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戴整齐后,到外面吃了个午餐,就一起开车往公司方向去。
路上,沈赫钧接到了大股东江投集团董事长贺致远的电话,得知他此刻正在海市,贺致远便提到宇林证券总裁陈长江的侄女。
“小沈,陈总今早跟我通过话,提到了你,陈总的侄女就在你们海市分公司做财务,你要多关照关照他的侄女啊。”贺总话中有话。
“陈丽芳?”沈赫钧的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那张圆圆的脸蛋,原来是她,他当即不动声色的回复道,“没问题,贺总您放心,这点小事还劳您亲自打电话来,就是陈总不说我肯定也会关照她侄女的。”
一旁开车的杨珂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第 23 章
到了公司, 正好是交易时间, 杨珂把办公室让给了沈赫钧, 自己到另一间大户室去办公。
沈赫钧刚坐下就又接了好几个工作电话,都是因为找张民权没找到, 把工作汇报到他这里的。
接完电话稍微空闲点, 他打开电脑开始观察今天的行情。
外面前台严路泡好了茶正准备端过去, 陈丽芳走过来拦住了严路,“我送过去吧, 正好找沈总有事。”
陈丽芳敲门进来, 把茶放到桌上, 沈赫钧道了声谢, 继续盯着行情。
过了一会他意识到送茶的人还站在这里没走,疑惑的抬起头, 面前的女孩圆乎乎的脸蛋, 大又亮的眼睛盯着他,他这才想起来这女孩是谁。
想到贺总电话中的嘱托, 沈赫钧预感她有话要说,便放下手中的鼠标,温和的问道:“是不是有事?”
陈丽芳点点头,双手搓着衣角, 似乎想说什么又难以启齿。
见她有点紧张, 沈赫钧指指沙发,笑着说道:“小陈,坐下来说吧。”
陈丽芳坐了下来, 酝酿了一会开口,“沈总,我……有点事情想求你。”
“哦?说吧,什么事?”沈赫钧声音低沉轻柔,看她的眼神也格外耐心。
“我想调回江市总部。”陈丽芳咬了咬唇。
沈赫钧一愣,诧异的问道,“为什么要回总部呢,这里不好吗?”
他听张民权提过,陈丽芳的叔叔曾经希望侄女留在海市,所以才把她安排到海市分公司,现在陈丽芳来找他却是想离开这里,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恩,我在这里工作的不开心,跟男友也分手了,没什么亲戚朋友在这边,我家在江市,家人都在那边,所以我想回去。”
陈丽芳的说法很合情合理,沈赫钧没理由不答应她,但他还是想知道她说的工作不开心是什么原因,这里是杨珂的地盘,难道她对这个小姑娘不好吗?
“工作的不开心?是怎么回事呢?”
这男人的一句关怀,竟让陈丽芳鼻子一酸,眼眶都红了,她尽力克制住自己的委屈说道:“反正工作的不开心,杨总对我误会太深,我实在待不下去了,在这里我没有归属感。”
“有什么误会?我可以去找杨总谈谈。”
陈丽芳摇摇头,“不用了,沈总,其实我一直很尽心尽力的完成本职工作,但是如果领导天天看我不顺眼,那我就没有办法继续待下去了。”
沈赫钧浓眉微皱,果然他猜的没错,跟杨珂有关,他思索良久答道,“那好吧,既然你提出来了,肯定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我同意你的请求。”
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心里隐约觉得陈丽芳跟杨珂之间有挺大的矛盾,究竟是什么矛盾,他只能去向杨珂求证了。
“她要走就走吧,我没什么好说的。”杨珂正在大户室里抽烟,见沈赫钧过来问起陈丽芳的事,就淡漠的答了一句。
“你是个领导,怎么还跟员工赌气呢?”沈赫钧见她在使小性子,便想劝劝她。
这一劝,反而把杨珂的火气劝上来了,她把烟狠狠的掐在烟灰缸里,抬头冷笑一声。
“她做错了事情,我就批评了她一次,她就好像我把她怎么着了,我找她谈话她不理,态度恶劣至极,亏我当初还想自己垫钱帮她把客户的损失补上呢。”
她愤愤然的说道,“她在背后诽谤我的话我就不提了。我给员工开会的时候,她都是拿白眼对着我,根本不把我这个上司放在眼里。哦,对了,最近她还变本加厉了,上班迟到早退,让她打卡,她居然把考勤卡都撕了。我只能扣她工资,结果她跑来就指着我鼻子骂。是,她是关系户,我又不能把她炒了,你们总部的领导们都不让动她,你说我怎么管的好她?你最好把这个祸害弄走吧,我已经忍了很久了,她再在这里待着我都不想继续干下去了。”
杨珂越说越激动,把满肚子的委屈一股脑的噼里啪啦冲着沈赫钧倒出来。
本来今天账户亏了就让她心情相当郁闷,再加上沈赫钧对陈丽芳的袒护,更让她无法忍受。
明明是她受了那么多委屈,沈赫钧不去批评做错事的人,反而质问起她来,一下子就把她的火爆脾气勾起来了。
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了这种不为人知的亲密,她心里竟然开始排斥沈赫钧对其他女人的好。
忘了这是在公司,忘了这是自己的上司,就这样对他发火,多少也有点撒娇的意味。
“你也是个倔脾气,做领导的就要善于沟通,跟下属之间不好好沟通,一味的互相顶着干,怎么能相处的下去?”
沈赫钧从杨珂简单的几句发泄中已经基本了解了前因后果,没想到她们居然闹成这样,怪不得都惊动了陈总和贺总,他都有点替她担心,“哎,你这个性啊,得罪了上面的领导,以后想在公司有好的发展都挺难了。”
“我的个性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杨珂越发的生气,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看她,根本不是她的错,到现在居然演变成她的个性不好了。
她蹭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没发展就没发展吧,我难道不能走人?全国这么多公司,我这样的业绩还怕没公司要?”
沈赫钧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很无奈的摆摆手,做了个安抚的动作。
杨珂自然是不能理解沈赫钧的苦心,如果这番话是从张民权或者蒋维的口中说出来,她也许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并反思。可是莫名的她就因为他没有帮她而感到万分失望,就想朝他撒气。
他是没有看见那个女孩跟自己作对的样子,有时杨珂真是恨不得扇她几耳光,但她还是忍住了没发作。
以她高傲的个性,她根本不屑于去跟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计较什么,但忍耐不代表她就好欺负,她不在言语和行为上去和陈丽芳发生激烈冲突,她可以在绩效和工资上给她惩罚,但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搬出后台来压她,更没想到连沈赫钧都不帮自己,委屈加上气愤,她的眼泪几乎都要出来了,她压着自己,努力的深吸了一口气。
沈赫钧看她这副委屈的神情又有些心疼了,他想,她不能理解他,那就以后再慢慢跟她解释吧。
他当然知道她很不容易,她过去一定吃了很多苦,昨晚她的那番感慨听来叫人心酸,自从他们有了亲密关系后,她就不再是一个和他完全不相干的女人了,他想在事业上帮助她,能让她少受点苦,就算他们不是恋人,他也希望尽自己所能让她更加顺利,他不希望她给上面的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样一想,沈赫钧往办公室外看了看,见周围没有人,便带上了门,把气呼呼的杨珂揽入怀里,“好啦,知道你委屈,我帮你解决这个问题就是,别生气了,生气容易长皱纹。”
杨珂挣扎着想把他推开,他却越抱越紧,他的胳膊强壮有力,她哪里是他对手。
挣脱了半天他还是纹丝不动,她担心动静太大惊动了外面的员工,只能捶着他的胸口,嘴里小声嘀咕着:“这是办公室,别让同事们看见了。”
办公室的门虽然紧闭,百叶帘虽然都拉起来了,但门是那种磨砂玻璃材质的,顶端镶了一圈装饰用的透明雕花玻璃,如果仔细贴上去看,完全可以看到室内的一切。
意识到这些,沈赫钧才稍稍松开了她,正想调侃几句,却听到外面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黑影从玻璃后一晃过去了。两人都惊得后退了一步,杨珂赶紧推开他,开门四处张望了一下,却看不到任何身影,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
沈赫钧晚上六点多的火车回江市,杨珂送他到高铁站,一直到进站和她挥手告别,他鲠在心中的话都没有再说出口,他觉得对她说那些,有点残忍。
这个女人并没有要求他什么,她是个明白人,她很清楚他们之间应该保持的距离,在床上她柔情似火,下了床就能恢复冷静的姿态,他还需要说些什么呢?
也许他更该好好想想他和Sandy之间的事,后天,她就要到达江市了。
晚上九点多到了江市站,司机小卢刚接他出站,他就接到了铁哥们徐秋生的电话,徐秋生在深市做生意,出差路过江市,也是刚到机场,沈赫钧马上就让小卢开车去了机场。
等接到徐秋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沈赫钧让小卢把他们送到酒店附近,找了家饭店请他吃宵夜。
两人边喝酒边海阔天空的聊起往事。
他们大学住同一间寝室,又是上下铺,当年他俩一起逃课,一起在网吧打通宵游戏,一起追女孩子,不过情场上徐秋生总是败给沈赫钧。
当年的徐秋生是个穷小子,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土气,他是个农村出身的孩子,黑瘦黑瘦的,总喜欢穿一件颜色脏兮兮的夹克。
他个头矮,成绩也一般,除了在家干农活练就的一副硬朗的好身体外加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他几乎没有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
班上很多人都瞧不起徐秋生,也只有沈赫钧对他好,经常请他吃饭,借钱给他,甚至连衣服都送给他穿。
徐秋生虽然貌不惊人,可却是个痴情种子,他曾疯狂的追过班上一个家境不错的女生,给她写了好多的情诗,最后才发现,那女生暗恋的居然是沈赫钧。
说起这些,徐秋生很是忿忿不平:“阿竣,别看当年女生都瞧不起咱,可如今这漂亮小姑娘都上杆子贴着咱呢。”
这话沈赫钧信,徐秋生今非昔比,大学毕业后,同学们读研的读研,工作的工作,出国的出国,唯有徐秋生没什么背景,成绩又不突出,只勉强进了一家工厂做销售。
可是没多久那家厂效益不好面临倒闭,徐秋生只能辞了工作南下到深市发展,做过房屋中介、保险推销员、证券经纪人,后来拿着一点积蓄和从沈赫钧这里借到的钱去创业,吃了不少的苦,慢慢的把公司做大,成了名副其实的暴发户。
暴发后的徐秋生整个人都膨胀了起来,他依然痴情,只不过这个时候的痴情就演变成了风流。
两个人聊起往事总有说不完的话,其间徐秋生的手机一直就没有停歇过,除了生意电话,他频繁的收到短信,一开始他还回复两条,后来不耐烦了就没再理会短信。
过了一会电话干脆直接就打过来了,徐秋生暧昧的接着电话,解释不回短信的原因,那语气那腔调,不用猜,沈赫钧也知道这不是他老婆。
“宝贝,过几天就回来陪你。”徐秋生接电话并不避讳好哥们,沈赫钧佯装吃菜,其实心知肚明。
这年头,谁在外面没点花花肠子呢,他也司空见惯了。
他给自己点了根烟,低头玩起手机,微信上杨珂在朋友圈发了张照片,是沿江的夜景,看起来很像是从昨晚的酒店窗口拍摄的,照片还配了一段文字,很是惆怅。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底下他能看到的几个人点赞评论,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
有人调侃:美女,思春啦?
还有人评论:景色不错,缺少美人。
沈赫钧知道这段话是沈从文写给张兆和的情书,他不太明白的是,这段文字配这个图到底是几个意思?她是在追忆过去的恋情,还是在回味昨夜的激情呢?
这女人心思深沉,令他产生了一些好奇心。
还在沉思着,徐秋生的声音越来越不对劲了,电话里的女人好像在跟他吵架,他不耐烦的敷衍道:“我现在在外面有事,等我回去再说。”
那边仍然不依不饶的不肯停歇,最后徐秋生恼火的扔下一句:“要么你就自己去医院。”然后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沈赫钧被他这一顿火搞的莫名其妙,茫然的看着他说:“怎么啦?火气这么大?”
“女人真麻烦。”徐秋生倒了一杯酒,“怀孕了,非要逼着我离婚。”
“哦?那你怎么办?”沈赫钧一惊,开始为哥们捏一把汗。
他知道对于已婚男人来说最怕碰上这种事,似乎怀孕就是那些女人的杀手锏,有了这杀手锏,她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向男人逼婚了,可问题是,没有哪个男人想主动离婚,像徐秋生这样的男人永远停止不了猎奇的脚步,根本不想用一段新的婚姻来拴住自己时刻变化的心。
“怎么办?给一笔钱让她走呗。我是不会离婚的,我老婆陪着我一起苦日子过来,要我抛弃她我做不到。”
“既然知道,你还不消停?阿生,别嫌我多嘴,你该收收心了。外面那些小姑娘,你不能对她负责,就不要耽误人家……”
徐秋生喝了口闷酒,打断沈赫钧:“别说我了,说说你吧。这女人多了确实也挺麻烦,我能理解你不婚主义的想法。不过烦归烦,人还是得结婚组织家庭的,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给林珊一个交代?”
沈赫钧的脸沉了下来,“不知道。”
“阿竣,不是我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我儿子都快上幼儿园了,你还这么单着。你能拖,关键是人家林珊拖不起了,你们这么些年我是看着过来的,如果不是你,恐怕我早就追上她做上门女婿了,我都不跟你争了,你赶紧还是把她娶了吧。”徐秋生劝道。
“能别提这茬吗?烦着呢。”沈赫钧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皱紧了眉。
“你还犹豫什么?你当年南兴那事,如果不是林珊,你恐怕早就……”徐秋生咽了咽唾沫,看了眼沈赫钧紧锁的眉头,没再说下去。
沈赫钧似乎并没在意,他怔怔的盯着酒杯,回味着徐秋生的话,继续喃喃道:“我确实亏欠Sandy很多,是该给她一个交代了,她后天就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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