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车厘子朝气十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夏志的一张脸已经涨得通红,连同耳朵都染成了火烧云。
他咽了咽口水,目光往右转,落在那张饱满可爱的脸上,随后是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
扑通扑通,不知为何,心脏跳动得有些异样。
后来好长一段时间,车厘子对夏志都是爱妃爱妃的叫着,那个时候的他着实听话乖巧,也不反抗,也就这样默认着。
像个温顺的小媳妇。
车厘子现在回忆起来,思忖着,这件事情如果让全班都知道了,那么估计夏志也要挥剑斩断两人多年情分了。
她想起自己方才着急时的举动,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下了课,夏志起身往外面走去,车厘子连忙站起来,跟上了他。
“夏志夏志——”课间十分钟,走廊上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教室趴着睡觉或者复习预读,车厘子追过去抓住了夏志袖子。
“干嘛?”他冷冷淡淡的说。
“我刚刚错了…”车厘子向来会服软,双眼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放软了声音认错。
“错哪了?”夏志雷打不动的追问。
“不该揭你的短。”她乖乖的说。
“嗯。”夏志稍显满意的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好似又想到了什么,停住身子侧头问道。
“我说车厘子,你当时为什么要突然凑过来亲我一下?
“这、这不是行礼吗、呵呵。”车厘子尴尬的站在那里,恨不得有台时光机可以穿越过去,抽那个脑残的自己两耳光。
“是吗?”夏志闻言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我以为你是见我生得好看呢。”
!!!车厘子脸再度爆红,此情此景,堪比当年的流血事件。
她张大了嘴,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夏志那张秀气漂亮的脸上笑容格外好看,见她这样,连眼角都轻轻弯起,里头晶亮,像是闪烁着点点光芒。
车厘子就这样呆呆看着他转身,然后背影慢慢消失在楼梯口。
一阵冷风吹来,恍然回神,车厘子狠狠掐了把自己的脸。
“啊——痛!”她痛得泪眼汪汪,又伸手揉了揉,来回折腾间,方才心头的异样却消了一大半,她狠狠的握了握拳头。
那个人又抽风了!
车厘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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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有受伤的好处。
每天车接车送不说,回家也享受到了难得的待遇,范饶饶温声细语,饭桌上的菜丰盛又精致,就连零花钱都比平时多了几块。
范饶饶还特意嘱咐她在学校吃好一点。
车厘子终于过上了可以打两份肉的日子!
食堂,她一边咬着鸡腿,一边吃着排骨,满足得泪眼汪汪。
中途车厘子瞧了眼花姒盘子里的水煮白菜和西红柿鸡蛋,忧心忡忡。
“姒姒,你就吃这么点,上体育课会不会饿晕过去啊。”
花姒嗔了她一眼,好笑道:“我这个才是女孩子正常的食量好吗!”
“啊!”车厘子恍然大悟惊叫一声,指着她声音轻颤:“难怪,你们都那么瘦那么苗条——”
她捏了捏自己肉肉的脸颊,气鼓鼓:“就我圆圆的。”
“你也不胖啊。”花姒一本正经的解释:“你只是脸有点婴儿肥,明明身子还是纤细的。”
车厘子虽然是饱满的瓜子脸,可总体来说不胖,她个子算矮,但腰细腿瘦,而且腿型特别好,笔直匀称,就算穿着宽大的校服,也有几分娇小玲珑的感觉。
只是一眼看过去,大家见到那张脸的第一印象,就会觉得她不瘦,毕竟一般只有微胖的人,才会有饱满圆润的脸颊。
车厘子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捏了两把脸上的肉,重重叹了口气。
“我这辈子,估计是瘦不去了…”
花姒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的车厘子在班里堪称国宝,谁也不敢动她,谁也不敢骂她,只要稍微惹她一下,马上就会捂住头叫痛。
吓得始作俑者立刻跑上来嘘寒问暖。
这招屡试不爽,车厘子得意的不行,每天指使着夏志帮她打水倒垃圾,一拒绝,就捂头哀叫,明知她绝大多数是装的,夏志也无可奈何,只能乖乖的听她差使。
这天回家,她又开始作妖了。
“夏志夏志,我头疼…”车厘子坐在后座,手里抓着夏志腰间布料,把额头抵在他背上蹭了蹭,状似十分痛苦的呢喃。
“然后呢?”夏志习以为常的问,这段时间已经成了条件反射,只要她一叫头疼,肯定必有所求。
果然,后头那人的声音立刻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你给我唱个歌吧!”车厘子眼里都是兴奋,想到当年站在讲台上红着脸的小男孩,愈发的心痒痒。
“就唱蜗牛和黄鹂鸟!好不好好不好!”
小时候的夏志不仅长得漂亮可爱,声音也是嫩嫩的,记得那时好像是小学三年级,音乐课上老师抽查人上去唱歌,刚好点中了他。
那个时候的夏志还是羞涩内向的,一站到讲台上就手脚无措起来,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方才颤抖的开口唱着。
他唱的就是这首蜗牛和黄鹂鸟,又萌又嫩的声音配上他羞涩微红的脸蛋,简直可爱的爆炸。
车厘子一等他下台就控制不住地伸手捏了两把他的脸。
夏志当时窘迫得快要哭出来,乌黑的眸子开始泛出水雾,车厘子又是拿出棒棒糖哄了许久,方才把他安抚好。
那个时候的他多可爱啊,哪像现在——
耳边立刻传来了那道冷淡果断的声音,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不要。”
车厘子望天,悠悠叹了口气。
然后,小声哭了起来。
“嘤嘤嘤头好疼…好想听别人唱歌…”停顿几秒,她见夏志没有反应,吸了吸鼻子又继续道:“算了,痛死我算了,反正也没人在乎,没人心疼——”
“好了。”夏志忍不可忍的打断了她。
“我给你唱。”
他轻咳了两声,方才轻轻的开口。
“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
“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
“蜗牛背著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少年的声音清澈,润朗,还带着特有的干净,像是山涧中的清泉,不掺任何杂质。
平日里略显冷意的嗓音,此刻被歌曲的调子压低放柔,两者混合起来,是说不出来的好听。
车厘子微微眯起了眼,满足的轻轻晃起了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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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得她从小上房揭瓦的性子,车厘子的身体素质一直很棒,感冒发烧都是少有,这次伤也很快就痊愈了。
痂掉的那一天,除了车厘子,众人纷纷目光惊异的停留在她额头,打量片刻,方才发出感慨。
“幸好幸好,没有留很明显的疤。”
新长出来的那片肌肤粉嫩幼滑,和旁边的肤色明显不一样,但好在只有一个浅浅的痕迹在,估计过段时间,肤色一致了,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里曾经受过伤。
按理说车厘子应该开心的,她确实也开心了一会。
但没过多久,她就发现周围的人对她态度变了。
谁也不会让着她,也没有了之前的小心翼翼嘘寒问暖,甚至于还会故意弹她脑门。
名曰检查一下有没有后遗症!
车厘子气死了。
生活又回归正轨,只是自从这次受伤之后,她隐约察觉到了气氛和之前的有些不同。
事情最初,是从作业本莫名其妙失踪开始的。
chapter 14
那是班主任的数学课,秦飞向来以严厉出名,最为厌恶的就是那些平日耍奸取巧,找借口不完成老师布置下来任务的人。
上课铃声一响,他夹着讲义走进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吩咐课代表收作业。
车厘子懒懒的扯开书包,埋头翻了翻,又翻了翻,随后动作一顿,茫然无措的咽了咽口水,把桌子里的东西通通倒了出来。
如此大的动静当然引起了夏志的注意,他转头过来微微蹙眉。
“你怎么了?作业本忘带了吗?”
车厘子慌张惊恐的抬头望向他,声音带上了哭腔:“不见了——”
“我作业本不见了!”
“再仔细找找,回忆一下是不是放在家里了。”夏志表情也凝重起来。
车厘子把座位翻了个底朝天,甚至连王小虎的桌子里都翻了,依旧没有看见她作业本的影子,周围几人纷纷着急的帮她翻着。
不一会儿,课代表已经收完了全班人的作业,只有车厘子还在徒劳的找着,白皙的脸蛋已经急得通红。
秦飞望着他们那一团的动静,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车厘子!”
“在…”她停下动作,弱弱的举起手站了起来。
“你作业呢?”
“不见了…”
“不见了!我看你是没做吧!”秦飞声色俱厉,把讲台猛地一拍,车厘子吓得肩膀抖了抖。
“这节课给我站着上!再敢有下次把你家长叫过来!”
他怒气冲冲的说完,翻开面前课本,目光严厉的环顾教室一圈,脸色沉凝:“上课!”
各色目光投在教室中唯一站着的车厘子身上,有同情,有打量,有心疼,还有…幸灾乐祸。
四面八方的视线仿佛带着实质一般射了过来,车厘子垂眸敛目,发呆似的望着课本。
台上秦飞在讲课,一字一句从耳边飞过,然后一点痕迹都不留,瞬间烟消云散。
这节课车厘子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手脚一点点变得僵硬,连思绪都呆滞凝住,就在感觉自己快要入定时,耳边响起了天籁般的铃声。
秦飞的声音一顿,接着仿佛有些不甘和意犹未尽的说:“下课。”
车厘子松了口气,正欲坐下来时,又见他开口:“车厘子,放学前把作业给我补上来!”
“是,秦老师。”她低低答应,又引来了一波注视目光。
待秦飞的声音彻底消失在教室门口时,车厘子才宛如失力般跌坐在位子上,双目凄凄。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她愣了会神,然后在旁边王小虎和夏志的注视下,一把趴在了桌上嘤嘤哭泣。
“我虽然成绩不好,但从小到大也没有被老师这样罚过…呜呜呜丢脸死了…”她把头紧紧埋在臂弯中,一边嚎叫一边抽泣,四周同学纷纷关怀的围了上来。
“厘子厘子,没事的,我们都不会笑话你的哈哈哈哈哈”
“……”
“不就是站了一节课,多大点事!”
“对嘛对嘛,不要哭,站起来继续撸!”
“……”
“滚滚滚——”车厘子被气笑了,刚才嚎了那几嗓子之后心头阻塞也消得差不多,她从书包里抽出一本崭新的作业本,驱赶着面前几人。
“我要补作业了!你们快走!”
“好好好,那你加油喔!”秦小彤朝她做了个握拳的手势,旁人纷纷发出笑声。
待众人消散之后,夏志方才平静的问:“你作业本怎么丢了?”
“我也不知道…”车厘子杵着腮回忆一下,慢吞吞的说:“但是我记得昨晚写完之后是收到了书包里面。”
前面有一节早读课,中途她和花姒出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上课时就发现不见了。
“小虎!”车厘子猛地侧头,望向她的同桌:“有人来过我座位上吗?”
“我课间没在,去走廊上了…”王小虎一愣,随后怔怔说道。
车厘子又把前后左右的人都问了一遍,除了苏小轻中途来发过语文试卷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人,她皱着眉头想了想,叹了口气。
“可能是掉在哪个地方了,算了算了,我还是抓紧时间补作业吧。”
本以为只是一件小事,然而这件事情发生了之后,仿佛开启了某道机关,车厘子如同霉运附体。
她严重偏科,语文历史能上班级前十,物理化学却是倒数。
然而最近这几位任课老师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喜欢在课上点名叫她回答问题,车厘子只能满脸尴尬的慢慢站起来,吞吞吐吐片刻,认命的一咬牙,一闭眼,回答。
“不好意思老师,我不会。”
又是少不了一顿训,脾气不好的更是骂得严厉,车厘子缩着脑袋站在教室中间,像座孤立无援的荒岛。
再开朗的人接连二三被老师责罚,情绪都会低落,还好车厘子是个乐天派,每次被骂完之后,笑一笑闹一闹又没事了。
方小虎最近迷上了星座,每日拿着副塔罗牌在那里算来算去,神神叨叨,见她这几天运势不好,特地要给她算上一卦。
车厘子干脆死马当作活马医,兴致勃勃的和他研究起来。
“同桌,你出生年月日说一下。”
车厘子如实报给他。
“水瓶啊?你等等…”方小虎开始洗牌,纤长的手指熟练穿梭,颇有几分专业唬人的架势,车厘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
只见方小虎手指翻飞,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把一叠牌在她面前铺成了扇形。
“好了,抽一张吧。”他语气清淡的说,神色带着几分世外高人的游离,车厘子怀着虔诚的态度,小心翼翼的从那堆牌里抽出了一张。
“你想问什么?”方小虎抬眸瞅她,脸上表情是说不出来的高深神秘,车厘子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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