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玉箫惊喜抬眸,望着站在不远处的顾天瑜,笑容僵在了脸上。
只见她一身白衣,随意绾了发髻,脸色苍白,薄唇轻抿,看起来没有一分精神。他不由心生怜惜,起身走过来,伸手便想圈他入怀,顾天瑜却轻巧的避开了他的手,垂眸淡淡道:“我今日来,一是想告诉你,你做的那些事情,淑妃知道的一清二楚,二是想问问你,我那七彩琉璃珠可有下落?”
说罢,她抬眸,面无表情的望着面前俊朗的男子。他还是一如往常那般,宽袍大袖掩不住一身芳华,一双狭长凤眼中藏不尽风流。
顾天瑜忙别开目光,生怕多看一眼,自己便会陷入这双媚眼的流光中。然,公子玉箫却再无法忍受这近一个月的冷战,特别是在听到她问到七彩琉璃珠时,他直觉以为,她是要离他而去了,迫不及待的。
“天瑜……”沉醉迷人的声音在头顶回响,顾天瑜仍一动不动地问:“皇上,臣妾问你话呢。”
公子玉箫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你……这段时间过得可好?”
熟悉的怀抱伴着华凉的清香,扰了顾天瑜紧绷的神经。她僵直了身子,任由公子玉箫将她圈入怀中,心中觉得好笑,为何他演戏总如此逼真?
“好得不得了。托皇上的福,再没有人盯着我了。”她不紧不慢道,声音无一丝起伏。
公子玉箫身体微微颤抖,绣着顾天瑜头上那朵芙蓉花,似没听到她的话,沉醉道:“芙蓉花,和你很相配。”
顾天瑜心中一动,却依然不冷不热道:“清水出芙蓉,我这样的女子,哪里有资格与之媲美?”
公子玉箫微微叹息,柔声道:“你还在生朕的气?朕前几日是气糊涂了,你……别在意。其实朕……朕对你……”
“皇上!”顾天瑜突然冷声打断他,公子玉箫清醒了几分,脸上火辣辣的热起来,从没想过,竟会这么迫不及待的对一个女子表明心迹。可是,他是真的在乎了……是真的动心了,他不想欺骗自己,可她呢?是否也喜欢自己?
顾天瑜见公子玉箫沉默,不知为何竟松了口气,继续道:“皇上,臣妾还有事,望皇上快些回答我的问题。”
公子玉箫松开手,望着面前这倔强的少女,心中有几分酸涩。她想回家,是了,她说过,讨厌这尔虞我诈的地方,她一直想回去,又怎会对自己动情?
“我正在让人竭力找七彩琉璃珠的下落,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他一手把玩着她额前细发,脸上重又挂上不可挑剔的笑容。
顾天瑜点点头,浅笑道:“那便好。该说的都说完了,皇上,臣妾告退!”说罢,将发从他的手中收回,便转身,迅速离开了御书房。
公子玉箫依然保持刚刚的姿势,手中似拈了一撮细发,目光迷离,良久,才颓然放下手,叹息一声。
他的心,怕是她不屑要吧?既如此,他不给就是了。恍恍惚惚回到东娥宫,一进门,三丫已经迫不及待的飞到她的肩膀上,用小小的脑袋蹭着她的脸颊,似是在安慰她一般。
顾天瑜笑着拍拍它,柔声道:“今天谢谢你了,三丫,有你真好。”
三丫欢快的叫了几声,腾飞而去,跟另外几只喜鹊一同于树间玩耍去了。
“小姐,您回来啦。”喜儿此时正忙着打扫,见到顾天瑜回来,忙迎了上来。
顾天瑜望着喜儿,心道,她还有三丫,还有喜儿,她不需要公子玉箫的爱,不需要。
可是,心为何这样痛呢?
待众人打扫完卫生,已经到了晚膳时间。
顾天瑜草草吃了几口,并未对“皇上特意吩咐多做些”这几个字有一分留意,她已经决定,从今儿起,彻底断了对公子玉箫的念头,何况,回到现代后,她也不可能与他有任何关系。
大家看出娘娘心情不好,也都老老实实的,小凳子摸着那副纸牌,心间痒痒的,结果被喜儿狠狠瞪了一眼,委屈的再不敢多说。
夜间,顾天瑜又陷入失眠中,她瞪大眼睛望着账顶,心中烦躁难以排解。忽然听得一阵低沉悦耳的箫声,她好奇的起身,侧耳倾听。
“小姐,怎么了?”喜儿忙上前问道。
顾天瑜摆摆手道:“没事,只是听到了箫声,觉得好奇。”
“是不是惹得小姐清静了?我找那人去。”喜儿忙转身,却被顾天瑜拉住了。
“你在这就行,我心情郁结,本了无睡意,听了这箫声,觉得身体都舒爽了许多,我这就去看看,是谁夜间吹出这么醉人的曲子来,你且在这等着。”说罢,她便披了衣服下床。
喜儿要劝,被顾天瑜一眼给瞪了回去。
院中十分寂静,一轮圆月高悬,茂密的梧桐树上,三丫正惬意的打着盹儿,大片鸢尾花于清风中微微摇晃。顾天瑜循着声音一路七拐八拐,不知不觉已走出东娥宫,来到了一处清幽小院。小院被各种花草围绕着,没有高高的红墙,只有竹篱笆,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顾天瑜穿花拂叶而过,远远便看到牡丹花丛中,一张圆桌上,一青袍男子孑然独坐,背影有几分熟悉。
顾天瑜蹙眉,宫中有这样一处别致的小院已让她觉得惊诧,还有这样一个奇怪的人,更让她觉得好奇。
正文 第1卷:逆天傻妃-第80章:最爱梨花白
第1卷:逆天傻妃-第80章:最爱梨花白
听闻身后的脚步声,吹箫的男子放下玉箫,头也不回道:“娘娘,好久不见,过的可好?”
顾天瑜身形一滞,几欲呼出声,她不可置信道:“欧阳少衡?”
欧阳少衡转过脸来,依然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五官淡而俊朗,他有些以外的望着顾天瑜,随即苦笑道:“看来,你过的也不是很好。”
顾天瑜随意拢了拢黑发,走到他身边坐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道:“你果然是公子玉箫的人。”
欧阳少衡扑哧一笑,玩味道:“真想不到,娘娘竟敢直呼皇上名讳。”
顾天瑜冷笑:“一个名字罢了,起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说罢,她便将目光落在那玉箫上,挑了挑眉道:“半夜三更,何故跑来吹箫?”
“因为我觉得,大概会有人失眠。”欧阳少衡依旧笑如春风。
顾天瑜不言语,目光瞥见桌上的两坛酒,眼睛一亮,便急急拿了一瓶,心情也似好了几分,道:“有好酒也不早说。”言毕便自顾自拆了酒,然后便仰头猛灌了一口,啧啧道:“嗯,好喝。”
欧阳少衡意外的望着她,一句“这酒不是为你准备的”终究没说出口。
“唔,这酒不是梨花白,是什么?”顾天瑜凑于鼻尖嗅了嗅,然后吧唧吧唧嘴巴,笑眯眯道:“味道不错。”说罢,仰头又是猛灌一口。
欧阳少衡忙夺了她的酒坛子,蹙眉道:“一个女孩子,怎可这么喝酒?若让皇上看到,该如何是好?”
顾天瑜面色微微泛红,歪着脑袋撑腮,半眯着眼睛好奇的望着欧阳少衡道:“你别说你不知道,我不过是皇上手上的一枚棋子罢了,我怎样,关他何事。”说罢,便夺了酒坛子,仰头又灌了一口,笑眯眯道:“你还没说呢,这是什么酒?”
“花雕,陈年老酒,也是皇上的最爱。”欧阳少衡不再阻拦顾天瑜,抓起另一个酒坛,也仰头灌了一口。
“嗯,我还是喜欢梨花白。”顾天瑜笑眯眯道。
欧阳少衡目光清定的望着她,说道:“娘娘在生气?”
顾天瑜不语,用酒坛子撑着下巴,望着满园牡丹发呆。
“娘娘是在怪皇上没有告诉你,我是他的人么?”欧阳少衡蹙眉道。
顾天瑜“扑哧”一声笑出来,眨巴眨巴眼睛道:“你是他的人?哈哈哈,这说法,哈哈……”她自顾自笑着,欧阳少衡何等脾气的人,都被她给气的嘴角抽搐,可是看到她开怀大笑的模样,又不知该如何发作。
顾天瑜一个人笑够了,便又仰头喝了一口酒,吐出一口气,淡淡道:“真没意思,要是他听了这话,准能跟我拌嘴,哈哈。”
“娘娘既然想见皇上,何故一人喝闷酒?”
“一人?闷酒?你疯了么?我们明明是两人,我喝酒也喝的很大声,哪里焖了,嗯?”
“……”欧阳少衡翻了个白眼,无奈道:“算了,你既然装糊涂,我也不多说什么。”
顾天瑜笑眯眯道:“别说的好像你什么都懂似的。哎,你爱过谁么?”
欧阳少衡身子一僵,想起那个脸上总是挂着温婉笑意的美丽女子,苦笑道:“有。”
顾天瑜有些意外的望着欧阳少衡,抿嘴一笑道:“原来你也是个有心的。那你和那个人在一起了么?”
欧阳少衡抬眸望着顾天瑜,只见此时她趴在石桌上,素手抱着酒坛子,三千青丝凌乱于桌上,眼眸微眯,两腮酡红,许是已经醉了。
“娘娘,您醉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欧阳少衡看她穿的单薄,不由担心道。
顾天瑜却不屑道:“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千杯不醉,两瓶二锅头都灌不倒我,几口花雕而已,如何能醉?”
欧阳少衡还要说什么,顾天瑜却拉了他的袖子,不依不饶道:“你没有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对不对?”
欧阳少衡望着葱白的小手,目光复杂,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无奈点头。
“我就知道,月老可没这么好心,嘿嘿……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都是他娘的狗屁!我顾天瑜长这么大,第一次为一个男人动心,却是个不能爱的男人。既然他不能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又怎可把心交出去?后宫佳丽三千?哼!我爱的男人,永远只能爱我一个,所以,他不行……他不行的……”
欧阳少衡惊讶的望着又在灌酒的顾天瑜,蹙眉道:“你既然爱他,为何不为了他委屈自己一分?”
顾天瑜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一掌拍在桌子上,好笑地问:“委屈?哎呀呀,那是什么?难道在爱情里还有委屈?假若你爱的人成亲了,你愿意委屈自己做她的‘奸夫’?还是愿意做小的,嫁过去,因为爱,就要受到那些女人的恶毒对待?如果你爱的那个人是这么对你的,就证明她不爱你,她不爱你还牵绊着你,这样的人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凭什么为了别人委屈我自己?他都不在乎我的感受,为了保护心底的那个人,拿我当挡箭牌,呵……还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女人,为了这样的人,我该委屈自己?”
欧阳少衡沉默不语,闷闷的喝酒。
顾天瑜再次拉住他,喃喃道:“我告诉你,在爱情里就不该有谁为谁受委屈!心若交错了人,收回来就是了,打着爱的名义伤害别人,呵……那才是最残忍的事情。”说罢,她悠悠举起酒坛,才发现酒坛已经空了。
不满的将酒坛丢到一边,她趴在那里,喃喃道:“欧阳少衡,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沉默良久,欧阳少衡道:“对……谁都没资格拿爱伤害别人。”
“嗯,你是个明白人……”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欧阳少衡揉着额角,心中杂乱一片。
“她醉了?”这时,在外围站了许久的公子玉箫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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