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忠面色一紧,他咬咬牙,旋即,躬身淡淡道:“回皇上,她现今被关押在天牢中的死牢内,正接受狱卒的审讯。”
“审讯?”公子玉箫咬牙切齿道,“如何个审讯法?她押都画了,你们还要如何审讯?!”他因愠怒而全身颤抖,欧阳少衡无奈之下,只好给他扎针。
于忠忙跪下,慌张道:“皇上,请保重身子!”
张皓轩一直敛眉沉思,他看得出来公子玉箫对这位云升姑娘很上心,然若真如于忠所说,这个云升,必定是个危险的女子。想及此,他单膝下跪,抱拳道:“皇上,于公公也是为了皇上的安危着想,若那云升真如他所说,与纳兰雄狼狈为奸,又怎可轻易放过?”
公子玉箫低低咳嗽着,他望着跪在那里的二人,凝眉不语,脸上依然带着怒气。而欧阳少衡紧抿着唇,他望着公子玉箫,心中有担忧,有害怕,还有一丝丝期待。
“丞相,朕自有分寸,不消你多言!”公子玉箫以帕捂嘴,擦了擦唇边血迹,淡淡道,旋即他望着于忠道:“如果她有一分损伤,朕唯你是问!”
于忠捏着拳头,良久,沉沉道:“是。”
“摆驾,朕要去天牢!”公子玉箫说话间,吃力的扶着柱子准备起来,却因太疲惫,而整个人瘫坐下来。
欧阳少衡扶着他,敛眉道:“玉箫,莫要太生气,你身子不好,还是不要逞强了。天牢那里,我去就好。”说罢,他沉吟片刻,郑重道:“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她……绝不会害你。”
公子玉箫摇摇头,坚定道:“不,朕要亲自去找她……”
于忠纵是再不愿,公子玉箫的意思他也不敢违背,遂他让人备了轿子,准备妥当后,四人便一同前往天牢。
公子玉箫半躺在轿子上,因几日未曾见到阳光,他闭着双眸,无精打采的靠在那里。欧阳少衡三人伴在轿子旁,却无一人言语。
而被重新关禁闭的贤妃,透过门缝望着远去的轿子,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正文 第3卷:傻妃太妖娆-第68章:凌乱不堪
第3卷:傻妃太妖娆-第68章:凌乱不堪
纳朵啊纳朵,你当真不知道我这巫师算不出你在哪里么?只可惜,我可没打算要你继续活着,这铎铎族的圣女,将是我纳兰玉珠!
死去的纳朵大概死都不会知道,自己在这世界上还有个双胞胎姐姐。纳兰玉珠,这个从小便被居心叵测之人偷偷藏起来养大的女子,她吃过无数的苦头,因而渴望荣华富贵,渴望得到权势和地位。
在纳朵逃脱的那一刻,纳兰玉珠终于被从狭隘阴暗的小黑屋中接了回去,那时,她是个被人绑了,强行占有的可怜女人,她穿的是打着无数补丁的粗布麻衣,吃的是别人家看都不愿意看的糟糠,所以,当她得知自己原来是铎铎族的公主,自己还有个妹妹,在她最悲惨的时候,却坐享荣华富贵,所以,她恨这个妹妹。
尽管,她所遭受的一切,根本不是纳朵所造成的,然而内心的不平衡感,让她对这个妹妹除了恨和妒忌外,别无其他。
轿子来到半路上,一人突然匆匆赶来,兴许是太慌张,行礼之后他便慌张道:“于公公,那囚犯的面皮突然掉了,露出的脸竟然和贤妃娘娘的一模一样……”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
欧阳少衡惊愕之后,便是满满的愠怒,这面具除非用特定的药水浸泡,才能拿下来,而今,他们究竟对她做了何等残忍的事情,才让那面具掉下来?
于忠也有几分惊讶,他本以为那会是顾天瑜的脸,没想到,竟然会是另一个女人的,这倒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措,不过只是短短几秒,他便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旋即,他的眼底泛起冷光。看来,这次顾天瑜是不死也得死了。
张皓轩本来就云里雾里的,听到这个,现下更加的糊涂。如果他知道这云升就是顾天瑜的话,不知道他会选择帮于忠,还是帮顾天瑜呢?
公子玉箫坐在轿子里,惊怒交加,愠怒道:“谁敢动她一分,朕要你们死无葬生之地!”他是真的要疯了,这一次他怎么也想不到,于忠竟然会趁着自己卧床时作出这等事,虽然他知道于忠这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因为这关系到顾天瑜,所以,他无法原谅。
“快点!”公子玉箫焦急催促道,轿夫们忙又加快了脚步,紧接着,公子玉箫那压抑的低咳声便回荡开来。
那侍卫听到公子玉箫的怒吼,脸色发白,不可置信的望着那越走越快的轿子,旋即兀自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突然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此时的天牢内,刚刚经受过一次毒打的纳兰雄,被半死不活的吊在那里。即便如此,他还是吃力的别过脸去,死死盯着顾天瑜那张半边黔纹半边清晰的面容。他那阴森的眼底满是惊怒,几次要开口说话,却因没有力气而发不出声。
自己被一个女子玩的团团转,他纳兰雄如何能忍受得了这口恶气?然而,更让他奇怪的是,顾天瑜为何要与他合作,却还要隐瞒身份?她又怎么会和欧阳少衡、沈墨浓二人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而她和自己合作,真的只是为了替沈墨浓报仇么?还是,她根本就关心族人,只是不想将自己献给皇上?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声响,铁门被打开,旋即,只听众人高呼“吾皇万岁”,下一刻,踉跄而急躁的脚步声传来。
公子玉箫不待轿子停好,便已经掀帘而出,他的面色比刚刚更加难看几分,只那一双流光溢彩的凤眸熠熠生辉,望着破败不堪的天牢大门,他的心似被毒蛇咬了一口般的痛。
拂开于忠要扶他的手,他踉跄着脚步,却异常迅捷的往天牢内走去。欧阳少衡忙上前搀扶,两人相顾无言,唯有更快的往前走去。
纳兰雄吃惊的望着这样的公子玉箫,他看得出,公子玉箫的身子还很虚弱,不由嗤笑,难道就那么急着要审讯他们么?
不过,他错了。公子玉箫根本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是径直往他隔壁的牢房走去,而他刚要好奇观望,却觉鼻尖传来淡淡香气,下一刻,他已经闭上眼眸,昏厥了过去。
公子玉箫怔忪不语的站在那里,他不断的颤抖着,目光中满是震惊,望着此时悬于半空中,乌发散乱,浑身血迹斑斑凌乱不堪的顾天瑜,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欧阳少衡同样惊愕的站在那里,从寝殿出来,他便覆了面具,所以,他那因震惊的表情无人得知,唯有那两瓣紧抿着却微微颤动的唇,昭示着他此时那钻心的痛。
“天瑜!”反应过来的公子玉箫一掌将牢房的铁锁劈开,因为伤势在身,他运气之后,脸色又灰白了几分,然而,他不管不顾,冲进牢房后便强行飞身而上,运用内力将四条捆绑她手脚的铁链震开,顾天瑜直直坠下,公子玉箫堪堪抱住她的身子。
两人落地生风,公子玉箫跪在那里,怀中抱着气息如游丝的顾天瑜,还未说话,他突然“哇”的吐出一口血,紧接着,四周的一切便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皇上!”四周声音涌动,然而,公子玉箫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再去回应,他一手抱着顾天瑜,另一只手,死死地抓着她冰凉的右手,似永远都不会松开。
狱卒们早已经吓傻了,欧阳少衡面色仓皇,为两人把脉的手都开始颤抖,于忠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无奈之下,他只好命人,将顾天瑜与公子玉箫一同带出天牢。而张皓轩傻站在那里,还在因那一句“天瑜”,恍惚出神。
宫中乱作一团。
好不容易醒过来的皇上再次昏迷的消息,如无缝不钻的苍蝇,自宫中传出宫外,一时间人心惶惶,而早就被收复的边境地带,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已经几日未休息的欧阳少衡,此时依旧绷紧了弦,他将公子玉箫丢给御医,因为公子玉箫的毒已经逼出,他如今只是需要调养,而今日是因为动了真气,又是在盛怒之下,才会不断咯血,最后晕厥。所以,这些让御医来做便好。
顾天瑜却不同,当所有人看到顾天瑜时,都忍不住蹙了眉,眼底均泛起无限的同情。于忠也万万没想到,得了他命令审讯顾天瑜的狱卒,竟然会如此残忍的对待一个女子。此时她的身上,脸上,几乎无一处完好,一道道猩红的伤口,让人觉得她简直是从炼狱里出来的。
正文 第3卷:傻妃太妖娆-第69章:姑息养奸
第3卷:傻妃太妖娆-第69章:姑息养奸
那就是炼狱。对于顾天瑜而言,在牢内的这几日,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那些说比之肉体上的痛楚,心灵上的痛楚才是最深的话的人,绝对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被火烤,被冰浇。
肉体上的痛,本身就能在心中留下不灭的痕迹,相对于单纯的心理上的痛,它更让人恐惧,更难以忘却。
欧阳少衡站在床榻前,望着遍体鳞伤的顾天瑜,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下手。此时,若不是有面具遮挡,那么所有人都会看到,这个从来不苟言笑的男子,此时眼中含泪。
心疼他的顾天瑜,只是几日未见,只是没来得及找她,再相见,她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欧阳少衡掩下心底繁复的思绪,他开始着手处理她身上的伤口。侍奉在一边的丫鬟,小心翼翼的站在那里,不断为他递上药和锦帕,他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有在看到顾天瑜胸前的烙印时,他的手才开始颤抖,而所有丫鬟都低低的“啊”了一声,纷纷别过脸,有的直接坠泪。
“天瑜……”欧阳少衡抬眸,望着那面色惨淡,毫无知觉的女子,他轻声开口道:“我好后悔……”
待一切都处理好之后,顾天瑜的身上缠满了纱布,不着片缕的她此时就像是一个被封禁的天使,杂乱的发已经被欧阳少衡梳理干净,那原本被黔纹缠绕的面颊,此时已经洗涤干净,呈现出那张完美妖娆的面容。
她安静的躺在那里,看不见也听不到,似一个与这个世界无关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公子玉箫和顾天瑜,却依旧没有醒来。
外室,一直焦急踱步的张皓轩,望着鱼贯而出的丫鬟太监们,不由敛眉,待欧阳少衡和于忠一前一后走出来,他上前一步,急促道:“皇上如何了?”
于忠摇了摇头,“皇上还在昏迷当中,不过御医说他只是急火攻心,加之催动内力时伤了经脉和元气,所以才会昏迷不醒,不过刚刚奴才已经用真气为他疗养,相信不久之后他便会醒来。”
欧阳少衡缓缓来到门口,他此时心绪烦乱,加之对于忠心怀怨恨,根本不想与他们二人说话。
但张皓轩心中有个梗,如果不解开的话,他怎么也不舒服。遂他来到欧阳少衡面前,蹙眉严肃道:“欧阳先生,浩轩有一事请教。”
欧阳少衡头也不转,一手捏紧门框,淡淡道:“你是想问在下,为何皇上会唤云升为天瑜么?”
张皓轩微微颔首:“不错,你我都知道,那天瑜是虞贵妃的芳名……”
“云升就是天瑜,顾天瑜……”说罢,他突然转过脸,怒气冲冲的望着于忠,咬牙切齿道:“她就是那个,为了皇上一统天下大义灭亲的顾天瑜,那个屡次三番为皇上去除祸害的顾天瑜,那个在战场上战功赫赫的顾天瑜……可是……于公公,为何你要这般对待她?”
冰冷面具下的欧阳少衡,面色涨红,因愠怒而冷冽的眸子中,淡淡寒光流转,他就那么望着于忠,誓要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于忠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他坦坦荡荡的迎视着欧阳少衡那逼人的眸光,拂了拂袖子上细微的浮尘,挺直了身板,义正言辞道:“欧阳先生问咱家为何如此?那么咱家也要问一问欧阳先生,咱家作为皇上的近侍,有责任保证皇上的安危,当咱家发现有人谋害皇上时,咱家应该姑息养奸么?”
“虞贵妃当年的确对皇上忠心耿耿,对整个璃国恩泽厚重,是百姓拥戴,群臣敬重的娘娘,然,正如当年顾丞相也忠君报国,后来却成了乱党反贼,娘娘她因当年丧子之痛,因沈大人之死而对皇上存有怨恨,遂与纳兰雄此等贼子合谋,意图毒死我皇亦是铁证如山,证据确凿,咱家为何要纵容呢?”
说罢,他挑眉,逼问道:“倘若今日咱家为了顾及当年娘娘恩泽,而放任不管,甚至连皇上被谋害,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家如何对得起先皇的托付?又如何对得起这璃国千万百姓?”
145/291 首页 上一页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