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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念虚弱的摇头，“你疯了，。”
“不，我没疯，我清醒的很。李秀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世界上再也没有李秀了，就凭我这张脸，阿远会爱上我的，只是时间问题，他会爱上我的！”
“你嫉妒我妈妈，憎恶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可你却还是用着你自己本身痛恨的源头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和一己私欲，无下限的利用着你这张脸。”
即便心痛到极致，李一念依旧没有露出自己的软弱，一声不吭忍着疼。
她不要给妈妈丢脸。
她要活着。
李晴开始伸着手指抓着她的脸，“我没有！这张脸是我的！阿远喜欢的是我的脸！我的永远是我的！你的脸和我太像，你就是靠着这张脸阿远才开始对你越来越注意的，我不允许！阿远是我的！我要毁了它，毁了它我就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了。”
李晴开始疯魔的大笑起来，看着她因为疼痛而卷曲起来的腰背，“你早该去死了，你现在一定很疼吧，我要你体会体会，我要你在我眼前死去。”
“李秀她一定想不到吧，她的女儿落在我的手里，我没有看见那个贱人死时候的模样，这是我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可是看着她唯一留在世上的女儿去死也不错。”
李一念觉得李秀应该已经疯魔了，因为身体的疼痛，泪腺根本不收控制，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这是虽然不是第一次李一念离死亡这么近，可偏偏这一次，她不想就这么遂了她的愿，她想活着。
想起自己的父亲母亲还有奶奶，李一念鼻子一涩，又开始流着泪，不，她不要哭，现在她的眼泪没有意义，她要为自己的亲人报仇雪恨。
左心房依旧在刺痛，额头上不停的冒汗，不不，她还没亲眼见着这些害她家破人亡的人被绳之以法，她还没报仇，她不能死！
李一念的身子，再次滑倒在地面，即便手上用力，在地上，只蠕动了半尺。
难道就这么死了么？
不，她不甘心。
她要活下去。
李晴刺耳的笑声还在耳边回荡着，可李一念却在没一点力气，用来保持清醒。
人，整个瘫下。
眼眸，终于合上。
卷二 人面不知何处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 终章
模糊中，一双大手把她抱起，手上脚上的束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除了，身上忽然紧箍，猛地被人搂进怀里。
熟悉的气息。
李一念睁开眼睛，
看见的可不是她最放不下的人么？
苍白的脸上泛起些许笑意，伸手扶上他的面容。
“陆哥哥，你找到我了。”
陆扬满脸沉痛，声音喑哑，“是，我找到乖宝了。”
他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李一念的嘴角依旧是那一抹笑，“可是陆哥哥，我不能陪你了，我好痛啊，我要去找爸爸妈妈还有奶奶了。”
“不，不会的，我带你去找医生。”陆扬抱她抱得更紧，钢铁般的下颚靠在她单薄的肩上，似乎只有这样她就能够把她融到自己骨子里。
“没用的。”李一念轻轻嘘出一口气，摇了摇头，面容很祥和，“妈妈也是这样离开的。陆哥哥，你知道吗这就是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跟你说过妈妈的死因的原因。”
陆扬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他抱起人往外走，伤痕累累的身子单薄的厉害。
一向好听温柔的声音变得痛苦沙哑，“乖宝听话，陆哥哥带你去看医生，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她身上是不堪入目的满目疮痍，陆扬不敢想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当他进门的时候，看见小心点人摊在地上，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门口大批的警察正在取证，怀里的人已经昏了过去，若不是伸手过去还能触及她清浅的呼吸声，陆扬早就崩溃了。
不过现在也没好哪儿去，下一秒，小小的人原本扯着他衣衫的手，松开了手指，垂下，一动不动的暴露在空气中。
医院。
急救室的红灯依旧在闪烁，长长的白色回廊聚集了人。
宋茜泪汪汪趴在路清身上，“一念不是小病吗？怎么病着病着就成了这样，怎么就成这样了！”
一旁的路清和陈熙也红着眼眶，轻轻地拍扶着她的后背，“她会没事的，咱们还等着她请客呢。”
宋茜的眼泪沾湿了一席肩膀，“一念她怎么这么傻啊，她蠢死了。李一念你可不许死，你还要爬起来跟我吵架呢！”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宋茜还是呜咽出声。
李尚轩搀着李老爷子站在一旁，老爷子一双混浊的眼睛看着红通通的急救灯，“这造的是什么孽啊！我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这么惩罚我！”
“爸爸。”李尚轩扶着颤颤巍巍的老人坐下，老人接到消息立马就赶了过来。
老人只觉得心头一堵，一双眼睛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出了神。
他还记得当年自己妻子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天，毫无征兆之间，人已经香消玉殒。
脚步声走近，众人抬眸，竟是新任市长陆尚远。
陆尚远走近，轻拍了他的肩，“人已经按你的要求处理好了，放心。”
男人的声音像是抽多了鸦片似的，粗哑极了，“谢谢大伯。”
陆尚远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沉默的男人许久，却最后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急救室门口依旧人多，细碎的哭泣声喃喃声应有尽有，只在长廊旁的小窗边，一个颀长的身影始终沉默着。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空气越发的静止，一分一秒都变得难熬。
宋茜想走前去安慰安慰陆扬，却被路清拉着了手，摇头示意她。
陆扬盯着洁白的墙面洁白的天空，想着她从小到大的日子。
从小他就骂她娇气包，却始终还是一点一点的纵容着她的娇气。
他至今还记得她手指割破了疼得要死要他给她吹气呼呼的模样，也记得她走路摔倒要他送她回家的时候。
可原来，她是这么的坚强。
李阿姨死了，她一定非常害怕吧，害怕自己最后也成为这副模样，所以她怕他难过，最后她还是选择了与他渐行渐远，是怕他舍不得吧。
两年的形同陌路，两年的思念成灾，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
陆扬无法形象向来怕疼得她是如何一次一次的熬过这些事后，很疼吧，可是坚强的她还是一次一次忍了下来。
忽然很恨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若不是他的一时大意，心爱的她也就不会冰冷的躺在里面。
才片刻时间，陆扬就想明白了，若是她出事，他随着就是了。
天涯海角，天上底下，他都伴她左右。
那两年是最难过的日子，即便恨她的无情，却又念她的只言片语，神色容颜。
急救室外，红灯熄灭。
卷二 人面不知何处去 番外一 惊梦
飞机平缓落地。
一个女子面容温柔，眼眸深邃，下了太阳眼镜的精致面容坦露人前。
李一念行李都还没拿齐，刚开机的手机就响起了舒缓的铃声。
看了眼来来往往的人群，李一念索性拖着行李箱站到一边，接通了电话。
对面是依旧熟悉的声音，“一念，你下飞机没有？我等着花都快谢了。”
李一念无奈看着这催命一般的电话，撇了撇身后的好几个行李箱，“我下飞机了，你到出口等我，不然你进来给我当苦力。”
时间一分钟过去，李一念听着耳边的听筒依旧毫无反应，奇怪的点亮屏幕，电话却在那一瞬间被掐断。
无奈摇摇头，李一念好笑，还是只得撸起袖子自己干才行。
艰难的拖出这几个大小不同的行李箱，看见在车上向自己招手的宋茜，向自己走过来。
抬头是一片蔚蓝的天空，与她离开时一般无二。
A市，我回来了。
好不容易把行李塞进了车，宋茜哼哧哼哧的喘着气抱怨，“你又不是不回去了，这些父老乡亲干嘛硬塞这么多东西给你。”
“人家的热情我拒绝不了嘛。”李一念瞧着她撅得老高的嘴，“行了，好多你喜欢的特产呢，待会儿叫奶奶煮着吃，看到时候你还嫌不嫌它们烦了。”
宋茜扁扁嘴，安心的开车。
“你说当年毕业，我留在A市教书，虽然学校是我老娘托关系给我进去的，那也因为我半吊子水平情有可原。你倒好，A市哪所学校不是任你挑任你选，你真是争气，跑到新疆去教书，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李一念吹着空调散出来的冷气，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尖，每年这样的话宋茜这老妈子都要唠叨唠叨，“祖国最需要我们的地方嘛，总要有人去对不对。”
车一路行驶着，宋茜还是忍不住吐槽，“真不知道你那脑袋瓜子这么想的。”
李一念无所谓的耸耸肩，朝着宋茜开口道，“我饿了，好久没见到奶奶了，宝贝咱们就别废话了行不，好歹也这么久没见我了。”
宋茜冷哼一声，不理会她专心开车。
李一念撑着脑袋看着窗外，骄阳似火烤蚀着大地，正午的阳光最强烈，似乎能够听见路旁大树的粗热喘息声。
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也毕业好几年了，各自为着各自的生活奔波忙碌着，柴米油盐三餐四季。毕业那年寝室里她一个人毫不犹豫去了新疆，奔赴万里之外，而路清考去了C大读研，陈晨听父母的话回了家乡在一所镇小当老师。至于宋茜，李一念扭头看她一眼，这么多人似乎只有她过的最好，脸上精致的妆容依旧遮掩不了少女般的甜蜜。
当年她和唐朝和平分手后，这家伙硬是死皮赖脸倒追唐朝，在大家都以为肯定无果的时候，唐朝居然真的当着众人的面承认宋茜是他的女朋友，众人大跌眼镜。
这小两口几年如一日，该虐狗还是虐狗，一毕业就把婚结了，证领了，买了婚房婚车，宴请了大批同学，速度让人叹为观止。宋茜也就这样把家安在了A市。
“对了。”李一念想起来一件事，“陈晨结婚了？”
宋茜打着方向盘，“你不知道吗？她期中考左右就把事儿办了，男方是个医生，长相过得去，家境也挺好，重要是人品和才学不错，我和路清去当的伴娘。这事我记得跟你发过微信啊，你不记得了？她前几天跟我视频的时候跟我说她怀孕了，听她说宝宝四周了，过得挺好的。”
李一念听见“医生”这两个字原本平缓的心脏一跳，久久不能平复。
那个人，少了她的拖累，应该早已斩头露角了吧。
原本放在膝上的手缓缓上移，覆上心房，手下是缓缓地跳动，忽然嘴角一个微笑结局这样也挺好的。
宋茜狐疑，“一念？你怎么了？”
“没事，有点想她们了，我回来之前路清跟我说她考上了公务员，下个月会来A市跟我们聚一聚。到时候把陈晨叫上吧，就是不知道她到时候方不方便了。不过看着你和她们都成双成对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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