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虎看着覃奇,他似乎并不想维护自己的父亲,而是急于撇清自己,可他脸上的慌乱又似乎在为父亲担忧。罗虎想了想:“那今天就到这里,谢谢你的配合。我们还想找你的助理赵晓夏聊一聊。”
晓夏进来的时候,罗虎看着她笑了笑,指指对面的椅子:“不用慌,我们只是例行询问,不过这次不同于咖啡店随意聊天,你说的每一个字,我们都会记入笔录,所以,你要慎重回答。”
听他问到时间,晓夏挠挠头:“那是周一的事,今天都周五了,记不太清了。我确实加班了,也确实给覃经理送了晚餐,然后自己去吃米粉,吃着吃着羊羔发微信说要下雨,我没带伞赶紧就往公交车站跑,只顾低头跑拐错了方向,到了后街,大毛出来拉我进咖啡店避雨,就是这样。”
做笔录的警员为难看着罗虎,罗虎摆摆手:“先不要记。”看着晓夏说道:“有没有能帮助你想起时间的东西?”
晓夏啊一声:“有,我跟羊羔的微信聊天记录,我从来舍不得删,从聊天内容就能想起当时在做什么。”
罗虎看着她:“羊羔是?”晓夏笑着拿出手机:“是我的妞儿蜜,她姓杨,我们在幼儿园就叫她羊羔,还是我给起的。”
罗虎皱了眉头:“妞儿蜜?”晓夏又笑:“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姐妹,比闺蜜铁一万倍。”
罗虎失笑,晓夏翻出微信记录看着:“我想起来了,八点覃经理出来冲咖啡,我汇报工作发了Email,他同意我走,我下楼给他送了晚餐,进米粉店是八点半。”
罗虎示意警员记录,又问晓夏:“那天覃奇是不是六点出去过,七点又回来了?”晓夏点头:“是,我们六点下班,我刚想走,他扔给我一沓文件,让我与电脑里的校对,他就大摇大摆走了。我心想,他倒先下班了,七点的时候,他又回来了。坐我隔壁的销售部美女一边伸懒腰一边说,呀,七点了,走了走了。这个我记得特别清楚。“
那个美女真的很美,周一那天她穿了无袖白衬衫红色短裙,更加的美,晓夏一整天只要有空就欣赏她,把她当做了眼前一道风景。可是她一伸懒腰,不慎露出又浓又黑的腋毛,晓夏看傻了,所以她的动作和她说的话,晓夏记得清清楚楚。
罗虎倒没有追问,对晓夏笑笑:“很好,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谢谢。”
晓夏站起身,斟酌了一下快速问道:“罗警官,覃振飞是不是潜逃了?“
罗虎摇摇头,晓夏松一口气:“我不知道他是覃经理的父亲,那天八卦了一下。”
罗虎与做记录的警员对视一眼,对晓夏说道:“具体的案情不方便透露,嫌疑人在北京,呆得好好的。”
晓夏哦一声:“那,我先出去了。“罗虎说声等等,观察着她的表情:”那个雨夜,晓夏在后街咖啡店,碰见了散步回来的狄野,对吧?“
晓夏点头:“是啊,我怕错过末班车,刚好要走。”罗虎盯着她:“那么,当时狄野是什么样子的?”
晓夏眯着眼笑:“还能什么样子,那么大的雨,淋得跟落汤鸡似的。”
罗虎也笑起来:“还真是变态。”
覃奇送罗虎走的时候,罗虎客套说道:“覃先生提供的情况对我们帮助很大,谢谢覃先生。”
覃奇笑笑:“应该的,公民应尽义务嘛。不过,警方在怀疑我父亲吗?我父亲怎么会跟一个按摩师有瓜葛,不可能的。”
罗虎盯着他的眼,覃奇丝毫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依然淡笑着,罗虎问道:“那家按摩院有监控,覃先生的父亲两个月前常去,点名找露丝。”
覃奇神情笃定:“公司有几位女同事常去,说露丝按摩技法特别好,父亲常年腰背酸疼,我给父亲推荐的。”
罗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覃奇又说:“听说那个按摩师是服堕胎药过量死的,如果是我父亲,肯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我父亲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院院长是个老中医,父亲从小耳濡目染,他的医学知识是很丰富的。”
罗虎微皱一下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嘴角噙一丝微笑:“覃先生放心,还是那句话,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覃先生再见。”
罗虎伸出手与覃奇握了一下,转身上了电梯,电梯里只有他和那个警员两个人,警员小声说道:“罗队,这位覃先生,到底是在帮他老爸?还是帮我们?”
罗虎嘴角噙着的笑容放大:“他的手心很热,热得有些发烫,看来他的心里不象他脸上那么镇静。养子嘛,与养父的关系很微妙,若不是他这句话,我们很难查出覃振飞懂医学。”
警员翻两下笔录:“死者包里留着一个用过的避孕套,里面有覃振飞的DNA,验孕棒和打胎药药盒上有覃振飞的指纹,如果他不懂医学,只能是无意中的错误,他懂医学,就是故意杀人了。”
罗虎嗯一声:“回去写报告,可以申请逮捕了,动作要快。”
周末在整理物品中度过,周一中午晓夏拉着吴虹去找大毛,要请大毛吃饭,感谢他帮自己搬家。
到了咖啡店,大毛不在,狄野看见二人迎了过来,微笑说道:“听说晓夏搬到吴虹家住去了,都还好吗?”
小茸在吧台后皱了眉头,老爸这是在跟赵晓夏没话找话,丢不丢人?吴虹笑道:“怎么能不好?晓夏在我家舒服着呢,是吧?晓夏?不过呢,也不是我家,我也是租来的,不象狄老板财大气粗。”
狄野就笑,晓夏说道:“都挺好的,多亏大毛帮忙,特意过来请他吃饭。”
狄野哦一声:“大毛不在,开车到火车站帮徐老板送人去了,露丝的家人。”
晓夏问道:“那,是带着尸体走的?”狄野摇头:“怎么可能?做了家属工作,带着骨灰盒回去了,不过那位叔公说回去放在棺材里,还是要配阴婚。”
吴虹叹口气:“看来案子破了。”狄野嗯一声:“周五深夜以故意杀人罪拘捕的覃振飞,罗虎早上过来说都供认了。露丝发现有了身孕后找到他,威胁说要告诉他老婆,他给了露丝一大笔钱安抚,让她打胎,露丝答应打胎,却不肯断绝关系,说要继续来往。他就起了杀心。”
晓夏也叹气:“覃经理今天没来上班,肯定很伤心。”吴虹摇头:“他这个人是工作狂,
下午肯定来,而且会装的没事人一样。晚上叫几个同事拉上他一起吃饭吧。“
晓夏说好,狄野笑看她一眼,回头对小茸说道:“不是要叫外卖吗?你们三个一起吧,别叫塑料餐盒的,不健康,叫带餐具的。吃完了,服务员会来收走,就是贵一些。”
小茸说一声啰嗦,拿起话筒拨号。
狄野请二人在窗边坐下,给她们倒了柠檬水,又端过来一盘果仁:“你们等等,我上楼看会儿书。”
吴虹看着他颀长的背影,回头看一眼晓夏:“奇怪了,狄老板今天分外热情。”晓夏嗯一声:“话也多一些,可能露丝的案子破了,心里高兴吧,罗警官之前一直怀疑他呢。”
吴虹点头:“有道理。哼,那个罗虎,在他眼里,谁都是罪犯,盯着人看的时候,让人心里直发毛。”小茸从吧台内出来:“才不是呢,是因为有人帮他撒谎了。”
吴虹追问什么,小茸看一眼晓夏,没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吃粽子了没?我吃了一个,江米小枣的~
按摩师的故事结束了,下一个故事“博物馆风波”明天开始,欢迎继续阅读,群么么~
☆、博物馆惊梦①
夏末秋至,九月末北京的天空开阔高远,风开始变得清爽,街头的树叶有的变红有的变黄,有的依然绿着,一眼望去色彩缤纷,在湛湛碧空下十分好看。
晓夏的试用期转正并不顺利,人事部经理拿出她的考勤记录,指出她在7月15日-7月23日那周,下午经常晚归,还有过一次早退。虽然标明了理由,但是很牵强,说什么协助警察办案。
覃奇叫晓夏去办公室一趟:“这种情况,你怎么办?”晓夏昂首挺胸的:“吴虹姐和BOSS都可以为我作证,再不行,我找罗警官去。”
覃奇歪头看着她:“你的意思是?据理力争?”晓夏斗志昂扬:“不错,这明明鸡蛋里挑骨头嘛。”覃奇摇头:“试用期就得夹着尾巴做人,赵晓夏你有时候,有些嚣张。”
晓夏矮了气焰:“我都是为了工作,我工作有多卖力,BOSS是最清楚的。”覃奇笑笑:“争个脸红脖粗,既伤和气又难看,回去等着。”
晓夏坐回座位上,看覃奇拿份文件进了市场总监办公室,然后是总经理办公室,不大一会儿笑着出来去找人事经理,文件递在面前笑说道:“陈大美女,市场部经常要外出调研,所以,我跟总经理提了提,以后市场部的员工都实行不定时工作制,每次外出有我的批准即可。”
陈经理扫了一眼文件面无表情,覃奇拖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今天的衣服很漂亮,职业又不失性感,唇彩的颜色也好,我就说嘛,紫紫你皮肤白嫩,适合亮色……”话没说完,陈紫笑了起来:“行了啊,别贫嘴,你们那个赵晓夏,有点不会来事儿。”
覃奇点头:“刚毕业的学生嘛,不够圆滑,可贵在真诚。”陈紫笑笑:“你满意就好,省得我再给你招聘,只是,这姑娘因为工作上的事,已经得罪了好几个人。”覃奇也笑:“得罪就得罪,我的兵我罩着,谁也别想欺负。”
覃奇出来对晓夏比划个OK的手势,晓夏感激不已,晚上吴虹张罗着庆贺晓夏转正,拉了几个关系好的同事吃饭,覃奇也在。
覃奇出了办公室好象变了个人,与同事们谈笑风生,他邀请吴虹跳一支舞,还主动唱了两首歌,他的声线清亮中带几分懒散,十分动听。
后来覃奇出去接电话,晓夏下意识看一眼自己的手机,发现熊孩子赵晓冬发了几十条语音,连忙跟同事们说抱歉,找一个僻静处听了几条,原来熊孩子语文第一次考八十分以上,又闹着要奖励,让晓夏给他买乐高警察局,熊孩子不见姐姐回音,就一直发一直发。
晓夏摁了熊孩子的号码,准备进行严肃谈判,考到九十分以上才给买。电话还没通,听到旁边柱子后有人呻/吟了一声。
晓夏探头一看,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侧身对着她,大红的露背长裙,白皙的美背微微倾斜,头微微后仰,栗色波浪卷发柔顺垂落,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荡漾,一个男人跪在她面前,两手箍着她腰,脸埋在她胸口,女人轻喘着:“覃奇,奇……”
晓夏吓一跳,那个跪着的男人是覃奇?连忙摁了手机轻手轻脚后撤,一走动高跟鞋踏在地板上一声轻响,吓得屏声静气紧靠着柱子再不敢动,覃奇从那女人胸前抬起头:“琳,今晚上到我那儿去。”女人摇头:“不行啊,我老公和孩子……”
覃奇一手在她后背游移着,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猎豹看到猎物一样,一字一句问道:“来,还是不来?“
女人身子贴向他:“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覃奇哈一下笑出声来:“不痛快?我是太痛快了,覃振飞今天判了死刑,我等这一天等了好多年,我等着他原形毕露身败名裂,我用最不可能的方式轻易击败了他。我想庆贺,难道你要缺席?”
女人有些惊讶,僵着身子:“那么,你要接手他的公司吗?”覃奇摇头:“不,我还在咱们公司呆着,白天夜里为你服务。”
说话间手从沿着脖子下移:“你不是一直想刺探我的秘密吗?今天你知道了,我和我养父的关系视同仇敌,所以我才不愿意回家,不愿意别人知道覃振飞是我的父亲。”
女人身子动了动:“那么,你的母亲呢?你的养母……”覃奇的手蓦然收紧,关琳猛吸一口气:“奇,弄疼我了。”覃奇语气有些森然:“不许你提起我的母亲,知道吗?关琳,今天夜里,你非来不可……”
关琳?晓夏呆呆靠着柱子,关琳是公司的市场总监,覃奇的顶头上司,她的大BOSS,关琳工作起来雷厉风行,说话的语气嘲讽中带着刻薄,丝毫不留情面,广告公司每次与她开会气氛都很紧张。晓夏曾经见过她毫不客气批评覃奇,也见过覃奇顶撞她与她争执,一直以为这两个人的关系势同水火。
可柱子后的情形,晓夏捂了眼睛又捂耳朵,好半天回过神再探头看过去,柱子后已空无一人,刚刚的一切,好象是在做梦。
回到包间后晓夏一直沉默,看着覃奇与吴虹拼酒,听他们说起刚进公司时的趣事,吴虹指着覃奇:“还记得那会儿关琳怎么折磨你吗?周末一个电话把你叫到办公室加班,夜里熬通宵看广告样片,第二天凌晨回去换身衣服回来接着与客户开会,你陪同她出差,她有三个行李箱,一个专门装枕头,说是枕着酒店的枕头睡不着,再加上你的,你每次都拖着四个行李箱……”
别的同事也笑:“覃奇给关琳起了个绰号,关女巫。”覃奇也笑:“四个算什么,赶上国外出差疯狂购物,有一次十几个箱子,出的行李超重费比买的东西还贵,要是我宁愿扔掉,她却不肯,变态……”
吴虹八卦:“听说她家里专门有一个柜子放鞋,还有一个放包,有一间屋子用来挂各式服装,真是奢侈,羡慕嫉妒恨。是真的吗?”覃奇看她一眼:“我又没去过她家,不知道。”
回去的路上吴虹看晓夏心事重重,笑问怎么了,晓夏摇头说没事,就是有些累了。回到家才小心翼翼问道:“虹姐说过有覃奇的把柄,还是生活作风问题。”吴虹就笑:“真信了?我跟他同期进的公司,有一次凑巧看到他父亲来看他,认出来是覃振飞,他嘱咐我不要告诉别人,我就知道他这一个秘密,没什么把柄,我信口胡说的。”
第二天在办公室,看着覃奇进了关琳的办公室,隔窗能看到二人在激烈争论着什么,晓夏心里很不适应。扭头看向窗外,午饭吃什么呢?吴虹最近和IT男热恋,午餐时间也约会。
一月前一天晚上,吴虹回来得有些晚,进门坐在沙发上对晓夏说:“唉,姐又失恋一次。”晓夏小心翼翼:“和IT男不行吗?”吴虹摇头:“不是他,是狄野,今天在咖啡店看到一个女人,是后街山河字画店的经理,典雅精致从头到脚充满书卷气,整个人就是一件艺术品,姐甘拜下风,而且狄野对她很不一样,和她聊天,眼睛里含着笑,不用问,两个人肯定有故事。姐今天一伤心,和IT男接吻了。失恋后又正式恋爱了,他还不错,吻技不错口气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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