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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儿身体轻轻地哆嗦着，低垂着头，惊慌道：“奴婢有罪，奴婢不该更换了二小姐的美颜膏。”
曲振与老夫人的面色一变，这事情难道还真是这丫鬟做的！
“继续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柳姨娘横眉竖起，周身散发着一股阴凉之气。
红儿身体抖动着，到底是没有经过大风大浪的丫头，已经是害怕到不行，却还是努力地抬头胆怯地看了云倾一眼，随即又怯弱地低下了头。
这一眼足以让人有许多的猜测。
她若是直说还好，这般若有所指的一眼，真是让人想入非非。
曲云倾并未有任何的惊慌，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坐着看好戏一般。
随着红儿的一看，柳姨娘看向曲云倾的视线里带了一抹审视，带刺道：“大小姐，虽说我不愿意相信，但红儿是你清苑的丫鬟，如今她不敢说出主使之人，却一直看着你，这件事情恐怕与你有关联吧。”
总算是忍不住了吧？曲云倾勾起唇角，不急不躁，缓声道：“姨娘怎知红儿是在指正我，而不是求助我呢？”
柳姨娘心底好笑，曲云倾到底是个孩子，事到如今还这么天真呢？
“是不是指正我说确实无用，红儿，你继续说。”柳姨娘并未纠缠，反倒是将主动权又交回到红儿身上。
红儿这次穆然抬起头，脸上挂着泪水儿，看向曲云倾。前面演的已经够多了，她打算说出之前就准备好的说辞。
抬眸间却是看到李嬷嬷衣袖里刻意露出的一样东西，她跪在地上恰好看的清晰，惊得瞪大了眼睛，说不出来话来。好半晌，才慢慢回转过来，不过视线已经从曲云倾的身上移开。
柳姨娘看出红儿脸色不对，不过想想，曲云倾好好的坐在对面，并未动弹，动不了什么手脚，还是静下心来等着听自己想要的答案。
红儿有一刹那的沉思。
“是柳姨娘，是柳姨娘让我栽赃到大小姐身上。是柳姨娘！”红儿忽然目光尖锐地看向柳姨娘，痛恨地看着她，厉声指证。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于戏剧化，就连柳姨娘刚刚扬起的笑瞬间都僵硬在脸上。
明明事先一切都准备妥当，一切都照着设想好的进行，怎么忽然之间就变了！
正文 第60章 当厅对峙
比起柳姨娘的花容失色，曲云倾依旧淡淡然地神情，似乎一切不关自己的事情。
闻言，曲振目光清冷的看向柳姨娘，想起昨夜她们母女俩在他跟前所言，想到裳儿至始至终没有拆开纱布，他也并没有看到她脸到底如何，不禁皱紧了眉头，有几分不悦。
若是这丫鬟所言属实，那么她们娘俩昨日在她面前演了一场苦情大戏。
接收到老爷温怒的目光，柳姨娘在心里打了个寒颤。事到如今竟然被反咬一口，难道曲云倾早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吗吗？
柳姨娘清楚的很，曲振此人平日看他笑眯眯，但其实是个心胸狭隘之人。若不是如此，柳姨娘也没有机会陷害穆静出府。
这些年柳姨娘都是顺着曲振的心意行事，将大小事情料理的尤为周到，才算是换来他一点点的信任。如今一个不甚，必将前功尽弃！
“好一个丫鬟，满口胡言！刚刚还想陷害大小姐，如今又反咬我一口。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柳姨娘正了正心绪，不慌不乱地怒斥了一声。
事到如今，既然这丫鬟满口胡言也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小姐救命，真的是柳姨娘买通奴婢的啊！”红儿见柳姨娘凶神额差的给自己按上罪名，赶忙爬到了云倾的脚边，哭诉着。
“还敢满口胡言！此等丫鬟必须严惩，来人啊！”柳姨娘见状，高呼一声叫人进来。
柳姨娘这些年在府中建立不小威信，一开口，守在门口的下人立刻走了进来。
曲云倾静静观望这阵仗，见曲振面有疑云却没有出声制止。就知道曲振没有打算惩罚柳姨娘，就算今日真的是柳姨娘有心陷害，曲振也不打算对她如何。
也是，柳姨娘如今是府中唯一嫡子的娘，曲振还是舍不得下手的。就不知道当日，怎么就狠下心眼睁睁看着她娘离府？
见柳姨娘叫了人进来，红儿身子瑟瑟发抖，哭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在曲云倾身边，却又不敢靠的太近。她刚刚还想指证大小姐，生怕大小姐对她失去施救之心。
看着这一堂闹剧，勾起一抹冷笑，一直置身事外的曲云倾悠然站起身来。
红儿原本黯然的目光陡然间变得雪亮，她知道，大小姐有希望帮她。
“姨娘且慢。”曲云倾缓声道，凤眸悠然看向柳姨娘，红唇轻启：“既然红儿已经开口，我们自然要听她说完。无论是真是假，至少话还是要听完。姨娘如此着急阻止，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有什么难言之隐。”
说完这话，曲云倾悠然一笑。
风轻云淡一句话，柳姨娘被堵的胸口发闷。她原打算将红儿先拉下去杖打，打晕过去就没有办法再审问。再私下找个机会将人除掉，就说是畏罪自杀，此事自然不了了之。曲云倾如今怕是拿捏住什么东西，硬是要深问下去，逼她现形！
“这丫鬟一开始与我说是你毒害裳儿，我本不信才会审问。如今又紧咬我不放，定然是谁派过来使得离间之计。若是不用刑，怕是不会说实话！”柳姨娘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
她就不信，今日还真能让一个曲云倾给坑住。
正文 第61章 推波助澜
曲云倾不以为然地一笑，比起柳姨娘的咄咄逼人，她显得自然随意。
“此言差矣。”她轻言一声，声音如涓涓细流，温婉动听：“古往今来，用刑讲究真凭实据，如今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岂有随意用刑的道理？”
柳姨娘今日如此反常，老夫人早就察觉到不对。此时云倾既然开口，她不免帮衬道：“倾儿说得对，我们尚书府是何处？可不是那些恶毒的地方，哪里能屈打成招！”
曲振冷冷瞥了柳姨娘一眼，如今老夫人都已经发话，他自然没有异议：“让这丫鬟把话说完。”
柳姨娘想不到老夫人如此偏袒曲云倾，曲振向来唯老夫人的话是从，老夫人都开口了，她哪里还能够挽回？
眼下是唯一的活命机会，红儿毫不犹豫选择了最为重要的讲：“在奴婢屋中的床下板子上有一物，包裹的极好，刚好封在床板上，是柳姨娘派人送给奴婢的两百两银子。府中除了掌管中馈的柳姨娘，其他人决然没有这么多钱。”
闻言，柳姨娘的神色有一刹那的惊慌。
将红儿带过来之后，她就命人特意找那银子的下落，怕成为罪证。屋中里里外外看了，却是没有找到。还以为她已经将钱弄出府去，没有想到她一直藏在屋中。她藏的如此隐蔽，难怪其他人都没有找到。
若是那银子出来，这件事情还真是难办。不过···
“就算找出银子，也不能证明是我收买你。”柳姨娘已经恢复到一派自然，眼眸轻微一转，突然惊奇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前些日子三姨娘暗里从我这调走了三千两银子，当时也没有细想，如今看来是另有隐情！”
三言两语，直接将事情跑到了三姨娘身上。
此刻三姨娘并不在这里，若不然被如此诬陷早已经气得跳了起来，冲上去要与柳姨娘拼命。这些年尚书府一直没有嫡母，两个姨娘明里暗里的斗，已经不是秘密。
“什么！”曲振一听，隐隐动怒。
他从来主张节省，平日里府中花费都用不了这么多，三姨娘暗中调走三千两银子，不说其他，单是这行为就让曲振尤为不满。
不过曲云倾想想就知道，柳姨娘与三姨娘斗得你死我活，哪里会真心实意调钱给她，不过是挖了个坑，让三姨娘掉进来罢了。
很快的，有嬷嬷从红儿房间里搜索出来那二百两银子。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红儿的罪责是已经落定，不过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却又显得扑朔迷离起来。
“将三姨娘叫过来！”曲振语气极为不悦地吩咐了一声。
很快的，三姨娘扭着纤细的腰肢笑着走了进来。她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何事，只当是老爷叫她过来。
进门后，看到地上跪着的红儿，还有每个人奇怪的表情，她脸上的笑意并未收敛，反而调侃了一句：“今日里这是怎么了？怎么晚上都不睡觉，一群人坐在这里呢？”
平日里，曲振尤为喜欢三姨娘这万事不知，懵懂无害的样子，如今看来却有几分动怒。
“说说！你调了三千两银子做什么！”曲振横眉一瞪，二话不说就吼了一句。
正文 第62章 互相撕咬
随着曲振一声吼，三姨娘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她转过头狠狠地瞪了柳姨娘一眼，随即陪笑着上前一步，娇声道：“老爷，这不是最近手气不好，所以才出此下策嘛！”
平日里三姨娘无所事事，闲来喜好到赌坊走走。
曲振原也知道，不过她只是稍微玩玩不过火，他也没有说什么。如今却是一下子调走三千两银子，想让曲振不动怒都难。
三姨娘就是知道这一点，才私底下从柳姨娘那里调钱。她也是实在没有地方可调，才会问柳姨娘。那日柳姨娘出奇的好说话，二话不说就调给她。
如今老爷兴师问罪，三姨娘不用想也知道是柳姨娘多的嘴，真是恨不得撕烂她的嘴巴。
“你瞧瞧你像什么样子！”老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怒斥了一句。
三姨娘本就做错了事情，脸上的笑意都有些尴尬，不敢回嘴。
柳姨娘看她那没出息的样子，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么多年她就是和眼前这么个人斗，想想都觉得无趣。比起曲云倾，三姨娘真的没有什么能耐。
“三姨娘调走三千两银子，可有做其他用途？”柳姨娘见她被指责的不敢说话，在众人都没有说话间，恰好点了一句。
这个话题刚刚被绕了过去，如今柳姨娘提起，自然被众人想起，不免不约而同将目光落在三姨娘身上。
三姨娘见柳姨娘一句话，众人目光怪异地看着自己，顿时心里有不好的感觉，想都没想，立刻回了一句：“这钱都还了赌坊，一分不剩，哪里还能做其他用途？”
心底里，三姨娘暗暗警惕起来。
“这几日府中出了事情三姨娘想必知道，如今查出清苑的丫鬟红儿身上有几百两银子，这么大的手笔，府中一般人是拿不出来。”柳姨娘蜻蜓点水的说了几句。
三姨娘听闻此言，当即怒气上来：“她身上找出银子与我何干？既然是清苑的丫鬟自然要去清苑查！”
柳姨娘满意的看着三姨娘在扰乱众人的视听，她就知道，三姨娘过来会是这样的效果。
原本置身事外的曲云倾看着这一幕，不得不感叹柳姨娘的手段。刚刚她差不多步入绝境，如今拉着个说话大条的三姨娘，不但混淆了大家的视听，还在往清苑泼脏水。
不过，她会让她如愿？
“三姨娘，红儿刚刚指认柳姨娘是背后之人，我们也是不信。姨娘说唤你来看看，如今你过来也是帮忙想想，看到底会是谁动的手。”曲云倾这段话信息量就大了。
三姨娘才刚来，并不知道红儿指认过柳姨娘，若是知道，她哪里会往清苑泼脏水。无论如何，先拔除了柳姨娘再说！
只见三姨娘眉毛扬起，颇为大气地道：“这府中嘛说起来钱最多的是柳姨娘，你看看我们买个贵重的东西都下不了手，柳姨娘可不一样，看看云裳平日里的穿着就知晓了。”
虽没有直言，但是已经将矛头对准柳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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