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喊让汉尼拔别进来,又或者告诉他门后又埋伏小心谨慎。可被胶布堵住的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想要用手把嘴上的胶布撕开,可他绑我的技术实在太熟练了。
他竟然是用衣服先包住我的两个手,然后再绑起来的。而且,现在当坏人难道都是随身携带胶布的吗?为什么随便路边遇到一个炮灰,就是绑架专业户加随身带胶布啊。
汉尼拔进来的一瞬间,那个男人就将刀子对着他捅了过去。汉尼拔反应敏捷,身子一闪就躲了过去,他闪身的一瞬间用手抓住了那个男人持刀的手腕向内一扯。
男人被他拉的差点向前倒去,汉尼拔抬起腿用膝盖朝着他的肚子狠狠一撞。
“呕——!”
那个男人发出了极其痛苦的声音,倒在地上。
就这么结束了?
我愣神。
这场搏斗只发生了不到两秒,我以为那个绑架我的应该是个很专业的坏蛋,怎么这么轻松就被汉尼拔打倒了?
汉尼拔看向我,在看到我现在的状态后他表情一僵,脸色十分不妙,他抬起脚像是要朝我走来。
可与此同时,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敏捷的在地上打了个滚朝我这个方向滚来,一溜烟的爬起身来用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你再往前一步试试。”
他这么威胁着汉尼拔。
“不要冲动,”汉尼拔眉头深皱,他对着男人劝说道:“你要什么我们之间都是可以谈的,把手中的刀子放下。”
他似乎想要与那个男人谈判,汉尼拔想反抗,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时机。
“得了吧!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判吗?”
他朝着一旁狠狠的呸了口唾沫,嘟囔道:“刚刚踹我那脚真狠啊,怎么,英雄救美?”
他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子紧贴我的皮肤,我感到刀子锋利的一面似乎已经有部分陷入了我的皮肤。虽然没有感受到明显的疼痛,但血液从内流出划过皮肤的感觉十分明显。我屏住呼吸,不敢说话,甚至连吞咽口水的动作也不敢有。
“现在我看你还怎么救她,呵呵。”
又是怪笑,我怀疑他根本就不会正常的笑。
汉尼拔的视线在我脖子上顿住开口语气稍急:“不是谈判,你说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那个男的想了会儿,“我本来只是打算抢了钱就走,可是你们俩,一个在我进来的时候拿酒瓶给了我脑袋一下。另一个又他妈为了英雄救美,把老子肚子踹的差点大小便失禁。”
“如果你现在问我要什么,我还真不太好说了。”
厌恶,汉尼拔的脸上清清楚楚摆着厌恶的表情。这个男人怕是活不了多久了,他完完全全的惹到了汉尼拔,联想到艾伯特仅仅是骂了汉尼拔两句,就落得那种下场。
如果汉尼拔抓到机会可以杀他的话,怕是他会死得更惨。
“无论你说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他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显得诚恳。
只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汉尼拔处于被动状态,这实在是不妙。
“什么都答应?”我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表情,只觉得从声音中都听得出耀武扬威的感觉,“那你先去桌子旁边,用衣服把自己的手跟桌子腿绑在一起。给,用这件。”
他将我的另一半睡衣朝着汉尼拔扔过去,汉尼拔单手接住。
我拼命摇头,用眼神暗示汉尼拔不要这么被动。我相信他跟这个男人搏斗起来,绝对是汉尼拔胜利,根本不需要在乎我,我不相信会这么倒霉死在一个炮灰手上。
即便可能会受伤,但汉尼拔可是医生啊,我相信他的技术。
各方面的技术。
汉尼拔看着我摇头的动作原本抬起的脚停顿了一下。
“不要有小动作,”放在我脖颈处的刀子原本已经离得稍远了些,在他说话的同时却又贴近了我的皮肤,“她能不能活可全看你的表现。”
刀子紧紧贴着。
再没有犹豫,汉尼拔径直走向桌边蹲下将自己的左手跟桌腿绑在了一起。
猥琐男得寸进尺:“现在把右手也绑上。”
汉尼拔顿了一下,但还是用费劲的姿势将右手也绑在了桌子腿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绑着的姿势看起来非常奇怪。
看着汉尼拔将两只手都死死的跟桌腿绑在一起,我心一凉,这说明我们已经没有胜算,接下来只能看猥琐男想要做什么了。
我们丧失了所有的主动权,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他放过我们拿了钱就走。可我的嘴被封着,让汉尼拔祈求他?恐怕这比让汉尼拔此刻力量爆发挣脱手上的衣服还要过分。
那个男人桀桀怪笑,从他进屋到现在不知道是第几次开口发笑了,均是这种古怪的声音。
他没有再拿刀子指向我,而是将刀子收回朝着汉尼拔走去。
“你他/妈刚才不是很牛/逼吗?”他抬起腿照着汉尼拔的胸口就是一脚,“现在呢,打我啊?继续站起来打我啊?”
汉尼拔被他踹的向后倒去,桌子被他带着动了,桌腿摩擦地板发出了刺耳的声音。门外依旧安静,似乎这间旅馆的隔音效果突然变好了,又似乎整个旅馆只剩下了我们三个。
他虽然陈旧却干净的衬衫胸口处,出现了一个灰黑的脚印。
“咳……”
汉尼拔咳了一声,那应该很疼。
“如果你需要钱的话,我们可以把所有钱都给你。”
面对汉尼拔的服软,他不仅不见好就收,反而更加得寸进尺。
“傻/逼。”
他将脚狠狠地踩在汉尼拔的腿上,拿着刀子拍拍汉尼拔的脸。
这一幕像极了汉尼拔当初在地下室对艾伯特做的举动,风水轮流转,我想过汉尼拔可能会被比他更狠更强的人所这么对待。
可我没想到今天居然是一个炮灰将他制伏,而那个让他服软不敢反抗的罪魁祸首。
竟然是我……
我鼻子一酸。
我不应该在出门前不检查自己是否带好魔杖,也不应该在确认自己安全前,向着明知道不怀好意的人挑衅。
他拿起刀,似乎想要对汉尼拔做点什么,我实在忍不住了,站起身来朝着那个混蛋撞去,用脑袋朝着他的背部狠狠地撞去。
“操。”
他被我撞的一个激灵,刀子脱手落在了地上。
“一会儿没管你,你他妈就来找死。”他抓住我的头发狠狠的向后扯去,将我摔在了地上。
我半跪在地上,因为头发被他紧紧的扯在手中,所以没能完全倒在地上。也正因为此,我整个人的所有重量都集中在了头发上,靠着头发支撑。
我觉得整个头皮都要被拽掉了,头皮的疼痛让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流。
王八蛋,我要让他肠穿肚烂,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我要让他立刻死在我面前。
这么想着。
突然,拽着我的头发的手松开了,我整个人倒在地上。
“??”
我转过头向后看去,一股温热的血喷到了我的脸上,我瞪大了双眼瞧着那个男人脖子喷血并在我面前倒下,他身后露出了汉尼拔手中持刀站得笔直的身影。
割喉!
……
一刀毙命!
汉尼拔弯腰,食指与中指并拢放在那个男人鼻子前了几秒,确认了他没有呼吸后,将手中的刀子丢在了他的脸上。
然后直起身子,没有再瞧那人一眼。
他走向桌子倒了杯水然后走向我的身边,将我扶起靠着床。
汉尼拔先是将我嘴上的胶布撕开了一个角,然后将水向里面灌去,一边灌一边小心翼翼的将胶布私下。
嘴上的胶布被水侵湿,他撕的时候我没有感到一丝疼痛。或者再痛也比不是头皮的疼痛与血液喷到脸上的震惊。
胶布被撕掉后,我终于可以说话了。
我张张嘴想问他是怎么挣脱绳子的,又想问他是不是听到了我的喊声才回来的,还想问他刚才为什么不反抗,明明我不一定会死。
可最后脱口而出却是一句:“对不起。”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到愧疚而道歉,眼泪汹涌而出。
“没事了。”
他拿手帕沾着水,一点点的将我脸上溅到的血迹与流出的眼泪擦掉。
“我在。”
24
在汉尼拔了结了那个人之后,我们便没有办法继续在这个旅馆内待下去了。
在我稍稍平复心情后,汉尼拔就打算拉着我并带着收拾好的行李前去柜台退房。那个男人的尸体就横着躺在我们面前。
“我们去市区住。”他将破了的睡衣一股脑的塞进了行李包,“之前是我疏忽了,这里虽然方便躲避追赶,但是对你来说并不安全。”
剩了一半的鹅肝酱跟酒也被他装到了袋子后,丢入行李包中。
“先等一下……”我叫住了即将离开房间的汉尼拔。
“没关系的,”他误会了我的意思对我解释:“我们有伪造的身份,只要稍加小心谨慎,不会暴露的。”
汉尼拔想了想又加了句话:“只剩两天不到了,不会被发现的。”
像是宽慰我,不过他确实误会了我,我并不是在担心这些。
“你今天早上起床后,有看到放在我床边的一根……呃,一根木棍吗?”我用手势向他比划着魔杖的长度,“大约……嗯……大约这么长,十英寸左右吧。”
其实是整整十英寸,但我不能说的那么精准。毕竟,没有人会对于一根无关紧要的‘木棍’进行这么精准的测量不是吗?
我一定要找到它,那是我的魔杖,十英寸的葡萄藤木与独角兽毛。在我开学前去挑选契合的魔杖时,奥利凡德先生还曾夸奖过我的魔杖。
‘十英寸……嗯,这个长度刚刚好,是我最喜欢的长度。独角兽毛性情高贵,心灵纯净的人才有资格与它契合。而葡萄藤木……很有趣的是,据我多年的观察来看,大多数会与葡萄藤木相配的主人在追求魔法与知识上,都会十分上进。’
‘孩子,你会成为一个优秀女巫的,内心纯净且强大。’
他如此称赞过我。
“……”
他的沉默让我有些紧张,这说明魔杖确实在他手中。
并且也说明了他在犹豫,可他在犹豫什么?
如果魔杖真的在他手中,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他在犹豫是否要给我魔杖。二,就是在犹豫魔杖对我的价值。
“见过。”
汉尼拔将手中的行李包放在地上,旁边有一滩血液正慢慢朝这里流近,是那个男人的血液。他表情微变,似是不悦,将行李包又向一旁挪了挪,离那滩缓慢流淌的血液更远了一些。
他打开背包,从中翻着什么,最后拿出了我那根价值十三金加隆的魔杖。
果然在他那里!
“是这根吗?”
看着汉尼拔手中属于我的魔杖,我匆匆上前拿回,失而复得的心情实在是美妙。
他拿魔杖时并没有用多少力气,几乎是在我将手放上去的一刻,他就松手了。
“对,是这根。”我低头细细抚摸着我的魔杖杖身,“为什么会在你包里?我今天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魔杖重回手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拿到的一瞬间,我的魔力似乎是与魔杖想通了,我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魔力正在从魔杖中缓缓淌入我的身体。
握住魔杖的一瞬间,才能感受到真正的心安,魔杖就是作为女巫唯一的安全感来源。
汉尼拔没有问我这根木棍是什么,也没有解释他为什么没有将木棍丢掉,反而放进了行李包。
“今早在你床头发现的,你翻来覆去的,我怕那根细木棍戳到你。”
他含蓄而隐晦地指责了我的睡姿,我猜汉尼拔之所以起的那么早,可能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我不规矩的睡姿。
“哦哦……”我装作没听到:“我们该走了。”
在我准备抬起脚的一瞬间,脚停在了半空中,我的动作顿住了。在我面前正直挺挺躺着那个男人的尸体,他脖子上的动脉被切开,伤口处还在往外渗血,而早先流出来的血液已经凝结。
……
我攥紧魔杖的手有些发白。
这是第一次有人死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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