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终于等到了。
瞧见容景澈进门,她特意坐在显眼的位置,她知道容景澈会从她那边过去的。果不出其然,容景澈走过来看见了她,和她打招呼,“北北,你怎么在这里?”
胡北北装作很意外的样子,“真是太巧了,我和朋友在这里玩啊。”
朋友?这个词刺了一下容景澈的神经,胡北北说的朋友,就是这些挤在一桌,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衣服穿得歪七扭八、嘴里叼着烟和酒瓶的人?这么一看,胡北北立在他们中间显得很正常,既不染发也不轻佻,是个好学生的模样。他眼睛一扫,看见桌上还摆了好几副骰子和扑克,酒水饮料撒了一桌,真是够乱七八糟的!
北北是小媛的朋友,他有必要提醒她一下,“北北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在身后那群人暧昧和起哄声中,胡北北红了脸,跟在容景澈后面过去了。容景澈皱着眉说了一些话,全是让她在外面交朋友该注意点,要明白哪些该交哪些不该交,也不要大晚上还在外面瞎晃。
胡北北态度良好,眼睛一转心里有了个主意,也顺着他的话说自己不该这样,然后问他:“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玩?”“不行。”容景澈想到自己那边有朋友等着,于是委婉拒绝了。看见对方失望的表情,他心软了,答应她明天再带她一起玩。
听到这话,胡北北眼睛亮了。
容景澈回去后,把遇见胡北北的事讲给林小媛听,林小媛安慰自己是巧合。后来突然接到苏舒打来的电话,他就把和胡北北有约的事忘了告诉小媛。
第二天,胡北北又去了夜空,这次只有她一个人。过了会儿,容景澈也出现了,他们点了果汁然后一直聊天,聊了很久。刚开始容景澈问,胡北北回答,一问一答气氛有些尴尬,也不知怎么就聊到林小媛身上,然后胡北北似乎有点提不起精神,后来是胡北北说起了自己的校园生活,引得容景澈也回忆起自己的高中生活,两个人越聊越投入,渐渐发现其实他们有很多爱好是相同的。
看了看时间,才8点半,于是俩人一起去游乐园玩。
胡北北玩旋转木马时,容景澈一直在外面看着,还举着手机给她照相。她玩得很开心,她感觉容景澈似乎也有点喜欢她。而容景澈则在想,下次也要带小媛来游乐园玩,小媛身体不好,但是旋转木马很适合她。
容景澈开车把胡北北送到她家楼下,看她上了楼才倒车回家。小媛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听到车声就知道他回来了,提前帮他放好洗澡水。然后等他进门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拥抱。
“你猜我刚刚在外面和谁在一起。”
瞧容景澈这么开心,小媛的确想不到,她有些好奇地问,“和谁啊?”
“那个小朋友,北北啊。”
听到“小朋友”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自从那天介绍他们认识之后,当着她的面容景澈就一直叫胡北北“小朋友”,小媛实在不想往别的方面想,可是她控制不住,“小朋友”听起来像一个特殊的称呼。每次听到那三个字,她感觉自己快透不过气来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胡北北的名字还一直出现?
昨天是巧合,今天还是吗?
她居然和容景澈在一起玩了一晚上,明明已经警告过她了!是真的,她之前想的全都成真了。容景澈还在耳边和她说,他们今晚在一起聊天、玩游戏,说话时眼角和嘴角都是上扬的,他不知道他说的越多,小媛心里就越感寒冷。见小媛脸色不好,他以为小媛吃醋了,于是安慰道:“我昨天本来是要告诉你这件事的,可是后来忘了,怕别人久等,今天下了班我就直接过去了。”
林小媛看着这样的容景澈,不知该说什么。第二天晚上容景澈说他和北北约好出去玩,不过这次要带上她。小媛像触电一般,挣脱他的手大嚷:“我不去!”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看见容景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林小媛努力恢复常态,道:“药吃完了,需要去一趟医院再买一些。”药的确吃完了,而且最近还感觉胃很疼也不知怎么了,总之早点去买药才是。
林小媛把心里烦恼的事讲给方淮听,方淮过程中没出声,眼神专注表示他在认真听她说。等她把所有的全部说完后,才问她:“你为什么不告诉容景澈,胡北北接近他的目的呢?”
“我害怕事情真的会发生,可我又希望发生。最近我感觉胃越来越不舒服,好像自己快不行了。”
方淮连忙打断,“别瞎说,你病情没有恶化而是在好转。”
“大概是我心理作用吧。”
☆、迷失
对于十七岁的记忆,好像就是湿湿嗒嗒的雨声,晕染出一片又一片的凉意。而总有一缕阳光,会顽固的透过雨云,洒在人的心头,亮了整个世界。容景澈对胡北北来说,就是那缕阳光,固执的穿破她的防备,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
他们“约会”的第三个晚上。
容景澈见到她时,她正被几个流氓骚扰,和小说里写的一样,她被英雄救美了。容景澈像英雄一样打走了那几个流氓,然后拉着她的手很潇洒地从那里离开了。也是那一晚她知道容景澈最喜欢的事不是做明星,而是赛车,灯红酒绿的城市,他们在马路上肆意穿梭,仿佛灵魂都要飞起来了。
她在他耳边尖叫,他一点也不介意,反而笑的很开心。
那种笑,是真实的,是生动的,是胡北北第一次看见的最美的笑。很多人说,年少时爱过一个穿白寸衣的男生真好,对于她而言,年少时,喜欢过一个爱追风的男子真好。
可是停下车时,容景澈仿佛回忆着什么。她问了,几乎就在那一瞬间她后悔了。他讲的真的是和林小媛有关的内容,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再到相交相爱,他说的很慢,所以她听见心里的血是一滴滴在流。
听完后,她带他去了自己的基地,给他画画,把他们画在墙壁上。他们的样子笑的很开心,他们之间很亲密。她向他告白了,在看见惊讶的表情浮现在他脸上时,她暗叫不好,直到看到他脸上出现不可思议和抗拒的表情时,她知道她的爱情幻灭了一半。
容景澈听见那句“我爱你”之后,很震惊,完全没想到胡北北居然喜欢他。在他眼里看来,胡北北只是个孩子,她根本弄不清楚什么是喜欢,于是委婉地拒绝了她,并叫她多多关心自己的学业。
却在离开时,听见她说了一句话:你真的爱林小媛吗?听完你的故事,我更加认为你是在同情林小媛。
这是胡北北一厢情愿的理解,不对,其实这也是容景澈内心藏着的一个声音,最初他是怀着愧疚和怜悯才想林小媛告白的,后来他自己也不清楚还是不是了。如今听到一个小女生说破自己的心事,他感到羞愧之余隐隐也松了一口气。
还没等他想到要说什么时,胡北北跑过来一把抱住他亲了上来。
他正要将她拉开时,听见她说:“别推开我。”
声音含着一丝委屈、一丝恳求,眼前这个深吻他的女孩像一只弱小可怜的动物,在他身前战战发抖,容景澈迷乱了,他抬起手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加深了这个吻。得到他的回应,胡北北激动地落下眼泪,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那晚你也是这样吻我的,你也喜欢我,我好高兴啊,你别离开我好吗?”
容景澈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啊,只是眼前微微红肿的双唇,让他沉沦了,等到那张红唇再吻上他的,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舔舐着、用牙齿轻咬着,和对方动情地吻着。
路过的人看见这一幕,视线定格在他们身上,以为他们是一对深情相拥的情侣。
从那天起,容景澈和胡北北一直保持这种暧昧关系见面,俩人会以情侣关系去参加赛车,但终究不是真正的情侣。容景澈不是没成年的男孩,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于是也耐心劝导过胡北北,可是胡北北坚持自己喜欢容景澈,还说会等他做出选择。
俩人每次最多只会亲吻、拥抱,不会再做其他的事情。
容景澈每次回家看见林小媛都会心虚,下意识想对她更好一些,容景澈以为林小媛不知道他和胡北北的事情,其实林小媛从他这段时间的变化和他总是会走神发呆中也猜到了一二。她只是没有说破而已,因为她相信容景澈对她的感情。
往往自以为是的相信也是一种伤害。
容景澈最近情绪起伏有些大,主要是他在胡北北和自己的关系这点处理不下来,也不知怎么,他狠不下心和胡北北断绝来往,胡北北的性格跟他很像,他们反而更像是同类人。
几天后接到一场山区公路越野赛,容景澈本想让林小媛陪他一起去,可林小媛反过来不希望他去参加,说什么怕他会受伤。
容景澈心里很不高兴,难道林小媛不了解他的车技吗?他怎么可能会受伤,认为林小媛根本就是小题大做。偏偏林小媛还唠唠叨叨说个不停,容景澈一听到那些婆婆妈妈的话,当即烦躁的摆了摆手叫她不要担心,然后骗她说自己不会去的。
后来,容景澈和胡北北说起这件事,胡北北很赞同他去,还很兴奋地想和他一起去。容景澈觉得自己想做的事得到了支持,当场答应了她,到了比赛当天容景澈对林小媛撒谎出门,去胡北北家接人,然后一同到了比赛现场。
离赛场有一段距离隐隐约约看见人潮,也听到那越来越近的嘈杂人声。容景澈激动地骑着爱车加快车速,车子拐过一个小山包,热闹纷呈的景象海浪般扑入视野。
容景澈不由吹了个口哨,果然是大型比赛,几乎所有爱好赛车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了吧!
山脚下聚集着密密麻麻的人和车。
正值中午,公路上。
比赛的车队陆续赶到盘山公路,寒冷的空气被机车群喷吐的热量蒸得热气腾腾。
容景澈先去问候其他车队,欢脱的胡北北拨开人群,便看到了蔚为壮观的一幕——现场直播台上,主持人在整理播报现场状况,胡北北听得云里雾里但依旧很用心的听着,一转身就跑去把自己听到的消息告诉给了容景澈。
此刻胡北北睁大眼睛有神地望着弯曲绵延的赛道。烽烟点燃,山下盘旋延绵的公路清晰地尽收眼底。
她可以看到欢呼的人群排成长龙,沿着山道一路而下。她身边的人时而大声呼喊,时而热烈议论,气氛好不浓郁,像她这样初次来到车赛现场的人也身不由己的被感染。
站在山上观看果然时最佳位置呢!
容景澈的爱车是一台黑色重金属机车,每次驰骋时都如同燃烧的陨石一般在眼前划过,车身上的银光像一抹独特耀眼的流星一般。
胡北北站在山崖上,目送一台台重型机车自眼前风驰电掣而过。不知不觉,比赛第三圈也已过去了一半,目前还是银色机车保持第一,容景澈位居第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第四圈刚开始不久,她身边的人七嘴八舌纷纷议论着消息的真假,因为目前为止从山顶的位置还看不到半山腰下的领先车队。、许多人已迫不及待地举起了望远镜,再过不了多久大家就可亲眼证实这一消息的可靠性了。
一辆辆赛车疾驰而来,胡北北定睛,果然看见领头的骑手一马当先,如一道白色闪电劈开浓厚的黑幕。银色机车后面居然紧紧跟随着黑色机车!
胡北北盯着那辆只差一个车身距离的黑色机车,兴奋地大喊出来。
“景澈,加油!”
没错,黑色机车的骑手容景澈从后面赶超追上来了,很快,便与第一名并驾齐驱,难分伯仲。
虽然他们的身影只是一闪而过,却能在那一瞬间揪住每个在场的人的心,大家都在屏息以待等待最后结果。
胡北北不敢大声喘息,她感觉自己的呼吸放慢了,却还依旧能听的一清二楚。没想到她从不感兴趣的赛车,竟然能这么刺激,跟喷漆不一样。喷漆是一种安静的喷发,而赛车它能让人们的眼球移不开,它在爆发、在发泄。
随着机车群的逼近,唏嘘惊叹声四起!
接下来是最后一圈,所有观看者都不禁捏着一把冷汗,胡北北目不转睛,甚至不敢眨眼睛,耳边的人们的惊呼声被震荡的声波吞噬,徒留下每个人脸上惊叹的神情。
在进入弯道的刹那,容景澈在空中灵活转换前轮,将机车压到几乎与地面平贴,靠着降低重心,做出了一个无比漂亮的甩尾漂移!一切都是经过精密计算般的完美!猛然超越前面的那辆车,成为第一!容景澈的身体牢牢覆贴在机车上,开始全力以赴到达终点!
耳边传来阵阵狂呼:“加油!”
比赛接近尾声——
许多等候在山脚下的人已迫不及待地前往返回的车道,离终点最后的一里路上,排起了迎接胜利者的长龙的众人望眼欲穿。
照例,先是听到隆隆而来的声响,越来越近了……所有人屏住呼吸猜测着:谁是第一个冲出来的?!
机车的轰鸣声渐近,山道上顿时听不到一丝呼吸,唯有破空的风声呼啸而来。
车子拐过山包一马当先冲了出来!黑色机车时进入人们的视线,余下的骑手们也纷纷在三五秒后集体亮相。
胡北北见到容景澈凯旋归来,激动到手舞足蹈:“是景澈!太好了!景澈赢了!”
容景澈驾驶黑色重金属机车重重压过终点线,第二名与他相隔了三米距离,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来支持容景澈的人都纷纷上来簇拥他,向他道贺。胡北北冲过来激动地搂着容景澈的脖子,向他撒娇。
看着他们亲密的模样,其中一个队员疑惑道:“景澈,你和你以前的女朋友分手了吗?”
俩人所有的激动和热情都被这句话浇熄了。
☆、胡北北的“报复”
直到有人当面指出,容景澈方才如梦初醒。他和胡北北的关系太暧昧不清了,这样下去他自己也会混淆不清,究竟林小媛和胡北北谁才是自己的女朋友。
最后容景澈告诉胡北北,他希望他们还是做朋友。
胡北北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感觉整个天都塌了。她苦笑着,这是变相拒绝?朋友,她想做的不是朋友!果然,容景澈还是选择了林小媛。
她转身跑开后,又和以前的那些朋友一起去酒吧买醉,还把她的烦心事糊里糊涂的说了出去,说了什么她都不记得了,隐约听见谁说会帮她出气报仇,她下意识回了一句谢谢。之后的事情,完全断片了。
直到第二天,听说隔壁大学里有一个女生出名了,名字登到了校园报上。说是被富豪包养,还和一个高中生抢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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