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这段关系,就不能做一辈子朋友?”
他的手指依然被女孩握着,一股暖流从指尖淌进心里。
娆娆一脸认真说:“以后我们离了婚,你会有新对象,我跟你如果还有来往,你对象会怎么想?我一直认为,男人在有对象的情况下,得跟异性保持距离。女人都是敏感动物,你跟异性走得太近,你对象会不开心的。”
“是吗?如果我跟异性走得近,你会怎么想?”
“祝你幸福喽。我们的协议,你可以提前结束的。”
杜黎听她絮絮叨叨,全程弯着唇角。
女孩大概困极,嘴里嘟嘟囔囔,眼睛却已经合上。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等她闭了嘴,杜黎才轻声说:“娆娆。”
“嗯……”她闭着眼,脑子一片混沌,已经不能思考。
他俯身过去,几乎贴着她耳朵说:“你是第一个握过我手的女孩。”
他也会努力,让她成为唯一一个。
女孩没有回应,仿佛已经熟睡。
娆娆三岁半时,和杜黎参加了同一个亲子节目。杜黎为了维护小绅士形象,当着摄像机的面儿,把早饭让给了她。
下来后,他在村里做任务,被一条黄狗追。
三岁半的娆娆叉腰挡在他前面,捡起石头将黄狗喝走,随后转过身,仰头望着他,一脸认真拍着胸脯,用稚嫩的娃娃音说:“你别怕,邹二爷保护你!”
届时,她说话口齿不清,带着小奶音。她握住他一根手指,牵着他往前走。
在摄像机面前,杜黎为了扮演小绅士人设,任由她牵着,全程假装爱护这个小妹妹。
当天夜里,杜黎却用极度嫌恶的口吻警告她,离他远点儿。
杜黎当时跟她说了什么,她已经忘了。只是记得她气得拿小奶拳去砸土墙,咬着嘴唇,眼眶红红。
摄像大哥问她怎么了,她只是咬着嘴皮,红着眼眶摇头,什么也不愿说。
暖心大哥哥的反差,在年幼的娆娆心里留下不小的阴影。
……
想起以前,杜黎俯身,怀着愧疚,在娆娆长满红疹的手背亲了一口。
他拿脸颊贴着她的手背,望着女孩,低声说:“抱歉,认识你这么多年,喜欢你却不久。”
女孩在睡梦中“哼唧”一声。
杜黎的声音像午夜电台里的主持人,低沉磁性,音色悦耳。
“以后不许瞎保护人,”男人声音稳而有力,“我保护你。”
大概也只有在娆娆睡着的时候,他才敢说这些话。
不是怕被她听见损了面子,而是怕被拒绝。
杜黎从前不明白,为什么她有天赋,她的父母却竭力阻止她追求梦想,
为了她的理想,女孩的努力几近疯狂。她甚至不像个女孩,摔下马背却不知喊疼,甚至没掉一滴眼泪。
拧耳朵的痛,哪有跌下马背来的猛烈?前者的疼痛感,甚至及不上后者的万分之一吧?
杜黎将手指从女孩手里抽出来,给她盖上被子。他望着女孩那张脸,胸腔卡着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他想起姑娘与陈榆阳说的那番话。
他很清楚,女孩那样说,只是因为他们夫妻之间有君子协议。可即便如此,他也感到满足。
毕竟在某种程度上,他还是比那个情敌重要。
两个小时前,杜黎接到岳父岳母的电话。他们希望作为丈夫的杜黎,能劝娆娆放弃骑手身份。
娆娆性格莽撞,胆大甚至妄为。她因马受伤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邹氏夫妻作为父母,心惊胆战,真的不希望有一天看见女儿半身不遂。
那种心疼所爱之人,便想限制他们追求梦想的自私行为杜黎以前不懂,现在却明白了。
因为爱她,不希望她受伤。
电话里,木影后哭着跟他说:“小杜,这姐妹俩能出生,并不容易。作为父母,我只想让她好好活着,你告诉她,不要再去参加那么危险的比赛,没有事业、没有钱,不要紧,妈妈养她,养她一辈子。”
杜黎握着电话沉默良久。
他承认,他现在也有那份私心,想让她放弃事业,好好生活。远离粉身碎骨的危险,远离马匹。
他也能养她,养她一辈子。可放弃所爱的事业,享受安逸,真的是杜太太想要的吗?
娶她之初,他只是为了满足自己一丝虚荣。他为了证明自己的眼光,曾迫切希望杜太太拿冠军。
那时候他不在乎她训练多辛苦、是否受伤,作为老板,他只想要荣耀。
可现在他什么荣耀也不想要,只想要她健康。
外人觉得她粗蛮无理,便随他们,他知道她是怎样执着和善良,就足够。
外人觉得她是“伤仲永”,也随他们。毕竟那些人,活得不如她潇洒快活。
他们觉得他娶了一个蛮横泼妇,可如果能和她共度下半生,未尝不是他活了二十六年最大的幸福。
那些人怎么会懂杜太太的潇洒?怎么会懂他想要的幸福。
*
三天后。
在杜黎的强压下,赛方终于给了一个交代。
主办方称,是因为厨子操作不当,所以导致杜太太过敏。厨子打完芹菜汁后,没有清洗破壁机便给她打了果汁。
出现这种失误,赛方开除厨师,并且在微博公开道歉。
对于这个结果,杜黎并不接受。随便找一个厨子当替罪羊?
来病房探望娆娆的萧清清得知这个,气得面红耳赤,一跺脚怒道:“我去找爷爷,让他给我师父一个交代!我会拽出始作俑者,让他公开给我师父道歉!”
小姑娘当即要拨通爷爷打电话。
杜黎拦住她,夺过她手机挂断:“这事儿我让文涛去查,有了结果,我们会处理,不予公开。”
“不予公开?师母,你是想让我师父白受伤吗?”
“他们敢这么做,已经不拿人命当人命。”杜黎皱眉说,“对方来者不善。”
娆娆明白杜黎的意思,也说:“杜黎说得对,查到结果,我们会告诉你爷爷,暂时不会公开。如果对外宣布风凯赛马的工作人员被收买,无异于给风凯赛马打上了一个不好的标签,严重点,可能会被扣上赛方操作成绩的帽子,受到马术协会调查。如果真是这样,下一届的风凯速度赛马就会被叫停。风凯品牌受损,你爷爷必然会迁怒于杜黎,那么,到时候受益的是谁呢?”
萧清清抓抓后脑勺,“受益的只能是害你的人,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杜可爱~暗戳戳的亲别人,好希望娆娆突然醒来,给他一拳哦。
杜黎:“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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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嗯。”
“可是师父, 就这么让你受委屈,我难受。”萧清清盯着她满身红疹,哽咽一声说:“师父,是你说不能随便欺负人, 也不能任由被欺负。可是现在有人欺负你,难道我们就得吞下这口恶气吗?”
小姑娘为她抱不平, 娆娆甚感欣慰。
她说:“这个仇当然会报, 我也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你不用担心我,以后好好上课, 明天你就别来医院了。”
“为什么?师父你是不是嫌弃我啦?”萧清清满面委屈。
娆娆解释:“我下午出院,要回家了。”
小姑娘双眼一亮:“真哒?师父你可以出院了?”
娆娆点头嗯一声:“在医院快无聊疯了,回家好歹自由点。”
小姑娘:“那……我周末可以来找你吗?”
娆娆看向杜黎, 掩着嘴假装悄声对她说:“得你师母同意。”
小姑娘看向杜黎,冲他眨巴眨巴眼:“师母?可以吗?”
杜黎家里从未待过客, 他垂眼看着一脸期待的小姑娘,又抬眼去看娆娆,心一软,点头。
娆娆跟着眉眼一弯, 冲小姑娘一抬下巴说:“你想吃什么,去告诉你师母,你师母都能做。”
杜黎:“…………”
他一脸无语看着杜太太, 想告诉她,并不是什么菜他都会做的。
萧清清掰着手指头数着喜欢的菜肴,一口气报出二十几道菜, 继而深喘一口气问杜黎:“师母,这些菜你都会做吗?”
杜黎看了眼妻子同样期待的眼神,微笑,点头:“我试试。”
恰巧这时秦易拎着果篮,同萧承、苏悦一起从外面进来,听见他们讨论,问了一嘴:“你们讨论什么呢?”
萧清清一脸骄傲地说:“我师母说给我做菜吃,二十几道菜,他都会做。怎么样?我师母厉不厉害?”
秦易瞪大眼,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清清丫头,你别逗,我们家老杜十指不沾阳春水,做饭?呵呵,吃饭他在行。”
萧承和苏悦也用疑惑的眼神打量杜黎。
被众人拿质疑的目光盯了一会,杜黎耳热,轻咳夸下海口:“不巧,都会。”
秦易:“……”
萧承:“……”
苏悦瘸着脚,单手扶着萧承的肩,往前慢慢走了一步,也调侃说:“看来我们的完美杜先生结婚之后,开始点煮夫技能了。老杜,没道理只请小姑娘,不请我们吧?”
秦易抢话道:“老杜,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你只请小姑娘,不请我?不厚道吧?”
杜黎抬手摸摸鼻尖儿,“好。都来。”
秦易只是那么调侃一句,没想到杜黎真的会答应。
他用一种可怜同情的眼神看他。所以……杜先生,您还有家庭地位吗?
秦易从果篮里捡了一只苹果,兀自拿起来啃:“对了老杜,娆娆从马背上摔下来这事儿,已经确定了,是管特指使人做的。你想怎么报复?哥们帮你找几个人,阴死他。这几天网上不是都在讨论这件事儿吗?咱们放个风声出去,利用网络舆论给他们压力。”
“不行。”娆娆皱眉打断。
秦易看向她:“为什么不行?你现在是杜太太,人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还不出面反击,你让老杜面子往哪儿搁?”
娆娆解释说:“就这么冲动行事,管特那只老狐狸自然也会利用网络舆论,把所有责任推给风凯。”
秦易“啧”了一声:“这事儿本来风凯也有责任。娆娆,受伤的可是你,你就真的不想讨回一点公道?”
“想啊,怎么不想?不过比起拐弯抹角让风凯背锅,我倒更喜欢来点儿直接的,譬如直接把管特那只老狐狸拖出来打一顿。”娆娆吁出一口气,跟秦易解释说:“萧老爷子为了推广马术运动,这场比赛他已经筹备很多年,甚至不惜重金聘请明星宣传。在内陆筹办这种大型比赛,并不容易,前期亏本概率很大,如果我们就这样莽然行事,约等于毁了老爷子的心血。”
这话听得萧清清心里一暖,她牵住娆娆的手说:“师父,你对我爷爷真好。他这么大年纪,如果因为这事儿导致明年风凯赛马不能举行,依他的脾气,一定会很生气,也一定会如你所说……迁怒我师母。”
娆娆一脸认真道:“我尊重每一个真心推广马术运动的人。在国外,许多学校都设立马术相关课程,小孩们可以凭借喜好选择这门课程,可我们国家,别说孩子,普通家庭也未必能学习马术,甚至不了解马术。我挺希望,更多人了解这项运动。”
她大义凛然一席话,倒让秦易咂舌:“我靠,娆娆,你特么跟老杜在一起待久了,被他洗脑了?老杜骑马技术不行,却有心让这项运动普及全国。啧啧,我怎么越瞅你们都像一对儿。”
“难道,我们不是一对儿?”杜黎一双浓眉轻拧,看他的目光寒寒。他淡淡扫了一眼秦易,接着娆娆的话,解释说:“目前我们可以肯定一点,管特想利用这件事一箭双雕,娆娆如果真有大不测,那么,所有的锅都会由风凯来背,他想让我们两两相斗,坐收渔翁之利。”
萧清清歪着脑袋问:“师母,其实我还是不懂,风凯赛马以后如果不能再举行,管特会有什么好处啊?”
坐在一旁沙发上的苏悦终于开口:“前天,我跟东云省马术协会会长一起吃饭,他透露,管特明年夏季也打算搞一场比赛。应该和他的这场比赛有关?”
秦易吃惊道:“那个老匹夫搞比赛?这个老匹夫只看利益不吃情怀,当今这局势,搞马赛劳民伤财,搞不好就亏本收场,他怎么会想搞比赛?”
这点,其实娆娆也不明白。她看向杜黎,一双眼睛里求知欲相当旺盛。小眼神就跟阿帕奇摇尾求食似的。
杜黎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小毛爪一挠,心一痒,鬼使神差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娆娆一扭头,将他的手甩下去,“你不嫌我头油啊?”
“不嫌。”
杜黎温柔地看了她一眼,才又解释:“风凯赛马举办的很成功,A市马赛的热度已经被带了起来。如果第二届风凯赛马不能再举行,他不仅会失去竞争对手,而且会享受到风凯赛马遗留的热度。还有,他想利用A市马赛在内陆试行“马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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