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书房,单傅瑾在沙发上坐下,偏头点燃了一支烟,突然想起有一次在医院他碰见单立渊也在抽烟,那是单傅瑾第一次看见单立渊抽烟,也是最后一次。
犹豫了两秒,单傅瑾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递给单立渊,“抽一支?”
单立渊没想到单傅瑾会给他递烟,怔了一下,随即摇摇头。
单傅瑾将烟收了回来,连着烟盒一起随手丢在面前的茶几上,然后眯眸抽了两口烟,“二伯是不打算认芊芊了吗?”
单立渊神情无奈,“找到自己的亲生女儿我当然想认,可是你现在和芊芊是夫妻关系,你让我怎么认?这不是向所有人宣布我的女儿和我弟弟的儿子……**么?”
单傅瑾听见**两个字,夹烟的手指紧了紧,看着单立渊的墨眸噙了丝丝暗讽,“如果两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在一起,也可以被称为**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正常夫妻了。”
单立渊的心猛然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单傅瑾目光直直的看着单立渊,不急不缓的说出事实,“我和芊芊做了DNA鉴定,鉴定结果我们没有任何血亲关系,这你如何解释?”
单立渊脸色霎时一片苍白,下意识摇头,“不……这怎么可能……又菱和芊芊的亲子鉴定书我亲眼所见……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单傅瑾看见单立渊这样的反应,一时有些迷糊了,低头抽烟,眉间都是思虑之色,二婶那里没问题,如今二伯这里也没问题,难道……袁温那里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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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傅瑾和万芊走后,单立渊推着轮椅进入卧室,来到床边,如往常一样,床上的人闭着眼睛,看也不看他一眼,看她这反应,单立渊就知道万芊没和她摊牌,不然以她思女心切的个性,这会儿肯定拉着万芊不让走。
心里瞬间平静了下来,一切还没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又菱……我知道你没睡……我们谈谈好吗?”
“……”苏又菱眼帘微阖,一动不动。
单立渊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芊芊是我们的女儿,瑾儿是我们的侄儿,他们是肯定不能在一起的,既然瑾儿不愿和芊芊分开,你又为这事病倒了,我想……”
单立渊停了下来,见床上的人儿眼帘颤了颤,知道她在听,又接着说:“我想我去将所有真相都告诉芊芊,然后让她离开桐城……”
“不行!”苏又菱蓦然睁开眼睛,哧溜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神情变得异常激动,“二十多年前你亲手抛弃了我们的女儿,前段时间又让她失去了一个孩子,现在你还想将她赶走?你到底是不是人?你的心不会痛吗?那可是我们的女儿,是我们的女儿啊!”
苏又菱说到后面已是泪流满面。
单立渊一脸悲痛和无奈,“我也舍不得,可是能怎么办呢?难道眼睁睁的看着瑾儿和芊芊在一起生儿育女?”
苏又菱哭着摇头,“都是你,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当初你若不抛弃她,又何来的后面这段孽缘?”
单立渊推动轮椅过去想拉住苏又菱的手,被她避开了,手在空中顿了几秒又收了回去,“又菱,事情已经这样了,长痛不如短痛,我先安排芊芊离开,等瑾儿忘记她了,我们再接她回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和她相认,然后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不,我不会同意的,你也别将事情想得太美好,芊芊若是知道你对她做的那些事,不会和我们相认的。”
“又菱,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管怎样,我和芊芊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这点她否认不了。”
“过去?”苏又菱喃喃重复这两个字,然后嗤嗤的笑了,眼泪却流的更急,“你说的倒容易,有些伤害是过不去的,就如你让我失去女儿,然后又让我们的女儿失去孩子,你永远不会明白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苏又菱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目光平静的看向单立渊,“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心灵相通,心心相印的,一定能携手到白头,可是现在我觉得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根本不了解你,现在的你让我陌生,你的所作所为更是让我心寒,让我抛弃现在的你……我不忍心,但是……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又菱……”单立渊一向平静如水的眼中情绪迅猛翻滚,眼中的深情多的快溢出来,“我对你的爱从未变过……我承认抛弃我们的女儿是我不对,我那时……失去双腿,失去事业,失去所有光环……那时,我特别渴望你给我生一个儿子……然后儿子给我争气,将所有属于我的都帮我夺回来……所以当我看见是个女孩时……那种绝望……你体会不到……鬼使神差的我就将她送走了……这二十多年来……我没有哪一天不在痛苦和悔恨中度过……我……”
“我累了。”苏又菱打断单立渊的话,抹去眼角的泪,重新躺回床上,阖上眼睛。
不管单立渊怎么说,他对她和他们女儿造成的伤害,她永远无法原谅。
单立渊在床边静静坐了一会儿才推动轮椅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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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悦首府
苏妈看着楼梯上相拥上楼的两人,满眼欣慰,单先生今晚和往常不同,不再冷冰冰难以靠近,变得很亲民,而且嘴角一直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想来是今天少奶奶去公司看他,让他高兴了吧。
今天下午单傅瑾就和万芊一起离开了公司,什么都没带,倒是今晚可以不用办公,多陪陪老婆了。
两人刚进卧室,单傅瑾就将万芊抵在墙上吻了起来,只是有一只手却小心的揽在她腰上,怕墙面太硬硌着她,自己的身子更是和她的肚子保持了一段距离,怕压着她肚子里的孩子。
吻的急切,却也心细如尘。
万芊缠住单傅瑾的脖子热烈的回应他。
单傅瑾吻的万芊呼吸不畅才放开她,然后微微弯腰,长臂一捞,将浑身发软的万芊打横抱了起来。
“啊……”万芊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尖叫了一声,随即一个粉拳落在单傅瑾胸口,“抱之前不会先说一声吗?吓着我没关系,吓着肚子里的宝宝可怎么办?”
单傅瑾低头,动作亲昵的在万芊白皙饱满的额头上蹭了蹭,“是,老婆大人,我错了。”
听见老婆大人四个字,万芊笑得明媚如花,“有长进,会哄人了。”
单傅瑾在沙发上坐下,万芊自然而然的坐在他腿上,“我以前不会哄人吗?”
万芊撇撇嘴,“何止不会哄人,简直就是不解风情好不好?”
“有吗?”
“有,太有了。”万芊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倒出来说:“上次你出差回来差点强了我,你连一句道歉的没有,还有袁爷爷送我那些婴儿和孕妇用品也是他一片心意,你不问三不问四的将那些东西一股脑扫到地上,还有还有,我说等我们结婚五十周年的时候去找金婚的婚纱照,你怎么回答的?你说……”
“我说好,照,一定照,我想留下你在我怀里慢慢变老的相片。”
万芊拧眉,“不对,你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我现在这么说不行吗?”单傅瑾揽着万芊的肩,将她轻轻放倒在沙发上,俯首,作势又要吻她。
万芊急忙用手挡住了他的唇,“干嘛一直吻我?”
单傅瑾拿开万芊的手,眼底散发着浅浅的光泽,“不然呢?难道我还能将你压在身下好好疼爱?”
“你……不要脸!”万芊俏脸哧溜一下就红了。
“你感受不到我需要你吗?乖,让我吻会儿解解馋。”单傅瑾说完薄唇妥妥压了下去。
万芊没再挣扎,因为她感受到了他身体的紧绷,那处正紧紧的抵着她的屁股。
又是一个冗长缠绵的热吻。
吻的万芊脸颊滚烫,浑身发热。
单傅瑾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身体上的紧绷没有降下去,反而愈发坚硬,胀得生疼。
万芊心疼的看着为了隐忍已经出了一身汗的单傅瑾,“要不我帮你吧?”
单傅瑾眸光炙热的看着万芊,“不用,你身体不好,这是项体力活,手会很酸。”
单傅瑾将万芊轻轻的放在沙发上,然后起身大步朝卫浴间走去,很快万芊就听见了哗哗的流水声,这次单傅瑾洗澡比任何时候用的时间都长。
万芊心疼单傅瑾的同时也喜欢他的这份体贴,心里暗暗下决心,等她生完宝宝,调养好身体,一定好好和他做一次,让他尽尽兴。
只是万芊没想到那时的单傅瑾竟会那般的猛烈,折腾的她晕过去好几回,若知道结果是那样,她就不会主动去勾搭他,还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夸下海口,只有他要,她一定不拒绝。
当然了这是后话。
万芊没有等单傅瑾,自己拿着睡衣去隔壁副卧洗澡,等她洗完澡回到主卧,单傅瑾也才刚从卫浴间出来。
万芊靠着沙发背站着,朝正在擦头发的单傅瑾招招手,“傅瑾,过来。”
单傅瑾来到万芊身旁,“怎么了?”
万芊拿走单傅瑾手上的毛巾随手搭在沙发上,然后撩起自己宽松的睡衣,露出白皙圆润隆起的小腹,还有因为怀孕已经胀大的胸部也不小心露出来一些。
这画面……太撩人!
单傅瑾喉结下意识滚动了一下,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燥热隐隐又开始躁动,拉住万芊的衣摆盖住了她圆滚滚的肚子,“别撩拨我了,再撩,该洗冷水澡了。”
万芊斜睨了单傅瑾一眼,“谁撩你了?我只是想让你感受一下宝宝,刚才我洗澡的时候,宝宝踢了我好几下,你自己思想不纯洁,净往歪处想。”
自从单傅瑾知道万芊是她堂妹后,虽然偶尔还是会吻她,但是像今天这般毫无心理负担的热吻从一次没有过。
还有孩子,以前孩子太小,根本没动静,单傅瑾几乎天天晚上趴万芊肚子上听胎动,后来知道万芊是他堂妹后,每每看见万芊隆起的小腹,单傅瑾就会想,孩子生下来会是什么样?正常吗?哪还有心思听胎动?
单傅瑾急忙朝衣帽间走去。
万芊不知道他突然一声不哼就走是什么意思,没多会儿,就听见衣帽间传来电吹风的声音。
万芊步伐缓慢的走到衣帽间门口,倚在门框上看着单傅瑾。
片刻功夫,单傅瑾就将头发吹干了,一边往万芊身旁走一边说:“头发得吹干,不然冻着宝宝就不好了。”
万芊有些哭笑不得,“哪有这么严重,隔着肚皮呢。”
“以防万一啊。”单傅瑾撩开万芊的睡衣,单膝跪在地上,将头侧着贴在万芊鼓起的肚皮上,等了好半晌,一点动静没有,仰头看向万芊,“怎么不动了?”
“你别着急……动了动了……这边……”
单傅瑾急忙将脸贴到万芊指的地方,果然感受到了一股力道,不太重,隔着肚皮踢到他脸上,柔柔的,软软的,那种感觉……美好的无法形容。
单傅瑾仰头看着万芊,隽黑眼底尽是兴奋之色,就像……就像一个孩子受了老师表扬,眼底和脸上漾着很纯很美的笑容,“芊芊,我儿子踢我了。”
万芊脸上也不自觉浮上幸福的笑容,“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儿子?如果是女儿呢?”
单傅瑾怔了一下,他也就是一时口快而已,并没分男女的意思,“只要是你生的,儿子女儿我都喜欢,不过,不管儿子还是女儿,生完这胎绝不生第二胎。”
万芊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殆尽,“为什么?”
☆、476,结局篇(四)
单傅瑾站起身来,拥着万芊朝大床走去,“因为我再也不想过这种清心寡欲的日子了。”
万芊没想到是这种答案,一般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不都希望这个女人给他生一窝孩子么?她还以为单傅瑾不够爱她呢,“你这是自私,孩子没有伴那得多孤单啊。”
“孩子没伴,我们多陪陪他就好了,我不希望我们未来的生活围着一堆孩子转。”
这边浓情蜜意喜笑颜开,单立渊那边却是心烦意乱愁眉苦脸。
单立渊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的夜色,静坐了两三个小时,都快变成一座雕像了,梁鹤忍不住上前,微微弯腰,恭敬的问:“二爷,很晚了,休息吧。”
单立渊缓缓转过头来,望着梁鹤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阴狠充满杀意,但梁鹤还没看清楚,单立渊就移开了目光,推动轮椅朝书房门口而去,伴随着清冷的嗓音飘来,“备车,去袁家。”
梁鹤跟了上去,“二爷,很晚了,要不明天吧?你的腿……”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三道四了?”单立渊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冷冷的盯着梁鹤。
梁鹤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急忙说:“我这就去开车。”
单立渊到达袁家的时候袁晟全已经睡下了,他坐在客厅等着,保姆给他泡了一杯浓茶。
单立渊将茶端在手里,滚烫的温度透过瓷器传到手心,一种炙热的煎熬,亦如他现在的心情。
没多久袁晟全就穿戴好下楼来了,“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单立渊将手中的茶递给站在旁边的梁鹤,“你在这里等着。”然后转头看向这个面容上和自己有几分神似的老人,“我们去书房谈吧。”
袁晟全看单立渊的神情就知道他肯定有急事找他,点头,率先朝一楼书房的方向走去。
两人进了书房,袁晟全在沙发上坐下,眉眼间染了些许担忧之色,“什么事让你这么晚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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