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箫有些紧张,碍于男人那微拧的眉心。
慕北辰声音寡淡,视线并未在她身上多做停留,“没事,还断不了。”
他径直穿过客厅,去了厨房倒水喝。
南箫:“......”
慕希宇拉了拉她的手,“箫箫,你不要介意啦,我爸爸他就是这个死样子哦,纪叔叔说男人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阴阳怪气的。”
南箫再次:“......”突然挺膜拜小家伙口中那位纪叔叔的。
......
王婶在厨房准备晚饭,至于某个男人,从厨房喝完水之后就进了一楼的书房,没出来过。
南箫就是有心想去跟他道个谢都找不到机会,人家摆明对她不想搭理的。
但来都来了,总不能什么都没说就走?
南箫心不在焉的陪着小家伙在客厅玩了几分钟,小家伙嚷着肚子饿了,然后大眼睛一脸期待看着南箫,“箫箫,你不是会做饭吗,王奶奶一个人自己做饭好慢呢。”
然后委屈屈的小声,“你去外太空之后我都担心你好多天呢,你看你看,我因为担心你都瘦了好多啦。”
小家伙可怜兮兮自己抬手捏自己仍旧胖乎乎的脸颊。
南箫被他逗笑,听到小家伙说担心自己时心里又禁不住的泛暖,心顿时就软了下来。
“好好好,我去厨房帮忙,想吃什么?”
“鱼香茄子,我看到王奶奶早上买了茄子啦!”
南箫捏了捏这鬼灵精的小脸蛋,起身去厨房帮忙。
小家伙在后面探头探脑的,也想跟着进去,不过被南箫以厨房里油烟味重,给提溜着拎了出去。
慕希宇圆溜溜的眼睛往那边一看,对大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我们去看动画片吧,不要打扰箫箫做好吃的了。”
“汪!”
......
七点二十分。
慕北辰从厨房里出来,还在和大王满屋子跑的慕希宇听见声音,顿时就不敢撒野了,乖乖安静下来。
男人眉梢蹙了蹙,看见从厨房里端菜出来的女人。
语气不咸不淡,“南老师还没走?”
“......”
南箫尴尬,原来...人家根本都不想看到她,她还纠结着要道谢,在厨房里装作漫不经心问王婶他喜欢吃什么。
自作多情。
南箫把菜放到桌子上,咬了咬唇,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和他对视,“我今天来只是想和慕先生说声谢谢的,那...我先走了。”
“箫箫......”
慕希宇跺脚,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爸爸一眼,急忙跑过去拉住南箫的手,“吃完饭再走嘛。”
南箫俯身捏了捏小家伙,“老师已经吃过饭了,你乖乖去吃饭,天很晚了,老师要回去了。”
“可是......”
小家伙扭头向爸爸使眼色,慕北辰压根没看他,径直坐在餐桌边吃饭了。
“......”
这个不解风-情的老男人!
南箫拿着包包出去,剩下餐厅里那对父子,一个淡定用餐,一个发脾气把勺子扔到了桌子底下。
王婶端着汤从厨房出来,没看见南箫,“小南老师呢?刚刚还问我先生喜欢吃什么菜呢,人怎么不见了?”
慕北辰夹菜的动作顿住。
慕希宇趁机把鱼香茄子和炒牛肉两个盘子端了起来,扭身要回自己的卧室里去。
小脾气暴躁朝他爸爸吼,“你把箫箫赶走了,我也不许你吃她做的菜,哼!”
筷子举在空中的男人:“......”
这特么一个一个,是要造反?
......
南箫在路边等了十多分钟都没等到一辆计程车。
这种高级别墅区里大把私家车的,计程车很少走。
南箫脑子里乱糟糟的,满脑子都是慕北辰冷清的眉眼,以及那一句没有温度的【南老师还没走?】
说不出是为什么,但心里就是不舒服了。
但转而又一想,她自己现在都还是个有夫之妇,却和另一个男人......
慕北辰的反应很正常,毕竟之前她几番拒绝,几番说要和他清楚明白的话,现在自己为了说一句感谢又巴巴贴上来。
南箫有点弄不懂自己的心了。
夜色如水,满天繁星。
她沿着别墅外面的小路慢慢往前走,再往前一公里左右就出了这片别墅区了,外面打车方便。
“滴---”
身后车子的声音,强烈的车灯照射,南箫往旁边让了让,那车子却缓缓停在她边上。
“......”
车窗降下,慕北辰指尖夹着烟,声音寡冷,“上车。”
南箫没动,不知为何,语气带了点赌气意味,“不麻烦慕先生了,前面可以打车......”
“前面没车给你打。”
“......”
僵持了会儿,南箫还是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没再继续矫情下去。
车窗降着,烟味散出去不少。
南箫低头系安全带,瞥见前面和纸巾盒放在一起的绷带和药水。
忽然想起下午出院的时候从医生那里听来的,他的胳膊受伤了。
但慕北辰身上穿着长袖的休闲服,他开车的样子也看不出来是哪只胳膊受伤了。
他不说话,南箫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已经够尴尬了,说不定人家根本就不稀罕她说什么谢谢,自己还自作多情跑去别人家里,南箫觉得,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
车子最后停在了一座高级公寓楼下。
南箫有点印象,那是那一次她从顾宅出来,淋着雨在路上被慕北辰带过来时的公寓。
南箫指尖抠了抠安全带,垂眸,不明白他为什么把车开到了这里。
“下车。”
慕北辰先下车,面色淡淡,对上南箫懵懵的表情,绕过车头站在她的车窗旁边时又说了一句,“你那处小破地方不安全,暂时先住这里。”
“......”干什么非要带个破字说出来!
南箫解了安全带下车。
这种高级公寓是刷脸才能进去的,上次她就见识过了。
慕北辰打了电话,没几分钟就有公寓的负责人过来恭恭敬敬打招呼,南箫站在一边,不知道他同那个身材微胖的中年负责人说了什么。
片刻后,那人离开。
慕北辰没说话,长腿往前,南箫只得抿唇跟上去。
直到进了电梯里,狭小的空间有点沉闷,南箫几次想开口,可一看到他那张冷脸话就说不出口了。
“哑巴了?”
“......”
南箫眼睛一瞪,见这人忽然回头看自己,薄唇挑了挑,“有什么话直接说,又没封住你嘴巴。”
南箫抠了抠自己整洁的指甲,“...那个,那天,是你把我从别墅里救出来的吧?谢、谢谢啊。”
她有些不自在,话未说完耳根先红了起来。
慕北辰哼了声,没说话。
视线盯着电梯光滑镜面上倒映出来的,女人白皙的侧颜,以及红粉的耳朵。
南箫的长相偏典雅,虽然看着纤瘦,但皮肤白皙细腻,她垂着眼睫的模样倒有几分和慕希宇生气的时候挺像。
慕希宇闹脾气的时候手指头也会抠着自己的手心,倔强又不服气。
他又想起南箫失踪的那几天,慕希宇都是精神恹恹的,几次想偷偷带着大王溜出去找南箫。
后来被他拎回家的时候总说晚上做梦梦见他的南瓜老师出事了。
......
电梯停在顶层。
南箫看着慕北辰输了密码开门,然后进去。
她有些纠结地站在门口,“慕先生,谢谢你把房子借给我住,那个...房租我以后再给行吗?”
她这么说只是基于不想占他便宜的心理,再说,顾一航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她在这里或许要借住一段时间,总不能白住吧?
“你知道这里的房子一个月租金是多少?”
慕北辰扔了双拖鞋给她,脸上似笑非笑,“再说,我记得你的工资卡还抵押在我这里吧?”
工资卡......
南箫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随即咬唇瞪他,“慕先生不觉得自己太恶趣味了么,你既然不是、不是牛郎,那为何还要那么骗我?你简直......”
她都找不到词来形容他了。
一想到他说的什么用嘴,整个人浑身都滚烫了起来,脸皮薄,心里也有点气,气这人未免太恶劣。
这种玩笑,他能随随便便开吗?
“骗你什么?”
慕北辰舔了舔唇,又恢复了他一贯那个雅痞的表情,“南老师指的哪一件事?用嘴?”
“......”他怎么还不闭嘴!
南箫低头换鞋,进屋的时候手腕被慕北辰一把拽住,整个人身体往后仰,后背就贴到了他身上去。
“南箫,不是要谢谢我吗?不如就今晚,嗯?”
“......”
南箫一时没懂他的意思,脑袋有些懵。
两个人后背贴着前胸,慕北辰的呼吸喷洒在南箫的脖颈上,瞬间就让她浑身起了一层薄薄的小疙瘩。
南箫耳根子红的充血。
“慕先生......”
她反应过来了。
他说今晚...配上他们现在的姿势,男人一只大手捁在她的腰侧,隔着夏天薄薄的衣料。
南箫都能感受到他掌心里的薄茧和纹路。
今晚...他的意思是...用身体报答吗?
“慕北辰!”
南箫呼吸急促,她挣扎,不小心弄到了男人手臂上的伤口,慕北辰‘嘶’了一声,抓着她的手腕松开。
眉心挑了挑,浑然不在意哼了一声,“我说的是今晚给我做顿饭,你想什么呢,脸色红成这样?”
“做、做饭?”
南箫吞吞口水,脸上红晕还未退散。
慕北辰已经往客厅里走去了,他手臂上那晚在别墅的时候和顾一航的保镖打斗受伤的。
原本就没愈合的伤口刚刚被南箫碰到了一下,加上这几天根本没好好休息,伤口裂开几次了,血丝没一下就沁了出来。
他穿的白色衣服,里面裹的纱布也是薄薄一层,很快血就染红了衣服,一片殷红。
南箫在后面看见,心脏都紧了一下。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刚刚的尴尬了,急忙几步过去,“慕先生,你的手...医药箱在哪里,我帮你换药吧?”
她记得上次在这里,他拿了医药箱给她上过药的。
慕先生慕先生,慕个鬼啊,嗓音细细软软,甜甜糯糯的,偏带了春-药一样,喊的他下腹一股火气窜涌。
慕北辰薄唇抿的死紧,掩下一身的燥热,抬手指了指电视柜下面。
医药箱放在那里。
南箫几步过去,把医药箱拿出来,幸好里面有纱布和碘酒棉签之类的。
慕北辰单手在解衣服的扣子,大半胸膛已经露了出来。
精硕的胸膛肌理分明,线条流畅,蕴藏着无尽狂野的力量。
南箫脸蛋僵了僵,拿着医药箱的手紧了一下,磕巴“你、你干嘛?”
他挑眉,有点邪气,“不脱衣服你怎么上药?干嘛,老子身上带伤呢,干不了你。”
“......”
他......
这人怎么...流-氓!
南箫气的涨红了一张脸蛋,用力抿了一下唇角,提着医药箱过去。
白色的针织长袖扣子已经完全解开了,南箫这才看到他左臂上方那里黏糊一团,血渗透出来沾在了衣服上面。
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慕北辰单手解开了扣子,但单手脱衣服却有些困难了。
他抬眸去看拿着医药箱僵僵站立的女人,“站着干什么,还不给我脱衣服?”
这话听着虽然有点...但现在的情况,只是为了给他上药。
南箫顿了一下,放下医药箱过去,慕北辰坐在单人沙发上,她只能弯腰过去,给他把上衣脱下来。
但这样难免两个人就挨的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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