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英杰一把搂住穿着肚兜的小胖媳妇,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微笑道:“你说,我来画。”
两人画完图就更精神了,回到炕上继续聊天。
这回是吕英杰说,李玉雪听。
“我小时候做的事就是抓鱼。我们村挨着周河,每年夏天大雨后,我爹就带着村里人去河边撒网抓鱼,鲤鱼、鲢鱼、鲫鱼,还有叫不上名字的鱼。
我人小只能跟在大人后面。我二哥就用肩扛着我,让我能看到前面的人怎么抓鱼。
金城这边好多的人不会吃鱼,也不敢吃鱼,他们都是家离周河远,极少吃鱼,家里人连剖鱼都不会,吃鱼也不会取刺,要是小孩子把鱼刺咽下去,就会在嗓子眼卡着,弄不好性命有危险。
我们村就挨着周河,家家户户到了夏天,都老是抓鱼吃鱼。我小时候极少吃到肉,但是吃鱼吃的多。
后来我去了酒楼,东家仁厚,说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让我随便吃。我刚去酒楼的时候,个子很矮,就比小河高一点,只在酒楼干了一年活,就长了一头。”
李玉雪一直想知道吕英杰那么小就去酒楼当小二,是不是受尽委屈,轻声问道:“你在酒楼开心吗?”
吕英杰道:“开心的时候多,偶尔会想家。第一年的时候很想家。”
他第一年在酒楼的时候,想家能想到哭。
“那你还是在酒楼干下去啦。”
“家里太穷了,到处都要花钱。我那时人小,爹娘说话不避着我,爹娘说给哥哥娶媳妇、人情、看病什么的到处都花钱,种地不挣钱。
其实,我不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李玉雪轻声问道:“为什么呢?”
“娘在生了我之后,怀过两次都流产了。”
“我就说娘身体挺弱的。那我给娘送点补药吧。”
李玉雪心道:原本婆婆怀了八个孩子。唉,也是很不容易。
吕英杰道:“补药,娘舍不得吃,娘会给爹给大哥吃。过些天端午,到时五姐会先到我们家,再回河东村,我们给娘带些吃的,让五姐劝娘自己吃。”
“呀,都要到端午了,我差点忘记这个。端午是女儿回娘家。哈哈,我娘家就在旁边。那我也得回是吧。”
“回。到时端午,我们就在这边过了。”
大周国的端午节,南北有差异。
地属高原大西北的金城,这里的人们过端午节,喝雄黄酒在手、脚腕上系五彩丝带,女子回娘家。
李玉雪听吕英杰不回河东村过端午节,要陪她在李安过节,心里很高兴,便道:“你们粮铺有粽叶吗?”
南方才有粽叶。
北方的人用芦苇叶包粽子,粽子没有粽叶的清香。
以前李玉雪得了失魂症,不会张罗这些。
今年她打算包粽子送给亲朋好友吃。
吕英杰微笑道:“我们东家是南方人,他每年端午节必吃粽子。今年我特意嘱咐粮铺进一些干粽叶。正好我们买一些。”
李玉雪道:“那我包些南方人过端午吃的肉粽子、枣粽子。”
吕英杰道:“我喜欢吃甜味的粽子,放豆沙、小枣的。我们东家喜欢吃咸的肉粽子,我不喜欢吃。”
突然间,李玉雪激动的道:“哎呀,我想起一种吃食,端午节应该吃它啊。对了,还有一种吃食,端午节也应该吃它啊!我,我明天做它们,端午节就能吃到!”
吕英杰好奇的问道:“都是什么吃食?看把你兴奋的。”
第157章
当面骂人
李玉雪问道:“你吃过咸蛋、皮蛋吗?”
喝粥就咸蛋可香了。
进入夏天,正是吃凉拌皮蛋的季节。
要是把这两种美食做出来,北方冬天的饭桌上就能多两道菜。
吕英杰摇头道:“没有……”
曲大福是南方人,把家里的厨子带了过来。厨子经常给曲大福做家乡菜。
吕英杰沾光吃了不少南方菜。
但是从未吃过咸蛋、皮蛋。
李玉雪眼珠子一转,道:“你们酒楼收鸭蛋吗?”
“收过。鹅蛋、野鸡、鹌鹑、鸽子蛋也收过。怎么,咸蛋、皮蛋要用这些蛋做吗?”
“就用鸭蛋做,如果没有鸭蛋,用鸡蛋做也行,就是没有鸭蛋做的那么好吃。”
“可是鸭蛋比鸡蛋腥气重。”
“鸭蛋做成咸蛋、皮蛋后,就没有腥气了。我在县城集市看到有人卖鸭蛋,明天我去买回来。”
“你要买多少?如果要的多,酒楼跟养鸭的人说一声,能便宜些。”
“那就先买一千个吧。”
“这么多?”
“对啊。因为要送人。你还可以送给你师长。”
吕英杰想起一事,俯在李玉雪耳边低声道:“张师长给我说,他女儿脸上的斑都掉了,再养些日子,肌肤就能恢复如初。斑秃的地方也生出新的头发。”
李玉雪道:“怎么不去药铺找我复诊?”
吕英杰轻叹一声,担忧道:“张师长女儿的前婆家把张师长告到金城衙门。张师长全家都惶恐不安。”
李玉雪纳闷这恶人还敢告状呢,问道:“他们告张师长什么?”
“告张师长教女不严、教女无方,不配当县学的师长。”
李玉雪气道:“哦,不让年纪轻轻的女儿守寡,就是教女不严、教女无方?我呸!他们压迫年纪的寡妇,他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他们才不配为人!”话毕,才想起这里是封建的大周国。
女人在封建社会简直惨的不能再惨。
肯定是现代好。
如果大周国没有那么宠爱她的爹娘、哥哥,这么英俊包揽家务会赚钱积极向上的夫君,下一秒她就想回现代。
吕英杰道:“我们县学的人要是都像你这般开明就好了。”
李玉雪问道:“县学里面有人认为女人守寡是对的?”
“陈师长认为女人至少为男人守寡十年。”
“那男人为女人守吗?哦,陈师长,我知道他,他媳妇去年年底重病,今年正月他就再纳了小妾。呸,不是好东西!”
吕英杰想到自己在信息所做事风险高,万一哪天自己出事了,小胖媳妇会再嫁吗?
“你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吕英杰又想到如果小胖媳妇出了不测,自己肯定比被人挖了心肝还难受……
不,自己和小胖媳妇都会平安没事,以后会生很多儿女,幸福生活。
“你们东家是不是在金城衙门认识人呀,张师长可以找你们东家帮忙啊。”
“东家轻易不帮人。东家跟张师长不熟。张师长找东家,还不如找张县令。我猜测张师长已经找了张县令。”
“咦,张师长、张县令不会是亲戚吧?”
“不是。张县令的家族在金城。张师长就是成县本地人。”
李玉雪幽幽道:“张娟的病情……斑秃是因心病而起,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只怕斑秃会复发。”
小两口又说了一会,相拥入眠。
清晨,天降中雨。
“这雨看样子得下一阵子。”
“我今天还想买鸭蛋呢。”
“你别去县城了,我安排人去买鸭蛋。你在家里等着。”
“这么大的雨,我四哥也做不了买卖。我四哥应该会来找我商量买卖的事,我让四哥也帮我买些鸭蛋。”
“媳妇,一千个鸭蛋是吧?”
“对。你就先买一千个,要是能多买就多买些,做皮蛋、咸蛋不费事,做好了,除了我们吃、送人,还可以卖。”
大树赶着驴车把吕英杰送到酒楼。
吕英杰安排大树跟着小二去集市找卖蛋的人,以酒楼的名义买鸭蛋。
雨一直下……
吕英杰打着油伞进了县学,屁股还未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稳,就听后面有人愤怒的骂道:“人前装老实,人后告黑状。挑拨别人家夫妻感情,恨不得别人夫妻和离!黑心伪君子!”
有学子问道:“你骂的是谁?”
还有学子冷声道:“马金城,你要骂人就点名点姓!别不说是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骂我们所有人。”
吕英杰扭头一看,原来是马金城。
县学停了马金城几天课。
马金城今天来上课,那就是县学同意他回来上课。
难道马老头没有被他气死,病情好转?
马金城迎上吕英杰的目光,怒道:“吕英杰,你不想我和我内子过好,你安的什么心?”
吕英杰眼睛放射寒光,道:“你胆敢诋毁我名声!”
马金城气道:“是你媳妇告诉我内子,我与几位同窗花银子包艺妓开诗会的事……你敢说没有此事?”
吕英杰冷笑一声,“你和你媳妇和不和离是你的家事,干我什么事?我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哥,我管得着你吗?”
马金城怒道:“你!休想在语言上沾便宜!”
而后环视众位学子,高声道:“你们睁大眼睛瞧好了,吕英杰是个专门喜欢告黑状的小人。我这次几天上不了县学,就是他向师长告的黑状!”
吕英杰冷笑两声,“那日,你二哥站在县学门口堵几位师长告你的状,我们都在场听见你二哥说你的所作所为。你二哥认为自己大义灭亲。我不是你二哥,我也没有你这样颠倒黑白的弟弟!”
有个红脸青年恼怒受马金城的牵连,家里人没收了两个月的月钱,嘲讽道:“吕小弟所说极是。马金城,你二哥在县学门口逢人便说你在你家的客栈睡青楼的姑娘,还说你偷了家里的钱,引了好多路人围观。把我们县学的名声都败坏了。”
“上次你要吃茶叶蛋,你二哥把你骂了一顿,我们替你打抱不平说你二哥对你不好,谁知你说我们撒谎,说你二哥没有骂你,你冤枉我们。哦,这次你想故技重施,冤枉吕小弟?”
有个学子望着马金城直摇头,“马金城,你二哥在县学门口骂你骂的特别难听,不堪入耳。当时,你大舅子、小舅子都在场,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这时,正好田柏从门口路过,听到有人叫马金城的名字,扭头看到马金城来了,风驰电掣般冲进去,手脚并用打马金城!
第158章
小舅子后脑出血
“马金城,王八蛋!你偷我姐姐的钱睡青楼坏女人,你还打我姐姐!我打死你!”
“田柏,你别血口喷人!你姐姐是我内子,你姐姐的一切都归我!你姐姐的钱就是我的!你娘的钱难道不是你爹的?”
马金城恼怒田柏打他的脸,双手用力把田柏往后推。
田柏身体向后倒,后脑正好碰在桌角,惨叫一声,倒地呻吟。
吕英杰冲至,迟了一步,没接住田柏,连忙把田柏从地上扶起来,见桌角、地上有殷红的血,担忧道:“出血了……”
众位学子惊呼道:“田柏,你脑袋出血了!”
“快去药铺喊郎中!”
刚进来的田松看到的就是田柏被马金城推倒在地脑袋碰到桌角出血的场面。
田松气愤无比的指着马金城骂道:“你竟把我弟弟害得脑袋出血,你这个混账!”
马金城也没想到田柏这么点背,竟是后脑被桌角碰出血。
大周国身上流血很容易死人,何况是脑袋出血,就算好了,只怕也会变成傻子。
吕英杰跟众位学子道:“把马金城看住,别让他跑了。跟师长说一声,我们去药铺。”
而后背着田柏,跟手脚慌乱的田松道:“你打伞,别让雨水淋到你弟弟的脑袋。我们去药铺找郎中给你弟弟止血。”
田松正好拿着湿淋淋的油伞,赶紧把伞打开。
吕英杰道:“等出去再打伞。”看田松笨手笨脚的样,就叫田松的大舅子王贺打伞跟着同去。(王贺见94章)
田柏嚷道:“马金城,等着瞧,只要我活着,我就打死你,给我姐报仇!”
吕英杰训斥道:“闭嘴,你姐姐要是知道你脑袋被马金城打破流血,你姐姐得哭死。”
田松打着伞跟在后面,一脚高一脚低的在雨水里走着,担忧害怕田柏会死,忍不住落泪。
县学的几位师长闻讯而来。
众位学子纷纷道:“师长,田柏被马金城推倒,田柏后脑勺碰到了这个桌角出血。”
“地上的血迹也是田柏的。”
“田松、吕英杰、王贺送田柏去药铺止血。”
几位师长见害得田柏脑袋出血的马金城竟是没去药铺,均是心里冷哼。
雨天来药铺看病的人比往日少。
洪郎中、唐郎中见吕英杰背了一个小少年过来,连忙迎上前。
吕英杰急道:“他是我县学的同窗田柏,平镇田镇长的小儿子,后脑碰到桌子出血,请两位郎中给他止血。”
“哟,脑袋出血。”
“脑袋疼不疼,有没有晕的感觉?”
两个郎中开始给田柏诊治。
吕英杰俊脸面色阴沉,跟在一旁抹泪的田松道:“可要派人告知家里长辈?”
田松抹掉眼泪,道:“要。可我得陪着我弟弟。”
吕英杰道:“我安排人去给你家报讯。”
吕英杰拿着油伞去了不远处的布铺,安排小二这就去一趟平镇。
做完这些,吕英杰返回了县学。
众位学子见二人回来了,先是问候田柏的情况,然后道:“几位师长让马金城去药铺,你没碰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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