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迟本来躺在沙发上,看见陌生的车辆,顿时警惕,从沙发上弹起来,眸光犀利,先沈音禾一步打开门,见到徐珂然,脸黑的不行,阴森森道:“您谁啊?”
徐珂然保持微笑,“梁先生,我来接人。”
沈音禾踩着高跟鞋走过来,“麻烦你了,还要你过来接。”
她没有忽视梁迟,一笔带过,“我和徐医生出去一趟。”
梁迟让开了路,双手抱胸,“关我什么事,我才不管你。”
等两人走了,他呸了一口,踹门踹墙,“我不生气。”
“我一点都不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梁可爱:老婆,粉到深处自然黑。乖巧脸。
第十一章
梁家院子里种了几棵法桐树,寒冬朔月,光秃秃的树枝上只剩下几片浅黄色的叶子。
庭院里还搭了一个秋千,梁迟坐在秋千上,好几次想开车跟上去,却又把这念头打消了,他跟上去做什么?他才没有那么闲。
瑟瑟的寒风呼呼作响,梁迟抽出根烟,点了好几次才成功,缭乱的烟雾在眼前飘来飘去,忽然之间,从前的许多事涌了上来。
这秋千还是他搭的,在沈音禾来梁家之前。
那时候,他还在特警队里,英姿飒爽潇洒恣意,赵蕴卓只告诉他有个小妹妹要来梁家住几天,怕她无聊才搭了这么个秋千。
他曾经无数次透过二楼他房间的窗户里,看见沈音禾在半夜坐在秋千上晃来晃去。
去年暑假,她就住在梁家。
大热天总穿着白T热裤,白皙纤细的小腿,娇嫩的锁骨,黑发被随意绑起,脖颈纤长细嫩,她盘腿坐在上面,手里拿着剧本,很认真很认真的在背台词。
经常背到凌晨两三点,他跟中了魔似的也看到凌晨两三点。
天光渐渐暗下去,梁迟坐的屁股疼,才后知后觉的站起来,在原地走了好几圈,仍然没进屋。
他愤恨的想,看那个女人几点才回来!
脚底的石子被他当成泄恨的玩具,一脚踢出去刚好打在院门上,叮铃一声清脆响。
石子落地的同时,院门外传来了汽车的马达声。
沈音禾从徐珂然的车子下来,车里的男人不知道对她说了什么,她的一双眼睛都快笑没了。
梁迟翻了个十分不屑的白眼,转身进了屋,关门时还把门砸的很响。
沈音禾刚进客厅就听他凉嗖嗖的来了一句,“笑的真丑。”
她和徐珂然共度的一个下午可以说的上是愉快,徐珂然给她带来了几个好消息。
人逢喜事精神爽,原本不虞的心情渐趋转晴,连带着对梁迟的气都消了。
“梁迟呀,你知不知道啊,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五个小时你都在生气。”沈音禾大胆的戳了戳他的脑门,“本来你就比我大七岁,板着脸不开心的样子显老,以后我们一起出门别人把你认成我爸我叔怎么办?”
梁迟拍开她作祟的手,“文盲,哪里来的二十五个小时?猪都比你聪明。”
他冷笑,“还有,我可不想当你爹,笑的那么丑。”
沈音禾笑了笑,比糖还要甜,她摸了摸梁迟的脸颊,柔声道:“没关系啊,我们家你长得好看就行了。”
好宠他的哦~
梁迟这个人最大的特点是嘴贱,第二大的特点就是喜欢蹬鼻子上脸,心思九转百折,被夸了的他并没有乐多久,反而在想,她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说?
是不是也会用花言巧语来哄骗那个姓徐的医生?
“我家是我家,你家是你家,谁跟你一家。”
梁迟早就忘了之前沈音禾不理他时的惨痛历史,又开始向她的心窝捅刀还不自知。
沈音禾决定不和他计较,真要和他算账估计得算到下下下辈子了。
没关系,她度量大。
偶尔还是能纵容他的小性子,这么个娇气包,当祖宗一样供着呗。
只要,他不用那些犀利的言辞把她的事业贬的一文不值,那么一切就都还在容忍范围以内。
“叔叔喊我们,先去吃饭吧。”
梁其远今天下午从国外出差回来,风尘仆仆,中年男人非但不显老,反而越看越有味道。
五官深刻,眸光深沉,常年面无表情,威仪堂堂。
相比梁家两兄弟,梁父身上显然多了一种气势。
让人不敢靠近的冷感。
他的手放在赵蕴卓的腰上,霸占的意味不言而喻,微抬下鄂,冷冷发话,“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吃饭吧。”
凭良心讲,沈音禾特别怕梁其远,连和他说话都害怕,也不知道阿姨是怎么和他生活这么多年的。
如果换做是她,绝对受不了。
梁迟食不下咽,还想着沈音禾的事呢。胸中憋着一股闷气,跟快要爆炸的气球似的。
梁其远忽然出声,锐利的视线落在沈音禾脸上,毫无感情的问:“你今年多大了?”
沈音禾手都在抖,被这种眼神看着压力太大了,强撑着说,“二十了。”
“二十周岁?”
她不明所以,点点头,“恩。”
梁其远往赵蕴卓嘴里喂了块鹅肝,不徐不疾道:“梁迟,你们的婚事也是时候定个日子了。”
梁迟老大不小,也该成家立业了。
梁其远对儿子娶谁一丁点都不关心,他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是他该,或者说他就算娶一个和名门闺秀毫不相干的女人,他也没有意见。
但现在不一样,他妻子喜欢沈音禾,那么他可以大方的成全他们的婚事,来讨妻子的欢心。
梁迟看在他妈在的面子上,才没和这个老男人翻脸,他冷声发笑,“婚事?和谁?”
“和你未婚妻。”
幸好梁迟理智尚存,那句“她是我哪门子的未婚妻”硬是咽了回去。
他硬邦邦的回:“我目前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
这话说出来,寂静无声。
“那你要准备多久?”
“我不知道。”
梁其远以过来人的眼光看,自己的大儿子迟早要摔跟头。
他不准备提醒他,只是说:“你就等着孤独终老而死吧。”
赵蕴卓长叹口气,“这是你亲儿子。”她又问沈音禾,“小禾,你怎么想?”
沈音禾低垂着头,她还是帮了梁迟,“阿姨,我才二十岁,还小,我也不急。”
话已至此,他们做父母的总不可能逼他们结婚。
梁迟欲言又止,嘴里又要蹦出来些刻薄的话,及时的被梁叙给堵住了。
梁叙桌子底下的脚用力的踩上他的脚背,咬牙道:“哥,为你好,你还是闭嘴吧。”
梁迟疼的脸色煞白,面目狰狞。
兄弟在关键时刻还是能互帮互助的,梁叙封住梁迟的嘴,还真是在帮他。
晚饭过后,梁其远搂着赵蕴卓出去了,都懒得理睬自己的两个儿子。
沈音禾坐在原位上一动不动,再次抬起脸,目露凶光的盯着梁迟看,“你别仗着我脾气好就使劲作。”
“别等有一天我把你的公主心摔的稀巴烂,你再找我哭。”
梁迟被她唬住,往后退了几步,凶凶的沈音禾半点可爱的地方都没有。
“你有什么资格凶我?我找你哭?做你春秋大梦去吧。”
沈音禾的自我治愈能力已经在这三年的磨炼中达到无坚不摧,但在刚刚梁迟说他不想结婚的瞬间,依旧溃不成军。
她的眼睛通红,把他看的心里发颤。
他竟然丧失了和她对视的勇气,转身就去了客厅。
这晚,梁家的气压低到极点。
陈森奉命领着妹妹陈楠来梁家串门,一进去就高声喊了句,“大表哥啊,我来啦。”
没人搭理他。
他就把目标转到沈音禾身上,人来疯自来熟,上去就抱了她一下,“未来的大表嫂呀,好久不见啦。”
沈音禾还蛮喜欢陈森的,这个小弟弟虽说很皮,但是听话。
陈楠和陈森就完全不一样了,她非常不喜沈音禾,多半的原因是她在电视剧中喜欢的角色都是被沈音禾弄死的。
有个词,叫迁怒。
所以追星少女回回见了沈音禾就没个好言好语,出口尖酸。
“大表哥根本就不喜欢她,现在的小姑娘就喜欢找有钱的看起来傻乎乎的好骗的,心机不得了哦。”
“看什么看,我就说你,我表哥又不喜欢你,你缠着他干什么啊,耽误他的姻缘。”
沈音禾轻易不骂人,真开口怼回去,估计对方也得被骂懵。
人人都当她是好捏的柿子,其实她就是在梁迟面前软萌一些。
对其他人,该不客气就不会含糊。
没等到她出声,梁迟先听不下去,他可以对沈音禾不好,把她弄哭,但别人不行。
他沙发那头走到她身边,宽厚的手掌搭在她的肩上,神色冷漠的望着陈楠,“聋了吗!!!没听见你哥说了她是你未来大表嫂,给老子客气点。”
梁迟讨厌归讨厌她,但见不得她在自己家被外人欺负。
他还觉着不解气,讽刺陈楠,“”哪里的野鸡跑出来给自己加戏。”
管你是谁。
除了他,其他人就是不可以骂她。
如果骂了,那他就骂回去。
沈音禾只能让他一个人欺负。
第十二章
他真可爱啊,沈音禾默默地想。
口嫌体正直,嘴硬心软,别扭的像个孩子。
陈楠被梁迟吼的可委屈了,愤愤不平,“表哥我以后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她从小就崇拜梁迟这个表哥,看过他拿枪的样子,她在读初中时,市里发生了件绑架案,人质被匪徒拿刀抵着脖子,表哥趁匪徒情绪失控时,冲上前一脚踢开他,动作敏捷的将人制服。
从那以后,梁迟就是陈楠的偶像了。
“随便你。”梁迟才不在乎这些小辈怎么想他。
陈楠更气了,眼珠子瞪着沈音禾,都怪她!讨厌死她了。
沈音禾什么眼色没看过?才不怕她这小姑娘,她轻飘飘的问:“听说你很喜欢傅清啊?”
陈楠倨傲的很,语气不耐,“对!我爱豆和你这种妖艳……什么货不一样!”
当着梁迟的面,那个“贱”字她没胆子说。
沈音禾笑了,“我和傅清很熟,这次我还和他搭戏了呢,我摸过他的手,真滑,啧啧啧。”
在一旁听着的梁迟并没有拆穿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她瞎掰扯。
眼前的小姑娘都被她气红了眼睛,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沈音禾却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接着说:“我看你发的朋友圈,你最近在追《宠妃传》对不对?还喜欢三王爷是吧?”
顿了顿,她接着说道:“我给你剧透啊,三王爷最后是让我毒死的,七窍流血不止,还被开膛破肚,死相惨烈。”
陈楠这个追星真情实感的人被她说的话吓哭了,抽抽噎噎,拿手抹眼泪,一边打嗝一边告状,“大表哥,她恐吓我。”
太可怕了。
梁迟见人哭就烦,娇里娇气像什么样子,“把哭声收回去,弄得我耳朵不清净。”
陈楠的哀嚎声就大了,她想到自己偶像和最讨厌的女人演戏了,又想到新粉的小墙头死的那么惨,就好难过好难过啊。
沈音禾耸肩,继续说下去,“我有傅清微信,你喊我一声大表嫂,我就给你。”
陈楠止住哭声,眨眨眼,“真的吗?”
“真的。”
梁迟打断她们的对话,连连冷笑,“不准喊!我也有傅清微信号,你不喊我就给你。”
陈楠很识相,伸出手作发誓状,信誓旦旦道:“绝对不喊,我喊了我就是狗,大表哥你快把傅清微信号给我吧。”
梁迟嗯了声,“一会儿发给你。”
他破坏沈音禾的阴谋后沾沾自喜,“想占我便宜?别说门和窗都没有,就连狗洞都不给你留。”
“哦。”话锋一转,她问:“可你刚刚在你表妹面前维护我了。”
梁迟极力否认,“没有,我没有。”
“梁迟,我很开心。”
“哈?你开心关我屁事,不要跟我说,我不关心你心情如何。”
两人说话都不在同一频道上,仿佛谁也不听谁的,各自说着不相干的话题。
沈音禾轻点了下他的鼻头,吹气如兰:“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梁迟挑眉,“已经晚上了,我允许你做梦。”
沈音禾为色所动,只看得见他一张一合的薄唇,没听他说话,她伸手轻掐了下他的脸颊,“好嫩。”
摸起来好舒服。
梁迟的手还放在她肩上,五指用力捏她,疼的她皱眉,娇柔二字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心神一动,狼狈的移开眼,低声呵斥,“不许碰我。”
“碰都碰了。”
“下不为例,动手动脚没有女孩的样子,不知廉耻。”
“抱歉,冒犯你了。”
客厅里,梁叙和陈森已经坐在麻将桌上等着了,梁叙高声喊道:“哥,三缺一,你快来。”
梁迟迈开步子就要过去,被沈音禾拽住了袖子,“你别玩了。”
家里的人都把他当冤大头,因为他的钱最好挣!他真是一丝丝打牌的天分都没有,逢赌必输,输的还无比壮烈,有多少输多少,去年大年初三,梁家四个人刚好凑了一桌麻将,打了半宿,梁迟只胡了一把,还是炸胡。
梁迟拍拍她的脸,不客气的说:“乖啊,哥哥打牌去了,你个没发育完全的小朋友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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