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只能够加了好几天班,才将这件事给解决了。
今日下午总算是算完了,八爷才能够赶在正常的下职的时间回府。
回了府之后,八爷才想到今天似乎是弘旺休息的时间,问了一下门房,得知弘旺没回来,八爷有些失望。
随后又交代身边的太监,让人再给弘旺送二十两银子过去,免得手里没钱。
交代完之后,八爷才往正院走。
两个孩子都在外读书,所以府里也只剩下八爷跟福晋,倒显得有些孤寂。
八爷来到正院陪福晋吃饭,刚一进门,就看到福晋在纳鞋底。
八福晋看到了八爷,当即将鞋底放在针线篓里,起身帮八爷脱掉外衣。
“事情都忙完了?”
八爷一脸疲惫的点了点头,八福晋将毛巾放到盆里浸泡以后拿出来搅干,递给了八爷。
八爷接了过来擦了擦手,然后跟福晋说,“我刚才已经交待了,派人给弘旺送二十两过去。”二十两银子虽然不算多,但弘旺在学院里读书,根本用不了什么钱,二十两也是以防万一,免得休息时间跟同窗一起出门,连个请吃饭喝茶的钱都没有。
孩子到底长大了,也该交朋友了。
福晋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听到八爷提起弘旺,她才想起下午的事情来,便说,“雅尔江阿家的侄子下午派了人过来,说圆明园里派了马车将弘旺给带走了。”
八爷一听这话,当即神情一凛,“什么时候的事?”
八福晋说,“也就下午一点多钟的时候。”
那么距现在已经过去了五个钟头,五个钟头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怎么没早点派人告诉我!”八爷的声音有点大。
八福晋当即拿过他手中的毛巾,往地上一摔,“你是在责怪我?老四就算叫弘旺请过去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杀了他不成?”
八爷神色冷了下来,一想到弘旺小小年纪就被叫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还不知道该如何的孤立无助,大概指望他这个阿玛去救他,结果一下午都没看到他的踪迹,这孩子得有多绝望?
八爷当即转身往外走,只希望现在还来得及。
“爷,爷!”八福晋跟在他后面喊人。
见八爷头也不回的走了,她脚步停在门前,脸上满是绝望。
她以为夫妻二人还如同以往相爱,然而男人有了孩子,到底心思都牵挂在延续他血脉的孩子身上。
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八福晋从来没有在此时这么清醒过,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她一直停留在原地,还是那个年少一心一意挂在她身上的少女,而他的脚步从来没有为她停下来过。
八爷骑上马,直接奔向安定门。
快到安定门时,他拉住了马,又转到太学旁的中学院。
如今天色已黑,学院大门早早就关闭了,就连学生都已经回到寝舍。
八爷翻身下马,敲响了大门。
大门旁边的门房听到动静提着油灯走过来。
八爷开口,“老丈,廉亲王府的弘旺在吗?”
门房可不知道哪个王府跟哪个王府,这个学院里一共有几百个学子,哪里能清楚每一个人的情况。
所以他提着油灯照亮了八爷的脸,打量了一番才开口,“你说的人是哪个班的?”
八爷停顿了一下,回想了半天也没有回想到弘旺在哪个班读书?
门房像是看出来了,又问,“那读哪个年级总该知道了吧?”
八爷被问的哑口无言,这一刻他深深的觉得自己这个阿玛做得太失败了,只知道儿子在这里读书,却对孩子的情况不了解。
八爷开始反思自己这个阿玛做的是不是太不称职了,若非如此,弘旺也不会放假期间连家都不回。
门房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一位对孩子的情况肯定不了解,像这样的父亲,他见得多了。
大户人家都是这个德行,大概觉得孩子给口吃的就行,现在有了学院,直接将孩子丢到学院里读书,也省得请夫子了。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最需要的就是家人的陪伴。
折腾了半个小时,八爷才找到了雅尔江阿的侄子,得知弘旺还没有回来,八爷当即心里一咯噔,当即骑上马转身往安定门跑去。
这个时间点,城门已经关了。
八爷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通过城门,一路往北平日里得花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路程,这一次只花了十多分钟。
马累的不行,到了圆明园甚至喘起了粗气。
八爷下了马之后,想要进圆明园却被人给拦住了。
“王爷,天色已晚,您要是求见万岁爷,还是明日赶早吧。”
八爷看了看园子里灯火通明,又问那拦门的小将,“我儿弘旺今日被带进了园子,你是否知道?”
小将迟疑了一下开口,“万岁爷只是将弘旺阿哥叫来叙叙话,王爷无需担心。”
傍晚时万岁爷携手弘旺阿哥在园子里游玩,这事连小将都有所耳闻。
想到这事看到的人太多,小将索性也不瞒着八爷。
八爷听了之后,提起的那口气松了下来,随后又道:“本王要求见万岁爷,还请将这事给通报上去,若是万岁爷因为天色已晚不肯见本王,本王也不会继续纠缠。”
反正他在圆明园这边也有个宅子,大不了晚上在那歇一晚,明日是大朝老四总不可能不见了吧?
“这……”小将迟疑了一声,就在此时一个穿着靛蓝色袍子的太监走了进来。
“万岁爷招见廉亲王,廉亲王请随奴才来。”
八爷则看向小将,小将当即一挥手,原先拦住八爷的两个禁卫军,当即收回了兵器。
“王爷,这边请。”太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八爷当即跟了上去。
四爷这一回没有在万字殿见人,而是在最前面的四宜书屋。
他早预料将弘旺请过来,肯定也会将老八给引过来,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老八的反应竟然会这么的迟钝。
要是他有想要害弘旺的心,大概弘旺早就死千八百回了。
四爷哪里知道,八爷之所以到这会才过来,是因为消息的八福晋给按下了。
四爷想不透的事,弘旺却早早看透了。
他此时跟着四爷在四宜书屋里商讨运粮的路线,以及一些突发情况的解决办法。
听到八爷过来的消息,四爷看了一眼弘旺也没有阻拦,直接派人去将八爷给请过来。
而弘旺却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真是不出他所预料,或许他这个儿子在阿玛心中真的没福晋重要。
四爷怕弘旺误会跟他解释,“当年皇考平定准噶尔时,你阿玛就负责过粮草,这事他有经验,把他叫过来,也能就一些问题得出好的解决办法。”
弘旺开口,“汗阿玛,侄儿觉得眼下运粮跟以往不同,采用火车即可安全到达目的地,主要注意的是火车上看押粮食的守卫人员,至于以前那些落后的运粮方式都可以丢到纸篓里……”
八爷一进门就听到这番话,他心里一沉。
“廉亲王到!”太监唱声。
四宜书屋里,四爷跟弘旺一同看向门外,正好看到门口的八爷。
八爷跨进了门槛,甩了甩袖子跪地,“臣弟给皇上请安。”
四爷笑得一脸和气,眼里更是闪过一丝的得意,“八弟还请起。”
等八爷起身后,四爷才开口,“老八你来得正好,我打算派弘旺负责这一次押运给东北驻军的粮草。你过来,看看这路线有没有问题。”
八爷眼里闪过一丝怒气,自己儿子才十四岁,老四让他去苦寒之地,莫不是派他去死?
八爷当即不客气的说,“皇上,弘旺还小才疏学浅,担不得这不重要!”
弘旺见阿玛这样看不起自己,一时之间有些伤心,他在汗阿玛的鼓励之下已经得知,这一次的任务非常简单,火车上有暖气,东北那边虽然冷,可因为通了火车的原因,煤炭一车一车的运过去,再加上烧炕,冬日里也不冷,简直就是给他送功劳。弘旺恨不得马上就出发,结果却被自己阿玛泼了一盆冷水。
他只想问一句,阿玛,儿子在你心中真的那么不堪吗?
第187章 那些清穿的日子(187)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大概是弘旺表现得太明显, 不论四爷还是八爷, 都察觉到了他的情绪。
将小孩子给牵扯了进去, 原本四爷是不屑用这手段, 但谁让老八先开了这个头, 导致四爷也有一样学一样。
弘旺回过神来跟四爷说, “汗阿玛,侄儿就随阿玛退下了。”看万岁爷跟阿玛这火气十足的样子, 要是再呆下去,他甚至怀疑会不会打起来。
四爷朝着他点了点头,光这一次跟弘旺的接触, 四爷都觉得这小子永远比弘时强,都恨不得这是他自己的儿子。又想到这孩子从小身处的环境, 四爷又有些心软。
最后四爷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到底比不上老八心狠, 竟然朝着孩子出手。
想到这里,四爷跟弘旺交代, “回去之后给你阿玛好好说话,到底是你老子, 不可能坑着你。”
弘旺心里十分感动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这个时候汗阿玛还想着他。
四爷见完弘旺的第三日, 就宣布了旨意, 命令弘旺护送粮草前往边境。
这种事情原本不需要弘旺过去的, 可谁让四爷清理过**, 然后才过去短短五年时间,又有了复发的迹象。
上一回运到东北的军粮,最起码有一半被换成了陈粮这如何不让四爷生气。
明面上次弘旺前去押粮,实际上暗地里有一队反贪组的官员随同。
就打算捉个现着,这一回谁要是还敢伸手,直接将人连泥带水全都给拉出来。
押运军粮只是小事,四爷很快被另一件事给转移了注意力,那就是勋贵问题。
现如今整个京城的勋贵都已经成了吃白饭的,不事生产不说,还拐弯抹角的挖大清的根,放高利贷,包揽诉讼,要是能来钱的法子,就没有这些人不敢伸手的。
这些都是跟随太上皇平过三藩,打过格尔丹的忠臣,有太上皇在,对于这些人自然就优待了些。
可实际上当年随着太上皇打仗的早已经去世,如今不过是躺在功名册上混吃等死的囊虫,这些人老实的话,四爷还能够睁一只眼闭只眼。
可自打当年四爷还在潜邸时,收缴欠税,连那些棘手的宗室都收回来了,偏偏新贵装聋作哑,死抱着以往的荣光不放,根本就不搭理他。
这些帐四爷都记着,太上皇暂时不能动他们,可现在他们的靠山都没了,已经过了国孝,四爷就准备磨刀霍霍宰猪羊。
最先要做的就是清剿国库的欠银。
四爷这边透露了风声,弘暻那边摩拳擦掌,两眼放光。
他现在蹲在户部,户部因为前些年被四爷收拾过,一片风平浪静。使的原本想要大展雄图的弘暻,一下子傻了眼,到了这里就跟来了养老之地似的。
此时终于有了任务,弘暻自然是举双手欢迎,他巴不得动弹一下,只有动了一下才能够将户部的平静给打破,才能够在户部培养自己的人。
四爷说要问追缴欠银,弘暻就将往年的旧账又给翻了出来,往事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这一次不是对准宗室,而是对向了勋贵。
宗室知道这件事不仅不反对,还举手表示欢迎。
要知道当年凡是还账的宗室,都被狠狠割了一层肉,虽然后来有海运,又将这笔钱给赚回来了。
但是一想到当年,肉痛之感顿时又回来了。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当年那事放过了勋贵,这回皇上准备拿新贵开刀,真是不仅不开口,还想着背后插刀,以报当年之仇。
户部突然开始清缴往年的欠银,这一次追缴的人是勋贵,已经落寞的只剩下一个爵位,不得不跟商家联姻的勋贵,一下子被打得措手不及。
有些府邸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笔账务,毕竟当初向户部借钱的都是他们父辈和祖辈,正所谓父死债消,绝大多数勋贵都没想过还。
而四爷那边出了一个狠招,凡是欠银的在限定期限内不还的,通通降爵。
这下子连原本作壁上观的朝臣都坐不住了,纷纷给皇帝上奏折。
这种例子可不能开,回头要是转过来使在他们身上,谁还敢向国库借钱?
虽然现在向国库借钱不是那么容易了,但是不少人心里国库就跟他们自己家的一样敞开了让他们拿。
等下要是真的允许皇帝使出这个政策,回头肯定改头换面用在他们身上,饿不死皇帝下限越来越低,这种事情必须得阻止,就算是拼死也要阻止。
拦住的话最好,要是拦不住的话也能落一个死谏的名声。搞不好还能够名留青史。
四爷哪里不知道言官这点小盘算,根本不想搭理,却发现连内阁都不站在他这边,才摸了摸鼻子将这道命令给收回来。
朝中官员自认为胜利了,欢呼起来。
然而没想到皇帝转个弯子又打了一枪,不降爵位,那就抄家。
一时之间,欢呼声噶然而止,一身冷汗的官员才意识到这位不是已经年老得过且过的太上皇,而是因为记恶如仇年富力强的皇帝。
抄家这个威力实在太恐怖了,不过效果也好,也就两个月时间,京城里凡是欠国库的帐全都收了回来,涉及的范围不仅勋贵,还有被打发到外地赴任的官员。
现在的消息实在太快了,也就半个月时间这个消息传到大江南北去。
原本以为皇帝收回了欠账之后就能够放手了,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表明他们想的太甜了。
圆明园里,贾元春显得有些焦急,今日家里给她来了信,这是这封信才让贾元春焦急不堪。
为了什么事呢?原来这段时间勋贵被户部追缴欠银一声弄得焦头烂额。
特别是户部那边将各家欠账全都盘算好,欠银数额送到了各府。
原本以为这事跟荣国府没什么关系,再加上荣国府消息不灵通,慢了一拍子,直到户部催帐的官员来到府里,整个府里才知道,原来自家也欠了国库的钱。
再一追溯缘由,还是以前那个原因,太上皇装大方,宗室不客气的朝国库借银子,但这些不缺银子花的勋贵自然也就跟上。
原本以为这些银子早就还了,毕竟也不多,然而谁也没有料到这笔钱根本就没人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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