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坦白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枇杷出事,我根本就不想回来。反正你能扛,什么事都能自己搞定。我和泥鳅脑子都有病,脚底抽风才跑回来。”
郑淙说这些话有些心虚,枇杷出事,是他回来的一个好借口,但真正的原因,他必须承认,是因为季鱼。
在南舟岛的时候,海坤被困,她心急如焚c痛苦万分的表情,他一直不会忘记,也永远不想再看到。
可他很清楚,如果海坤出了什么事,最痛苦的人肯定是她。斯宾塞岛很有可能是他们追踪黑鲨征途的最后一站,他必须和他们并肩作战,一同走完。
以后去哪,他还没想好,但肯定不会再留在“鲲鹏”号上。
他这种心思,海坤不用问也看得出来,但什么话也没说,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看向吧台。
季鱼不见了!
黑珍珠焦急地等在吧台前,嘴里嘀咕:“他一妈一的老娘没见过这么矫情的女人,喝酒比赛,中途还要上厕所。”
季鱼从酒吧里面的走廊慢悠悠地走出来,一边用纸巾擦手上的水,回到吧台前:“不好意思啊,我肾虚,尿急尿频。”
“噗”郑淙口中的酒差点喷出来,转眼笑趴在了桌上,“女人也会肾虚吗?”
海坤也忍不住笑了,他就知道季鱼不会那么傻,往黑珍珠的枪口上撞。
她这是故意在拖延时间,把黑珍珠拿手的速战速决,转变成她擅长的一场持久战。
季鱼是一个世界冠军级别的潜水运动员,比耐力,全世界都没几个人能胜过她。
“别转移注意力,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郑淙把他的思绪拉回来,继续刚才的话题。
海坤把十三年前“东方”号沉船事故大致讲了一遍,但略过了他在季鱼十八岁时,两人相爱又分开的事情。
“这些事,不用你们插手,我会解决。你和泥鳅两个人继续做以前的事,泥鳅先跟随另一艘追踪船,在周围海域巡逻。你帮忙找枇杷,他失踪当天,我就让人密切关注各个离岛港口,包括机场这条线,还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所以他一定还在这个岛上。一定要在他落入黑鲨手中之前找到他。”
“还在岛上,那就好说。对了,枇杷真名真姓你知道了吗?”
“孙中丕。”
“离伟人孙一中一山这么近,只差一座山啊。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告诉你的?”
“嗯。”海坤决定把枇杷送去福利院的时候,工作人员要求提供真实信息,他问了枇杷,枇杷也没有隐瞒他。
海坤详细讲了枇杷失踪以后他收集到的线索,两人商量着怎么找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酒吧亮了灯,来的客人也越来越多。
吧台前的两个女人还在拼酒,周围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
彼处,一栋靠海的私家别墅。
深入别墅内部的沙滩上,对着大海的方向摆放着两张躺椅,上面各坐着一个人。
一个身穿绿色军装,头发花白,年龄应该有七八十岁,精神矍铄;他旁边的年轻男人,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宽边帽,手上还戴着黑色皮手套。
花甲老人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下:“阿郎,把你说的那个人带上来,我看看。”
“就是一个小人物,总司令何必劳神?我们还是谈谈铁叉的事情怎么解决。”
“怎么解决?你不是派人混进监狱去了?阿郎,你心胸要开阔一点,铁叉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你何必死盯着他不放?”
“既然成不了气候,留着何用?如果我没猜错,他一定被那个人转移了,那么没血性的人,一点蝇头小利就能把他收买。成了叛徒的人,死不足惜。”
“先把人带上来吧,我有话问他。”花甲老人又转移了话题。
被叫做阿郎的黑衣人沉思半晌,拿起旁边桌上的手机,拨了个电话。
不久,两个黑衣人押着一个身材敦厚c脸上表情惶恐的年轻男人走过来。
第78章
枇杷被两个黑衣人反手押着一直往前走,眼睛被黑色布条绑住。
他听到了海水的声音,依稀听到有两个人在谈话,声音越来越近,近到两米开外的地方,被身后的人按住肩膀,停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有人好像在问他,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慈祥和蔼的老人。
枇杷摇了摇头,表示他不会说话。
“装,你一他一妈的还给我装,我看你会不会说话。”这个声音,枇杷也很熟悉。
他被绑来的第一天,这个人就问他,“鲲鹏”号船长下一步有什么计划,是不是还在追中国白鲸鲲。
枇杷猜想他应该就是黑鲨,刚才那个老人是他们的总司令。
他正胡乱猜想,下巴突然被人抬起来,大拇指和食指用力捏住他的两边脸颊,强行把他的嘴巴捏开。他力气不小,并且越来越用力,痛得他直冒冷汗。
这个黑鲨,不是一般的残暴,第一次见面,因为他不说话,就给了他三个耳光。
“嘶”枇杷突然倒抽一口冷气,感觉到了冰冷的刀子戳入口中。
他想干嘛?割掉他的舌头吗?
枇杷吓得瑟瑟发抖,脊背发冷。
“阿郎,你给我住手!”总司令大喝一声。
却根本阻止不了黑鲨逼他开口的决心,他嘴里很快有股腥味,舌头钻心的痛,在流血!
“总司令,我记得很清楚,当年在船上,他会说话。他又不是哑巴。要是真不能说话,留着舌头有何用?还不如让我割掉拿去喂鲸。”
枇杷痛得龇牙咧嘴,等着那个总司令来阻止黑鲨,结果,等了好一会儿,舌头真的要断了,他终于大叫出声来:
“你要我说什么?”
知道他会说话的人不多,除了杨泰铭,就只有十三年前“东方”号上的人。海坤也知道,但他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跟不知道一样。
由此,他更确认,这两个人就是黑鲨和他们的总司令!
总司令命人除掉了他眼睛上的黑色布条,起身走到他面前:
“既然会说话,为什么要装哑巴?是你们船长的意思?”
枇杷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说话,经历了“东方”号的灾难,他确实不会说话了,但他不是天生自闭。
如果不是那次季鱼突然出现在“鲲鹏”号上,他太震惊,惊叫出声来,他都不知道他还能说话。
“说话,哑巴了吗?”黑鲨恶狠狠地盯着他,“说,你们船长是怎么找到斯宾塞岛来的?每年都来,他为什么那么确定,我们在这里?是不是铁叉跟你们勾结的?”
枇杷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黑鲨瞬间转向旁边的老人:“我没说错吧,铁叉那个混蛋,一直跟中国人勾结,他必须死!”
总司令似乎也很失望,却无话可说,只叹了一声气。
“刚好,我们把这头小肥猪送进监狱去,杀了铁叉。”黑鲨绕着枇杷转圈:
“如果我没猜错,那个人一定把铁叉转移到斯宾塞岛来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种套路,我见多了。”
“铁叉的事,先不要那么急。”总司令回到座位上,重新坐下来来,看起来有些疲惫,显然年纪大了,站久了吃不消。
“我同意,”枇杷突然主动开口,“刚才这位爷爷问我为什么装哑巴,是因为,我是铁叉安排在那个人身边的间谍,我要杀了他。”
“为何?”
“为什么?”
总司令和黑鲨异口同声问道。
“原因你们不都知道吗?如果不是他,我父母就不会被那些虎鲨吃掉。”枇杷瞬间泪流满面,嘴里嘀咕着,“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啊!”
黑鲨飞起长腿,一脚踢在他腹部,痛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你当我们是白痴?你杀他,杀了十几年,他怎么还活着?”黑鲨两边各扭了下脖子,发出“咔擦咔擦”的响声,“敢在老子面前玩花样?你还嫩了点。”
“不是的”枇杷捂住腹部,秉住一口气,“铁叉说,如果直接杀了那个人,你就不用花心思对付那个人,反过来会打压他,所以让我先留着他。原本在南舟岛要动手,但出了点差错,他已经知道我是间谍,把我赶走了。不然,你们怎么可能抓住我?”
黑鲨刚要开口,总司令摆了摆手,止住他,问枇杷:
“你说的是真是假,我自会派人去跟铁叉对质,所以,阿郎你先留着铁叉。我现在有个计划。我们把这个小兄弟送回去。”
“不行!”黑鲨坚决反对,他显然不相信枇杷说的话,“据我所知,那个人和这个小肥猪感情不错,留着这张张牌,我还有用。”
“我不会回去的,”枇杷站直了身体,“我也有个想法,你们一定会同意。”
“说。”黑鲨下巴高抬,斜睨着身材并不高大的枇杷,“你要是再糊弄我,我立刻割掉你的舌头。”
“那个人现在一定开始找‘东方’号的幸存者,洗刷他当年犯下的罪。我们偏不让他得逞。所以,我们可以利用他,找到幸存者,杀掉活口。”
枇杷冷笑一声,双手握拳:“然后,把他送上国际法庭,我愿意成为你们的证人,证明他犯下的滔天罪行!”
“好!”总司令又抢在黑鲨开口之前表示赞同:
“太好了,我正有这个想法。如果他愿意为我们所用,我们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他顽固不化,把他送上国际法庭,助我们达成宏伟蓝图!”
老人看起来很激动,又站了起来,双手高举,仰头高呼:
“我们一定要让那些冥顽不灵的人接受,捕鲸是我大一日一本帝一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是我们的人权,没有人能禁止得了!”
黑鲨沉思半晌,没有再反对,让枇杷继续把整个计划讲完。
“我们姑且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敢耍我们,中途叛变,我会让达格随时把你捏碎了喂鲸!我提醒你一句,达格是亚太地区蝉联五届的泰拳冠军,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黑鲨话音一落,大手一挥,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走了上来。
枇杷拼命摇头,一边使劲摆手,表示不敢。
黑鲨对着达格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枇杷听不懂的鸟一语,才让他们离开。
——
海风习习,海岛的夜,分外舒爽。
时间已经是后半夜,海岛酒吧却依然热闹非凡。
季鱼端着啤酒杯,一口一口地吞咽比马一尿还难喝的啤酒,眼睛盯着趴在吧台上的黑珍珠。
“不行我还可以喝我一定赢你坤哥是我的不是你的”
黑珍珠嘴里一直在嘀咕,双手撑着吧台要坐起来,却已经醉得像扶不上墙的烂泥,怎么也起不来,更别说继续喝。
她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经趴下了,挣扎了好几次,每次刚坐起来,又趴了下去。
在这一个小时内,季鱼一个人一杯接一杯的喝,把落后黑珍珠的杯数喝完,这一杯,已经超过她。
她喝完最后一杯酒,举着空杯,大叫一声:
“我赢了!”
“一一,fantastic!”
“ beautiful!”
“y dy,i l一ve y一u!”
“”
整个酒杯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喝彩声不断,像狂风暴雨中的大海,声浪此起彼伏。
季鱼像第一次拿了自由潜水世界冠军一样,双手挥舞着,朝周围的人鞠躬致谢,转到海坤和郑淙坐着的方向才停下来。
她放下手中的酒杯,两手给了海坤一个飞吻,大身叫道:
“老公,我赢了,你是我的!”
海坤脸上同样溢满了笑容,大步朝她走过来。
人太多,他挤不过去,索性爬上了桌子,长腿跨过好几张桌上,到了吧台前才跳下来。
海坤把还在朝观众挥手的女人拉转身来,拽进怀里,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住她。
季鱼手中的空酒杯掉落在地,双臂抱住他的脖子,同样肆无忌惮地吻他。
她心里想着,反正不是在中国,没人认识她,所以更没了顾虑。
酒吧里的人看着吧台前热吻的男女,几乎都疯了,起哄,吹口哨,有人甚至跳到了桌上,手舞足蹈。
喧闹的酒吧,只有一角是安静的。
郑淙闭着眼睛,喝完最后一口酒,没有看吧台的方向,转身离开了酒吧。
从海坤跳到吧台前的那一刻开始,他没再敢看吧台一眼。
郑淙走出酒吧,沿着海岸,一直往前走。
海岸水泥路两边,一边是酒吧街,一边是沙滩,更远处便是大海。
他走了很远很远,远到已经听不到身后那个最热闹的酒吧传出来的欢呼声才停下来。
他想抽烟,摸了下口袋,发现只有烟,没有打火机。
郑淙转身进入旁边的一家比较安静的酒吧,人很少,只有角落里一张桌上坐了个人,他问他借火。
火点着了才发现,对方是个女人,妆容很艳丽。
他点了火,转身要走,女人把他拉住,让他陪她喝杯酒。
郑淙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不想那么早回去,坐了下来。
两个人喝了几杯,随□□谈了几句。
女人突然起身,走到他的座位,坐在他大腿上,双手搭着他的肩上,红唇凑上来要吻他。
郑淙有些反胃,头往旁边一偏,差点吐出来,想推开她,却浑身无力。
她邀请他去开一房,说话的同时,手伸到他裤裆下,用力摸了一下。
“滚!”
郑淙不知道哪来的火气,用力推开她,他虽然头有点晕,心里却很清醒。
女人恼羞成怒,用英语骂了几句,一边收拾东西迅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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