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等过些日子再谈吧。孙儿目前也没什么成绩。”
纪德再次表明了态度。
纪家奶奶看着长孙确实不想谈婚事,也就转移了话题,不想惹来长孙的烦闷。不过,在心底纪家奶奶还是有些怀疑,这少年人哪个不爱慕闺秀佳丽?
长孙不想谈婚事,莫不成有了心上人?
作为过来人,纪家奶奶想不多猜测些,也难着。
午时。
福娘在跟冷宫没两样的敏安宫中,见到了来学武的朱五郎。
对于这个小太监拜师的意思,福娘拒绝了,她道:“就是教导一翻,你无需拜师。毕竟,我教授你的武功,不是独门绝学。”
一些大路货色的武学,福娘觉得,还是不收徒弟的好。
若是他年,小太监朱五郎没学得真本事,这不是打了福娘的金字招牌吗?
“这,可以吗?
朱高熙表示,不拜师就学张少侠的武艺,张少侠会不会太吃亏了。
“可以。”福娘给了肯定的答案,道:“不过,在学之前,我得传你八字。”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小太监什么的,哪怕身体缺憾,也不应该剑走偏锋嘛。
福娘表示她手下教导出来的厂花公公,应该有一颗侠义的心。
“这是根本,若无底线,人啊,就像开得再美的花,皆如浮萍一般,会有幻灭之时。”福娘的目光如炬,望着小太监朱五郎时,那是锐利极了。
朱高熙给吓了一跳,忙连连点头表示记下。
“那你说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你如何理解的?”福娘反问道。
朱高熙想一想后,回道:“心怀仁义,利国利民。行为如一,矢志不渝。”
“啪啪”的掌声,是福娘拍响的。她笑道:“好,朱五郎,你且记住你今日的话。我传你武功,对你的要求,就是你要做到,你自己说过的话。”
“若是你违反了。呵呵……”
“清理门户这种事情,我定然干得出来的。”
福娘说完这话后,脚下运气,将地面的青石板一角,给撵成了齑粉。
当然,这算是头一回的下马虎。
朱高熙望着缺了一个角的青石板,还有那明显成了灰灰的石粉,星星眼更利害了。他发现,张少侠貌似真是世外高人……
“张少侠,我会做一个好人。”
朱高熙很肯定的回道。
福娘笑了,笑得挺开心。
“既然如此,我且教导你学武的第一步,站桩。”
“武学之要,在于心法。”
“心法之纲,在于内力。”
“可以说,学武的第一个关键,就在于站桩入静,锤炼身体。一个人没有一幅健康的身体,想练出来内力的话,呵呵,那是天大的玩笑……”
福娘一边说,一边站了一静桩。
朱高熙见状,自然有样学样。
福娘停止了动作,走近朱高熙的身前,将他不太标准的姿势摆正,道:“保持这个静桩,然后,凝气静神……”
话落,福娘的手掌贴在朱五郎的背后,运起自身的内气导入了小徒弟朱五郎的体内。
“跟着我的内气运行,来配合呼吸。”
福娘指导道。
朱高熙聚齐全部的心神,一点一点的体会着。
一刻钟过去,福娘收了内力。然后,她自己调整了一下呼吸,静静的站在旁边,望着朱五郎继续站静桩。
又是一刻钟过去。
在朱高熙的额头见汗时,福娘说道:“好了,你可以结束静桩。”
“感觉如何?”
福娘问道。
“前面暖洋洋,但是,很快又退出了那种很舒服的感觉。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朱高熙认真体会了一下后,说了他的感觉。
“前面有我内力引导,你很容易进入静桩。”
“后面则是缺乏我的引导,你自己没有入静成功。”福娘解释,道:“入静要看心性和资质,你心思乏杂,所以,入静这一关,你需要慢慢雕琢,用水磨的功夫来成就。”
“今日到此,我要去上差了。”
“你自己得闲可以继续站静桩。一直到你找到我用内力引导时,你体会的那种暖洋洋感觉。”福娘表示这练武头一关,就是气感。
有资质的,才能继续。
若不然练来练去,也是一场空。
因为,没有内力的辅佐,拳脚功夫再漂亮,也是花拳绣腿。
“我明白。”
“师傅,我下去后,一定努力。”
不管张少侠认不认他这个徒弟,朱高熙表示,他认这个师傅了。
“少年,努力哟,我看好你。”
福娘伸手拍了拍跟她身高差不多的少年肩膀,用一种高人的文艺范儿,装了一逼。
然后,福娘就是离开了。
毕竟,装逼了,就是一把功夫的舒服。这之后,禁卫军的差事得继续。
六月末。
朝廷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拱卫司突然拿了御旨,抄了丞相府。
禁卫军是皇宫的卫队,这种事情自然面上没人谈,暗地里却是嚷得纷纷扬扬。
福娘也听上了几耳朵,有些个猜想一二。
到底福娘维持二哥的高冷人设,不多言多语。
福娘的人生信条,就是“少说少错,多说多错,不说不错”。在古代这种一旦一个人犯错,全家遭殃的时代,谨慎是一个种好态度。
七月初一。
午时。
福娘在敏安宫小憩时,小太监朱五郎又来了。
不过,这一回,有一点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小太监朱五郎是一双眼睛红通通的,跟兔子有得一拼。
“你遇上麻烦了?”
福娘对于这个自认是她小徒弟的小太监,还是有些感情的。毕竟,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福娘发现朱五郎是一个挺软萌的可怜人啊。
心地不错,性子柔软。
呵呵,福娘觉得,朱五郎铁定地位不太高。要不然,就他这点本事想在皇宫里混出头,太容易让人利用,一不小心就会被有心人生吞活剥了。
“师傅,皇宫里是不是没有亲情?只有权利的争夺?”
“彼此之间一旦对上,就要置对方于死地?”
朱高熙需要一位人生导师,他很迷茫。
他在说的事情,是丞相府一案。
被拱卫司抄家后,关押进牢狱中的丞相一家人是马皇后的娘家亲戚。皇后娘娘刚薨逝不久,马丞相便被帝王清算了。
朱高熙从小在京城长大,对于皇祖父、皇祖母自然都是亲近的。而那位马丞相朱高熙同样是熟悉的。
在朱高熙的印象中,马丞相是一位和蔼的长辈。
如今,皇祖母不在了。
一切都变了。
马丞相一家全部被关押在拱卫司的牢狱中,任何人都不得探望。
除此之外,朱高熙已经打听了一些消息。
皇祖父的意思是要拱卫司审理案情。刑部、大理寺,都不准插手。
一种莫名的寒意,在朱高熙心底升起,让他非常难受。
第28章
对于少年的烦恼,福娘听得无语。
话说,皇家有亲情这玩意儿吗?
福娘记得历史上唐太宗杀兄杀弟,还禁闭了老父亲,最终靠着铁血无情登上帝位吧。当然,除了唐太宗之外,皇家的温情史没多见,血腥史倒是一笔接一笔,数也数不尽。
“五郎,你能改变世界?还是你能改变规则?”
福娘反问了话道。
朱高熙听得这一问,摇摇头,回道:“改变不了。”
福娘心想,这就对了嘛。你丫一个小太监,对皇家秘史那般专注干嘛。是不是嫌弃活得不耐烦,想早点去见阎罗王啊?
罢了,倒底一个温柔的少年郎,还是让她张福娘给喂两碗毒鸡汤后,踏实的蹭着岁月长大。等时光用心雕琢,未来啊,有希望培养出来一个集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厂花公公。
“你我皆凡人,不是救世主。”
“改变不了世界,改变不了规则,就得适应生存。”
“五郎,活下去,好好活下去。如果有一天,你能登高望远,你成为人上人。那时候,你再想想你是否有能力改变一些什么?”
“如今嘛,可以洗洗睡了。”
“五郎,不要多做白日梦,以为自己是救世主,把别人的麻烦全揽到自己的身上。明白吗?”福娘挺现实的在少年心头浇上一碗凉水。
“明白。”
朱高熙点点,他又问道:“只是如此的话,心似铁,血会冷。”
福娘听得面前小徒弟的傻气话,在朱高熙的额头弹了一个蹦,骂道:“蠢话。”
“你朱五郎是什么身份?”
“不过宫内一个小太监,千万别得瑟,去思考什么上头贵人们才应该多想一想的真理。要知道,装逼遭雷劈。”
“你装什么斯文人?你装什么大尾巴儿狼?有那些闲功夫,你不妨多揣摩一下,如何升职加薪,出任太监管事。要知道人生得有理想,但不是妄想。”
“往上爬,拼命往上爬,才是你往后的人生中,应该坚持下去的目标。”
“五郎,你有功夫去同情别人。还不如多花些心思在自己身上,同情一下自己。”福娘挺无语了,一个小太监要那么多情怀干嘛。
“说到底,你是一个宫廷里朝不保夕的小太监。”
“没事,多琢磨一下本职工作。”
福娘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小徒弟的肩膀。这是她的友善鼓励。
“我……”
朱高熙想说些什么?
却又发现他无话可讲。
毕竟,在师傅的眼中,他貌似就是一个可怜的小太监……
朱高熙无语了。
“明白了。”
最终,朱高熙回了这三字。
“努力,五郎,我看好你的未来。”
福娘觉得,一个爱思考的小太监,说一定哪天有了灵感。然后,升起了一翻斗志昂扬,最终成为大赢家呢?
呵呵……
随口回了一话后,福娘准备闪人。
“师傅,你这是要离开了?”
朱高熙瞧着提步就走的师傅,连忙问了话道。
“最近风声紧,禁军卫的差事还是谨慎些的好。我早些去上差,免得迟到。”福娘扭头,回了一话。
接着,她又瞅了瞅朱高熙,道:“你也别躲懒,最近小心些。要知道马丞相刚出事儿,指不定宫里还得有什么大麻烦。”
“五郎你没事儿,离敏安宫远些。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办差事,躲躲风声。”
福娘说完话,不再待朱高熙的回答,挥挥手,留给朱高熙一个越来越远去的背影。
有师傅一通话,朱高熙发现,他的心情貌似没那般低沉了?
只是,在心头,朱高熙沉吟不决……
他想,他应该把自己的身份透露给师傅吗?
朱高熙真的挺想让师傅张少侠来做他的武学先生。
七月,鬼月。
民间言,七月十五中门开,百鬼夜行,阴兵过境。总之,在节气里,这并不是一个什么好的月份。
从马丞相一家被拱卫司下牢狱后,京城的风声就紧张起来。许多的大人物都觉得这是一个不祥的兆头。它预示着,朝廷的大变局来了。
朝廷政局的洗牌,那必然是一场的大地震。
这中间会有多少人落马,又有多少人高升?
在尘埃落地前,是一片的混顿。
七月二十日。
大朝会上,拱卫司指挥使出示了大批的证据,以指证马丞相贪污受贿。当然,这不是主要的罪证。
真正让马丞相翻不了身的,是意图谋反。
当然,拱卫司指挥使敢出头咬马丞相,人证、物证,自然样样俱全。
总之,稍稍有点眼光的,都算看出来了。宏武帝是要置马丞相于死地。
一时间,朝臣皆是沉默。
七月二十一日,原与马丞相有师生关系、又或有结社关系的在京任职官员合记十五人,全部被授押入牢狱,严加审问。
地方上,更有拱卫司查理,在七月下旬连捕三十七名官员。
这似乎是开了一个头。
在八月初。因为马丞相一案,被押入牢狱的官员,多达一百四十六余人。
在这等官场上风声鹤唳的时候,福娘跟小徒弟朱五郎告别了一下。总之,鼓励小徒弟以后努力练武,并有一份武学秘籍赠送。
“以后我不会躲懒来敏安宫午歇,你也莫要再来这地方了。”
“咱们不算师徒的师徒缘分,到此为止。”福娘叮嘱话时,有些缘聚缘散的感慨。
随后,福娘收拾好心情,在次日,跟二哥换回了身份。
张春福继续他的禁卫军生涯,福娘开始她的家里蹲生活。
因为亲爹在拱卫司的原由,福娘对于外面的情况还是非常了解。至少,她晓得了,在八月时,宏武帝下旨,马丞相一家男丁斩首,女眷充入罪户戍边。
同罪处理者,还有三十五名官员的家眷。
余者,按拱卫司的证据,惩罚不等。
八月十二日。
张春福在午时用完饭后,准备寻个地方躲会儿懒,小憩些时间。
“师傅。”
一个小太监在张春福路过敏安宫时,冲到他的跟前,唤话时还挺兴奋的样子。
嗯。
张春福在仔细搜索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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