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人理我的阻止,他们像是已经达成了契约一同走向门口,在开门的一瞬间,探长还转头问我:“你们真的不一起来吗?”
“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既然他们执意要去,我就必须要陪同他们一起去,不能将安德鲁与探长放在这么多嫌疑人之中。
就像是在玩狼人杀一样,有了金水的人最珍贵,死的可以是嫌疑人,但绝对不能是彻底排除了嫌疑的人。
更何况,狼不止一个,而我们的预言家是纯靠推理判断的。
可我刚走了两步,就被夏洛克拉住手扯了回去,他的动作我没有丝毫防备,往后被他扯了几步直接整个人栽倒在他怀里,纳闷地仰头看他。
“怎么了?”
我只看到了夏洛克的下巴,他没有看我,而是看着探长。
“我们就不去了,反正你们一会儿还是要回来。”
他这么对着探长说。
我靠在夏洛克的怀里,看向探长,他表情比刚才平静了许多,应该说是此时已经不带丝毫表情。他对着夏洛克点了点头,然后出去将门关上。
“嗡——”
在他关门的一瞬间,我听到了非常微弱的一声震动。
真的很像是手机震动,我有些出神,可这不是苹果手机的震动声,如果有新的提示系统早就告诉我了,毕竟我只是关闭了观众留言面板,并没有关闭系统提示面板。
“你还打算在我怀里待多久?”
夏洛克的鼻息喷到我的额头上,细而杂的一些碎头发顺着他鼻息扫乱我的额头,我一抬头正对上他离得很近的脸。
我这才发现,刚才发愣的时候一直还都保持着背靠在夏洛克的怀中那样诡异姿势。
“啊——!抱歉!”
我连忙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朝旁边连蹦好几步,像是离他越远尴尬就会越少一样。
他低头的样子也很好看。
——我不合时宜的想到,并微妙的脸红了一下。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我跟夏洛克。虽然我心中带着疑虑与不安,想要问他为什么那么放心的让他们待在一起,他不让我一起去的缘故明明就是不放心我跟他们一起走。
可探长呢,探长也是他的朋友,他为什么会允许探长跟他们一起走?
还是说,他觉得探长有枪,不会出事,而我跟他们一起走可能会出事?
那也说不通,既然会出事,他不该跟着大家一起去吗,可夏洛克的样子却是笃定的表示这群人不会出事。
他说的‘他们还会回来’。
……
那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把我留下?
难道有事情要跟我说?
我看着夏洛克背对着我站在窗户前,不知道窗外有什么在吸引他的目光,我一直等着他跟我说话,以为他会说一些有用的需要背着其他所有人的话。
可能跟案件分析有关。
可是他没有对我说过任何一句话,一直到那些出去探路的人失望而归,他跟我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我们竟然就这样沉默的坐在餐厅内听了雨声那么久。
夏洛克刚才的表现很怪,探长的打断,与其他人的不信任,他竟然一个都没反驳。
丝毫不像是当初我问他案件时,狂怼我的样子。
反而在此时,所有人都走光了的情况下,他开始看着窗外哼歌。
我甚至有个猜测,如果再死一个人或者案件更难一些,他甚至会跳起舞也说不定。
……
“他是想要把我们彻底困在岛上!”
再次回来后安德鲁像是终于接受了事实,整个人瘫在椅子上,眼神黯淡无光,如果不是他的胸膛还在起伏,恐怕我会觉得对面椅子上躺着的,不过是一个死胖子。
“他给我们每个人安排的罪名都是跟七宗罪有关,如果他是打算按照顺序来杀人的话,那恐怕下一个就是你。”
明明安德鲁已经倍受打击,夏洛克还要凉凉的在他伤口上撒盐。
我可怜地看向安德鲁,果然他因为夏洛克的话脸色惨白,大口吞咽着口水。不知道是淋雨后太冷还是被夏洛克的话吓到了,他开始颤抖。
虽然每个人出门时都带了雨伞,但此刻却全都浑身湿透,连头发也都贴在脸上。有水珠顺着头发不停地流向脸上,他们看起来狼狈极了。
看来外面的风真的很大,哪怕有雨伞也没有办法阻挡雨势。
“我把衣服给你们拿进来了,外面很冷。”探长将我跟夏洛克的大衣与围巾都拿了进来,分别地给了我们,“跟夏洛克说的一样,没有船只,而且台风大概在几分钟后就会到来,即使有船只也不能出海。”
他们探测的结果令人失望,但却不出我所料。
我跟夏洛克向他道谢,接过大衣与围巾套在了身上。虽然室内有空调,但在第一次关灯后,空调就停止了运作,管家夫妇也说自己并不知道空调的开关在哪里。
雷雨让室内的温度开始降低。
路易此刻终于做出了一个接近正常受害者该有的反应,他将手机摔在了地上,愤怒地说,“连信号都没有,草/他/妈/的。”
果然还是没有信号,突然有一个线索在我脑内一闪而过,但我却没能抓住它。
那似乎是一个疑点,但又好像跟案件无关,它从脑内闪过的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
我皱着眉头,每个人都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除了安德鲁,他害怕查尔斯的尸体所以一回来就瘫坐在路易的位置上。
而路易则是站在他身边。
“阿嚏——!”
我打了个喷嚏,用手指揉了揉鼻子,而后将手伸进了大衣口袋取暖。可刚把手伸进去,却摸到了其他的东西。
我将口袋中的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沓便利贴与一根笔。
这是我来到夏洛克世界后的习惯,习惯在口袋中装一个纸跟笔,方便记下来与案件有关的信息。因为,虽然我的脑子好用,记忆力超强,但一遍遍的向人复述案件证据实在是太累了。
所以我开始习惯将它们都记在纸上。
我拿着纸跟笔在手中把玩,思考着它们对我现在究竟有什么用处……
对了!
我灵光一现,将笔帽去掉盖在笔的末端,低头在便利贴写字——用夏洛克自创的字体去写。还记得那天下午我在他的屋内闲着无聊,看了他自创的字体,而也就在那个下午,我因为好奇跟无聊,将‘夏洛克字’学会了。
我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了自己的猜疑,然后递给了夏洛克。
[我怀疑是祖德。]
便利贴,笔,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字体,这简直是交流案件最方便的办法了,我甚至都不需要用魔法去施隔音咒。
要知道让夏洛克这么一个唯物主义的人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魔法,等于是摧毁了他的信仰,我才不打算当着他的面干这种事。
而且正因为我可以确认这个字在场只有我跟他理解,所以就算是我在写的时候,都不需要刻意去遮挡。哪怕探长在一旁看到了我书写的全过程,我也不怕。
因为他不会明白纸条上写的内容。
既然夏洛克有无法说出口的理由,那么用这样隐秘的办法交流案情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他将我放在嫌疑人之外,从他刚才拉住我并不让我跟其他人一同去海边就可以看出。
夏洛克接过纸条,我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他刚拿到纸条时只是看了我一眼,打开纸条后不出我所料的,脸上出现了惊讶的神色。
这还是我头一次见到他因我而惊讶。
[什么时候学会的?]
他没有回答我的猜测,而是更好奇我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他自创的字。夏洛克递给我纸条的时候眼睛看向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次他看向我的眼神倒与之前整整两周的眼神有了明显转变,像是……
像是终于我的影子在他眼中变得生活有颜色了起来。
这一发现给了我不小的信心,这可是福尔摩斯,能让福尔摩斯对自己刮目相看,该是多令人骄傲的一件事啊。
[那天下午,刚接收到信件的那个下午,只用了四个小时,我是不是你见过最聪明的人?]
我继续写字给他,既然他会因我学会了他的字体而另眼相看,我不介意再卖弄一下我这项新技能。
他看完我递过去的纸片,瞥了我一眼,又撇撇嘴,极不情愿的拿起笔在纸上给我做出回复。
他写了很长一串话,我有些期待他会怎么回我。
是说‘不,你跟麦考夫真是千差万别,他学习一门语言大概也就十几分钟,最多不超过一个小时。’
还是说‘对,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无论是好是坏,我都期待他对我的点评。
夏洛克将纸条递给了我,所有人都在因刚才的录像与被困的现实而忐忑不安,甚至于惊恐。
只有我和夏洛克不合时宜地秘密传着纸条,大约是魔杖在手的缘故,又或者是有这位史上最厉害的大侦探福尔摩斯先生在旁,再或者是相信他的弟控到极致的大英政府那位。
总之我对自身安全并不担忧。
我将夏洛克的纸条拿在手上低头查看。
[0100111001101111]
这是什么意思,密码吗??
他刚才写了半天的东西竟然是一串数字而并非自创的文字?
我纳闷地看向夏洛克,歪头不解。
而他此时的表情像是得意,对着我扬扬他好看的下颚,嘴巴对我做出了个口型‘二——进——制’。
二进制?
意思是刚才的那串数字是二进制代码吗?
我低头一看再次拼写。
而后抬头狠狠的对着夏洛克翻了个白眼。
……
这家伙居然用二进制来表示一个‘不’?
而他这么费劲的写出一个‘不’的原因大概还只是为了讽刺我,弥补我破解了他自创文字的面子。
明明我开始在严肃的想要跟他讨论案件,只是顺带卖弄一下自己的头脑,想要得到他的夸赞。没想到他的反应比我还不靠谱,用二进制代码来嘲讽我。
我用手肘捅了一下夏洛克。
嘿福尔摩斯先生,你如果继续这么幼稚下去,我可能无法再带着尊敬的眼光来看待您了。
夏洛克冷笑着拍开我的胳膊。
“轰——”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即使在屋内如此明亮的情况下,依旧能让人明显的感知到它。紧接着就是轰隆隆的雷声连绵不绝,像是要从天边蔓延到别墅的顶上,越来越近。
雷声打断了我的胡闹。
“台风来了……我们是不是真的走不了了……”
安德鲁双手捧住脸像是在哭泣。
所有人都看着他,虽然没有人说话,但大家心中的想法恐怕与他一样。
“我说,我全都说出来,其实查尔斯的那个短片……”他几次深呼吸才将剩下的话说出口。
他将脸从手中抬起,虚汗布满了脸。
“我也拍过……在来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 夏洛克:除了我哥我不能容忍还有人能破解我自创的字。
女主:哦……
————
☆、第46章 46
“是什么?”
夏洛克眯起眼睛问安德鲁,他原本是在对我冷笑, 可在听到安德鲁的话时整个人身体都硬邦邦的直起。
头跟身子都向右前方倾去, 他的手按在我放在桌子上的便利贴上, 直勾勾的盯着安德鲁。
这个表情我很熟悉,他是在分析。
夏洛克开始分析安德鲁的一举一动,以及等待着分析他接下来的话语,试图抓出漏洞,或者下出结论定义。
“我曾经也被一家标着‘美食探索专栏’的杂志采访邀请过。”
“什么杂志?”
“是一家叫‘pleased’的美食杂志, 那是一家没有任何名气的杂志, 我上网搜过, 甚至谷歌里都没出现过它的任何消息与新闻。”
“既然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杂志你怎么会答应他们的邀请?”夏洛克的手指在便利贴上敲了敲, 他没有等安德鲁的回答就自顾自的接下去,“你不是那种会接受没有名气的杂志社邀请的人,所以说既然你能去, 吸引你的就是别的。除了名气能吸引你这种人的无非就是钱了……加之今天这样的状况来辅助推断。”
“他们也是提前给你寄了酬劳, 对吗?”
他常常这样, 旁若无人的自行分析, 一旦开始分析案件就像是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可他往往都是对的, 比如现在已经被夏洛克的推测所震惊, 目光显得有些呆滞的安德鲁——他正呆呆的看着夏洛克听着他一系列的分析。
“夏普先生?”安德鲁的愣神让夏洛克耐着性子再次喊他名字。
“对……对的。”
他点点头,错开了夏洛克的视线, 整个人将头低下脸埋在阴影之中,开始继续回忆。
“他们信上的地址就是喊我来到一个酒店,是伦敦市中心的高级酒店, 顶楼套房……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里面等着我了,他们……他们的穿着很奇特。”
安德鲁像是因为回忆起了可怕事件而害怕,可他那缩脖子的动作又像是因为害怕夏洛克X光线般的视线。
“继续。”
夏洛克催促他道,比起我喜欢观察人的表情动作情绪,夏洛克更在意的是案件过程与任何一个证据,表情与情绪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对他来说,他更希望叙述人可以语速超快的完整的不带任何个人情绪的,将有用的事情全都一口气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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