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地张大嘴,有六套??还有这种操作?
然而我做着最后的挣扎:“不一样就算了,一样的话你借我看看好不?”
陈圭这时说了句话,伴随着上课铃一起响起,我没听清。
我一惊,想把头从窗户里抽出来,结果走廊上跑动的人呢太多,有人在我屁股后面顶了一下,我屁股被带着往前一甩,刚想撤退的头颅不退反进,和陈圭的头轻轻顶了一下。
陈圭见鬼了一样看着我,震惊莫名。
这样子看上去像我故意把头凑上去一亲芳泽。
我连忙把头撤出来,摆着手大声说不是我有人撞了我一下。
陈圭抿了下嘴,用笔指指窗外,意思是再不回去我就要迟到了。
我撒腿就跑。心跳得飞快。
下午机房内两个班对号入座后。我先把左右手两边的电脑和我的这台电脑拉近,尽量争取一点时间。
看看右手边一身正气的陈圭反正是没希望了,就算侥幸抽到同一套他也不一定让我看。
趁着眼保健操的时间和左边机位的同学聊起来,约定好抽到同一套试卷就互对答案。
很可惜,我们俩抽到的卷子不一样,但是我们还是对了答案。我用5分钟做完了选择题,大致浏览了一下,确定后面的编程题一题也不会之后,开始寻找新的契机。
虽然有六套题目,但一张试卷内总有几道选择题是差不多的,我正对着电脑,咳了一声,小声说“1101二进制转十进制。”
左手边的同学对着屏幕找了了一遍说B。
我说别说选项,我要答案。
人家说13。
我赶紧看了看,我这里答案是13的前面的选项是D。(学校为了防止作弊真是不择手段)
左边那仁兄反过来发问:“RGB888表示的颜色数?”
我看了看自己的选项说2的512次方。
他回答说我怎么是2的8次方。
我说哦。
他准备改成我的答案。我准备改成他的答案。(学渣的悲哀)
我说我也不知道,你错了别怪我。他说你课内作业成绩那么好,一定是你对的(课内作业是做我座位上的女生帮我做的)。
我瞥了一眼陈圭的电脑,发现陈圭的试卷和左手边哪位同学是一模一样的,都是A卷既没有打乱选择题顺序,也没有偷换答案序号。
我看了一会儿,转头对左手边那弟兄说:“ACBAD, BBDA 最后一题没看见,刚才那个是2的24次方。”
同学说你怎么知道,我说你别管了,保证正确。
电脑老师在台上大喊:“48号机位的女同学,我再看见你头转来转去就当你作弊了!”
我连忙低下头装死。
看看时间,才过了十几分钟。该做的的题目都做了,程序题我估计一分也拿不到,得,也别强求了。
睡醒的时候发现机房了没几个人了,左右两边地人都已经走光,就连机房老师都不见了。我急急忙忙点了提交也离开了。
隔了一个礼拜电脑成绩分数没出来,不及格补考名单已经出来了。我本来已经做好补考的打算,可是补考单子上没我的名字。
程序题一题也没做,就算选择题问答题全对,我怎么算分数加起来也不到40分。
乖乖,电脑运算错误?还是世界第九大奇迹?
又隔了几天成绩出来之后,我确定这个成绩有问题了,因为我竟然是满分,满分!
这不科学,无论我怎么想,都想不出原因。机房的机号与学号是关联的,相应的机号只能输入相应的学号抽取试卷然后提交。所以也不存在有人替我上交了一份答卷的可能。
唯一的最合理也最可能解释就是电脑抽风了。
还有这等好事?
我无比欢欣。感恩的心,感谢命运。
周五课间的的时候,我肚子饿,跑去小卖部买了跟烤肠,蹲在外面的石桌上吃。恰巧碰见范毅迎面走来。这厮非常有深意地将我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然后问我考了几分。我无比骄傲,告诉他我满分!
范毅嘿嘿一笑,颇为神秘:“说你臭不要脸你还不信。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立即把视线转向他,激动地问:“好哥哥,我的试卷你帮我做的?”
☆、真相
范毅推开我:“你觉得我做得了吗?”
“那谁帮我做的?”
范毅撇了撇嘴,冲我挤挤眼:“谁能操作题满分,谁坐在你旁边?”
“杨一鸣!这不可能吧?,他的答案还是我从陈圭那看来告诉他的!”我脱口而出并且深深怀疑。
“你都已经说出答案了,我还能怎么提示你?”范毅白眼一翻。
“陈圭!那更不可能了,他跟我关系没这么好,而且机房电脑不是绑定了吗?”
“怎么不可能,你还不知道他,这家伙内里鬼着呢。本来我也不知道,那天准备走人的时候,看他还在位子上飞快地输程序。你在旁边睡得跟个什么似的。我一看不该呀,以他的速度早就应该做完了,我往主机下面一看,厉害了,他的键盘和鼠标接口都插在你的主机下面。”
“不会呀,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的鼠标和键盘都好好的。”
“你蠢啊!他又给你插回去了呗。”
我喔了一声,心里感慨颇深,做好事不留名,陈圭竟然拥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李白的一首《侠客行》应该颁给他: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范毅眨眨眼:“知道陈圭考这次考几分吗?”
我抖擞精神:“几分?”
“他还没你好。”
我心中一喜:“真的?!”
范毅嫌弃地看着我:“你露出这种忘恩负义的表情,真的不怕报应吗?”
我笑笑,心里好不感动,陈圭竟然当了一回护花使者。
话音刚落陈圭就迎面走过来,我抖擞精神,亲亲热热喊了一声:“陈圭~~,来来,这里有位子过来这边坐~”
陈圭立刻在原地止步,看着我吓得不敢过来。
范毅大笑:“哈哈哈哈哈……”
陈圭后怕地看了我一眼,目光转向范毅,朝我驽了驽嘴,意思是问我怎么抽风了。
范毅朝他神秘地笑了下:“怪你过分美丽。”
明明是范毅开的玩笑,陈圭居然瞪了我一眼。
他帮了我,就算瞪我一眼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不知道我心里多欢喜呀。
初一下半学期的时候,陈爷爷支气管炎发作,无奈只能住院。无奈许久未康复,陈妈妈每天一大早就出门去医院。
我妈每天熬两次粥汤,盛在保温盒里,早上由小雷哥哥载着带去。下午她自己去送。
只是我妈对市区的路非常不熟,记性也不好。不是找不到就是走错路。陈妈妈有时候 会让小雷哥回来接送,可是到了医院她就更找不着北了,别说是市中心的大医院,光门诊就有好几个大楼,就算是我们县城的县医院病房,也够她找半天的。
那段时间通常我放学后,会先做会儿作业,等汤炖好盛起来,再送到医院去。
陈圭心情很不好,白天话不多,下午放学经常直接去医院。还经常请假待在医院里,夜里的时候他坚持让陈奶奶回家去睡,自己和护工一起睡陪护床。
刚入院的的时候,陈爷爷,晚上支气管炎发作,夜里咳得很厉害,不仅是陈圭,整个病房的人的没法安心睡觉,抱怨声此起彼伏。陈圭一晚上跟别的病人家属道歉了好几次,隔几个钟头就要跑到夜班护士那里拿氨茶碱。
他眼下出现了淡淡的黑眼圈。我知道他以前的作息非常规律,这一段时间的黑白颠倒混乱似乎让他非常疲惫,可在照顾陈爷爷这件事上,续点滴,配药,按摩保健,他做得滴水不漏。
我想帮帮他,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替他做什么。
有一次我送汤去医院,陈爷爷正在睡觉,陈圭坐在他床边的折叠椅子上,也睡着了。
那天我做了一班公交车,又走了一会儿,入秋后天色黑得很早。病房里的两张病床用帘子隔开了,视线很暗。
我刚开始以为陈圭只是坐在椅子上,叫了他一声,把保温壶放在床头柜上的时候没听见他的回答,才发现他睡着了。
反而病床上的陈爷爷睁开眼,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叫醒他。我点点头,从柜子里面把碗筷拿出来摆好。
过了一会儿陈爷爷看了看地板上的储物柜,又看了看陈圭,冲我眨眨眼。
我明白他的意思,从柜子里取了一块小毯子出来抖开,轻轻盖子啊陈圭身上。
病房里的两张病床用帘子隔开了,视线很暗。陈圭是微仰着头睡过去的,我弯腰给陈圭盖上毯子的时候,甚至问到了他身上那种男孩子干净清爽的香味,是从他的皮肤里散发出来的。
清秀的五官就在我眼前,短短的额发垂在白皙的额头,有几缕触到浓密清晰的睫毛,鼻梁在一侧投下一小片黑黑的阴影,嘴唇轻轻抿着,一副松懈的模样。
我觉得自己可以偷偷摸一下他的脖子。
说真的,我已经看够陈圭睁眼的时候那副横眉冷对的嘴脸。他睡着时那副沉静乖巧的样子,才真是可爱无比。
我把毯子轻轻盖在他身上,突然觉得他很好,好到我这个旁观者也十分感动。
我拿了水壶,从前台护士那打了点开水,护工已经把陈爷爷的床摇起来,掺了点冷水,给陈爷爷喂药。
我把保温壶拧开的时候陈圭醒过来了,他将毯子叠好放在床边,然后走过来接过我手中的保温杯,我把几样清淡的小菜拿出来,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把他放在床边的毛毯放进了柜子。
陈圭的爸爸那时候刚好在外地出差,陈奶奶拖了几天才通知他,知道这个消息后陈爸爸连夜赶了回来。
陈爷爷的主治医师,是陈奶奶的学生,一个个子高高微微发胖的女医生,保养得十分得当,她对陈爷爷和陈奶奶的照顾和尊敬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每天要来病房好几次。
陈圭爸爸在第二天下午赶到,女医生正在给陈爷爷量血压,顺便陪陈奶奶唠嗑。
两人显然认识很久了,女医生跟陈爸爸大致说了下病情和注意事项后就走了。走得有些匆忙,踢到了门口的一辆轮椅,她的反应很大,险些摔倒,幸亏陈爸爸扶了她一下。
我自认为看人比较准,谁知人有千面。
人人有千面。
白驹过隙的时光。日子过得不咸不淡,只是快。
初二下半学期之后就要升初三,我最近几年成绩就跟打马球一样;忽远忽近,忽高忽低,整体都在犯抽。总体还在中上游,偶尔发功冲进年级前一百,然后迅速急流勇退回到两百名开外。
正因为这一抽一抽的成绩,让我妈还对我上重点高中保有一丝希望。她勒令我勤学苦练,把长达60天的暑假都用来学习。
这怎么可能?
一般我都是到暑假结束的最后一天才约上朱玉兔抓紧时间抄作业,有了前59天的养精蓄锐,效率比较高,一天能抄三门课。
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我都无法接受这种折磨,即使我接受了,我觉得效果也不会太好。
自从陈圭的腿好了之后;比较活跃,他有各种兴趣小组的名额,学校里的有几个,课外自己感兴趣的又报了几个。
不过他也就选了两个。
我真佩服他告诉运转的头脑。那段时间倪丹妮老找我打听陈圭报了哪个兴趣小组的事儿。倪丹妮跟陈圭还是同班,这也算她造化,我们两个关系一般,但她对我还不错,我相信有一半的原因在陈圭身上。
初二下班学期就经常看见他们两个一起,学校里已经有人开始谣传6班班花班草喜结连理。我也亲眼看到他们两个走在一起说笑的样子。
陈圭很少跟女生一起走路,倪丹妮是第一个。
这对我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噩耗。
不大不小。但也足够我在暑假丧失学习斗志,直接扑入帮二舅在菜场卖西瓜的壮举中。
我在远离市区的地方卖了一个月的西瓜。
因为离陈圭家太远,我晚上也不要求二舅用他的摩托三轮把我蹬回去了。直接就在他们那边儿睡。
这一个月中我遇到了几场不大不小的尴尬。
我二舅住的地方是个有名的4A级风景区,比较偏僻,但好歹也算个风景区不是。我在菜场卖了几天后,销量不太好,就跟二舅商量着把西瓜运到风景区的山脚下卖,价格可以高一点不说,市场还比较大。
试了几天,试了几天,居然销量不错。在这2008年的艳阳天里,售卖高价绿皮西瓜成就了我人生的第一桶金。
怎么说呢,我倒卖绿皮西瓜的时候碰见了好几个学校的同学,别的班的基本也不认识我,但是光自己班里就不怎么好解释了。
我们学校里大多都是本地的孩子;家境不错的都,看到我在卖西瓜都非常惊讶,大眼瞪小眼两人都分外尴尬。只是一回生二回熟,后来有一次我看见班级里的几个女生在远处一直盯着我看,指指点点还不敢走近地样子。
磨叽,我直接叫他们过来吃西瓜。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觉得这很辛苦,并且投入其中。
范毅毫无保留的笑声传过来的时候;我正拉着一个大妈讨价还价,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皮薄瓤红包脆包田健康无污染之类的话。我嘴上不停,看了范毅一眼,他正指着我狂笑。
几乎是在看见范毅的那一刻,我就下意识地去找陈圭。
真是见鬼了我。
找到了,哼。
人家正给倪丹妮打着伞。
看来学校的那群人也不算谣传。
☆、体味
看来学校的那群人也不算谣传。
大妈看我说得起劲,不忍心打扰我。等我长篇大论口干舌燥推销完了之后,默默走开了。
我颓废地坐在藤椅上,摇着蒲扇降温。
一群人在范毅的带领下哗哗地冲过来,我赶紧把几个好的大西瓜藏起来,拖出一筐青皮白瓤发育不完全的小西瓜。
我给他们切了一个小西瓜,外绿内白;切开的时候,众人鄙弃地“咦”了一阵。
范毅不念我夏日送爽的恩情,张口讽刺道:“看着绿油油,白惨惨的颜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圆形的黄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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