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看到,我们的流量偶像先一步跟自己的经纪人进了这家餐厅,然后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们的御姐编剧江姜也进了这家餐厅。
他们是同在一个剧组,如果只是简单的同事聚餐,为什么要这么鬼鬼祟祟呢?
答案当然是,这并不是简单的同事之间吃顿饭!”
伴随着这段解说,电脑屏幕上出现盛阳和东哥进入西餐厅,随后江姜独自进入西餐厅的画面。
江姜因为小心谨慎,还看了看四周,这个动作在视频上看,就显得更加可疑。
那个猥琐的声音还在继续:“江编剧进入餐厅之后呢,盛阳的经纪人就独自离开了餐厅。我们的江编剧和盛阳就开始了单独的约会时间!
起初他们谈笑自然,但不知江编剧对盛阳说了什么,他突然哭了起来,完全是一副可怜兮兮小奶狗的样子!
然后!观众朋友们!高能预警!
就在这时候,我们江编剧绕过餐桌走过去,抱住了盛阳!
然而我们的小奶狗盛阳也并未拒绝!
他靠在大她七岁的编剧姐姐肩头撒起了娇!”
盛阳气的喘气声愈发粗重,盛风手肘撑在车座正中的扶手上,撑着头看他,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
“看来娱乐圈里潜规则果然不分男女啊!我们的小鲜肉为了男一号也不得不出卖色相,使出十八般技艺搞定编剧!
据可靠消息称,这部电影本计划请京剧界名旦顾承秋先生饰演程砚秋一角,最后换成外形特色与程砚秋相去千里的盛阳,我们的江编剧恐怕功不可没啊。”
盛阳终于出离愤怒了,他啪的一声合上电脑,风箱一般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怎么也想不通,他和江姜的见面已经那么小心谨慎,为什么会被狗仔拍的如此详细。
“不看了吗?后面还有呢。”盛风挑眉,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大明星盛阳被大编剧江姜包养,同居半年。”
“你开价吧。”盛阳打断盛风的调侃,气的肩膀都在抖。
盛风嗤笑一声,双手十指交握搭在身上,一脸惬意:“我为什么要帮你?”
盛阳转头瞪眼,看他一刻,终于反应过来。
当初他们签的合同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如果电影赔了,他就放弃继承权。
如今出了这种事,电影还未上映就闹出丑闻,能不能送去评奖也成了未知数,会赔基本成了定局。
盛风只需要作收渔翁之利就好。
他为什么要帮他?
盛阳心中涌起一个可怕的想法——说不定,这就是盛风布的局。
盛阳不可置信的看向盛风含笑的侧脸,眼底发红,强忍着发酸的鼻子,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是你?”
34、第 34 章 ...
盛风面不改色, 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不变,看不出任何情绪。
“是又怎么样?不是, 又怎么样?”语气生硬冷漠。
盛阳眼眶红的像要滴血, 尽管已经努力咬紧牙关,他还是觉得自己的牙齿在打颤。
他知道盛风一直想要股权, 但他从未想过盛风有这么想要股权。
如果他早知道,有一天他们兄弟俩会变成这样,他宁愿一开始就不跟他斗这个气, 那些股权, 他一点也不想要。
甚至比起股权,他更想要回那个会握着他的手教他划火柴的哥哥。
可他的哥哥没有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盛阳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属于男孩的委屈被他强行压下,属于男人的愤怒占了上风。
“你怎么对付我都没问题, 可你要动江姜,我会跟你拼命。”他说着,猛地一拳砸向盛风,拳头擦过盛风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发丝, 撞上他脸侧的车窗。
盛风的车玻璃是防弹的,他这一拳砸上去, 除了自己的指关节破了皮渗出斑斑血迹之外, 并没有任何别的效果。
车窗纹丝不动,一点儿裂纹都没有,跟盛风脸上的表情一样, 没有丝毫的变化。
盛阳撂下这句话,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下车。
狠狠的拍上车门,他深吸一口气,迈开腿漫无目的的往人少的方向走。
他满手是血,这时候不能回去见江姜,东哥病着,他竟突然发现,自己在这座城市举目无亲。
出门的时候没带证件,想去酒店都不行。
盛阳苦笑,揉揉酸胀的眼眶,把没来得及落下的泪水挤了回去。
他强忍着没有在盛风面前哭,盛风不在面前了,似乎就更没了哭的必要。
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下,盛风盯着车窗上盛阳留下的血迹,表情阴沉。
电话响到第三遍,他终于接起来。
“你还来吃饭吗?”夏凉的声音难得的透着一丝小心。
盛风捏捏眉心:“抱歉,我忘了。”
“……”夏凉那边半晌没吱声,“出什么事了吗?”
“你认识的媒体很多吧?”盛风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真丝手帕,随手擦掉车窗上的血迹:“帮我个忙。”
顾承秋开车找到盛阳的时候,他正缩在天桥下的阴影里面壁。
出门没戴口罩,他怕被路人认出来。
顾承秋不方便喊他的名字,只好打电话叫他。
盛阳接了电话快速走过来上车,坐在后排。
顾承秋从倒车镜里看他,大男孩儿,什么事都写在脸上。
现在那张脸上正写着“很烦,别惹老子”。
顾承秋识相的一句话也没说,一路沉默,只有音响里的京剧咿咿呀呀的唱。
到了顾承秋家门前,他停车关掉音响,盛阳突然开口问:“这段唱的什么?”
“《四郎探母》,杨延昭告别铁镜公主去探望母亲的那段。”顾承秋回答。
“我听他信誓旦旦的,最后回去了吗?”盛阳似乎突然对京剧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追问。
顾承秋锁车门的动作停顿三秒,“戏里说他回来了。”
“那现实呢?”男孩儿好奇心旺盛,打破砂锅问到底。
“无可考据。”顾承秋锁好车门,走在前面给盛阳带路。
他住的小区位置很偏,但环境很好,绿化覆盖率很高,到处都绿油油的,二层的小别墅格局不大,但胜在安静温馨。
顾承秋带盛阳去二楼客房,客房里有卫生间,洗漱用品全套都是新的。他给盛阳拿了一套干净的家居服还细心的给他拿来了药箱,里面有碘酒棉球和创可贴。
盛阳洗完澡,收拾好手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下楼看见顾承秋正在桌边盯着几幅画发呆。
顾承秋家里没有传统意义的客厅,原本是客厅的地方被改成了一个大的多功能书房。
既是书房又是茶室,还是会客厅。
楠木书案占据了客厅正中的位置,顶灯没开,立灯暖黄色的灯光只照亮了顾承秋身前一小片地方,黑夜里显得有些萧索。
盛阳走过去瞄了一眼桌案上的画,觉得有些眼熟。
服装设计图,工笔水墨画,比起设计图,更像吴妆人像。
盛阳在记忆里搜索片刻,脑海中浮现出那家奇怪的私房餐厅老板娘的身影。
没错,他在老板娘的收银台上看到过类似的画。
当时江姜似乎很感兴趣,盯着看了好几眼,他也就跟着看了两眼。
但记忆还不够清晰,他无法确定那几幅跟顾承秋桌上这几幅是不是一样的。
盛阳站着看了半天,顾承秋才回过神,发现了他。
他有些抱歉的笑笑,收起那几幅画,招呼盛阳坐下。
“喝什么?茶?咖啡?还是水?”顾承秋问。
“你这台词,跟空姐似的。不用这么客气,喝点儿酒就行。”盛阳大喇喇的坐在窗边的懒人沙发上,伸长手脚,一点儿也没有寄人篱下的拘谨。
顾承秋好脾气的笑笑,去酒柜里翻出一瓶红酒,想了想又放下,换了一瓶单一麦芽威士忌。
盛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挑起眉毛看顾承秋:“你还真是厉害。”
顾承秋不置可否,微笑着举杯抿了一口酒。
他要护着嗓子,酒杯只倒了一个杯底,十分的克制。
“12年的Bowmore。我不喜欢强烟熏重泥煤,但这款的泥煤比较温柔,水果味也很可口。艾雷岛的威士忌我最喜欢这款。”盛阳又喝了一口酒,靠在懒人沙发里,望着天花板絮絮叨叨。
“我心情不好,红酒喝不醉。所以你选了威士忌,还挑了我喜欢的口味。
我们只喝过一次酒,你就能摸得清我的口味。为什么跟江姜认识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顾承秋垂眸,晃晃被子里薄薄的一层威士忌,不说话。
盛阳似乎也并不期待他的回答,他晃了晃脖子,甩落发梢几滴没擦干的水珠,继续念叨。
“或者说,你其实是知道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志不在此,非不能也’,对不对?”
他说到这里,抬起头,看向顾承秋,这一次是在等他的回答。
半晌,顾承秋抬起头,眼神澄澈:“对。”
言简意赅。
盛阳眯起眼盯他,眼神里带着些许怒意。
顾承秋被他这样盯着,忽而就笑了。
“我也并没有耍她的意思。
我只是,在等一个时机。
但是现在看来,是等不到了。”顾承秋笑着,但笑容里没有苦涩,反而有种轻松。
“你心里有一个人,你以为她也有。你想找个合适的人将就,想等她想明白?”盛阳问。
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更像陈述句。
顾承秋没有否认:“我们的性格都不爱计较,如果在一起,所求不多,相互扶持到老是可以的。”
盛阳嘁一声,没再说话,默默的喝着酒。
顾承秋也不再讲话,小口抿着酒。
两个原本是情敌的男人,相对无言的喝着酒,气氛竟然平静的有点儿温馨。
盛阳忽然笑了,一口气喝完杯子里剩下的酒,他放下杯子站起身,冲顾承秋摆摆手,自顾自上楼回客房睡觉去了。
江姜醒来的时候盛阳已经回来了,她躺在床上,听着厨房里传来熟悉的忙碌声响,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踏踏实实的落回实地。
江姜烧刚退,盛阳给她准备的早饭还是病号规格的,白粥小馒头加两盘青菜,不见一点儿荤腥。
但江姜吃的很开心。
开心到吃完饭她才发现盛阳的手上包着大大小小的创口贴,足有五六个。
“这是怎么回事?”她捧着他的手,一脸的焦急。
盛阳发现江姜终于又恢复“正常”不再躲着他,心里的躁郁散了一半,笑着解释:“不小心摔了,一点擦伤,没事的。”
“摔哪儿了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怎么摔得啊?这么多伤!”江姜又急又气又心疼,捧着他的手翻来覆去细细的看。只差没给他吹吹伤口。
盛阳想着,忍不住就说了:“你给我吹吹呗。”
“欸?”江姜抬眼,盛阳又用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看她,她的心顿时就化成了一池春水。
她垂头,捧着他的手,轻轻的朝伤口呼气,尽管伤口上都贴着创可贴,她吹也是白吹。
但她还是吹得很认真,表情虔诚的仿佛在做什么很神圣的事。
盛阳的笑容渐渐收了,盯着江姜不错眼的看。
看她吹气时嘟起的嘴,看她耳垂那颗烙在他心上的小小的红痣,看她颤抖的长睫毛。
他忽然觉得自己要疯了。
要被这个忽冷忽热的女人搞疯了。
他那只被江姜捧着的手猛地一用力,把江姜拽了一个踉跄,跌进他怀里。
江姜抬起头,神情有些惊慌,条件反射的要挣扎站稳。
“不许躲!”盛阳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带着一丝恼怒。
江姜吓住,明明刚才还是可怜巴巴的小奶狗,怎么突然就变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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