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凄惨的叫声响彻天际,这五十杖打下来,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了。其余人都恭恭敬敬的,唯恐步了那人后尘。
“咯吱”一声,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夏家的当家人夏宏远带着夏家众人出门恭迎,神色从容,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微臣叩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叩见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侯爷免礼。”
夏樱落一行人进的门来,在岔路口和夏宏远分开,夏樱落对着江陵漠福了福身子。
“王爷,臣妾先去看一下母亲。”
第一卷 第20章 猜测
江陵漠点了点头,声音微微温和了一些,带着些安抚意味,“你去吧,别太着急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用本王的名帖去办。”
“是,多谢王爷!”夏樱落唇角含着笑意,明白江陵漠对着夏家的人这么说,就是要给自己撑腰了,他昨天才和自己大吵了一架,负气而去呢。
这人,倒也有可取之处嘛!夏樱落心情很好的转身离开,朝着夏夫人所在的淑娴苑而去。
只是,很快,这好心情就消失殆尽。
从夏家分隔内院外院的拱门过来,直到夏夫人所在的淑娴苑,一路上挂着白色的布条,灯笼上也糊上了白色的纸,一眼望去,白茫茫的,分明是办葬礼的模样。
绫罗惊讶而焦急的说道,“这,夫人这是已经……王妃,咱们来晚了吗?”
夏樱落心里也如此猜测,只是,“你们看到了吗?除了来淑娴苑的道路之外,其他的道路和院落都没有如此布置。若是主母仙逝,又怎么会不阖府挂上丧幡、祭幛呢?”
他们踏入院门,一个中年嬷嬷已经迎了出来,带着哭腔跪地叩拜,“叩见王妃娘娘,娘娘您可来了!”
绿芜上前将人扶了起来,疑惑的问道,“王嬷嬷,这是怎么回事?夫人难道已经……”
那王嬷嬷上前一步,对夏樱落说道,“王妃,夫人她,她病的很重。”
“病的很重,那就是说,还尚未往登极乐了?”
夏樱落脸色阴沉,环视一圈这满院的丧幡,声音冷凝。
“那这些丧幡祭幛是怎么回事?”
王嬷嬷眼神怨恨的看了一眼那一片白色,神色哀戚,大声呼喊道,“王妃,那些都是夏姨娘命人布置的,说是夫人她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早点布置好了,也免得到时候慌乱,失了侯府的颜面。”
“哼!她倒是想的周到!”夏樱落嘴角微勾,声音像是要结冰了一般。这分明是在咒夏夫人早死了。
听着绿芜在耳边小声解释,夏樱落知道,那夏姨娘就是最得夏宏远宠爱的一个妾室。
“王妃,这些可以稍后再说,您还是先进去看看夫人吧,她一定眼巴巴的盼着您来呢。”绿芜要冷静一些,在耳边小声劝着夏樱落。
夏樱落点了点头,对着王嬷嬷示意,“带路!”
一推开卧室的门,浓郁的中药味儿扑鼻而来,夏樱落没有防备,被冲的打了几个喷嚏,眼泪汪汪的。
环视一圈,夏樱落惊讶的发现,这屋子里光线昏暗,门窗紧闭,大白天的也点着蜡烛,而且那蜡烛也是白色的,和那些丧幡祭幛倒是交相辉映。
即便如此,屋子里也是光线很弱,很难看清楚里面的情形。
夏樱落捏了捏鼻子,沉声问道,“这屋子里怎么重的药味儿,为何不打开窗子透透气?空气不流通,没病的人也要给憋出病来了。”
王嬷嬷领着夏樱落往前走,显然是很熟悉里面的情形,一边走,一边回禀着。
“王妃娘娘,这都是夏姨娘吩咐的,她说是为了防止夫人屋子里的病气传出去,冲撞了侯爷,不许我们开窗子,还命人用纸糊了窗缝儿。”
这时,夏樱落已经走到了床前,一眼就看见,床上那个瘦弱的人影,在厚厚的锦被下,夏夫人的身形越发显得瘦弱,仿佛要被那厚厚的锦被压垮,她面色苍白,双颊凹陷,形容枯槁,显然是被病魔折磨的不轻。
“夫人她,这……不过是几个月未见,夫人怎么的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了?”绫罗捂着嘴,眼神惊恐。
“王嬷嬷,娘亲病了多久了?”夏樱落突然出声询问,现在夏夫人的病才是最要紧的。
王嬷嬷想了想,“夫人断断续续的病了有两个多月了,只是,病的这么重的时候,是一个多月之前开始的。”
“这么久了,夏府竟然没有人来知会我一声,单等着母亲病重成这个样子了,才叫我回来?”夏樱落冷哼,这哪里是让她回来探望,分明是通知她回来奔丧的。
夏樱落顾不得其他,对着王嬷嬷吩咐道,“王嬷嬷,你先去命人找府医来,为娘亲诊脉。然后再去找些手脚勤快的人,收拾出一间客房来,把娘亲移过去,这屋里的病气这么重,又久不通风,这里暂时不能住人了。”
“是是,奴婢这就去。”王嬷嬷赶紧领命离开。
不一会儿,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便跟着王嬷嬷进来了。
王嬷嬷焦急的说道,“刘大夫,您快看看,夫人如何了?”
刘府医对着夏樱落行了礼,这才上前把脉,片刻后,他脸色有些沉重的说道,“夫人这是风邪入体,又高烧反复,伤了底子,对药材的吸收能力很弱,才会如此。”
风邪入体?也就是类似感冒之类的病了,在这古代,医疗技术不发达,倒是很有可能要人命的。
夏樱落看了一眼这屋子里的情形,明白这一番布置也是病情反复的原因,心里有了定论,对着刘府医道。
“刘大夫,这可如何是好?”
刘府医拱手一礼,低声道,“王妃恕罪,老朽纵然能够对症下药,可是,这夫人怕是很难吸收药力,那这药开了也等于没开,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只能准备后事了。唉!”
哼!别以为他刚才眼神闪烁的样子她没看见!夏樱落看着刘府医,明白这些人受雇于镇国侯府,一定是背地里受了别人的摆布,不敢医好夏夫人。
眼眸一转,夏樱落扬声道,“来人,去拿王爷的名帖,请太医过府一趟,为娘亲诊治。”
“是!”绿芜应了一声,就领命而去。
那刘府医低着头,八风不动,只是眉头稍微皱了皱,应该是觉得自己的医术被蔑视了,有些不高兴吧,不过,他却没有说什么。
刘府医不说话,夏樱落却不肯放过他,夏夫人病重,那夏姨娘纵然是主使,但这些府医也一定是帮凶。
夏樱落定定的看着刘府医,声音缓慢却充满压力,“刘大夫,若是太医诊断娘亲当真药石无效便罢了,如若不然,呵!”
第一卷 第21章 立下威信
说着,夏樱落没什么温度的轻笑一声,语速突变,声音也冷了下来,接着说道。
“如若不然,刘府医身为府医之首,却医术低微还不自知,误人误己,到时候,本王妃怕是少不得要让父亲重重的惩戒一番以儆效尤,免得今后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来侯府混饭吃了。”
话音刚落,刚刚又一次出去的王嬷嬷快步走了就进来,面色带着怒意,对着夏樱落道,“王妃,那些下人都不听奴婢的命令,不肯来这贤淑院,说是,怕沾了晦气。”
那刘府医本来就被夏樱落说的脸色铁青,听闻此言,面色讥讽,梗着脖子,硬气的说道,“王妃如此说,那老朽就先预祝夫人否极泰来了!”
果然,看他这么有恃无恐的样子,想必也是某些人的心腹了吧,听到那夏姨娘势力如此大,便硬气起来。夏樱落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不过,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府医,她堂堂一个王妃,想要整治他,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想到这里,夏樱落轻轻的擦了擦夏夫人额头的冷汗,语气悠然的道。
“来人啊,刘府医出言不逊,顶撞本王妃,拉下去,重则五十大板。”
“王妃你,怎可如此无理责罚于老朽?”刘府医挣扎着。
夏樱落挑高了眉毛,神色挑衅,就是想要打你又如何?她扬声道,“还不拉下去?”
那些从平南王府跟来的侍卫上前,一把将人拖了出去,刘府医责问呼喊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
“王嬷嬷,先带着绫罗他们把旁边的偏房收拾一下,先把娘亲移过去才是。”
“是!”
屋子里只剩下夏樱落和昏迷着的夏夫人,她凝眉沉思,渐渐的定了心思。
王府跟着夏樱落出来的人都是手脚勤快的,片刻后,偏房就被收拾好了,夏樱落命人拿了新的被褥,将夏夫人严严实实的包在里面,不漏一丝风进去,移到了偏房中。
正在这时,绿芜也领着太医回来了,那太医替夏夫人把了脉,神色也有些凝重,恭敬的回禀道。
“禀王妃娘娘,夏夫人她的确是风邪入体,她身体底子本就孱弱,又反复感染风寒,情况不容乐观呐。”
夏樱落皱了皱眉,问道,“那太医可有办法?”
太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办法倒是有,老夫开几服药性温和的药,先喝着,夫人体弱,不能用药力太强的药物,只能这么慢慢温养着才好。只是要注意,病人居住的环境要时常通风,不可将病气积存在屋子里,也要保持环境的清洁。”
夏樱落看了王嬷嬷一眼,问道,“都记下了?”
“奴婢都记住了。”王嬷嬷咬牙切齿,这时也已经知道了自家主子久病不愈的罪魁祸首。
送走了太医,夏樱落看着王嬷嬷熟练的喂夏夫人喝了药,不知道是因为换了舒适的环境,还是那太医的药效很好,虽然还不明显,但是夏夫人的脸色明显看起来安详了许多,不再是那种青白交加的恐怖模样了,她这才舒了一口气。
“行了,咱们都出去吧,别打扰娘亲休息。”夏樱落留了一个稳妥的婢女照顾夏夫人,带着众人出了门去。
夏樱落坐在大厅中央,品着香茗,命人将夏姨娘等人请来。
“哟,臣妾拜见王妃娘娘,臣妾一心服侍侯爷,来晚了,还请王妃娘娘大人大量,多多海涵。”
人未至,声先到,夏樱落抬了抬眼皮,就看到一个穿红着绿的美貌妇人扭着腰肢进来,挥着丝帕福了福身子。
“王妃,这就是那个夏姨娘。”绿芜凑到夏樱落耳边,低声介绍。
夏樱落抬眼望去,正和夏姨娘直视过来的眼神对上,那眼神中没有半分恭敬,反倒满是嚣张挑衅,仿佛在说,我就是故意来晚的,你一个晚辈又能耐我何?
夏樱落将茶杯放下,扬声问道,“不知道,哪一位是夏姨娘的教养嬷嬷?”
在世家中,当家主母均是出身高贵的深闺千金,教养自然不用多说,但是,那些侧室姨娘则出身各不相同,为了不堕了世家的威严,损了颜面,都会为这些妾室安排一个教养嬷嬷,教导监督她们的行为规范。
这夏姨娘虽然深受宠爱,那教养嬷嬷并不敢在她面前托大,但也是照规矩安排了一个的。
听到夏樱落询问,那教养嬷嬷心里暗道不好,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行了一个标准的跪拜礼。
“禀王妃,是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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