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虎指指小茸:“小丫头,跟我夹枪带棒。说说吧,你怎么看?”小茸看着那盆花:“附`子花毒不死人,需要从根部提取乌`头`碱,能做到提纯的,只能是专业人士,化学生物学或者药学……”
罗虎说等等:“药学?关琳的前夫就是药品检验所研究药理的技术人员。”拧着眉头思索:“似乎每一个和关琳有关系的人都有嫌疑。”说着话揉了揉太阳穴:“不想了,一天没吃饭了,先吃饭。晚上攒足精神,通宵夜审覃奇。不过那个人好像吃软不吃硬,要不,跟他坐下来聊聊?”
作者有话要说: 俺家小妖精出来了~~
☆、书店的秘密⑦
地铁车厢里人不多, 晓夏坐在一个靠门的座位上,头一点一点东摇西晃。
狄野穿过车厢走了过去,对坐在她旁边的小伙子说:“哥们儿,换个座位。”
小伙子会意一笑, 痛快点头站起身走了。狄野在她身旁坐下, 晓夏半梦半醒中闻到一股好闻的青草香, 歪着头笑了起来,这种味道很熟悉,好象是狄野身上的味道,对, 就是狄野,狄野, 晓夏突然呓语了一声。
狄野的心扑扑扑跳了起来,她梦见我了?因为梦见我,所以在笑?
晓夏笑着又摇晃了几下,头慢慢歪向另一边, 靠着旁边的手扶柱子,香甜睡着了。
列车在黑暗的隧道中行驶,很快转入地上轨道,在单调的轰隆声中,晓夏睡得更加香沉。
一路上她的头一直歪在另一边, 好象有意在跟狄野做对,一次也没有靠向他时刻准备好的肩膀。快到站了,她睡得很沉, 没有醒来的意思,狄野赌气似的想,就不叫醒她,让她睡到终点,我就不信,她的头永远不会靠过来。
报站的声音一响起,狄野还是马上叫醒了晓夏,看她揉着眼睛一脸茫然,拉起她手就往外跑,晓夏拍着他手:“干嘛呀?我才不要穿那双靴子。”狄野看看她脚下松开了手:“你到站了。”
晓夏又揉揉眼睛哦了一声,抬脚就往台阶上跑,狄野站在原地看着她,看到她摆动的手腕上金黄色的木镯反射着柔和的光,笑一笑追了上去,跟在她身后出了地铁站。
晓夏知道他跟在身后,头也不回往小区走,狄野怎么会在地铁上?难道是因为白天的事?我告诉罗虎并不是因为担心你,那是因为……因为如实作证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我不过是阐述事实......好吧,就算我是担心你,那又怎样?我并不稀罕你的感激。就算是你以前对我好,我回报你一次好了。
腹诽着到了小区门口,正要抬脚进去,狄野紧走几步追了上来:“等等,我有话要说。”
晓夏站住了:“说吧。”
狄野看着她,上次我说要做你的男朋友,你拒绝了我,我很伤心,不过伤心归伤心,我还是喜欢你,更加喜欢了。我决定等后街太平以后再追你一次,这次不会再那么冒冒失失表白了,我慢慢来,争取不吓着你。
晓夏看他沉默,说道:“不说我走了。”狄野轻咳一声:“后街现在不太平,你又容易招惹鬼魂,这些日子暂时不要过来,等关琳的事了了,我会到你们公司楼下等你。”
晓夏吸一口气:“招惹鬼魂?这是什么鬼话。后街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不需要你等我。”
狄野后退一步:“回去吧。”晓夏嗯了一声,又类似于哼,总之语气不怎么友好,狄野看着她的背影笑,脾气好象变大了。
晓夏临睡前摘下木手镯,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不觉就睡着了。
睡梦中来到后街,一眼看到咖啡店大门紧闭,门外锁了一把链锁,晓夏愣住了,一直以为不管任何时候,只要过来,他们都会在,迎接自己的有咖啡的香气,更有他们的笑脸。
他们都哪儿去了?想起狄野昨天晚上的话,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太恶劣了?
再看街上其他店铺,也都关着门,整条街上空无一人,似乎一夜之间,昔日热闹的后街变空了,寒风刺骨枝叶凋零,天空灰蒙蒙的,又要下雪吗?
寂静中响起不徐不疾的铃铛声,跟上次的不同,上次是一声紧似一声绵延不绝,这次则是一声响过以后,好久才会再响另一声,声音浑厚飘出很远,似乎在召唤着什么。
随着铃铛声,上次那位道士出现在街头,挨个走过各家店铺,最后靠近博文书店。
铃声突然响得急了,嗡嗡震动着飞出道士的手,在书店门廊顶上急转着,远远看去仿佛悬挂着的吊灯。
铃声不住急响,似乎在催促着什么。
晓夏看到小矮人露丝慢慢走了出来,刚走到门口,关琳凶神恶煞追了过来,晓夏看着关琳,她怎么也变小了?比原来矮了一头,身形也瘦了不少,远远瞧着象中学生的样子。
关琳一把揪住露丝的头发,拎起她往回走,露丝用力挣扎着:“趁着今天主人不在,让我走吧。”关琳冷笑道:“主人不在,我就是主人。”
道士捏一个十字诀念起了咒语,就听嘎得一声,露丝的头发被齐齐斩断,她趁关琳瞧着手中握着的头发愣神,飞快跑向门口沿着门缝滑了出来。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后街,她不置信回头,关琳隔窗恨恨看着她,咬牙切齿冲她咒骂着什么,露丝的眼泪滑落下来,道士又念起咒语,关琳回身向里,扑入一堆书中,不见了身影。
露丝哭了一会儿,轻飘飘到了道士面前,她更加矮了,只有道士靴筒那么高,她抬起头问道士:“道长,我是不是死了?”
道长点头:“没错,贫道来送你去该去的地方。你在这儿等着,贫道进去找另一个魂灵。”
露丝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不能,道长不能进去,万一那个人回来了,道长不是他的对手,他十分可怕。”
书店后走出一个人,晓夏看过去,狄野?他怎么也在?狄野蹲下身低头问露丝:“那个可怕的人是席书文吗?”
露丝眼泪又落了下来:“有时候是有时候不是,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那天从咖啡店洗手间出来,看到盼盼姐在书店里面和席老板聊天,我进去找她,就再也走出不来,他每天夜半对着我吸气,每吸一次我就变小一点,他说等我变得和书中那些人一样大的时候,我就可以永远在书里呆着了。”
道士捋着山羊胡子:“那样你就灰飞烟灭了。”
狄野皱一下眉:“是什么书?”
露丝摇头:“书店里的书太多了,不知道他说的是那一本。”
“关琳呢?”狄野又问,“她有没有提起过,她为何而死?怎么死的?”
露丝还是摇头:“她不跟我说话,每天讨好主人,让主人帮她成魔,她要报复,报复每一个对不起她的人。主人也在对着她吸气,她也变小了,可是她察觉不到,她没事的时候就欺负我,用她的高跟鞋踩我,她坏死了,可主人,不,那个恶人喜欢她,他说关琳的怨气比我强大。他以前是不能离开书店的,吸了几次关琳的怨气发现可以出去了,他就逼着席老板带他出门闲逛。”
“露丝所说的恶人,长什么样子?”狄野又问。
“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样子,只能听到他说话,有时候他变成席老板的样子,席老板就消失了。”露丝说道。
狄野看向道士,道士摇头:“但凡妖魔,都是先有意念后有形体,有了形体才能发声。这样只闻其声未见其形的,从未听闻。”
狄野困惑着:“听起来,他能附身于席书文。”
道士揖手:“这就更加荒诞耸人听闻。贫道上次在博文书店,没有感觉到妖气,也没有察觉有魂灵存在,他很强大,就算捉妖铃在,贫道也奈何不了他半分,何况还被你毁了。”
道士递给狄野一个谴责的眼神,狄野忙说对不住,道士叹口气:“好在还有摄魂铃。”说着话举手收了悬挂在上空的铃铛,指指露丝说道:“她被人陷害暴死,乃是怨魂,现在却很平和,想来她的怨气已被尽数吸走,而且她这个样子,贫道没法度她。”
狄野看着露丝:“如果我能让她复原,道长能度她吗?”道士诧异看着他:“你能吗?”狄野点头:“我想试试。”
道士有些好奇:“你怎么做?贫道能看看吗?”狄野摇头:“不能,不过道长这次帮了大忙,我送道长一个上古的青铜器,道长可以炼化成捉妖铃。”道长盯着他:“贫道这辈子就遇见你这一个妖,还拿你无可奈何,还是算了。”狄野笑笑:“道长留着做个香炉好了,有了他,道观里一定香火鼎盛。”
道士十分为难道:“那却之不恭了。”
狄野右手放在地下掌心朝上:“露丝,上来。”露丝脸一红,慢吞吞飘到他掌心:“我们按摩院里很多姑娘都喜欢狄老板,可是盼盼姐盯得紧,我们话都不敢跟您多说,更不敢多看。”
狄野表情有些无奈:“我散步的时候碰到过你几次,怕你有危险,就跟着你,可是没想到你怀孕了,也没想到覃振飞会用打胎药害死你,对不起啊露丝。”
露丝的眼泪滴在他掌心:“狄老板别跟我说对不起,跟您没有关系。是我自己贪心,他给我很多钱,我心甘情愿让他在床上折磨虐待我,他玩儿腻了,要跟我分手,我知道他没有孩子,就耍心机怀孕……”
露丝捂着脸哭了起来,狄野叹口气:“徐老板把你的家人安置得很好,放心吧,跟我走。”
晓夏跟着他进了咖啡店,沿着楼梯上了楼顶,看着他进了温室,把露丝放在一个木桩上,抽出荻草上一根最粗壮的枝条,咔擦一声折了下来,断口处啊一声闷叫后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破口大骂:“狄野,你可太坏了,怎么又折我的枝条?就为了这个小不点儿?我快要残废了,呜呜呜……”
狄野不理,把枝条断成小截拿过榨汁机,随着嗡嗡嗡的响声,杯中旋起血色的水花,枝条断口哭得更凶:“粉身碎骨血流满地何其残忍……”
狄野把榨好的汁液递给露丝:“都喝下去。”
露丝每喝一口就长大一点,汁液都喝下去的时候,眼前出现一个身材高瘦的姑娘,她惊讶看着狄野:“狄老板怎么了?”
狄野脸色苍白唇角流着血丝,身子晃了一下,扶住旁边的木桩对露丝笑笑:“我没事,快走吧,道长还等着你。”
露丝想要说话,就听到浑厚的铃声响起,不徐不疾慢慢吞吞,好象是一条线上窜着的点,隔很远才点一下,但每一下都很凝重,她的身形渐渐透明,消失前唇一张一合,好象在说谢谢。
狄野的身体又晃了一下,荻草的断口处响起坏笑:“活该,伤我就是伤你。”
晓夏冲了过去,一只手扶住狄野,另一只手用力拍向枝条断口,恶狠狠说道:“给我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 明晚(7.12)不更,跟亲们请假~群么么~mua~
☆、书店的秘密⑧
枝条断口说声疼, 呜哩哇啦又哭起来,晓夏凶巴巴说道:“再吵的话把你连根拔起。”
瞬间安静下来,断口处合上鼓出一朵荻花,簌簌轻摇着, 仿佛在偷看她。
扶着狄野下楼进了他的卧室, 让他躺下给他盖了被子, 弯腰看着他:“我知道是个梦,可是,就算在梦里,我也不忍心不管你, 是我没出息……”
安静躺在床上的狄野突然伸出手,攥住她手用力回拉, 晓夏啊一声惊叫趴倒在他身上,挣扎着要起来,狄野两手环住她不让她动,抱得越来越紧。
睡梦中依然能闻到他身上的青草香, 晓夏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尖锐的闹铃声猛然响起,晓夏迷蒙着睁开眼,看着透进窗帘缝隙的晨光,想起梦中的拥抱哼了一声,在梦里占我便宜, 又用力在脸上拍了一下,那你怎么不躲开?
上午收到大毛的微信:“我老爸病了。”晓夏心想,还真的病了?绝对跟我的梦没有关系, 不是我咒你的。
大毛又说:“盼盼姐回来了,她要和大家聚聚,让你和虹姐都来。”晓夏想了想,不去不合适啊,只要不看到狄野就去,问大毛说:“狄野病得下不了床吧?”
大毛回一个汗的表情:“你跟我老爸有仇?”
晓夏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关心。”
大毛说:“从来没见过老爸生病,可怜巴巴的,饭也不吃水也不喝。”
晓夏有些烦躁:“去医院啊,你和小茸也太不孝顺了。”
大毛回说:“我老爸的脾气,谁能把他送到医院,他说睡两天就好了。”
晓夏就问:“他怎么了?什么病?”
等了一会儿大毛回一条语音:“这会儿忙不过来了,中午过来再聊。”
晓夏想还是编个理由不去了,一到十二点吴虹背着包晃了过来:“走了。”
晓夏刚说我不去,吴虹看着她:“真不去?就不想听听徐盼弟怎么飞越疯人院的?大毛说罗虎也在,顺便听他汇报一下关琳的案情。”说着话指指覃奇办公室:“他再不回来,你就要挨欺负了,今天上午碰软钉子了吧?”
晓夏一边走一边发牢骚:“我才不怕,我跟这些人死磕到底。我就不明白,工作之余嘻嘻哈哈的,都是挺不错的人,一提到工作就板着个脸推推脱脱,稍微和常规不一样,就接受不了,总是应该这样不能那样,为什么不能?”
吴虹搂着她肩:“这些人顽固僵化,滑头偷懒,所以才需要补充新鲜血液,姐支持你,跟他们死磕,不过不要太强硬了,让人下不来台,要迂回,迂回知道吗?”
“知道,可是不会。”晓夏可怜巴巴的。
吴虹就笑:“慢慢磨炼。”
一进门,徐盼弟满面春风迎了上来:“晓夏,虹虹,再见到你们真好,去一趟疯人院跟死了一回没有两样,我这是新生了,正好咖啡店这几天歇业,大家一起吃顿饭,尝尝我的手艺。”
吴虹和小茸帮厨,晓夏洗水果大毛削皮儿,徐盼弟掌勺,很快摆了一桌子菜,几个人坐下来,徐盼弟倒一杯酒叹口气:“昨天晚上梦见露丝了,她对着我笑,跟我说谢谢我照顾她的家人,她说她要走了,我想跟她多说几句,有个道士摇着铃催她,快走吧快走吧,晚了的话鬼门关上了。听着毛骨悚然的,我倒没害怕,只顾着高兴了,露丝这孩子走了以后一次也没有给我托梦,一直以为她怨恨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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