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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组尴尬得视线在德拉科与我之间扫了几个来回。
“要不……”赫敏将书本夹在腋下, 两手分别拉起身边的哈利与罗恩, “我们先离开？你们两个看起来有事要聊。”
原本三个人刚才的气氛还非常压抑, 哈利还很愤怒暴躁。
不过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大家的态度都发生了巨变。
我由运筹在握变成了惊慌失措。
哈利的愤怒与赫敏、罗恩的担心惊讶, 变成了想要脚底抹油, 溜之大吉。
虽然他们误会了德拉科想要追究我的原因, 但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德拉科此时的脸色应该不太妙。
“不行。”
看着说完就打算溜走的三人组, 我跟德拉科一同发声制止了他们，三人组的动作立马僵住了。
……
我向旁边走了一步，转头看向德拉科。
因为担心哈利趁此时单独去面对危险，没有我的帮助，西里斯多半还是要炮灰。
可德拉科是为什么呢？
我看着他怫郁的脸，疑惑。
“一会儿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波特。”德拉科看着哈利，却像是在将这个解释说给我听，“现在, 我要跟金妮聊聊。”
他的声音实在算不上是开心, 连平静都达不到。
“不能等会儿再说吗？”
我对罗恩使眼色，希望他或者谁可以打个岔, 现在真的不算是跟德拉科坦白的最好时机。
最主要我根本无法坦白。
而且我害怕德拉科会生气，在这种关键时刻如果看到他生气，或是跟他闹了矛盾哪怕是很小的矛盾, 我去了下个世界都无法安心应对每个刁钻的任务的。
“不行。”
德拉科摇头，他抓住了我的手腕，语气不容反驳。
他实在是聪明，发现了我一直在对罗恩他们使眼色，所以他走到我的面前，挡在了我跟三人组之间。
“人形立现！”
德拉科从口袋中拿出魔杖，朝外甩了两下手，整条走廊上都没有出现别的人影，魔杖也没有发出附近有人的提示。
他紧接着又抖抖手，用了静音咒。
“别挤眉弄眼了，让你可怜的眉毛歇歇吧，”德拉科冷哼，“你哥哥早就看出来你打的求救信号了，但你以为他为什么要装作看不到？”
他抓着我手腕的力度加重。
“因为他觉得我做的是对的，你当他会愿意你跟着波特一起去冒险？”
很痛，但我更惊讶的是对他，惊讶的话还脱口而出。
“你的观察力竟然这么好。”
我没想到。
德拉科不仅看到了我在跟罗恩打求救信号，及时挡在了我们之间，甚至他还看出了罗恩的不对劲。说实话，连我都没看出来罗恩竟然是因为‘不想让我去冒险’才会不理睬我不做出任何反应。
带了个人情感的缘故，我的第一反应是‘罗恩太笨了，根本没看懂我要表达的意思’。
但对罗恩成见更深的德拉科，却在观察时不带个人色彩。
他在要跟我交谈时用的魔咒也非常合适，而我跟三人组在交谈时，只记得压低嗓音。哪怕特别害怕交谈内容被别人听见，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来要用一些防偷听的魔咒。
如果像他一样，恐怕也不会有现在德拉科质问我的尴尬局面了。
“没想到。”
德拉科重复了一遍我的话后，突然笑起来。
“呵，是啊，你当然想不到。在你眼中我究竟是什么样子？天真、胡闹、满脑子都是你的没智商的富家公子？”
“我……”
我卡壳。
他说的没错，在我心里的德拉科确实是这个样子，听起来我可能对他有偏见，但这样的德拉科就是我喜欢的。
可说出口，实在不是多么好听的话。
“不对，”他打断我，“我确实满脑子都是你，但这并不是我要跟你说的。”
“金妮，我知道你有许多事情瞒了我。”德拉科皱眉，面沉如水，“无论是每个暑假都会昏迷，还是对穆迪的特殊关心。我曾经都怀疑过，你还记得我因担心你去穆迪的办公室找你的那次吗？”
我点点头，他继续说道。
“我看到了你所害怕的，其中有我不认识的人，但更多的是我认识的。”
“你的双胞胎哥哥，一个缺少了耳朵，一个死了。邓布利多的尸体，院长的尸体。”
“我可以解释，”隐瞒依旧是我的第一选择，“我喜欢他们所以害怕他们死亡，这没有问题吧，为什么要因为这个怀疑我？”
“穆迪对我太凶了，私下相处的时候穆迪举动非常古怪可怕，我觉得他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傲罗，不仅如此我当时还觉得他根本就是黑巫师。”
“……”
德拉科讥讽的表情一闪而过。
“可以，就算你穆迪的说的通。可我怎么会在里面看到塞德里克死亡的模样呢？”
居然有塞德里克？
我惊讶的张开了嘴。
“难道你也喜欢他？”
不，我不喜欢他。
我还没有回答，德拉科就接着说下去了。
“可你跟塞德里克不熟，这点你没办法解释。”
他在刚握住我的手时，我感受到的是德拉科冰冷的手心。
此时，再感受，已经变得温暖。
“我知道你在霍格沃茨近乎所有的人际关系，包括你跟塞德里克。在四强争霸赛前你根本没有跟塞德里克说过话，你说你喜欢他？”
我摇摇头。
“而你却料定了他有危险，明明你说你只是觉得穆迪不对劲，可你是怎么通过穆迪料到他们会有危险的？”
我可以推理，如果是福尔摩斯他甚至可以通过穆迪的酒瓶来想到这个原因。
这不足为奇。
可我没有说话，没有搬出夏洛克。
并不是因为不确定德拉科知不知道‘福尔摩斯’这号人物，而是我不想用这些理由搪塞他了。
听到现在我已经明白了。
德拉科知道许多我的疑点，我古怪的举动，难怪在我扯出第一句解释时，他会是那样的反应。
“我知道你以为我看起来粗心大意，我也知道你觉得我对一切都没注意到。”
“但并不是。”
“我只是假装没有看到，没有追究。”
……
嗯。
我小看了德拉科。
我会因为他偶尔展现出来的聪明机智，感慨半天，会因为他偶尔展现出的才学，对他刮目相看。
也会以为他在我面前表现出的成熟稳重只是强撑出来的罢了。
我爱他的幼稚，坏脾气，无理取闹，粗心大意。
虽然偶尔我还是会希望他变得成熟稳重一些。
可现如今我才发现，他的聪明才智，他的冷静敏锐，他的成熟稳重，才是原本的他。
我认识的那个德拉科，与面前的德拉科，都是他。
只是我所了解到的一面，都是他先展示给我的那面。
怎么办？
“对不起。我承认。”
我吸了一下鼻子。
“我有许多事情都瞒了你，我也确实是小看了你。可你既然可以看得出来这么多细节，那我喜欢你这件事你也能看得出来吧。”
我故作轻松地问他。
“怎么办，要跟我分手吗？因为我隐瞒了你许多事情，而我即便是现在被你当面拆穿了，依旧……”
之前因为要告诉哈利真相，而失声的前科历历在目。
在如此重要的关头，我不可能为了跟他解释而冒这个险。
冒这个既无法解释，还会失声的危险。
“……依旧不能告诉你，无法对你解释。”
德拉科没有回答我。
他沉默的样子让我的心漏跳了半拍，我害怕。
虽然那句分手是我开玩笑一样故作轻松提出的，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而且还没有说话。
德拉科是不是在犹豫。
他是不是也动了要跟我分手的念头？
毕竟我们在一起两年了，就算去掉我昏迷的时间也足够久了。我们之间小打小闹过那么多回，我都没有提过一次分手。
今天，是第一次。
“那好吧，我明白了。”
他的沉默像是给了我回应，我的心中像是突然压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喜欢德拉科。
我不想跟德拉科分手。
可我要救西里斯，我不可能看着西里斯就这么死在我面前，虽然我跟他没有过什么交流，对他也没有多少好感。
我把手往后缩，想要将手腕从德拉科的手中抽出。
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我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情，这就是我的能力。
做我一切可以为他们做的，这就是我的责任。
即便失恋很难过，但如果这是唯一的选择，那我只希望在解决了一切后，在黑魔头死亡后，我能够将这一切讲给德拉科听。
即便到时候他已经有了新的喜欢的人，或是他还是无法原谅我，也没关系。
我愿意心中惦记着他，带着对他的喜欢活下去，这也好，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大家都活得好好的。
“分手……”
他咬着牙重复了一遍，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唯一想到的结果，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跟我分手吗？！”
德拉科不仅没有允许我将手抽走，还一把将我拉进他的怀中恶狠狠地瞪着我。
“就算不能告诉我，就算这是个秘密。但你可以喊我去帮你做事，你可以让我等你处理完事情后可以说出真相的时候，你甚至可以什么都不说就告诉我，让我相信你。”
“你明明可以选择的这么多。”
“可你最后告诉我的，却是分手？！”
“不……我……”
我不是的，我只是以为你会选择跟我分手。
我……
我说不下去了，根本说不出口，我惭愧，愧疚，羞愧。
是，德拉科应该生气，我明明可以选择的更多，可我竟然还害怕他妨碍我的事情。我的一切反应说到底不过就是我对他的感情没有信心，他对我来说并不可靠。
“对不起……”
“我不要道歉，金妮。”德拉科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
可你要的是什么呢？
我疑惑，我真的看不懂现在的德拉科，他究竟要我如何才好？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甚至连我的解释都不要，那你要的是什么？
“你知道多少机密都好，你已经隐瞒我或者要继续隐瞒我多少都好，我希望你能找我帮你。”
“我……”我摇摇头，“我不能。”
对不起。
正常情况下，或许多一个人的帮助，可以多一份力量。
但现在不同。
我要去面对的是伏地魔，我根本不想让德拉科跟伏地魔掺和上任何关系。
而且伏地魔有了改变，他跟原本的伏地魔有了千差万别。
我根本无法确定现在这件事的危险程度，会不会只损失一个‘西里斯’？
而且最主要的是。
我爱德拉科。
我根本不可能让他去。
“嗯，我料到了。”
德拉科无奈地笑了一声，像是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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