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兮见好就收,柔声的上前和自己的母亲说了两句,苏氏看向自己的女儿,叹口气,还是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但是看向江陵漠的时候脸还是冷着的:“那王爷想怎么赔偿我的女儿?”
江陵漠淡声道:“这是平南王府的家事,轮不到夫人说。”
苏氏冷笑:“李莲兮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就不能说了。”
夏樱落淡声说道:“既然是已经嫁到了平南王府,嫁夫随夫,苏夫人连这点事都忘记了吗?”
爱女心切的苏氏看都不看她,尖声反击道:“那我也不能任由着她仗势欺人!”
苏氏连是谁都不说了,冷冷的盯着夏樱落看,针对的意思很是明显。而李莲兮在苏氏的身后露出来了得意的笑容。夏樱落清楚的很,这定然又是李莲兮和苏氏说了什么自己的话了。
她差点被气到,李莲兮这颠倒黑白的技能是愈发的纯熟了,随便是扯两句都是能扯到自己的身上,而且句句都是在针对着自己。
真不知道她怎么就是找出来的这么多理由。
不过身为当事人,夏樱落还算是镇定,都说是孕期的人最为喜怒无常,她倒是还算好,最多就是有些比往日更容易发火了点而已。
夏樱落垂眸,端起水杯略微抿了口,然后放下杯子冷笑:“苏夫人这是在说本王妃了?”
苏氏冷哼:“不可以吗?”
“不可以。”夏樱落四平八稳的回答:“因为我是王妃而你不是。”
苏氏哑然。
江陵漠扫了吃瘪的苏氏一眼,只觉得解气,沉声问:“苏夫人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了。”苏氏咬牙,恨恨的看着夏樱落。
夏樱落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
苏氏知道和她说无用了,整理了下思路,看向了江陵漠,脸上重新挂回了属于李家当家主母的倨傲笑容。她说:“不管怎么说,依我看,这件事还是平南王府理亏。”
江陵漠看向了苏氏。
苏氏道:“如果这件事是王妃的下人做的,那么传出去,难免是会有平南王妃仗势欺人,恃强凌弱的说法,对王府的名声不利。”
江陵漠哼了声,脸色虽是难看,但没有反对,接着苏氏的话说:“即便说不是人为的,那么王府中传出鬼怪之事,易招来流言。”
苏氏点头:“王爷果然是明智之人。”
夏樱落的手顿了下,看向了江陵漠,眼神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江陵漠冲着她微勾嘴角,随即看向了苏氏,道:“那么这件事还请苏夫人不要说出去了,毕竟,王府出了事情,想必李家也不会有多好过吧。”
“那是自然。”苏氏满意的点头。
李莲兮在一边没有出声,但是早就是知道母亲为她扳回一局,脸上神情稍缓,并不引人注意的出了正厅,向着东宁院的方向走去。
夏樱落扫了眼,派人跟了上去。
这边苏氏也没有停留多长时间,寒暄着客套完毕便是说是家中有事而告辞离去。
夏樱落看着面色不算是好的江陵漠,道:“王爷今天原本是不用来的,由妾身陪着便是了。”
原本这夫人之间的来往,根本犯不上江陵漠来陪着,之前或许是看在李家的面子上,但是现在已经是由夏樱落管理家事,夏家的势力也足以和李家分庭抗礼,不用担忧来自李家的不满。
江陵漠却是说:“她可是冲着你来的,现在你有了身子,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哪有那么脆弱。”夏樱落抿唇,无可否认的是心中有股暖流划过。
江陵漠似乎还有要事去办,叮嘱了几句便是离开了,夏樱落回到了凌华阁,玉珠玉琅两个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似乎是已经认定了夏樱落会就此将两个人罚出去。
夏樱落无奈,好是一番安慰保证,最后罚了两个人三个月的俸禄,再加上打扫院落,这两人方是放下心来。
最后还是答应了夏樱落之后肯定是谋定而后动,不会像现在一般随心所欲了。
夏樱落想,倒也算的上是件幸事了。
那边李莲兮离开了正厅,回了东宁院换了件简便的衣裳径直的向着府外去了。夏樱落派去的丫鬟走的隐蔽,一路跟随亦是没有被发现。
出门的时候李莲兮是一身秋香色长裙,上面却是用丝线绣着芙蓉暗纹,裙摆光华流动,华贵非常。马车都是平南王府统一出行用的,那婢女本身就是平南王府的人,也不会半途跟丢的。
但见李莲兮见的那个人,也是平南王府的熟人了。正是秦夜将军。
秦夜依旧是华服加身,长发披肩,懒散的躺在美人榻上望了屋檐下角落里摆放着的菊花盆。花已结苞,正是说开未开。他用指头戳着花苞,声音很淡:“我记得我应该是已经拒绝你了。”
李莲兮着急,拉住了秦夜的衣袖,秦夜不悦的哼了声,将衣袖从她的手中扯回来,脸上依旧是笑着,但是显然是有怒意了:“还请夫人自重。”
李莲兮一惊,松开手,干笑声,道:“是奴家过于着急了,但是将军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吗?如果这孩子出生,平南王爷定然是和王妃的关系更好了,那么将来我们的行动更是麻烦了。”
秦夜挑眉,脸上笑的诡异:“可是与我何关呢?”
李莲兮着急道:“怎么就和将军无关呢!”心中着急,越是着急越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夜哈的笑了声,悠然品着茶水,半晌不语。
到底该怎么说现在心中的想法呢……秦夜想了那个明眸善睐的女子,后来几次见到她,突然便是发现了她原来是个那么爱笑的人,爽朗,果断,和记忆中的人全然不同,每一次接触都是有新的认识。
但——最为不愿意去想的就是和她为敌,明明是个女子,却是巾帼不让须眉,经常是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他本来就是征战沙场多年,这种直觉曾经拯救过他多次,在面对她的时候,他却是完全不愿意和她为敌。
一边玩味的回忆着和那人相处的日子,一边是漫不经心的和李莲兮说话:“所以,这是好不容易拿到点权利,就想算计着全部了?”
李莲兮的脸涨得通红,高声道:“我这么想不对么!”
秦夜嫌弃的往一边躲了下,假装是捂住了耳朵,微笑道:“镇定,镇定,我又没说是不对,夫人何必如此激动。”
李莲兮也是知道自己失态了,坐在了秦夜的对面,吸了口气,猛然抬头,看向他:“那么秦将军,你还记得夏家和秦家之间的事情吗?你就准备这样子算了?”
秦夜的动作猛然是顿住了,看着李莲兮的时候眸子写满了危险的笑意。
“不容易啊,李夫人。”
第一卷 第144章 突如其来
当年秦家和夏家之间,有着点那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烂摊子,时间久了,也就烂在了老一辈分人的记忆中,或许是还停留在某些微微泛黄的记录之中。
却是从来都没有人能清晰而透彻的了解了的过去。
李莲兮在此时提出来,倒也算得上是一步险棋——成王败寇,大不了就是一败涂地。
即便是有心理准备,在看见秦夜的反应的时候她还是难以控制的摇晃了下,尽力稳住心神,冷笑着看着秦夜,道:“过去那点事情,虽然是鲜有人知,但是也不是完全被湮灭了的,而且,奴家也是不相信将军之前会是平白无故的帮助了我,自然是下去之后自己多加查探,最后得出来了一点结论。”
秦夜不怒反笑,不过那笑容也是危险无比:“确实是不至于完全湮灭,但是夫人能找见也是让我意外万分啊。”
李莲兮问:“那将军的决定呢?”
秦夜道:“那自然是要看看好戏了。”
这两个人暗中见面是丝毫没有躲开夏樱落的耳目,等到两个人都走了,夏樱落派去的丫鬟这才是回转,抄了近路回府,将听到的消息如实回禀了夏樱落。
夏樱落只觉得是心烦。
早就是知道李莲兮是绝对不会让自己顺心如意,但是在听到她的消息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一种生理性的反胃。
夏樱落得了消息,自然是多加戒备,之后的日子倒也是忙碌,如今她的名声在京城之中传开了,听说她怀孕的事情,不少有意探听王府动向的家族中的夫人都是带了礼物来访。
夏樱落自是一一奉陪。
好在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的人都是性子平和极易相处的人,再加上有绿芜在一旁帮着,也算不得是忙不过来。
而这一日,平南王府到底是迎来了一位极为特殊的客人——夏家主母夏夫人还有她的女儿夏玲玲。
听到消息的时候,夏樱落的脸都要皱成一团了,看着绿芜苦恼:“你说如果我不见她会是怎么样?”
她难得孩子气,绿芜失笑,道:“您不会这么做的,毕竟现在她还是夏家的夫人,从辈分上来说还是您的长辈。”
“是啊,所以才是麻烦。”夏樱落无奈的从榻上起身,换了件素净的衣裳,大致上打理了一番便是收拾好心情,出门见人。
为了她方便,江陵漠特意是传话说是将来见人直接在凌华阁中见就好了,也不用特特跑到正厅之中,虽是不远,到底是麻烦。凌华阁中的人都是陪在夏樱落身边有段时间的人了,接人待物都是熟练,从来都出不了什么岔子。
夏樱落走到正房的时候便是看见夏夫人正是在次座上坐着,旁边是个婆子在一边陪着闲谈。
那婆子在凌华阁之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正是管着院子的周嬷嬷,不少丫鬟都是从她那里调教出来的,夏樱落对于此人也甚是敬佩。
听见人进来的声音,周嬷嬷起身,笑着向夏夫人道:“那夫人,老身就告退了,不打扰您们了。”
夏樱落随意的坐在正座上,细细打量了旁边的夏夫人。也不知道她今天是故意的,还是说是近来夏府状况一般,她穿着也是极为素雅,如果不是对她的印象太过深刻了,夏樱落定然是以为换了个人前来。
夏夫人满面堆笑,连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便是拜下去:“见过王妃。”
夏樱落琢磨着今天她来的意图,看着人行完了礼,方才是掩着嘴轻笑出声:“夏夫人也真是客气,说起来,按家礼本王妃可还是要向您行礼呢,夫人这么做,岂不是要折煞樱落了。”
夏夫人心想那你提前就说啊,但是自己面子上仍旧是笑:“王妃真是喜欢开玩笑。妾身怎么能受的起王妃这一拜呢。”
夏樱落不动声色,两个人假惺惺的客套两句,就好像之前在夏府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全然不存在一般。
到底是从一个府中出来的,即便是彼此厌恶,两个人却是最为熟悉彼此的行事风格,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能猜测得到的。
——近来天气冷了王妃一定是要注意身体。夏夫人说。
夏樱落看了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天,微笑着点头,回敬:看夫人穿的单薄,这可是怎么行,真真是让本王妃担心。
——夏府的花过段时间就要开放了,不知道王妃有没有兴趣回家一趟。
夏樱落看着地上的落叶嗯嗯两声,暗骂着这夏夫人扯半天都没有扯到点子上,她那个老爹怎么就是看上了这样子磨叽的一个女人,除了些自以为是的算计还能是有些什么值得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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