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尘归尘,土归土,何处来何处去。”
“死后归土。”她喃喃自语。
7楼一个美女进到电梯按下1号键然后低头看手机。
她是大厦的白领,可也逃不过被老板抓来加班的命运,都深夜了才把所有工作弄完。白天看起来明亮无比的大楼,这到了晚上一关灯就变得好阴森啊。
过了一会门开了,她抬脚走出去,刚走了两步突然发现不对劲。1楼大门出去就是大马路,路上车水马龙,灯光照得车影朦胧,四周嘈杂热闹,不应该这么黑啊,简直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往电梯里一瞧,顶上显得数字是19.
“奇怪,有人在上面按了的吗?怎么开门没见着人啊?”
楼道里一阵冷风吹过,她吞了吞口水,然后缩脚回去又按下了1号键,这次确定是亮起了的。弄完后她才觉得好笑,根本就是胆小自己吓自己嘛。
正笑话自己的时候,电梯门忽然又打开了。她吓得已经叫不出来了,木着脸僵硬地往电梯角落里靠去,眼睛盯着门外感觉心脏几乎快跳出来了。
门外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电梯里的温度有些下降。
叮——门又合上了。
她的心没有一丝放松反而更紧张了,因为电梯每往下降三层都会自动打开,可是压根就没半个人影。她突然想起以前小时候听过的鬼故事,该不会是……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似乎眼睛已经快闭不上了。
她想也不想扑过去猛按1。
时间过得好慢,下降的速度也好慢,为什么不能快一点啊?!她在心里拼命狂叫着。
终于,1楼到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门一开,她大叫着冲了出去。
风沐从楼梯间走出来,看了一眼电梯,“怎么今天这么怪,我提前下楼去按电梯,怎么每次都与电梯擦肩而过了呢?”
☆、让一切恢复原状
今天学院放月假,有两天休息,白寒自然是回这里来了。
开门之前他往生锈的铁邮箱里看了一下,最近好像没有信来,他不由有些失望。上个月除了初晓,芮凡有三封家信,他有很多,基本上是通知和粉丝寄来的,这个月却一封也没有。奇怪的是,怎么也没有芮凡的呢?
他垂头丧气地推门进去,发现里面很安静,不同以往,静得一点声音都快听不见了。
“初晓、芮凡、爱花?”
没人回答。
他双肩不自禁的颤了颤。
他把背包放在沙发上,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很快门从里面拉开了,初晓站在在门口没做声。
是他的错觉吗。
奇怪,才多久没见,怎么感觉初晓更怪了?
白寒伸长脖子往里扫了两眼没见着芮凡,于是问初晓,“芮凡呢?怎么没见着她啊?”
初晓:“她跟伯父一起回去了。”
“怎么走都不跟我说一声,我还说要请她吃饭呢,我看她压根没当我是她朋友!”
这话说的有些冲,其实心里没真往这方面想,他们虽然认识不久也不是太熟,至少在一起也经历过很多,怎么说也有朋友的情谊。芮凡这一走,他还多多少少有些不舍得,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
“她会回来吗?”
初晓把门全部拉开,示意请他进去说话。
“……不会。但是你跟我迟早有一天都会再见到她的。”
“是啊,以后一定会再见的。”
白寒想想觉得初晓说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有缘自会相见,并没有注意到初晓说这话时有点伤感,更没有往别的方向想。
“那爱花呢?今天周末我想带她出去玩。”
“我让她跟着苏舒一起生活了。如果你想看她,就去苏舒那吧。”
“你为什么要送走爱花?”白寒眉头紧皱,好像不了解初晓的想法。才一个月没回来,怎么家里平白少了两个人呢?谁知初晓的下一句话更是让他大吃一惊。
“我之所以还在是为了等你回来。”
他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你该不会也要走吧?”
“我找到救自己的办法了。”
“那太好了!是什么办法?”
“死者的黄昏就是生者的黎明。把现在的我埋葬在泥土里,沉睡的我就能立刻醒来。”
“埋葬灵魂?听起来好不可思议!是真的吗?”
她点了点头,“只是我这个人格就再也不存在了。”
人格不存在?
对了,初晓说过她的事,当时听了还觉得像神话故事,过了很久才慢慢接受。刚开始听见有办法能帮助她,他真的很开心,作为朋友他一直都希望初晓能变回正常人。可是后面的内容,他再笨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之前的开心在脸上慢慢冷却下来了。
醒来的只有另外一个人格!
那现在的初晓会怎样?
他不敢问。预感告诉他,会有很不好的结果。
“……我以为你能活下来。”
“我是能活下来。”
“但那不是你,那个初晓不认识我,也不会记得和我和芮凡还有爱花一起经历过的事。这是在救你,……可这也是在谋杀另一个你。”
“能回去终归是好的。”
“但我做不到,你不能再要求我帮你这个忙了。”他边说边走出去拎起包想往外走。初晓跟出来看见后,挡在他面前拦住他不让他走,看样子他不答应是不会让他离开的。
初晓这样子跟水雾没区别根本拦不住他,以前他尊重她没有将他当作那种东西对她不敬,可是现在被她这样一逼,他实在忍不住埋头从她“身体”中穿过去转动门把。
初晓在背后大喊道:“我只能拜托你。”实在没办法了,再不这么做的话,她和另一个初晓谁都活不了。
“你不帮我,就是眼睁睁看着我死在你面前!”
帮也是杀人,不帮也是杀人。他不知道现在后悔认识初晓还来不来得及?
良久,他才道:“苏舒知道吗?”
“他可能知道,反正……我已经和他告别过了。”
白寒一整天都失魂落魄,司秦问他什么他都没听见。司秦有些生气,白寒这样子怎么参加下一场表演啊?
“白寒,如果你让自己的事情影响了自己,那我希望你不要参演下一场话剧的好。”
白寒回过神愣了一下,立马慌张说道:“不不不,我想参演,最近有些事情……我……。”
“我不想听你的理由,只要你好好的表现就行了。”
还没等白寒松一口气,门外有人说道:“董事长,有人找你。”
“谁?”
“她说她叫贺兰鸢。”
贺兰鸢?她怎么来了?难道和苏舒有关?
司秦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对门外道:“请她进来。”
听见这四个字,白寒不由紧张起来,他听初晓讲过这个贺兰鸢,知道她的厉害之处也知道她曾经帮别人害过初晓和苏舒。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苏舒会和她在一起,初晓提到她的时候,好像一点也不恨她反而有些欣赏的态度。
他承认自己有些期待见到贺兰鸢。
只是……
“既然你有客人要接待,我就先告辞了。”
“没关系,这个人也是初晓认识的,说不定我能帮忙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没料到司秦有这番打算,不过也好,正好如了他的心思。
走廊里的高跟声越来越近,他不由有些紧张。
门外一个穿着打扮都很成熟魅惑的女人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原来她就是贺兰鸢啊。怎么有点眼熟,仔细回想了一下,他想起来了前不久他在学校里见过她,学校的同学说她是司秦的客人。
没想到她和司秦是认识的。
贺兰鸢不等司秦发话,直接坐下,看得白寒目瞪口呆。
“司秦,我这趟专门来是为了感谢你。”
司秦笑道:“看来手术很成功,苏舒一定好了,可是……他为什么没来?”
“这些钱我们会还给你,至于见面我看是没必要了,今后我们也不会再跟你们相见了。”
听着她平静地说出如此绝情的话,司秦极不高兴地眯了眯眼睛。
他听出了一个词“我们”,这其中难道有弦外之音。
司秦摸出一根烟,抽着。“你说的“我们”是什么意思?”
“忘了告诉你,我和苏舒是……”
白寒没想到贺兰鸢会这么,理直气壮地对司秦说这件事,他心里气得忍不住想掀桌了!
可是不行!
董事长家的桌子太贵了,弄坏一张他就得赔钱赔死。
还没等她说完,司秦极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他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不过他必须阻止她说出来,因为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脾气冲到苏舒面前揍他一顿。“我只知道苏舒是初晓的男朋友。”
“现在,他是我的男朋友。”
贺兰鸢不吃司秦那套,她本身对司秦没好感,司秦帮着初晓说话就更令她没好感了。不由得口气也硬起来,一字一句说着,想让司秦弄明白情况。
一直没出声的某人可是憋着一肚子气,一口白牙都快咬碎了。真是太气人!简直快气死人了!这个贺兰鸢的气场太强大他有些扛不住,可是她说的话简直是厚脸皮。天哪!董事长这里怎么就没有地摊货啊?!他实在忍不住想砸东西的冲动了!!!
司秦双目审视她,一言不发听她唱独角戏。
贺兰鸢可不是省油的灯,虽说司秦在法国很有威望,但她连命都能豁出去的人,她还会怕什么呢?
“初晓把苏舒害得有多惨,我不你知不知道。苏舒是自愿和我在一起的,我们今后会离你们所有人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
凭什么初晓就得不声不响地消失?凭什么要让苏舒什么都不知道?
白寒感觉肺快气炸了。他真替初晓感到不值!
忍无可忍,实在忍不了了!!!
“究竟是谁在害苏舒?你做的事你自己不敢说了是不是?”白寒低吼道。
贺兰鸢没想到从进门,坐在一旁一声不吭的人突然冲她吼出来,吓了她一跳。打量了一眼,发现白寒身上穿着校服,想来是司秦的学生。她轻蔑地看着他,说:“我们谈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又气恼地转头,责备司秦,“你让一个外人坐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白寒不是外人,他是初晓的朋友知道关于初晓的事情,当然有资格发言。倒是贺兰小姐你……我劝你最好收敛点。”
听到前面,贺兰鸢知道白寒的身份后立刻猜到他应该和芮凡一样,都是帮助初晓的人。直到司秦说的后面,她感受到一层危险笼罩着她。司秦的眼睛告诉她,绝不是在试探她、恐吓她,而是他真的知道了什么。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了?
“你和初晓他们的事,我没道理干预其中。但是我在这里要提醒你一句,司家做事从不喜欢外人来插手干预,我不知道是谁请你来的,但我希望贺兰小姐能高抬贵手,就此打住。”
司秦果然知道了。
司老爷子身体不好,本来已是风烛残年了,如今完全可以说甚至到了药石无救的地步。她做治疗的时候,的确加重了成分让他承受不住。一般大家族,家长一出事,下面小的就会开始胡作非为,有人居心叵测想图些什么使用各种无耻手段之类的,基本都会搬到桌面上来说,自然这也就成了贺兰鸢“赚钱”的机会。
看在司秦是苏舒朋友的份上,原本她是可以答应对方这要求的,可惜太迟了,她根本不可能收手了。那个人开出的价格太好了,这次生意虽然风险高甚至可能会遭到整个司家的报复,可是她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了。
司秦沉默地转动手上那枚象征身份的戒指,眼神深邃漆黑暗藏一股寒意,似乎下一秒就会化身成雄狮吞掉他想吞噬的人。司秦剑拔弩张的态度,也让贺兰鸢明白眼前的他是不好惹的,如果贺兰鸢继续助纣为虐,不管看不看在苏舒的面子上,他都一定不会让贺兰鸢有好果子吃。他是司家现任当家,谁都不可以骑在他头上任意妄为!
贺兰鸢看懂了司秦的暗示,一时间脸色青白交加,犹豫不定。她还在想、还在计算自己可以在这里面搅合多深,她是人自然也会害怕,不会愚蠢的把自己的后路全断掉。恰恰就难在这里,她如今真是进退无路了,钱,她要;命,她也非要保住不可!
白寒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能闭紧嘴巴不说话,以求减低自己的存在感。至于司秦,他大概猜到贺兰鸢在犹豫什么。走过去拉开柜子,取出一叠红纸,咬开笔头在上面龙飞凤舞写了起来。然后撕下来给她。“比他高十倍,买我司家暂时的安宁很值得。”
原来是支票。白寒一眼扫过,看见那个数吓得瞠目结舌。
贺兰鸢知道这钱并不止是像他说的那样,买司家安宁,大概还有她对苏舒的照顾。贺兰鸢心头大喜,暗道这司秦还真是救命的活菩萨。她暗自庆幸地收下支票,“谢谢司少爷如此慷慨,那件事我答应你不再插手了。”
贺兰鸢走出大门之前,白寒突然叫住她。“如果可以,告诉苏舒,明天晚上初晓在小镇山上等他。”她背影微微顿了一顿,什么也没回,大步离开那里。
如果白寒能找到苏舒,他自然会亲自去找苏舒,可惜的是他偏偏不知道苏舒的下落。本来实在不想和贺兰鸢这个危险又神秘的女人有交集,但她知道苏舒的下落,为了初晓,白寒不得不出声对贺兰鸢说出那番话。
直到刚才白寒都认为贺兰鸢是个爱钱的女人,但直觉告诉他想错了,初晓也说过贺兰鸢虽然喜欢钱但她却是很守信的人,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办到。初晓的事情他决定不了,所以他想拜托贺兰鸢代替天意帮他做选择。以她对苏舒的爱,很有可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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