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爷微微一笑,“不急,我们的实验很快就会成功,到时候你的青春就会恢复,一切都会重新开始,你也不会再受到埃菲家族的蔑视,就像你的姐姐布兰妮那样美丽,布妮娜。”
叶殊一愣,怎么是布妮娜,不是布兰妮吗,还有什么青春?
她再看向布兰妮的时候,却是吃了一惊,布兰妮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就像是年过百岁的老妪一般难看,而对方的头发也不是真的,竟然是贴在上面的假发。
叶殊有些明白了她曾割下对方的头发时,对方痛恨的眼神是为什么了。
第128 洪界的气息
爵爷将“叶殊”带走之后,叶殊只觉得在眨眼间,对方进入到了另一个地方。
在这个地方有些幽深阴暗,正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者盘膝坐在地上,老者面前摆放着一口水晶棺材,棺材中正有一名正为芳华的女子,晶莹剔透的脸庞,双眸紧闭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但是叶殊知道,这个女子只是一具尸体,并且已经死了几十年之久,现在只不过是用一种神奇的法子将她的尸身好生保存,但是再好的法子终会有失效的一日。
正如那女子的鬓边,已经出现了些许尸斑。
“掌门,人已经带来了。”
这句话刚落下,那老者的眼睛就突然睁开了,叶殊的手指突然一紧,只觉得脑子一瞬间便浑浊了,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站着看别人的事情,还是自己就是爵爷手中的自己。
而她怀中的濯邪都被这猛地禁锢差点叫了出来,但是它还是忍住了。
它现在似乎有些明白这个阵法的含义,本来入阵的所有人都会处于不同的幻境之中,但是它和小主人可以算得上是一体,所以小主人先前会看到自己以前的经历,而现在的它也一样,正在看到小主人前世的经历。
但是这种幻境却不可以轻易打破,一旦打破,就会进入下一个地方,正如同之前它恍然大悟那般,而这次的情景正是小主人想要知道的,它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叶殊感受到爵爷将自己放在了地上,那老者在睁眼过后,却没有主动到自己身边,反而趴在了那水晶棺材上,脸上的温柔都快要溢出来了,任谁看都能看出他的深情。
“婉儿,我终于找到可以救活你的办法了,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一个人可以使那个东西有动静。只要等你醒了,我们就可以双宿双栖,到时候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
只是下一刻,那老者仿佛没有听到佳人回应,他突然又变了一副模样,双眸之中的狰狞几乎要溢出来!
“为什么不回复我!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师兄那个狗东西,他宁愿看着你死都不愿意将玄门的宝物拿出来救你,只为了什么门规,呵呵这样自私的他为什么你还是爱呢?
不,别想!婉儿,你看看我,你必须看看我,我们明明是一起长大的,我比他长得好,比他天赋高,我哪里比不上他了?
凭什么师傅总是偏爱乾元那个狗贼,把门主之位传给他就算了,竟然连你也要给他!那我呢?我是什么,凭什么我就要被逐出师门?
呵呵哈哈,什么成亲什么结婚,婉儿你是我的,必须是我的,如果有人阻拦,那不如就一起死!都死!”
老者,或者说就是乾元的师弟仇元易,在这时候几乎快要发疯了一般,大吼大叫着,但是身后站着的爵爷却像是习惯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那爵爷才冷冷清清地说了一句,“掌门,师傅,你再这样子发疯下去,婉儿师娘就不喜欢你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句关机键,仇元易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整个人就恢复了正常,他巴拉巴拉头发,小心翼翼地在那爵爷面前问道:“我,我现在的样子难看吗?”
“恩,难看。”爵爷实诚地点点头。“您去收拾收拾吧,说不定一会儿师傅你就可以将师娘救活了,到时候师娘看到你这副模样,说不定会和您生气的。”
“那怎么办?怎么办?”仇元易使劲咽了咽口水,“对,我要打扮打扮,只要我好看了,婉儿就一定不会生气的,她说过,我笑起来最好看了。”
说着,老者像个小孩子一般,竟然一溜烟跑了出去。
爵爷祁山低沉地笑了笑,顺手将手中的女子放在了地面的正中央,看了看周围布下的阵法,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怎么能不满意呢?
师傅等了这么久,他也等了这么久,只要能将重生之法掌控在手里,天下之大,命运之外,他要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谁都不能夺走。
片刻,老者收拾妥当再次回来之后,身上穿着一袭黑色长袍,略带着灰白色的长发被整整齐齐地束在身后,他的样貌的确不俗,纵然现在已经年近七旬,仍然能够看出年轻时候的俊朗。
这时候的仇元易的神情已经恢复正常,爵爷祁山站在一旁,他走到了中间看着地上的女子,嘴角勾起一丝不屑。
“呵,竟然是个普通人,让我找了这么些年。”
爵爷同样挑了挑眉,“可不是,那个乾元还以为您是故意让他把东西带走,孰不知他正走到了您的圈套里,要不是他把东西给了这个女子,说不定我们还会等待还多年。”
“呵,我那师兄平素自以为机关算尽,孰不知自己本就是个傻子。还好现在都不晚,只要能让婉儿复生,我那师兄死的还算值得。”
提到婉儿时候,仇元易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石块,放在了叶殊的肚子上,下一刻便道:“开始吧。”
“是。”
……
一步一阵,没有人知道仇元易在做什么。
他的脚下和手中就像是在编织着一场梦境,无形的气场氤氲在整个空间里,似梦如幻,不禁令人沉浸,又让人回味无穷。
爵爷祁山站在外面,看不到任何情景,而濯邪在叶殊的手掌中,眸中却恍惚中,似乎回到了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日子里。
那时候的缔造者,就是这样,一次一次地实验着。
这样的阵法,缔造者每一次做,都吐出了无数的精血,每一次都会消耗大量洪荒界中人的性命,或者说是他们的命运,那些人就像是被圈养的牛羊一般,到了该献出生命的时候,他们死亡的无声无息。
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们惊慌恐惧,一遍遍地向缔造者祈求,但殊不知这就是对方的玩具罢了。
只是最后怎么样了呢?
濯邪猛然想起了缔造者要沉睡之前的最后一句话,“终于成功了呢,主人,求你这一次不要丢下我了,无论你活在哪一界,都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契约。”
……
站着的叶殊的眼中都要流出了血,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那阵法中央即将被祭祀的鱼肉,还是站在一边观看回忆的旁观者。
“小主人!你醒醒!”濯邪发现叶殊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它几乎已经忘了,这里并不只是一个观看回忆的好地方。
因为这里是逆转乾坤阵啊,这个阵法的目的,就是要里面的人,死在自己的痛苦中,并且身不由己。
……
叶殊猛地睁开了眼,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地上,身子无法动弹,头上的伤口似乎已经结了痂,但是脑子里一阵一阵的眩晕几乎让她难受的要死。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正在洗澡吗,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在这里?
仇元易桀桀地笑了起来,但是他的动作还没有停下,“哪里?你不用知道这是哪里,只需要知道啊,你的命很有用就好了。”
下一刻,仇元易的手中一动,叶殊就发现自己整个身体都腾空而起,她惊恐的想要发出声音,嗓子却像是被堵了一般。
她看到那老者将自己的手腕划开,所有的鲜血竟然不受重力控制一般,径直飞向了空中,整个阵法被染成了血红之色,而叶殊肚子上放着地石块却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刺目的亮光。
嘭!
整个空间爆炸成了所有的碎片,在碎片点点中,叶殊仿佛还能看到那老者看到失败之后,脸上炸裂到不敢置信的神情,仿佛看到了自己全身血液消失地干涸身躯,只是更让她清楚的看到的是——
那石块竟然从中间爆炸开裂,就如同汹涌的怒气澎湃,将整个空间所有的生物炸裂开来,包括那老者包括那爵爷甚至冰棺里面的女尸。
一瞬间,死亡森然。
而被濯邪使劲咬在了手中的叶殊,也在同时猛地睁开了眼。
“嘶。”
她刚倒吸一口气,就听到后方传来了一声满含趣味的叫声,“咦?这里竟然有人啊,还是个小不点儿?啧啧,让我来看看。”
叶殊抄起濯邪,瞬间从原地换了一个位置,在看之前站着的地方,几乎被砸出了一个大洞,她抬头看向来人,瞳孔一缩,“便宜师兄?”
下一刻她又眯了眯眼,换上了个陌生的口气,“哦不,或者该说是,容少将。”
容卿晃了晃手腕,看着眼前只道自己肩头的少女,眼中有过一瞬间的恍惚,下一刻便带上了漫不经心的笑容,又瞟了一眼她手中的猫咪,挑了挑眉。
“你认识我?你是,幽灵的人。”
……
祁月似乎有所感应一般,他的心中猛地一跳,眼中带了一丝罕见的紧张之色,身边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小爵爷,您怎么了?”
祁月压下了那一丝感受,脸上恢复了疏离的笑容,“刚刚你在说什么?父亲在单独接待贵客?”
“是的,小爵爷,您要不要再等一等,他们好像在谈论什么重要的事情,爵爷说了任何人不能打扰。”
祁月一掌就将人挥到了墙上,脸色不悦至极,“愚蠢!”
这两个字不知道在说拦着他的人,还是在说他的父亲。
那人从来不是什么软弱无能到别人谈条件之辈,这种本性无论是多少个轮回都无法洗掉的,父亲竟然和他做什么交易,真是愚蠢至极,只怕他来不及做什么就要被对方吞噬掉。
他强硬地要往里面走去,似乎有感应一般,他猛地抬头,就看到走廊尽头的石门突然开启,祁山表情僵硬地走了出来,而他的身后,正有一个容貌精致到不可思议的男人走了出来。
兰止息一步一步地走着,身形优雅而又缓慢,眼底的幽深暗藏了不知多少的危险,但是脸上始终越发的温和,甚至温和到恐怖。
祁月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久远之前,他亲眼看到那人和主人在一起,因为不喜自己特意将他打发到了死界之中,彼时他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只不过,到了现在。
祁月紧握的手松开了,他突然笑了,现在对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哪里还会有这样大的能力?
“早就听闻息爷能力非凡,今日不过是请您过来一续,不知道家父是哪里得罪您,让您这般生气?”
兰止息仿佛才看到他一般,眉眼中透着无形的戾气,刚刚他的心中感到一阵刺痛,他不会感觉有错误,一定是小猫崽出事了!
这种感觉让他十分的烦躁,所以根本不想再浪费时间。
“好一个招待,仔细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你的父亲?如果你们好好地待在哪个角落里,或许我还没有心思和你们计较,偏偏你们贪心不足,想要我的命就算了,竟然还想要小猫崽的命,那么我就留不得你们了。”
他手中一丢,那‘祁山’竟直接瘫软在了地上,四肢被全部废了!
祁月却没有注意兰止息的话,只是瞳孔一缩,他竟然看到了对方身上的灵契,和主人的灵契,怎么再次出现了,他不是已经彻底销毁了吗?
不对,他刚刚说什么?
……
唔!
容卿捂着自己涌出鲜血鼻子,神情又有些恍惚,他不敢置信地看了自己的手,明明刚刚他应该直接扭断眼前人的脖子,撕裂她的心脏,为什么到了眼前他却无法掌控自己。
叶殊也不明白刚刚一言不和,这个另一重人格的容卿就和自己打起来了,只是她还没有怎么回手,对方竟然就一拳打在了自己的鼻梁上。
她猛地想到了一件事,在这重人格存在的时候,容大哥说过他其实是有意识的,只是不到月末,他很难拿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现在看来,或许是有机会?
下一刻,她就蹲在了对方的身边,一指按上了他的眉心,试着将她和兰止息灵契的气息往容卿的身上输入,手中的力度越来越大,但是容卿眼中的恍然也越来越大,似乎就要睡过去了。
这不正是容大哥快要苏醒过来的意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殊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耳边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她的手腕被人捉住,离开了对方的眉心。
“师妹,不用了。”
叶殊睁开了眼,只见眼前的人竟然真的回复了她之前熟悉的模样,不禁松了口气。“好歹是醒过来了,你要是还是之前那样,我看这一次是出不去了。”
可不是出不去吗?这么大的阵法还不知道阵眼在哪里,就算找到阵眼,凭她一个人也没有办法破阵,还有那些人,她又怎么会放过呢?
叶殊一瞬间又想到了自己的死亡,垂下的眸中暗了暗。
是的,她想起来了,她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死的了,就是那道光芒最后笼罩了自己,她才得以重生,并不是因为乾元,那个乾元不过是因为早已知道自己会重生,强行与她签订了杀掉仇元易的契约而已。
不过有没有这个契约都无所谓了,反正他们的敌人都是同一个人不是吗?
容卿不知道她所想,只是苦笑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情他都是知道的,“实在是抱歉,我也没有办法控制他。”
叶殊自然知道这个,她摇了摇头,“我明白,对了容大哥,你是怎么到这边的?难道现在所有人不都应该在自己的幻境中吗?”
“我大概是捡了个便宜吧。”容卿想了想,“我猜是入阵的时候的确每个人都会进入自己的幻境,但是我入阵的时候,是另一个我,或许他并不附和幻境的条件吧。”
叶殊想了想,或许是对的,毕竟那个他人格不完整,哪里有什么心魔。
她手中的濯邪却在这时拽了拽叶殊的手指,喵了一声说出了一句话,容卿听不到,但是叶殊听到之后却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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