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舒沫开启妖力查看艾可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沈律摇摇头,“可能心里不太愿意吧。”
舒沫长长舒了口气,拍拍沈律,“走吧,回家陪着舒爷爷,昨天那盘棋还没下完,他还给你留着呢,今晚继续切磋。”
沈律笑了,“舒爷爷真的想认我当干孙子吗?他老人家果真不负盛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甘拜下风。”
舒沫点点头,“小时候咱们两家交好的时候,他就天天夸你夸到天上去,说你勤奋好学,天资聪慧,还说让我好好学着点。你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是我们凤凰家族的榜样。这次好不容易爷爷又见到你,说什么也得捞个干爷爷的名分才肯罢休。”
沈律轻笑,拿出手机,“好,我跟爸妈说一声。这局棋开盘,怕是又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了。”
舒沫开心的点头,“律哥哥,你真是一点都没变,永远是我心里最帅最得体的大哥哥。”
沈律被猝不及防夸了番,手抖了一下,轻声回答,“我也把你当最亲的妹妹。”
“律哥哥,外面好像下雨了。”舒沫看到天色接近黄昏的外面街道上,有慌张躲雨的行人。
“还好我事先带了伞,来,”沈律圣母心习惯了,平常就是个爱助人为乐的好人,这时更是主动打开伞遮在两人头顶上,还往舒沫那侧偏了很多,护着她冲进雨幕里,“雨有些大,我们到校门口就打车吧。”
“好。”舒沫躲在伞下,依偎在沈律的保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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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可跑到公交车站,刚坐上回家的那趟公交车,就发现外面下起了雨,雨势渐渐开始变大。
艾可看向窗外,就在这时看见了两个人,是沈律和舒沫,撑着一把伞,两人跑到路边后,等待着出租车。
沈律的半侧身子都被雨淋湿了,但他仍然尽可能把伞挪到舒沫那边,保护着她不被雨淋到。舒沫平时看起来不低的身高,在沈律面前也变成了小鸟依人。
不知道舒沫跟沈律说了什么,沈律腾出一只手护着她的肩膀那侧,像是拥抱的姿势。
不一会儿出租车来了,沈律撑着伞将她送进车后座,随后自己才坐上去。车发动油门开远了。
艾可一眨不眨看着他和她之间的一举一动,紧紧抓着车扶手,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心塞倒地。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的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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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佳佳放学后没和艾可一起,她说要待在教室温习会儿功课,让艾可先走。
其实从下午开始,她就一直心不在焉了。她的座位靠近窗户,透过窗,她看到不远处的操场上,有个身影在不停的奔跑。跑了一下午,速度越来越慢,但是始终没有停下来。
她以为自己的心脏本该麻木了,不该对彭博再有什么波澜,不管好的坏的。
可是不一会儿,天色越来越暗,开始下起了雨。
乔佳佳定定的坐在教室,看着雨水把玻璃窗打湿,模糊了窗外的视野。她表情依然没有变化,可是不停掐手心的小动作出卖了她。
过了会儿,乔佳佳借了把雨伞,走入雨幕中,走向操场的方向。
越到操场附近,她的心里越焦躁,步伐变得越缓慢,她无法形容心中没来由的压抑,只是一味的,使自己表面看起来毫不在意。
那个雨中的身影还在奔跑,速度明显慢了很多很多,看起来很疲惫了。转完大半个操场后,身影离她越来越近。
乔佳佳心脏骤紧,站在跑道旁没有动弹,撑着伞,定定注视他跑来,迈着踉跄又不肯服输的步伐。
彭博看到她的那刻,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又似乎有了动力般,加速跑到她身边,大声喊道,“还有…还有五圈!”
乔佳佳没说话,看着彭博突然打了鸡血似的在大雨滂沱中奔跑着,又在雨幕中,消失不见。
乔佳佳静静的站着,全身被凉意笼罩,她打了个寒颤,终于又看到彭博出现在视野中。
彭博的嗓子有些哑,这次他喊声微弱了,“四圈…”
他又冲入雨幕中。
乔佳佳的眼前弥漫了不知道是水汽还是别的什么,模糊掉视野。
她连忙抬起手背擦掉眼睛的水汽,吸吸鼻子,恢复一贯的清冷。
最后三圈,彭博的体力已经到极限了。仅仅是乔佳佳都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剧烈起伏,腿僵硬的几乎伸展不直,脸色虚白,整个衣服贴在身上,被雨水浸透了,又被汗水浸湿,
他快说不出完整的话,到乔佳佳旁边时,只能有气无力的比划手势数字。
最后三圈,那么难熬,他几乎用了二十分钟。跑完所有的二百圈,到了终点,到了接近乔佳佳的地方,他脸上挂着胜利的笑,摔倒在地。
乔佳佳向后退了一步,淡淡的说,“站起来。“
彭博用手支撑着地,想努力站起来,却没有成功。
他就像一只上了发条的永动机,跑步时一直跑,超负荷运转了太久,现在一旦停下,就再也没能力再次站起。
彭博又尝试,双手用力,双臂上的肌肉凸显的很清晰,可是依旧站不起来,任由着雨水肆虐着全身。
再尝试很多次,他依旧没有成功,最后他绝望的微抬起头,“对不起,我…做不到…”
彭博的声音悲凉又无助,疲乏到极限。
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为妖,体质好于一般人类,相当于跑完两个马拉松全程,累到现在还能说话,是个奇迹。
乔佳佳撑着伞走近他,蹲下身,“既然跑完了,站不起来不能躲雨,所以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彭博没有力气,他闭了闭眼睛,让脸上的雨水划过,艰难的开口,“我…没有…想骗你,我喜…欢…”
“噢?我没明白。”乔佳佳故意激怒他,“你喜欢谁啊?”
彭博,“喜…喜欢…”
“你”字还没说出口,乔佳佳就抢先一步,“喜欢季心是吧?我知道你喜欢她,不用特意告诉我。”
彭博急忙反驳,“不,不是的…我喜欢…”
“怎么不是了?听你说话真捉急。那次你生病的时候,口口声声喊着你爱季心,我都听的清清楚楚,怎么才过了一天,你就不想承认了。”乔佳佳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彭博表情震惊,他似乎不相信,但又不得不信,自己真的昏迷时喊出了季心还说了爱她?
彭博无可奈何,拉住了乔佳佳的裤腿,“是,是我的…错,我…不知道…”
乔佳佳注意到彭博缠着绷带的双手完全被雨水浸湿,绷带的颜色已经不是白,而是被鲜血侵染的暗红,大片大片的晕染,甚至往下淌着血水。
乔佳佳心脏一疼,把裤腿扯回来。
彭博立刻像做错事般收回手,嘴里道着歉,“对,不起…不是故意…弄脏你…我太脏了…全身都……离你远些…”
彭博微弱的挪动了一点点,尽量远离她。
乔佳佳控制不住,流下一滴泪,又慌忙擦掉。
彭博看到了,他不知所措,磕磕绊绊的说,“你…哭了?我…我…”
乔佳佳板起脸,“看什么看!我是雨水进眼睛了,才不是同情你。”
彭博低下头,有气无力道,“是,我知道…”
彭博想:可是你撑着伞,雨水怎么会进眼睛呢?
乔佳佳默默撑着伞蹲了一分钟,才幽幽的开口,“但是,既然你这么可怜,我就勉为其难帮帮你算了。”
彭博震惊的抬起头,不敢相信,双腿在雨水里颤抖。“…谢谢…”
乔佳佳放下伞,运用妖力把他扶起来,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嘴里抱怨着,“早知道你这么重,就让你跑一百圈算了。”
两人身高差距有些大,乔佳佳撑伞是遮不住两个人的,所以她把伞交给了彭博,彭博用伤残的手勉强举着伞。
彭博大概是得了便宜想卖乖,觉得此刻就算全身疼都值得,更是把全身重量紧紧贴着乔佳佳,顺便有了揩油的心思。
乔佳佳看穿了他的想法,恶狠狠的说,“是不是疼的轻?再敢不老实我就揍你!这时候你肯定打不过我。”
彭博只好老实了。
伞是同学的,她要还回去。所以她扶着彭博走到教室还伞的时候,那位同学的下巴都快惊掉了。
“你你你你们…”
“我我我我们怎么了?”乔佳佳现在担心彭博留下病根,心里烦躁,自然也没把周围人的反应放在眼里,“他受伤了,我帮他有什么不对吗?大惊小怪。”
彭博这时说话顺溜了,故意显摆,“我们是…男女朋友,没有什么…不对。”
“!!!”那位同学听到不得了的惊天大八卦。
乔佳佳生气,对彭博说,“再敢多嘴我揍你!”
那位同学不敢多逗留,拿起伞就跑了,跑的时候还差点摔个趔叉。
彭博说,“我们…没伞了…是要淋雨…回去了吗?”
乔佳佳白了他一眼,“我用妖术做个屏障,你用不用随意,出校门后再打车把你送回家。”
彭博感激的看着她,“谢谢。”
彭博想:乔佳佳是刀子嘴豆腐心。
乔佳佳看学校的大部分人都走光了,没人注意到他们,于是变出一个透明屏障,雨水进不来,一直支撑着走到了校门口。
为了不引起注意,到人多的路上,乔佳佳将屏障解除,两人顿时又淋成了落汤鸡。
彭博心疼她,准备把外套脱下来给她遮雨。
乔佳佳制止他,没好气道,“穿着吧!别给我,你那衣服都湿透了,给我遮雨能拧下半斤水。”
彭博尴尬的停住动作,想想是这么个道理。
终于两分钟后,出租车来了,起初乔佳佳不准备上车,她把彭博放到车后座,报了个地址就想关上车门。但彭博拉住她衣袖,“我不能动…下车后…回不了家。”
乔佳佳纠结该不该上车,驻足了几秒钟,司机还等着赶时间,催促她,“快点上吧别墨迹了多一个人又不多收钱。”
“……”乔佳佳无语,只好上了车。
彭博像个大型挂件,靠在她身上,乔佳佳推开他一次两次三次,都没用,索性放弃了挣扎,任由他靠着。
到达目的地,乔佳佳付钱,扶他下了车,看周围没什么人,又用妖术开启屏障,遮挡雨水。
送达彭博家的别墅,她敲敲门,虎子开了门,看到彭博的情况大吃一惊:是去外面干了啥才成这幅模样。
幸亏书记和夫人不在家,不然肯定要心疼死了。
虎子赶紧接过彭博,乔佳佳交给虎子后就转身离开了,没说一句话。
彭博费力举起酸痛的胳膊,想拉住她,但没有成功。
虎子也不管别的了,把彭博扛起来一个箭步冲到卧室扔在床上,呼唤家庭医生。
家庭医生赶到后,推推眼镜,嘴里重复着,“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丧心病狂,无可否认这是一起恶性自我伤害案。”
彭博合上眼皮,“快…他妈给老子换衣服…还有……别找她麻烦。”
虎子欲哭无泪,这都什么跟什么,每次出去都要带一身伤回来,到底是玩感情还是玩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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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佳佳出了彭博家别墅小区,在路边打车回到家,心里本该轻松些,但,她越来越迷茫。
迷茫到不知道对谁倾诉,她并不是想靠伤害彭博来得到心理的慰藉,这样的慰藉,她很难受,甚至比什么都不做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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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可的暗恋史又凉了,心塞的不想说话,写完作业就睡觉。
奶龙看到她闷闷不乐,悄悄用了龙的好运护符,保佑她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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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转眼又到了星期日。
艾可这天睡的很沉,每周日是学校唯一的休息日,抓紧时间补个懒觉是她今天的重大任务。
早晨的阳光慢慢直射过来,晒到了她脸上,她半眯着眼睛,抬手挡住阳光,嘟囔着,“几点了啊现在?”
有个声音回答她,“八点五十哦。”
艾可条件反射的应了声,“还早,还能继续睡…”
不对,等会儿,这个声音是???
她突然脊背发凉,猛地坐起来,擦擦眼睛,看到了一个少年。
十六七岁的样子,和她差不多大。
艾可不可置信的再揉揉眼睛,确认了一遍,眼前确确实实站了个男孩子。她突然弹跳起来用被子遮住身体(尽管穿睡衣了),“啊啊啊啊你是谁啊?怎么进我家的?你你你赶紧出去!!”
少年的穿着很奇怪,仔细看,那竟然是女装……
艾可没想到某一天她真的会在自己房间醒来,看见一个女装大佬,虎视眈眈盯着自己。
诶?女装有点眼熟,wocccccc!这不就是自己衣柜的T恤和半身裙吗?怎么会穿在他身上!这个世界太幻灭了!
少年也有些受惊,害怕的低下头。他全身都很白,虽然穿着女装但莫名其妙的竟然不违和,甚至还有点好看??
艾可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哭,她哆哆嗦嗦的指着少年,“你是谁?是不是小偷?再不出去,我就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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