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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不好打车，不安全。”程遇说。
季年年还想推辞，那边陶宁就落下一句“等我”，然后就过去取车了。
“我们先走了，你在这等他啊。”程遇说完就和周京然一前一后走了。
季年年呼出一口气，只能把预约的车退了，她这边刚退了车，抬头就见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在她面前停下。
陶宁落下车窗，朝小涵笑着，“哥哥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涵中气十足地好了一声，季年年刚拉开门她就手脚并用迅速爬了进去。
季年年跟着上车，报了家里的地址之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陶宁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这么客气的吗？玩游戏的时候可没见你那么客气。”
季年年被噎了一下，脸又开始发烫。
游戏里她不客气吗？不客气的是他吧……季年年难免又想到他对她说的那些“我爱你”、“么么哒”什么的。
不过他开的这个口，倒是让季年年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一点。
虽然也只是一点而已。
旁边的小涵歪了一下，季年年低头才发现小家伙已经睡着了，她抱起她，给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继续睡，然后忍不住问前面开车的男人，“小涵，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恩？”陶宁打灯变道，车开得又快又稳，手握在方向盘上，每一个角度拍下来都是让手控尖叫的画面，“想知道吗？”
“有点好奇。”季年年的视线从方向盘往上挪，将将看到一个漂亮的侧脸，“她又怎么都不告诉我。”
“你先告诉我……”陶宁问，“是从这里拐进去吗？”
“不是，到前面再拐弯，这边单行线，进去了出不来。”
“噢。”陶宁继续往前行，然后笑了，“不是，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啊？”季年年反应过来也笑了，“那是什么？”
“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男朋友？”
“恩？”季年年感觉脸又红了，“没，没有啊。为什么问这个？”
“真的没有？”陶宁问得挺认真的。
“真的没有，就初恋还是跟你外甥。”
陶宁猛地刹车。
季年年脑袋都磕到副驾椅子上了，人也吓了一跳，连忙又解释：“不不不，我跟他已经分手了，不是，我们没有谈恋爱，他是让我装他女朋友而已，就是为了混淆你的视线。”说完又懊恼，真的是喝多了，明明答应了余乾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的，居然还告诉了舅舅。
“你别……”说到一半才发觉不对劲。
陶宁把车停下之后就没有再动，左手抓着方向盘，右手似乎是在……捂肚子？
“陶宁？”季年年察觉到不对劲，“你还好吧？”
“恩……”陶宁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微弱，像□□，“胃有点疼，缓一下就好了。尾箱有水，麻烦帮我拿一下。”
季年年连忙把小涵放下，绕到车后边去拿了水回来。
陶宁的脸色很苍白，水喝了一口就没再喝，就那口都像是很难咽下去似的。
“哪不舒服？”
陶宁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季年年被他吓得不轻，一时半会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边已经快到她家了，所以她当机立断给他爸打了电话。
季世已经到家了，没等季年年说完就穿上衣服下楼了，又问他们把车停哪了。
“就是后门这边，现在没什么车，靠路边停的，不碍事。”
季世很快就下来了，一看车里男人的模样，立刻二话不说让季年年帮忙把人弄下来。
“前面就有一个医院，先带过去，小伙子，你还能走得动吗？”
陶宁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然后被季世扶到了后座。
季世开车，季年年在后座扶着陶宁，他微微弯着腰，头抵着椅背，气息微弱，看得季年年心疼。
“爸，你觉得要紧吗？”
“别慌，年轻人嘛，我看多半是急性肠胃炎，你们没有喝酒吧？喝酒了就有可能胃出血。”
季年年吓了一跳，“没有没有喝酒。”
“你摸摸他看有没有发烧。”
季年年伸手碰了碰他的脖子和脸颊，“有点发烫，但是不算很烫。”
季世直接把车开到了急诊门口，他让季年年先把人扶下车，他去把车停好。
季年年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人弄下车，车开走之后她就扶着陶宁在门口站着。
就这么扶着，也很吃力。
男人比她高一个头这样，他提不起力，几乎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季年年手环着他的腰，他的胳膊也搭在她肩上，头垂着，温热的气息就洒在她脖子上。
这真的是她头一回和男人靠得这么近，期间陶宁还歪了一下身子，季年年不得不回过身用两只手抱住他。
这么一来，两人直接毫无间隙地面对面抱在了一起。
陶宁虽然疼得恍惚，但是意识还是有的，前胸碰到了软软的东西，给他惊醒了，然后努力站直。怀里的女人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仰头，“好点了吗？”
陶宁又恍惚了一下，这个角度……以前周京然好像科普过，女人要是抱着他这样仰头，就是索吻了。
尖锐的痛意中，陶宁笑了一下。
季年年：？？？
这孩子不是痛傻了吧？
季世抱着小涵走过来的时候，远远看着门口台阶下的两人以及看不清是扶还是抱的动作，心里真有种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百感交集。
他快步走过去，把人换过来扶，期间陶宁还虚弱地道了一声谢。
可以，有礼貌。
医生诊断，做完检查，吊上药水之后已经是一点多了。
小涵在旁边呵欠连天，季年年非常不好意思，“爸，你先和小涵回去睡觉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季世看起来不是很放心，“这针得打到三点多呢，你要陪着吗？。”
“没事，他刚刚给他家里面打电话了，一会就有人来了，等人来了我就走。”
“那行。”季世抱着小涵走出输液大厅，季年年送了一段，走到门口的时候季世停了脚步，看了一眼那边的男生一眼，犹疑着问：“年年，这个……是你的男朋友吗？”
季年年就知道他要误会，哭笑不得的解释：“不是，只是朋友，我们聚餐，他顺路送我们回来而已。”
“可是小涵说是你男朋友啊。”
“她胡说八道的，真的，我跟他就刚认识见过几次面而已。”
“是也没关系啊。”季世笑着说，“我觉得这孩子看起来蛮俊的，人也很有礼貌，就是觉得应该蛮有钱的吧？开这么好的车。”说着又有些愁，“就怕是一些公子哥，不知道珍惜人……”
季年年一个头两个大，“爸，你快别说了，我们真的不是，连朋友都说不上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刚刚在急诊门口相拥的身影还是刺激到季世了。
“算了，你们年轻人我也管不上，保护好自己就行了，你还在读书，别给人欺负了。”
话说得委婉，但是季年年听懂了。
她老爸这一点非常好，细心得要命，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她每回回家他都让她看那种花季少女误入歧途的警示教育片，还弄得她一度对男性有恐惧心理。
“爸。”季年年非常认真地解释，“真不是我男朋友。”
季世摆摆手，“我知道你害羞，行了，我回去了，你陪你男朋友去吧。”
季年年：“？？？”
☆、38
好说歹说他才走了，季年年走回输液大厅, 药水吊了一半, 陶宁的脸色也看起来好了一点。
“你爸爸回去了？”她回来之后陶宁问她。
“恩, 你想喝水吗？。”季年年问, “我去给你接点热水。”
陶宁摇头，“不想喝。”又说：“今晚麻烦你们了。”
陶宁是真的挺不好意思的, 本来是说送她回家的, 结果折腾到医院了。
“没事, 就当是还你帮我找队友的人情了。”季年年蛮认真的说，“一直就说要请你吃饭的，没约到你, 那就请你打吊针咯。”
陶宁噗嗤一下笑出来，“非常想拒绝了。”
季年年也跟着笑，然后在他旁边坐下, “好点了吗？还疼吗？”
“好多了。”
“你刚刚给家人打电话了吧？他们过来了吗？”
陶宁仍然笑着, “打了，他们一会就过来, 你先回去吧。”还把车钥匙给她, “先开我的车走。”
季年年没有接, “我等你家里面人来了再走吧, 而且这边离我家很近, 我一会骑共享单车回去就好了。”
陶宁欲言又止。
季年年帮他调了一下药水，“这滴得太快了，手会肿。”
“我在这滴药水也没什么事, 你先回去吧。”
季年年察觉到他在赶自己，有点伤心，就那么不想自己待在他身边吗？
只是他都这样说了，季年年自然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利益，也没拿他的车钥匙，过去跟护士说了一声就走了。
走都走得有点负气，他听到陶宁在后边喊了她两声，她都没回头，一直到声音越来越近，才惊觉回头——这个人自己拎着药水追出来了。
“你干嘛啊。”季年年都慌了，“你知道你是病人吧？”
他牵了牵嘴角，“你开我的车回去吧？你这样走掉我不放心。”
令季年年十分无语。
他一手举着药水，一手递着车钥匙，季年年不忍心跟他僵持，拢着眉心接过了车钥匙。
接过的瞬间就后悔了，妈哒她可以说自己不会开车啊！
刚要开口陶宁就福至心灵，歪着脑袋笑了一下，“我记得你简历上写了自己拿了驾照的。”
好吧。
“我没怎么开过车的，万一别到了……”
“没事，车买了全险，随便开。”
季年年：“噢。”
旁边护士站的护士想哭了，值夜班已经够可怜了为什么还要被塞狗粮嘤嘤嘤。
陶宁送了钥匙就举着药水回去了，季年年找了个离输液大厅远的位置坐下，护士小姐姐见怪不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去忙自己的去了。
季年年翻出手机，发现他还给自己发了条微信：到家给个信息。
季年年回了一个恩。
输液大厅只有一个门，但是一直到陶宁拔针，季年年都没有看到有人过来。
陶宁走出来看到她的时候，完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还没开口问你怎么没走，又立刻尴尬了起来。
好在对面的女孩什么也没问，就是打了个呵欠，问他好些了吗还疼吗？然后把车钥匙递给他，“能送我回家不？”
陶宁莞尔，接过钥匙，“荣幸之至。”
奇怪的是，来的时候他晕晕乎乎的，回去的时候倒也记得清路。
“我觉得肠胃炎不是什么大问题，吊个药水就好了，所以没有叫我家人过来。”陶宁试图解释一下，“太晚了，叫朋友过来也麻烦。就是今天没有送你，我一个人开车回家碰到这种状况，也能自己去医院的。”
季年年很平静的点头，“我懂，是我太过紧张了。”
这话说得陶宁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路过一个宵夜摊的时候，季年年敲了敲车门，“陶宁陶宁，等一下。”
“恩？”陶宁回头看她。
“这家宵夜摊熬的粥很不错。”季年年回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你要不要试试？”
刚刚拔针的时候护士就有让他去吃点清淡的东西填肚子然后吃药的，所以陶宁没有迟疑，立刻把车靠边停了。
这个点了，确实有点饿。
两人一上桌，鸽子粥就被端上来了，速度惊人。
“这么快？！”
“其实是我爸让我带你来吃的，这边老板做的都是药膳粥，没有外边那些杂七杂八的配料。”季年年帮他打了一碗粥，“我爸提前帮我们打电话订了，你要葱花吗？”
“不用了。”
就这个点，老板还在不停的接电话，全是外卖电话，生意火爆，忙得不行。
陶宁尝了一口，有些意外地微微扬眉，“还真挺好吃的。”
“是吧。”季年年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老字号了，我读高中的时候他就开始在这摆摊了。”
“这边外卖送多远？”
季年年知道他的意思，立刻就笑了，“你家那边肯定是不送的。”
陶宁略表遗憾，“下次吃只能跑半个城市过来吃了。”
“你可以这样。”季年年给他出主意，“图书馆那块是他们送最远的地，你要真想吃，打电话订，让他们送到图书馆，他们出发你出发，到的时候就刚好能收到了。”
陶宁给她逗笑了，“怎么订个外卖也弄得像接头的吗？”
“啊，对了，好像俱乐部那边他们也送的，一会我去问一下。”
喝过粥之后陶宁吃了药，去结账的时候才知道季世已经提前付钱了，这让陶宁非常不好意思，“药费也是你们出，宵夜还要你们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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