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清言的眸色很深,补充道:“这些也不排除有别的原因。”
“阙清言,”林棉终于憋出一句话,眼眸湿漉漉的,带了点可怜兮兮的意味,看起来快哭了。她终于低声坦白道,“我……我想让你亲我。”
话音刚落,林棉腰际一紧,被对方捞着腰揽了过去。
没有禁欲般的克制,这个吻像是剥离了惯常的沉稳内敛,带着几分明显的欲念。阙清言修长的手指擦过林棉滚烫的耳廓,将散碎的黑发拨到她耳后,抚着后颈深吻下来。
林棉身上还披着西装,外套随着猝不及防的动作滑落在地。隔着单薄的睡衣,她温软的腰际皮肤紧贴着对方的掌心,仰头回应这个吻,心跳一声比一声剧烈。
太……
她还没细想,阙清言的唇往后撤离了些。
林棉屏气凝神了这么久,揪着阙清言的衬衫衣角,刚想红着脸默默喘口气,恍惚间感觉他的气息自唇角一路往下,来到了颈侧。
刚找回一点清醒的林棉倏然蜷起了手指,大脑彻底放空。
同一时间,卧室里被扔在床上的手机蓦然嗡声震动起来。
“……”沉默一瞬,林棉懊恼地揪紧了衬衫,羞愤地小声问,“就当……就当没有听见,好不好?”
一个“好”字还没说完,门铃恰时响了起来。
林棉:“……”
第41章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客厅沙发里, 柏佳依把苹果咬得嘎嘣脆,恨声道:“离都离了, 我还得当着他们的面演一出夫妻恩爱的戏?我又不是渣男包养的那个小明星, 人家可比我会来戏多了。”
林棉跟着窝进沙发, 抱着冰凉的水杯喝了一口, 应了一声。
“他私下里喝酒泡吧玩女人,本来瞒得好好的,现在让别人抖出来了,我还得给他打掩护?”柏佳依余怒未消,没注意到神情飘忽的林棉, 啃完一个苹果, 总结评价自己, “除非我哪天真的进娱乐圈拿了奥斯卡。”
柏佳依出门的时候连手机都没带, 想起来什么:“对了棉宝, 要是渣男再打电话给你, 肯定是来找我的,你就直接挂掉。”
林棉瞄了眼紧闭的卧室门,又喝了口水降温:“嗯……”
就在十五分钟前, 柏佳依从老宅中离家出走, 来投奔林棉。
自从上回俱乐部的事情过去以后,柏大小姐决心要踹走渣男, 雇了私人侦探把沈公子的老底揭了个底儿掉, 将资料打包存盘, 当着沈公子的面就要发给沈家长辈。
沈公子这段时间在会所上个厕所都能被私人侦探拍,早就烦不胜烦,两人在商量后各取所需,偷偷瞒着两家人把婚离了。
沈柏两家商业联姻,私下离婚的事瞒不了多久。今晚在柏家的饭桌上,柏家的叔婶聊起沈公子最近的花边新闻,“关切”地询问起了侄女婚后的夫妻生活,顺便语带怜悯地点评了几句。
柏佳依一时藏不住脾气,饭局进行到一半,当下就把已经离婚的事给拿出来怼了回去。
场面闹得难堪,柏佳依没等柏家去向沈公子证实,就已经来了林棉这里。
喝完一杯冰水,林棉的脸色总算没有刚才那么红,她咬着玻璃杯沿,又瞄了眼卧室门。
隔了片刻,再瞄一眼。
木眠老师金屋藏……阙清言,心里很忐忑。
刚才柏佳依敲门的时候,林棉还揪着阙清言的衬衫,被抵在卧室门口的墙上。他的唇从她颈侧一路吻下去,搂着腰的指腹顺着腰线贴合,清冽好闻的气息倾压而来。
偏偏在这个时候……
再纯情的少女漫都不画这种被打断的老套路了,木眠老师居然还在现实里亲身感受了一次,心里的小剧场早就哭着挠了八百遍的墙。
门铃还在响。阙清言吻过林棉耳后温软的皮肤,顿了顿,平静问:“要我去开门吗?”
对方说话的时候,气息扫过林棉滚烫的耳廓,她在他怀里缓了半晌,声音发软,却难得坚定地拒绝了。
阙清言衬衫衣角早就被林棉揪得发皱,衬衫的几颗扣子还没扣上,少了几分清冷禁欲,多了成熟男人的性感。一副……
林棉进卧室拿了床上还在震动的手机,经过卧室门口的时候,神色惴惴地和阙清言对视一眼。
一副不能见人的模样。
“我去开门……很快的。”
林棉巴巴地看他,神情带了壮士断腕的郑重,突然小声道:“我错了……等一下你罚我什么都可以的。”
接着,阙清言垂眸看林棉伸出手,安抚性十足地扯了扯他的衬衫袖子,白皙的脸颊泛红,神情又乖又软。
下一刻,她歉疚地又看他一眼。
壮着胆子在他眼前缓缓关上了卧室门。
……
沙发里,林棉回忆了遍给柏佳依开门时的情形。后者在玄关换鞋的时候脾气还炸着,没发现鞋架上多的那双男式皮鞋。
回忆完,林棉不断地往卧室门的方向看,心里的负疚感早就要溢出来了。
刚才不应该把阙清言留在卧室里的。
在开门前,她没想到来的是柏佳依,而后者今晚要在公寓里留宿,这样一来,两个人早晚都会碰上面的。比起等柏佳依自己在卧室撞见阙清言,倒不如刚才就让两个人碰面。
林棉不怕自己尴尬,但她不确定阙清言是不是能适应这种……类似偷情被撞破的场合。
这个想法刚过脑海,就被林棉红着脸一把摁下去了。
什么叫偷情,明明是名正言顺的……
闲聊过后,柏佳依跟着窝在一旁,正开了平板看视频,还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个亿千瓦的灯泡。
一旁的林棉摸出手机,屏幕显示着几条沈彦舟的未接来电,她选择性忽略,低眸打字,开始隔着一扇卧室的门给阙清言发简讯。
林棉:【阙清言……你要不要出来?】
林棉斟酌词句,打了一串柏佳依的介绍词,想提前缓解一下这种尴尬,打完后想了想,又逐字删掉了。
要是他暂时还不出来……
林棉:【卧室里的东西,你都可以动的。书柜里有杂志看,影碟机的遥控器在右手边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笔记本电脑的密码是1111。】
林棉:【卧室门的隔音应该还好……】
林棉事无巨细地回忆完卧室里打发时间的娱乐,又补了句:【等下我和佳佳出去吃饭,你就能走开了。】
发出去以后,林棉心跳声加快,默默地把脸埋进了抱枕里。
这种感觉,更像偷情了啊啊啊啊啊……
隔了片刻,林棉正打算找借口带柏佳依出门,就看见阙清言回复了简讯。
简明扼要的两个字:
【进来。】
.
宽敞的卧室里开着灯,散落一地的电影谍已经被整理了起来。林棉踩着地毯往室内走,见到阙清言坐在桌边的沙发椅中,眉宇漆黑修长,正低眼看一本漫画杂志。
林棉看得心头一梗。
阙清言这几天这么忙,两个人独处的时间本来就不多,现在还要委曲他在这里看漫画杂志……
把他留在卧室里不能见人的罪魁祸首还是她……
他会不会生气了?
林棉负罪感爆棚,一步三蹭地挪过去,把玻璃碗里削好的苹果连着碗递到阙清言面前,措辞道:“要不要吃苹果?”说完讨好地补了句,“是我刚切的。”
阙清言看她,接过碗放在桌上,随口问:“它和我一样,不能见人?”
林棉愣了一秒,憋红着脸使劲摇头,小声补救:“不不是的,我错……”
还没等她道歉完,林棉见阙清言合上了手里的杂志。她目光从杂志封面上看过去,顿时觉得有些眼熟,正分神思忖着是哪一期的,手腕就被牵住了。
“不用跟我道歉。”阙清言把林棉牵过去,捏了捏眉心,暂时抛开当下他到底见不见得人的问题,平静道,“我没有那么容易生气。”
最近阙清言一直在忙手边积攒的事,抽不出空来,有些话也还没有和林棉说清楚。
林棉还在等着阙清言的下文,就听他继续道:“很多时候,你在我面前不需要这么放不开。”
“其实你想让我叫你什么,教你什么,这些都可以直接告诉我。”阙清言没有站起来,借着这个姿势抬眸看林棉,声音低而磁,带了笑意,“以后我们还会发展成更亲密的关系,如果现在你就有这么多顾虑,到时候要怎么办?”
林棉垂眸和阙清言对视,听清楚了他话里的意思,心跳怦然加快起来。
阙清言很清楚地知道,在两人在一起后的这段期间,林棉还没有完全地从原来的相处状态中调整过来。
热烈的喜欢情愫和多年来小心翼翼的惯性暗恋交织在一起,她有的时候会在恋人相处的小事上举棋不定,会斟酌考虑两人间的相处模式,会尽量避免太过黏人而给他带来的不适感。
像在起昵称和索吻这种调情的事上,林棉一向有贼心没贼胆,如果阙清言没有顺着引导下去,她可能转头就会放弃自己的立场。
“你想我教你情侣间的相处模式,”阙清言的指骨交扣抚过林棉的手指,略一沉吟道,“其实我希望你可以对我更肆无忌惮一些。发一些小脾气,顺着心意再任性一点,在我眼里都是亲昵的表现。”
阙清言此刻的声音低沉,带着勾人的哄人意味。
她当然不会对他发脾气。
林棉听得心里发热,微蜷起手指,还是亮着眼眸多问了句:“要是哪天我真的对你发脾气了,你会……怎么处理?”
说完,林棉忍不住想象了遍,到时候阙清言是会耐心安抚她,还是……
正被留在卧室里的阙清言闻言看她,淡然回:“卧室处理。”
“……”
林棉脸瞬间红了。
“不过也不需要一直待在卧室里。”说完正题,林棉听阙清言顿了顿,回到最开始的话题,压着笑问她,“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林棉忙摇头,眨巴着眼看他,轻声商量道,“那我们现在就出——”
话说到一半,林棉被阙清言就势拉了过去,跟着跌进了床边的沙发椅中,随即被抚压着后颈,堵住了唇。
光风霁月的阙教授在人生中还没有经历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仅有的两次“被见不得人”,全给了林棉。
小惩大诫是必要的。
更别提后者在不久前还放下过豪言壮语——
“等一下你罚我什么都可以的。”
五分钟后,柏大小姐来到卧室门口,扬声问:“棉宝,你洗完澡了吗?我已经订好餐厅了,等你换完衣服我们就能走。”
当然,被询问到的林棉并没有在换衣服,这会儿她连换气的时间都没有。
双唇分开,林棉抿了抿湿润发红的唇,耳尖滚烫,小声问阙清言:“你要……跟我一起出去吗?”
阙清言失笑。
最终林棉在浴室里换下睡衣,一个人出了卧室。等到在玄关换鞋出门的时候,柏佳依终于发现了鞋架上那双高定的男式皮鞋,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问:“阙清言也在?!!”
林棉睁眼说瞎话,软声安抚:“他不在。”
终于发现自己锃光瓦亮的柏大小姐:“……”
.
在接下来的两周里,林棉把公寓借给柏佳依,出门做漫画单行本的巡回签售。
柏佳依和沈公子私自离婚的事被两家压下了,没有传得太开,商业联姻虽然不在,但两家的合作没有中断,不得不继续。林棉在做完第一个签售的晚上,刚回到宾馆,就收到了柏佳依的简讯留言:
柏佳依:【棉宝,我先不住在你公寓里了。】
原因倒不是柏家在逼着柏大小姐回去。
沈公子这几天不知道吃错什么药,找来了公寓,每天掐着时间来楼下给柏大小姐送三餐,怎么赶都赶不走。后者冷眼以待,搬出公寓去住了酒店。
柏佳依:【对了棉宝,昨天早上有人来送花,我以为也是渣男送的,差点给扔了。】
柏佳依:【我把花插在客厅花瓶里了。】
林棉回复完简讯,分神想,当时她打算追阙清言的时候,订了三个月的鲜花速递业务,现在也只剩不到一个月了。
等结束签售回B市后,时间已经过完了圣诞。
林棉前一天深夜刚下飞机回到公寓,翌日清晨就被门铃声叫了起来。
“总算能见到活人了。”门口的送花员看着睡眼朦胧的林棉,欣慰地感叹了句,“这几天您和阙先生都不在家,打电话也不回,我以为你们赶时差出门旅游去了。”
阙清言不在公寓里。
在签售的这段时间,林棉只能借着打电话听到阙清言的声音,早就抓心挠肝地想见人。
签收完花,林棉裹着被子,半梦半醒间做了个决定。她转身回卧室拿了个枕头,翻出行李箱里带的礼物,熟门熟路地摁电梯上十楼——
继续补觉。
阙清言公寓的沙发很软,林棉以前睡过一段时间,很快地窝了个最舒适的角度开始补眠。
中途客厅的扫地机按时启动,执着地怼了几次沙发腿,成功把睡梦中的林棉怼醒。后者艰难地从被窝里伸出手,摸索了半天,凭感觉关了扫地机。
第二次被吵醒的时候,林棉蹙眉闭眸,下意识地又要往沙发下摸索。
阙清言刚进客厅,就瞥到沙发里窝了个人。
林棉睡得双颊泛红,还戴着睡眠眼罩,抓瞎般地就想摸扫地机,中途摸到了男人指骨分明的手。
外面下着雪,阙清言大衣上带着清冽的水汽,手指泛凉。他垂眸看乖顺地窝成个虾球的林棉,想到那天在她卧室里看到的那本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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