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河似不好意思,拉过主持人小声说道:“还在追呢。”
短短几个字都漏进了话筒里。
底下又是一阵起哄。
杨清河:“今天好不容易把他约出来,想玩玩游戏亲近一下,说不准等会就成了。”
主持人:“你追的他?”
“嗯,对啊。”
刚那男生吼道:“姑娘,好样的!一个字,猛!”
赵烈旭坐在那,漆黑的瞳仁里流转着笑意,看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杨清河冲他做了个得意的表情。
主持人:“最后一个问题,你听过男朋友讲过最动听的情话是什么?”
前面几组答案不一,女生的和男生的对不上。
杨清河顿在那,好久才下笔。
掀开板子时,主持人大笑,“你们还不是没在一起吗,怎么来的我爱你?”
她写的是‘我爱你’。
赵烈旭什么都没写。
杨清河:“这个啊......以后他会说给我听的。”
赵烈旭勾唇一笑,从始至终都没多言。
六组人刷了两组,有个安慰奖,一个小挂件。
第二轮游戏是抱着女朋友做深蹲。
主持人说:“两分钟记时,按深蹲数量排名。”
赵烈旭平日有做肌肉训练,力量上是毋庸置疑的。
杨清河显得有点手忙脚乱,“怎么抱?”
赵烈旭伸出右臂,“过来。”
她刚靠过去,猛然间,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抱了起来,杨清河下意识的楼主了他脖子。
他一手揽着她腰一手撑在她小腿处,标准的公主抱。
杨清河靠在他胸膛,男人的身躯结实而炙热,就连心跳声都是那么有力。
她搁在他脖后的两手拉拢了些。
像是被他的体温传染了一样,那种热从脚底窜到脑门。
赵烈旭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小小的一只,像什么?像猫?像兔?
实在太轻了。
他手掌贴着她腰侧,纤细的没有丝毫赘肉。
甚至好像他两手合一起就能握住她的腰。
杨清河:“你行吗?”
赵烈旭:“平时有锻炼,可以。”
杨清河戳戳他硬邦邦的胸肌,“真的哎,怎么好像比以前结实很多。”
他笑,“行了,别乱摸,开始了。”
杨清河搂紧他,“卖点力啊,革命即将成功。”
赵烈旭手一收,她腰被他按的死死的。
一上一下浮动着却似在平地上。
前头那组男生做了三个就跪在了地上,女朋友娇娇的打他,哭笑不得说:“我很重吗?”
男朋友:“不重,是我不行,是我不行,哎哟,别打了。”
杨清河仰头看他,他的脸偏瘦,但却棱角分明,眼睛是内双,好看又特深邃,一路往下,
视线定格在他的唇上。
薄唇似刀锋。
她笑着,怎么看都是好看的。
他微微喘着,动作干净利落,一个接一个,轻松得不得了。
杨清河手搭在他脖颈间,大拇指正好碰到他喉结,她轻轻抚了一下。
总觉得男人的喉结特别性感。
赵烈旭眉头一蹙,声音有些哑,“别乱动。”
他说话时胸腔震着,男人温热的气息将她包裹。
杨清河奥了声,刚想说加油却突然想到她不要ipad的啊!
“等等等等,别,你慢点,我要那个熊仔,别做太快。”
话音刚落,主持人叫了停。
......
回去的路上,杨清河捧着ipad。
走在旁边的情侣拥在一起,女生亲了男生一下,手里抱着熊本熊公仔。
杨清河叹口气。
狭窄的小路两旁是挺拔的水杉树,十来米一盏路灯,灯光是清净的白色,月光的皎洁和路灯灯光融为一体。
那对情侣走进了岔路后这路上就没人了。
赵烈旭瞧着她的样子觉得好笑,大手掌着她脑袋拍了两下,“有总比没有好。”
“没办法,谁让我们赵队长这么优秀呢。”
赵烈旭嘴角勾着浅笑,收回手抄在裤袋里,步伐不快不慢。
夜色宁静,踩在路上都能听到鞋底磨蹭小石子的清脆声。
杨清河低头看着地上两人的影子,问道:“现在开心点了吗?”
赵烈旭低眸用余光看她,“嗯?”
“嗯什么嗯,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还行吧。”
“切,明明一直在笑。”
“是吗?”低沉的嗓音
工作以后除了队里同事的一些聚会和家里亲戚的宴会,他几乎没什么娱乐活动,这种小年轻的游戏对他来说有点幼稚,换做平常可能路过都不会看一眼。
不管是幼稚还是危险,人一旦去挑战这个形容词后就会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杨清河:“你处理过最变态的案子是什么?”
“现在这个吧。”
“压力也是最大的一次?”
“算是吧。”
“听说你破案率很高,快,准,稳。”
赵烈旭:“没那么夸张,破案不能靠一个人,也无法没一个人。”
“我在美国的时候会在谷歌上搜你的名字,和你同名同姓的倒是不少,却没一个是你,后来隔了一年,偶然搜你的名字,看到了你的照片,是一侧新闻,像是采访吧,新闻稿里夸你犹如美剧里的神探。”
淮城有个节目,讲的就是关于警方破案,那次他也录了一回,随后就有记者找上门了,也都是上头批准的,说是能弘扬正气,稳定民心。
赵烈旭迈着长腿,步子却跨的不大,“搜我?”
这关键词会抓。
杨清河坦然的嗯了声。
他微抬下巴,凝视前方,不说话了。
小路走到尽头就是学校的主道,穿过主道拐个弯就到寝室了。
两边的梧桐树都被绑了彩灯,路上学生手挽手的,川流不息。
两人默了会,杨清河挑了个话题,“你说,我们这算不算诈骗啊?”
赵烈旭抿了下唇,“从活动规则上来说,算。”
“那你还拿第一,你可是人民警察啊,竟然干出这种事情。”
“我顶多算从犯,你是主谋。”
“可你可以拒绝啊,你还不是从了。”
赵烈旭喉结滚动,低笑一声。
微风拂面,携来几丝花香,杨清河把玩着手中的ipad,觉得这东西冷硬又无趣,瞥瞥边上的人,即使五官英气,面容硬朗,但似乎总挂着浅笑,走路的时候背挺得像钢板一样直。
宿舍楼下有个男生摆了爱心蜡烛,弹着吉他在唱歌,是首情歌,杨清河没听过,但旋律很入耳。
底下一片起哄的人,三楼的女生从阳台上探了探头,没一会就出现在了楼底下。
杨清河和他站在宿舍边上的梧桐树下,树枝上一颗颗小小的彩灯闪烁如星,他的眉眼也变得深邃许多。
赵烈旭侧着脸看那男孩子告白,男孩子说我爱你的时候他嘴角勾了一下。
杨清河仰头注视着他,男人侧脸棱角分明,流畅的线条从下颌骨一路蔓延到锁骨,性感,硬气。
热闹看完了,赵烈旭转过头措不及防对上一双目光炙热的眼睛,明亮的瞳仁里倒映着彩灯的晶莹,仰起的小脸明媚如春。
他怔了一秒,从裤袋里掏出烟,夹在手指间,“不上去?”
“这不是得和你告个别嘛。”杨清河按住他想点烟的手,“要不,你也少抽点?”
“习惯了。”
杨清河不放手,眼神很执着。
赵烈旭舔了舔上颚,“行。”
“今天你抽了很多了。”她往他胸膛前靠,吸吸鼻子,“身上烟草味挺重的,今晚别再抽了呗。”
赵烈旭低头看她,“嗯。”
梧桐树下,昏黄夜晚,一高一矮的身影如老电影的画面一样被定格。
杨清河:“这么听话?”
赵烈旭眼尾上翘,笑得琢磨不透。
杨清河:“就听我的?”
“杨清河。”
“怎么?”
他轻笑一声,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上去吧。”
杨清河挑眉,点点头,“行,七夕快乐。”
“啊,对了。”她走了一步又折了回来,手指叩打着平板硬硬的包装盒,第五下时笑了声,走到他跟前,鞋子抵上他的皮鞋头。
她踮脚,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其实,我觉得我们今天不是诈骗,但你确实是个从犯。”
赵烈旭垂眼,目光落在她骨感的肩头,白色的衬衫下,有一根蓝色的肩带。
少女耳边的发被风抚到他脸上,丝丝撩人。
她说完便站直了身体。
那一刹那的触感仿佛是错觉。
她的唇瓣与他脸颊擦过的触感。
不远处的女孩子接受了男孩的告白,围观的人高呼亲一个。
一头喧嚣一头宁静。
却是一样的心如擂鼓。
杨清河扬着嘴角,“晚安,赵队长。”
赵烈旭眯起眼睛,望着她的背影。
细腿细腰,却比以前多了份味道。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香烟,眼尾上翘,漆黑的瞳仁里满是笑意。
原来......是有备而来。
第14章
杨清河回到寝室的时候苏妗刚和父母打完电话。
杨清河把小蛋糕往她桌上一放,开始卸妆准备洗澡。
苏妗没想到她真买了甜点回来,支支吾吾半响,问道:“多少钱?”
“没事,你吃吧。”
“可是......”
“吃吧,我去冲澡。”
“奥...谢谢......”
苏妗坐在书桌前,盯着那块模样精致的蛋糕,叉子左右摇摆好几下才下定决心从哪开始吃。
吃着吃着鼻头一酸。
刚才父母问她新室友怎么样?
一个好字她反复说。
这脑袋瓜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以前,乱七八糟的回忆再被播放出来就像被脏水卷住了身体一般,苏妗摇晃着脑袋,吞下大大的一口。
这个夜晚注定得热闹一番,虽然严谨烟火,但空中飘着的孔明灯一样寄托了少男少女的请求,明亮的灯火比星星更耀眼。
苏妗吃完蛋糕侧着脑袋望着夜空。
杨清河在涂护肤品,她瞄了一眼苏妗,问道:“今天七夕,你不和同学出去玩吗?”
“我?”
“嗯。”
苏妗收回目光,“我没什么朋友。”
苏妗不是交换生,照理来说,在校一年多总会交到点朋友的。
杨清河拍爽肤水,“你们班女生是不是特别少,听说学计算机的一般都是男生。”
“嗯,班里只有我一个女生。”
“那你不是团宠?”
“啊?不不不,没有那回事,不是这样的。”
杨清河没再多问,只觉得这个女孩胆小怕生,又有点孤僻,就像只来到陌生世界的小猫,你不理睬她,她也不会主动找你,你摸摸她的头她就会软下身子。
杨清河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昨夜通宵,白天又没睡好,洗完澡整个人就困倦了。
她收拾收拾就上了床。
寝室灯是苏妗关的,她见杨清河要休息了,便熄灯也上了床。
外头还在庆祝这节日,而跑到宿舍楼底下表白的不止那男生一个。
起哄声,吉他声,宣誓声,鼓掌声,这些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门缝里传来。
并不刺耳。
“清河......”苏妗小声的叫她。
“嗯?”
“谢谢。”
杨清河翻个身,脸朝她的方向,隔着隐隐的光线她大约能看清苏妗的神情。
“谢什么。”
“那个蛋糕...很感谢。”
杨清河笑了出来,“我的意思是不用谢,不是问你谢我什么,还是理科生呢,怎么那么单纯。”
苏妗也笑了,“你快睡吧。”
杨清河闭上眼,“明天我要早起出门,你白天要是上课上完了就来看画展吧,如果有喜欢的我可以送给你,虽然我不是什么大师。”
“嗯,好。”
苏妗拨弄拨弄手指,深吸一口气合上眼睛。
......
警方在徐玉玉的出租屋内找到其毛发,将毛发与发现的眼珠做DNA对比,对比结果在中午出来,相似度为99.99%。
一办公室的人正在吃盒饭,拿到这份资料,却都吃不下了。
徐玉玉父母以为自己女儿只是失踪,也许是落入传销组织了,也许是被人绑架勒索要钱,再不济就是被拐卖了,谁都没做好自己女儿早已身亡的思想准备,昨天来报案时还带来了徐玉玉的照片,说要做寻人启事。
照片上的女孩短发,月牙眼,笑起来很清新。
年轻的生命充满活力和朝气。
明明是彩色的照片可如今怎么看都是灰白的了。
下午,赵烈旭带人又去了一趟徐玉玉所居住的地方。
出租屋距离发现眼珠的垃圾桶隔了三个单元的楼房,直线穿过的话距离不超过两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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