这个男人气势汹汹的拦着她,要她给个答案。
夏深说:“不行,现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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