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就想到了这个,许恋看着纸上写的‘867000和2400000’噗地一下就笑了出来。
她刚刚还豪迈地想着大不了就她来包养梁燃,结果没想到梁燃这么贵,她根本就包不起!许恋笑完趴在桌子抓狂似的揉了揉头发,哀嚎道:“天呐梁燃你怎么这么贵啊啊啊啊——!”
再怎么嚎数字也不会变多,许恋只好一个人收拾收拾情绪,继续考虑店里生意的事情。
果然还是得更努力地挣钱才行,她还想给妈妈买辆新车,外加换套房子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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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梁燃一大早就带着早餐去接许恋,在许恋家里吃完后两人再一同去学校上课。许恋的身体没事,过了一晚就没什么感觉了,梁燃也就没再提医院的事。
他本来是打算晚上放了学先送许恋回家,然后再自己回去的,却没想到下午的时候父亲打了个电话过来,让他晚上一下课就赶紧回去,要他回去跟钟省一起吃个晚饭,美名其曰小辈之间应该互相多交流交流,而且他们又是一个学校的,肯定更有话聊。
梁燃面无表情地看着通讯挂断的手机。
——爸妈看起来还挺喜欢钟省的。
这个认知让他非常不高兴。钟省装模作样地上门把他家里人都笼络一遍,这明显就是故意做给他看的,结果自己的爸妈还很高兴似的不仅留了午饭,现在还留他吃晚饭,甚至要自己回去陪着一起?!
梁燃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机放回了口袋,然后曲腿,抬手,起跳,投篮——
橘红色的篮球旋转着在空中划过弧线,‘哐’的一声落进篮球框,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嘭嘭’的声响。
“哟,燃哥,超远距离投球啊!66666666!”王琨拍了拍手,他翘着腿坐在一边的板凳上,姿势很是不雅。
教练不在,否则看见他闲的没事做还嬉皮笑脸的样子铁定要揪着训一顿。
“过来,陪哥打球。”梁燃朝王琨招了招手。
王琨瞬间安静如鸡,低下头玩手机。
梁燃:“……喂,琨子,嘿,喊你呢,王琨!”
王琨头也没抬地说道:“燃哥,我忙着呢,有什么事情你找别人啊,么~么~哒~哟~”说完王琨还冲梁燃wink了一下。
不知道是真的信了王琨的邪,还是王琨那威力巨大的么么哒,亦或者是娘里娘气的挤眼睛,梁燃真的消了声,没再喊王琨。
梁燃站在球场中央,默默地闭上眼转了转眼珠。
啊,真的辣眼睛。
但这么被王琨一打岔梁燃倒也没那么烦躁了,把球捡回来,他开始重复地进行远距离投球的训练。
课间的时候梁燃给许恋发了条短信,晚上他就一个人驱车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是五点二十,正是要吃晚饭的时候。他进门的时候爸妈和钟省已经在餐厅里就坐了,桌上菜还没上齐,刘嫂正端着菜厨房里出来,放到桌上后又返回厨房继续。
梁燃放下书包,洗了手后走进餐厅:“爸,妈,我回来了。”说完看向钟省,点了点头,语气没有一点起伏,“钟省。”
钟省露出微笑,站起来冲梁燃伸出右手:“终于等到你了,我们刚刚才说到你呢。”
他今天的装束是特地调整过的,没有职业化的昂贵西装西裤,而是换上了浅褐色休闲款的大衣,里面穿了件白色的薄针织衫,裤子是亚麻色的,头发剪短了一些,没有喷发胶,清清爽爽的,看上去就是个年轻有为的高中生,再配上一副细边的黑框眼镜,这幅带着点乖巧感的打扮最容易让年长的人感到亲近。
同在饭桌上的梁父梁母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对钟省的态度明显很喜欢。
“说我什么了?”拉开凳子,梁燃故作自然地坐了下来。
人不多,所以家里用的是古朴的红木八仙桌,朝南坐着的是梁父,梁母坐在梁父右手边,钟省很自觉地坐在下座,梁燃则是坐在左边。
菜只上了四菜一汤,还没上齐,但都热气腾腾的,色香味俱佳,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动筷子,一是在等梁燃,二是梁父没动筷子,谁都不能先开动。
“在说你学校里的事情呢。”梁母笑着接了声。
她穿了身淡紫色的旗袍,外头披了件短袄,一头银发用玉钗束在脑后,看上去温婉又高贵,一贯端着的气势也减弱了很多,眼神很慈祥。
梁燃问:“我学校里的事情?”
“是啊。”这次接话的是梁燃的父亲,他比梁母还要大几岁,标准的国字脸,五官深刻,脸颊上的法令纹很深,穿着黑色的中山装,扣子扣到最上面,不过面色倒是难得的缓和,“你们都是篮球部的,应该经常接触吧?”
梁燃点了点头:“嗯,高一开始就都在篮球部了,也经常在一个队伍里打球,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好像一直没见到过。”说着,梁燃看向钟省,“最近在忙什么?”
钟省抵了抵眼镜,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因为已经确定好了要出国留学,并且学校的offer也拿到了,所以多余的时间就拿来多跟着家父四处走走,也好学点东西,我跟学校已经说好了,材料也都提交了,教练也知道,估计是我走得匆忙,他忘了跟你们说吧。”
“这样啊,打算去哪个学校?”
“F大金融系。”钟省问道,“你呢,毕业后的事情定好了吗?”
看两人熟稔的样子,梁母在一旁笑着给梁父倒酒,也不打断他们小辈说话。梁父本来话就不多,端起酒抿了口,也没插话。
梁燃轻抿了下唇,随后勾起嘴角道:“我是没你这么早的,居然连offer都拿到了,F大金融系确实不错,恭喜了啊。对了,你们今天一天都做什么了?钟省你不会是陪我爸妈去听戏了吧?”
一旁的梁母立刻就笑了:“哪儿啊,我是知道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不喜欢听戏的,所以我们下午去大剧场看歌剧了。没想到钟省小小年纪对音乐剧还挺有自己的见解的。现在的小年轻是真的厉害,比我们那时候信息接受的多多了,梁哥,你说是不是?”
梁父点了点头:“是啊,钟家的孩子就没一个差的。”
梁燃看着父亲对母亲笑了笑,并且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
父亲对他们几个子女都很严厉,脸上一直都没什么笑容,但唯独对母亲很温柔。
父亲的一生几乎都与军队联结在一起,老来也什么兴趣爱好,下棋打拳还是跟着其他退伍的老人学的,所以想要揣摩他的喜好、或是获得他的好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但是钟省做到了,因为他哄好了母亲,只要做到这一点,父亲自然会对他另眼相看。
“伯父伯母,你们太过奖了。我懂这些学校里也没什么人喜欢我啊,倒是你们家梁燃,我们每次比赛一结束,都会有好几个女孩子凑上去给他递水,我身边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唉,还是梁燃魅力大啊。”
钟省笑着看梁燃。
梁燃也微笑着,手指几不可查地摩挲着桌面。
“真的吗?”梁母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眼丈夫,笑道,“我们家梁燃随他爸爸,高高大大的看上去就很有安全感的,长得也确实好。”自家儿子魅力大,这一点梁母听了还是很骄傲的,不过,“早恋还是要不得的,现在的孩子啊都是被宠大的,哪里懂真的情情爱爱,不过都是闹着玩罢了,不管男孩女孩,都还是矜持点好,该读书的时候就好好读书,该拼事业的时候就努力拼事业,之后才是结婚生子,可不能乱了套。”
梁燃默默地坐着没作声,闻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钟省还在微笑,甚至点头附和:“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50章
嗡的一声,手机震了一下。
梁燃拿出手机, 划开锁屏, 是许恋发过来的信息, 说是下礼拜她要去报名托福考试, 问他要不要一起。
他迅速地回复了短信,然后又把手机收了起来, 再抬起脸的时候脸色就变得不怎么好看起来。
见状梁母问:“怎么了?”
梁燃摇了摇头, 语气平淡:“没什么, 是篮球部里出了点事情,小事情而已,不用在意。”
“篮球部的事情?能说来听听么, 我好久没去过篮球部也没摸过篮球了,说起来还真有点怀念。”一旁的钟省笑了笑。他只瞥了一眼就看出那是一个微信聊天界面,而他们篮球部队内有什么事都是直接打电话的, 所以, 梁燃在遮掩,也是在说谎。
“也行, 那就说给你听听, 反正都是同学, 还是一个社团的, 我也不跟你客套。”梁燃说完刘嫂就正好端了盆东西过来。
他侧过身让刘嫂上菜, 这次端来了一盆大家伙,热气腾腾的,是一份集合了多种扇贝和海蟹海虾的海鲜杂烩, 看起来是刘嫂亲自下厨做的。
梁燃看了眼,笑着给钟省推荐道:“这个是刘嫂的拿手好菜,待会你多吃点。”说着又转头问刘嫂,“刘嫂,菜都上齐了吗?”
刘嫂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着看他:“还有两个菜呢,你们先吃着吧,不然都得凉喽。”
梁父挥了挥手:“既然这样那就都动筷吧,你们两个可以边吃边说,食不言的规矩今天可以先放到一边。”
梁燃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扇贝到碗里,但他没急着吃,而是看着钟省,继续刚才的话题:“篮球部的事情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简单说说好了。我现在不是篮球部一队队长么,马上就要毕业自然有人盯着我的位置,明面上不能拿我怎样,就在背地里做点见不得人的事情,想要我好看。”说着,梁燃目露嘲讽,撇了撇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毕竟哪里都有这样的人,总归认不清自己处于什么位置,要实力没实力,说道义没道义,所以就只能做点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来膈应别人,不过其他人又不是瞎的,所以我才说不用在意,因为只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梁燃边说边注视着钟省的表情变化。
膈应人?这种事情谁不会做?不过是他觉得太小家子气不屑去做罢了,但是看到钟省越笑越僵的脸,他倒是觉得还挺解气。
这虚伪的笑脸他真的是看够了。
梁燃一直都看不上钟省,无论是在认识许恋前还是认识许恋后。
这个永远都阴沉着脸,完全以自我为中心不服从团体安排的人真的非常令人不喜,在学校的时候篮球部由于经常获得省、市内高中生篮球比赛的荣誉,所以一些团体吃饭的活动不少,但每次喊钟省都不去,一副要搞队内分裂的样子。
之后又是出了关于许恋的事情,在梁燃看来,破坏一对情侣本就不道德,偏偏这个钟省三观有问题似的总是在背后做小动作,还三翻四次地挑衅他,甚至上自己家里就是为了说些膈应他的话。
梁燃觉得愤怒,又觉得非常可笑。
钟省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人,所以才连手段都是如此下作,只敢玩阴的,如果他家里人知道估计会觉得被他丢尽了脸面。
没等钟省开口,一旁的梁母反倒皱起眉道:“这种人你还是别理的好,能不起冲突就尽量不起冲突,心眼小的人疯起来不计后果,现在你又正好临近毕业,惹到事情不好,有需要就跟我说,我去学校找你们老师。”
钟省已经收敛了表情,他半阖着眼慢悠悠地夹了块鱼肉,点头附和:“是啊,有句老话叫小鬼难缠,梁燃你可得妥善处理才行啊。”
说着,他看向梁燃,眼里意味不明。
梁燃无视了他的目光,问:“钟省,如果是你,你遇到了这种人的话打算怎么做?”
钟省放下筷子,想了想道:“如果是我,自然先看看那个人是谁,如果那人真的热爱篮球,同时又对篮球部充满热情,反正我也要毕业,那么大方让位也不是不可以,说起来也能算成人之美,这样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
“荒唐。”此论调一出一旁的梁老爷子就率先听不下去了,他一点没掩饰自己的不认同,皱起眉脸色严肃地看着钟省,“对于这种人如何能让步?反倒是助长不良气焰,而且你这样一来以为就能博得对方的感谢?单纯!他们只会在背后说你愚蠢罢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是谁在背后弄事,那就直接交给篮球部负责人去处理,这种事情哪需要你们这些学生私底下解决?难道校方都是死的吗?!”
梁燃父亲的嗓门很大,因为常年的发号施令让他习惯了大嗓门地说话,再配上板着脸的样子看上去就像在发怒似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刚才我已经给我们教练回了信息,他也说他会全权处理,不会影响到我,让我放心。”梁燃看向钟省,微微勾起嘴角,“我爸说话比较直接,你别介意。”
钟省摆了摆手,做足了谦虚的样子道:“哪里哪里,我初出茅庐,正是多多学习的时候,梁老先生这番话反倒令我受教了。”
一旁的梁母没插话,她看了看桌上的两个年轻人,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皱了皱眉,但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年轻人的恭维梁父很受用,他点了点头,让他们别顾着讲话,赶紧吃点菜。
菜也很快都上齐了,几个人都开始吃饭。
饭桌上安静地过分,但四个人都面色如常,仿佛都很适应这尴尬的气氛。一顿饭吃完,按照梁燃父母的习惯,他们稍坐一会就要出去散步消食,刘嫂会陪着他们一起。
不过梁燃没这习惯,钟省也借想要跟梁燃多说说篮球部还有学校的事情而留了下来,于是吃完饭又在一起坐了会后几个人各自分开。
父母和刘嫂一走,梁燃的面具就彻底摘了下来。
梁燃一把揪住了钟省的领口,眼神冷漠,声音低沉:“说,想干嘛?”
钟省本就不是个爱笑的人,之前也是做做样子罢了,被梁燃抓着他也不害怕,反倒动了动脖子,然后换上了常年做惯的阴沉表情:“啧,笑得真累。我想干嘛?呵,我当然是来看你的,没想到你还挺有能耐的。”他用力握住梁燃捏着他领口的手,低声道,“梁燃,我就想问问你,接盘侠当得爽不爽?嗯?”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梁燃落下的拳头,“这么急着揍我?要我说你还得感谢我呢。”
梁燃被气笑了:“感谢你?你他妈在说笑吗?!”
“当然得感谢我,否则我要是在你爸妈面前提一嘴许恋的事情你不就得完了?”钟省沉着脸,语气里却带着笑意,诡异得很,“看你在爸妈面前乖的那样,跟着这么死板的父母一起生活很压抑吧?所以看到许恋才一头扑了上去?许恋是不是给了你很多新鲜感?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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