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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俊笑道，“金娘真真是我的解语花。”
赶紧走吧你，李明明真是让他磨得累。
裴少俊又墨迹了一会子，终于站起来，临走，正色对李明明道，“千金，日后万不可顶撞我阿娘了，她老人家总是长辈。”自从父亲从宫里回来跟阿娘说了这事，阿娘饭都没好生吃，便卧在床上。阿娘这次是气得狠了。裴少俊知道。
李明明没脾气地回答，“只要令堂把儿当家人，儿万不敢顶撞长辈的。”
裴少俊把注意力放在了后半句，便以为李明明是答应了，松口气，走了。
李明明觉得应付他不比应付武则天省心。
时间过得很快，诗集终于刻印了出来，李千金的父母也终于来了，看着其父其母担忧责怪的面容，李明明慨叹，什么时代，什么性格，父母也都是疼孩子的。
李明明少不得替李千金再认一回错。
一边“彩衣娱亲”，一边以“还是知道内情的人越少越好”为由，把自己的“团队”解散了。
发了遣散费，听着外面官媒上门的声音，李明明抚摸两下替李千金画好的几张牡丹图，点了“完成”。
我已经尽力了，不知道这回能拿个什么分数？
第37章 分数！
李明明再见赵如琢, 有点忐忑，“这回分数怎么样？”
赵如琢点开胸前屏幕，79.5。
不是, 这是不是弄错了？跟崔莺莺世界的分数一样？
李明明一脸懵叉地看赵如琢。
李明明一路的隐忍和努力, 赵如琢是看在眼里的，此时看李明明满脸的震惊和失望, 突然有点心疼。
李明明懵叉着脸看ABC三区分数。
分数不高，竟然不是A的问题！观众们给的分数和崔莺莺世界的分数差不多, 这实在出乎李明明预料。
裴少俊渣男一个, 自己没拆了原CP, 本以为会引起观众们不满，没想到大家这么宽容。评论中虽有呼吁揣掉渣男的，但大多数人都表示理解。
甚至有个人写了长评专门论述这个结局的合理性：李千金那么爱裴少俊, 经过穿越者的努力，她最后成了自己所爱之人的妻子，避免了原来私奔做妾的结局——多么古典的大团圆结局。
李明明有点小感动。
B区就不这么友好了。Boss给的分数比上次要低，评论是, “并未从根本上改变女主命运。”妾变妻还不算改变？李明明翻个白眼儿，下回我让她造·反！
李明明紧张地翻到C区——呵，李千金给打了60分, 与崔莺莺一样，没有评论。
李明明已经无语。
这回李明明是真累了，身心俱疲，尤其看到李千金的60分以后。调动了所有脑细胞, 花尽平生所有的耐性忍个渣男，最后还是这个结果。
李明明眼圈有点红。赵如琢说得对，真的不是所有努力都有回报的。
赵如琢默默地坐在旁边陪着。
“对不起啊，保不齐真会连累你。”李明明丧气地说。
照着这样，万一后面有个失手，能不能回家，回家的状态如何，真还不好说。李明明记得前面系统介绍上说，平均分80以上是平安返回现实世界，70以上是回到现实世界，少了“平安”俩字，其意思——不言自明。
赵如琢看着李明明的眼睛，郑重地说，“没关系。”
虽然只是三个字，但因为说得实在真诚，李明明感觉心里暖暖的，刚才忍住的泪，突然流了出来。
李明明有点羞愧，拿袖子擦擦眼泪，笑道，“穿多了娇小姐，人就变得多愁善感了。”
赵如琢嘴角略略翘起。
看着他的大头，李明明突然想起自己刚飘起来的时候看到的轿车主人，虽然脸上有血污，倒好像是个帅哥。
帅哥变大头，应该挺不习惯的哈。
而自己穿美女，吃美食，一路打怪升级，虽然糟心，但也比在这虚无世界一个人撸代码强啊。别的不说，就这无边的寂寞，就受不了。
李明明更为刚才自己的哭不好意思了。
“那什么，你要是寂寞了，跟我留言板聊天啊。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娱乐八卦小道新闻，无所不知，关键是特别善解人意……”李明明海吹。
赵如琢嘴角的笑影儿拉大，点点头，“行。”
赵如琢总感觉这个系统怪怪的，比如B给的分数，标准实在飘忽，再比如那个诱惑力十足的奖品和后面的附件。对此，赵如琢一时还琢磨不透。还是暂时不跟李明明说了，她需要应对的事不少了。
赵如琢没有意识到，自己想到李明明时心里的温柔和不忍。
这大半年以来，赵如琢被困在这一方天地，看着枯燥的代码，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看监控里李明明的表演，还有听她在晚汇报里抱怨、耍贫、汇报进度。两个人来自同一世界，利益一致，就像李明明说的，“是来自同一战壕的战友”，很容易滋生出一种相依为命的感情。
这种相依为命的感情会发酵成什么样，没有人知道。
活得上蹿下跳的某人没那么敏感，获得队友的安慰以后，感觉松快多了，拍下膝盖站起来，“穿越，穿越，穿他娘的越去。”
赵如琢瞪她，“女孩子，说话这么粗鲁。”
李明明嘿嘿地笑。
“你啊——”赵如琢有点无奈地摇头笑了。
“我走了啊。”李明明竟然有点离家的感觉。
“去吧，不要顾虑太多。”赵如琢把原本一包袱的嘱咐凝结成这一句话。
李明明点点头，戳上“随机”。
这次醒来有点奇怪嗯……脚有点虚浮。
不远处一个苍老的声音，“小倩怎么这么久不来？”①
李明明打个寒颤，聂小倩的记忆刮进了脑子。
这回好，穿成个鬼！
①这句话是原著翻译过来的。
第38章 见到活体剑仙
李明明深吸一口气, 走进院子。
“真是背地里不能说人！小妖婢悄没声息地就来了，幸亏没说你短处。”一个老太太笑道。①
李明明看这位传说中的夜叉姥姥，长得竟然还慈眉善目的！
夜叉姥姥接着夸“小倩”长得漂亮, 说如果自己是男的, 也得被勾了魂去。②
李明明宛如婴宁附身，只是笑。
姥姥笑道, “今日小倩这般娇憨。”然后瞥了一眼南边的短墙，给李明明使了个眼色。
李明明了然, “猎物”宁采臣在那边偷听呢, 当下笑道, “天色晚了，姥姥和娘子早些歇着吧，儿也去睡了。”
夜叉姥姥舔下嘴唇, 慈祥地笑了。
李明明一边走，一边琢磨，怎么办？真去试探宁采臣，然后跟他走？
要是宁采臣真跟电影上演的似的, 倒也罢了。如果照着原著走，去他家伏低做小，等人家老婆死了当填房鬼妻, 后来宁采臣中了进士，再贤惠地和小妾一起生儿子——李明明觉得没意思得很。
再说如果走原著路线，小倩自己就行，要我干吗？
李明明想想B的评语, 想想上个世界那糟心的分数，爱咋咋，爷要放飞自我！
可怎么个放飞法？
正开动脑筋瞎捉摸呢，李明明看到前面树底下，一个黑黢黢的影子，又有两声猫叫。
那树洞里住着一窝猫，昨天夜叉姥姥气不顺，把那只母猫给虐杀了，留了两只小的。
想想夜叉姥姥的凶残，李明明打个哆嗦。
李明明无师自通地把自己呈透明状态，一点一点接近，是燕赤霞！那位剑客。他正在用水果喂猫。
燕赤霞突然看向李明明的方向。
李明明僵住，他是不是能看见我啊？
“妖物，还不现行！”燕赤霞沉声道。
李明明赶紧现身，七情上面地喊道，“求郎君救儿一命！”
燕赤霞皱起眉，“你本也没有命。”
……会不会聊天啊你？
李明明有求于人，也就不计较了，赶紧把聂小倩被迫利用色相帮夜叉姥姥杀人喝血的事说了。
燕赤霞眉头一直没有松开，“你待如何？”
“儿求郎君杀了那妖物，以免她再害人，儿也可得脱苦海。”李明明说得特别溜。
燕赤霞握握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的手。
“姥姥让儿今晚去害寺里新来的那位郎君，儿若不去，姥姥自己也会动手的。”经过几轮穿越，李明明嘴炮神功已经小成，很懂得在合适的时机说合适的话。
一个记得给猫带水果的人，必须是个心软的。
果然，燕赤霞略一迟疑就答应了，“你跟我来。”
原来聂小倩不敢靠近燕赤霞，一看见就浑身打哆嗦，李明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问题。难道是因为自己原身还没死？李明明自恋地觉得，或许是因为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干的都是好事，所以不怕。
李明明自以为找到了靠山，跟燕赤霞来到他在寺庙里的住处。
进了屋，桌子上的灯自动亮了——哈，真炫酷啊，红外感应的吗？
燕赤霞从随身带着的包袱里拿出一个杯子，里面瞬间就满满的碧绿茶汤。
李明明被这不符合自然规则的仙侠世界的东西给震撼住了。
喝了两口，燕赤霞一抬眼，恰对上李明明热切的眼神。
燕赤霞有点尴尬地挪开眼，过了片刻，还是解释了一句，“你不能喝。”
“哦。”李明明懂，仙鬼殊途、种族差异呗。其实李明明不是喝，就是好奇。
燕赤霞把平时要喝一刻钟的茶两口就干掉了，开始闭目打坐。
李明明百无聊赖又有点担心地等着，今晚夜叉姥姥来不来啊。又研究燕赤霞，看着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相平凡，不是说仙侠们都长得特别好看吗？
过了漫长的一夜，外面雄鸡报晓了，夜叉姥姥也没来。燕赤霞睁开眼，对上李明明没精打采的双目。
李明明胡噜一把脸，狗腿地道，“郎君可要洗脸？儿去给郎君打水。”
燕赤霞皱皱眉，“不必。”
也对，人家是仙侠，自己——一个鬼，更不用了。
李明明发散地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个统计，一个人一辈子要花多少年睡觉，多少年吃饭，多少年上厕所，要是人类跟仙侠、鬼魂什么似的不用干这些事，那社会得进步成啥样啊？不过好像不利于第三产业发展哈？
看着发愣的李明明，燕赤霞一时不知该拿这只鬼怎么办才好。
李明明回过神儿来，小心翼翼地问，“我知道那妖物的老巢，我们去剿了她？”
燕赤霞握握拳，“还是等她自己上钩吧。”
李明明发现这位燕郎君脸似乎红了。怎么回事？！
“你跟我走。”燕赤霞道。
李明明自然听从。燕赤霞为什么容忍有妖怪在自己周围作恶，而不收了她呢？根据原著还有昨晚的相处，李明明觉得燕赤霞像是个好心肠的人。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李明明跟在燕赤霞后面出了屋，恰碰见邻居宁采臣。
看着一大早从同一间屋子走出的两个人，宁采臣一愣。
“赤霞要出门？”
燕赤霞略尴尬地点下头，带着李明明走掉了。
李明明脸皮厚，倒不觉得什么。
两人从荒寺后面的小径上山，走到半山中，弃了小径，走进浓密的树林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树，还有杂草，竟然还有一条红色的蛇，李明明吓了一跳，但旋即想到，我都是鬼了，我怕啥？
走这样的树林子，李明明一点也不拖后腿，真正做到脚不点地——其实当鬼有时候也蛮好的，李明明觉得。
转过一棵大树，眼前豁然开朗。
竟然是一个天然湖泊。湖泊周围绿草茵茵，湖中心一块半间屋子大的石头光滑如镜。
“你只在这附近活动，我去练剑。”燕赤霞对李明明道。
李明明刚想答应，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小说上的江湖规矩，“我是不是需要回避啊？”不然会不会有偷师之嫌？
燕赤霞，“……”你一个鬼，身体都没有，更不用说灵根，回避什么？
看燕赤霞的表情，李明明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尴尬笑道，“你快去吧。”
李明明见燕赤霞如履平地地走过湖面，来到那块巨石上。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根竹枝，舞了起来。
李明明不懂剑，当崔莺莺的时候，看过崔家大郎的舞剑，两相比较，李明明觉得——崔大郎胜出。
燕赤霞这剑舞得——略感滞涩啊。
又看了一会，李明明觉得燕赤霞舞得越来越慢，心里不由得吐槽，燕赤霞莫非是太极派的？跟我们小区老太太们的有得一拼啊。
忽然，燕赤霞单膝跪地，吐出一口血来。
①该句是原著翻译的。
②原著剧情。
第39章 收了那个老妖婆
李明明赶紧窜过去, 扶住燕赤霞的胳膊，“这是——走火入魔？”
燕赤霞刚喘匀了气儿，差点被这句话又呛出一口血来, 不知道别乱说行吗？“十个走火九个挂”, 不知道啊？
燕赤霞坐好，“我没事。”然后五心向天, 打起坐来。
李明明特别有觉悟地退回草地上，给燕赤霞护法——别问一个弱鸡是怎么给人护法的, 重在心意！心意, 知道吗？
就练了这么一会儿就吐血, 肯定是身体出了问题，难怪燕赤霞容忍夜叉姥姥她们作恶，李明明终于明白了。
那, 还怎么收夜叉姥姥？不过原著中好像没用动武啊……
李明明心心念念着夜叉姥姥，夜叉姥姥也念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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