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若南视线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陆邵东,摇头,“不行。”
单唯一小嘴一瘪,马上一脸哭相,可怜兮兮的说:“我还受着伤呢,你就不能依着我吗?”
“不能。”单若南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这时陆邵东的手机响了,接通后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他挂了电话便对单傅瑾说:“医院有家属闹事,我必须过去一趟。”
单傅瑾微微颔首,“我说的事你记得尽快帮我查清楚。”
“嗯。”陆邵东回答的时候人已经往门口走了,“南南,我先走了,有空我们聚聚。”
“嗯。”单若南低垂着头,眼角余光却一直随着陆邵东移动,直到他消失在门口,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神色明显一松。
单唯一摇了摇单若南的手,撒娇道:“妈妈,我不要回山庄。”
单若南摸了摸儿子的头,眼中情绪错综复杂,“都依你。”
“耶!”单唯一小嘴一咧,露出细细白白的牙齿,放开单若南的手,转身朝餐厅跑去。
单若南抬眸对上单傅瑾若有所思的目光,心下意识一紧,随即若无其事的笑笑。
单傅瑾一直没动,看着单若南朝他这边走来,即将擦身而过的瞬间,他低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躲着邵东?”
单若南脚步顿住,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慌乱,转瞬即逝,看向单傅瑾时神色淡淡,“哪有?”
单傅瑾目光深沉的看着她,过了会儿转身朝餐厅走去,轻描淡写的说:“吃饭吧。”
☆、154,单立渊,股权转让
车内
单唯一耷拉着小脸嘟着小嘴说:“妈妈说话不算数,说好依我的。”
单若南摸了摸他的头,“这不是外祖父又打电话来催了吗?还说一定让我带上你。”
“哼!”单唯一哼唧一声,小脑袋一转,看着窗外,不搭理单若南。
单傅瑾将车直接驶进了山庄,在单擎苍那栋别墅前才停车。
下车的时候,单唯一虽然还有些生气,却还是主动牵住了单若南的手。
单唯一对山庄有很强的陌生感。
三人进了大厅,出乎意外,大厅几乎满座。
就连行事低调一向不露面的单立渊夫妇都来了。
单立渊是单擎苍的二儿子,因为腿脚不方便常年坐在轮椅上。
年逾半百的男人五官硬朗,棱角分明,脸上虽有皱纹却一点也不显年纪,反而透着一股岁月沉淀下来的稳重和高深莫测。
他的妻子苏又菱体贴贤惠的站在他轮椅后面,双手搭在他肩膀上,两人一向感情极好,一直是桐城里让人称赞的一对佳人。
大厅气氛沉闷而严肃。
单擎苍见人都到齐了,看向身旁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说:“潘律师,开始吧。”
潘泽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视线将大厅的人略略扫了一遍,然后翻开手中的文件夹,字正腔圆的说:“我手里是一份股权转让书,一切程序已经办妥,现在已经具有法律效应。”
潘泽洋一番话让在场的人神色各异。
单傅瑾叠起双腿,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单若南拉着单唯一的手,低眉垂眼很安静。
单立渊嘴角噙着万年不变的浅淡笑意,一派温**色。
只有单立鸿和蔡尔岚两人脸上荡着掩饰不住的笑意,两人看单傅瑾的眼神里也染了幸灾乐祸的神色。
潘泽洋的公事化的嗓音接着在大厅里响起,“这份股权转让书是单老将自己名下百分之五的单氏集团股份转让给单若南的儿子单唯一。”
单立鸿脸上的笑容霎时僵住,难道不应该是收回单傅瑾在单氏集团的股份吗?
这……这不科学!
“潘律师,你是不是说错了?”
潘泽洋将手中的文件放在茶几上,脸上无波无澜,嗓音也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一看就是做大事,经历过不少大场面的人。
“大少爷我并没说错。”
说完看向单若南,“南南小姐,单老已经在上面签字了,您是小唯少爷的法律监护人,请您签字,待小唯少爷年满十八岁,股份会自然转到他的名下。”
单若南此时脸上早已没了当初的淡定,眼底除了诧异还有不断上涌的温热。
她眼眶微红的看着单擎苍,心中有千言万语,喉咙却像被人扼住,干涩紧致得厉害,无法发出一个音节。
良久才逸出一个沙哑的气音,“爷爷……”
单擎苍眼底也有一刹那的浑浊,但很快又一片清明,“签字吧。”
单若南知道单擎苍这么做,无非向大家宣布,单唯一是单家的孩子,心里热浪翻滚,眼泪不受控住夺眶而出。
☆、155,你倒是说说他为什么咬你?
单唯一急忙伸出肉嘟嘟的小手给单若南擦眼泪,“妈妈,你别哭,你不喜欢就不签,别怕,小唯保护你。”
嗓音稚嫩,保护欲很强。
单若南摇摇头将眼泪擦掉,握住单唯一的双肩将他面向单擎苍,“快谢谢外祖父。”
单唯一回头看向单若南身旁的单傅瑾,见他微微点头,他才转过头去看向单擎苍甜甜的说了一声:“谢谢外祖父。”
单擎苍视线落在单唯一还有些红肿的脸上,“还疼吗?”
单唯一抿着小嘴摇摇头。
单擎苍“嗯”了一声,转而看向单立鸿,眼中的慈祥尽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肃,“老大,你性子太浮躁,回家反省一个星期,这几天公司里的事暂时由瑾儿全权负责。”
单立鸿脸色一白,知道单擎苍这是因为他打了单唯一一巴掌惩罚他,急忙道:“爸,这事不能怪我,明明是这个小……”
蔡尔岚在单立鸿腰上狠狠掐了一把,他连忙改口,“明明是他先咬我的,我推不开他才失手打了他,你不能这么偏心。”
“偏心?”单擎苍冷哼一声,看着单立鸿的眼中染了一抹厉色,“南南回来那晚我就跟你说了,小唯是单家的孩子,你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了吗?
他咬你?你倒是说说他为什么咬你?”
单立鸿有些心虚的说:“他无缘无故跑上来就咬了我一口,我哪知道为什么?”
嗓音越来越小,明显底气不足。
“你胡说!”单唯一小手一指,鼓着腮帮子,瞪大眼睛一脸愤怒的看着单立鸿,“明明是你先骂我小野种我才咬你的。”
单立鸿被单擎苍突然停了职本来心里就一肚子的火气,这会儿还被一个小毛孩指着鼻子训,那火气更是直冲云霄。
即便蔡尔岚在旁边一直给他使眼色,他还是不管不顾的朝着单唯一开火了,“我说错了吗?那你告诉我你爸爸是谁?”
“我……我……”单唯一说不出来,急得眼睛都红了,小短腿一蹬,滑下沙发,跑到单傅瑾面前,一把扑进他怀里,哇哇的哭了起来,“爸爸……他欺负我……”
单立鸿心里霎时舒坦多了,一脸不屑的嘲讽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野种,在这里瞎叫爸爸……凑娘们,你掐我干什么?”
单立鸿摸了摸被掐的手臂,皱着眉怒视身旁的蔡尔岚。
“闹够了?!”一道威严冷如寒霜的嗓音响起,下一刻,单擎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如天边积压的乌云。
提起烫金手拄指着单立鸿,“冥顽不灵,滚回家好好反思,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什么时候再回公司上班。”
单立鸿双眼一瞪,这是无期限停他的职啊。
对于一个大集团来说,一个星期不上班,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无期限下去……
和撤他的职有什么区别?
单立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爸,你不能这么做?”
☆、156,十几年不见,瑾儿长大了。
单擎苍虽年事已高,做了一次开颅手术后精神劲也没以前那么好,但是常年从商沉淀下来的那股精明锐利的气质却是有增无减。
此刻他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单立鸿,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仍旧让人有着浓浓的压迫感,“那我该怎么做?你倒是教教我。”
“你……”单立鸿刚开了个头便被身旁的蔡尔岚一把拽了下去,跌坐在沙发上。
蔡尔岚笑着说:“爸,你放心,回家我一定让立鸿好好反思。”
单擎苍沉沉的看了单立鸿一眼,然后拄着手杖朝楼上走去。
其实单擎苍的身体还不至于脆弱到需要用手杖的地步,那只是一个形式,一个上位者威严的象征。
手杖在他手里都是虚拿着,手杖和地面接触时发出铿锵有力的声响彰显了他的力道和气势。
单擎苍上楼后,潘泽洋让单若南签了字后便离开了。
单立鸿一脸敌意的看看单若南又看看单傅瑾,最后被蔡尔岚强拉着出了大厅。
“你拉我干什么?”刚出了门口,单立鸿便用力甩开了蔡尔岚。
蔡尔岚被他气得面色通红,“不拉你让你在爸面前胡说八道?”
单立鸿眉头皱得死死的,嗓音不可抑制的加大,“我哪里胡说八道了?那小屁孩本来就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蹦跶出来的小野种,当年万继明根本就……”
蔡尔岚急忙捂住单立鸿的嘴,声色俱厉,“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单立鸿惊觉自己失言,气势一下弱了下去,心虚的瞥了一眼身后,还好没人出来。
蔡尔岚放开他,眉梢眼底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愤,“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遇事冷静,冷静,你倒好,逞一时口舌之快,停职了还不知道收敛,我若不拉着你,估计这辈子你都别想再回单氏了。”
“可是,那小野种他……”
“还胡说八道?!”
单立鸿瞪着眼睛,满脸怒火,却还是怏怏的闭了嘴。
大厅里
单若南已经哄着单唯一上楼了。
只剩单傅瑾和单立渊夫妇。
单傅瑾拿出烟盒抖出一支烟,“二伯,来一根?”
单立渊浅笑摇头,“戒了。”
单傅瑾将烟收回,自己点燃抽了起来。
单立渊看向烟雾缭绕后那张早已脱去稚气的脸,眸色深了深,“十几年不见,瑾儿长大了。”
单傅瑾缓缓吐出一口青白烟圈,眉梢眼底噙了一抹轻松的笑意,“二伯老了。”
空气中传来苏又菱宠溺含嗔的声音,“这孩子……”
和单立渊爽朗的笑声。
片刻后,单立渊道:“我前几天才和你二婶从马尔代夫回来,你回来我也没给你接风洗尘,晚上去二伯家吃饭吧?”
末了又加了一句,“带上照片里的那个女孩。”
单傅瑾抽烟的动作顿了一下,看了单立渊一瞬,最后点头应了。
苏又菱脸上难掩喜色,一副要见未来儿媳妇的神态,道:“那我得回去准备准备。”说着偏头看向单立渊,“你和我一起回去还是和瑾儿再坐会儿?”
☆、157,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单立渊转头看向妻子,“回去吧,有话我们叔侄俩晚上再聊。”
单傅瑾将未抽完的香烟捻灭在烟灰缸里,起身,“我也要回去了,二婶,我来吧。”说着人已经来到单立渊轮椅旁。
苏又菱笑着站到一边,看单傅瑾的眼神满是慈爱。
单傅瑾大手握住轮椅把手推着单立渊稳稳地朝门口走去。
**
吾悦首府
单傅瑾倚在门边,视线落在衣帽间里神情认真熨烫衣服的女人身上,冷硬的脸部线条划开一抹柔情,隽黑眸底徐徐缓缓浮上一层暖意。
空气中传来咻的一声响。
万芊抬眸看向声音的来源,远远的看见单傅瑾姿态慵懒的倚在门框上正低头点烟。
随着点烟的动作,男人略略低头,眉心自然的轻蹙着,侧脸线条深邃流畅。
整个人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特有的沉稳和内敛,仿佛一坛珍藏多年的好酒,醇厚,味道浓郁。
万芊脸上染了些许诧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单傅瑾朝着万芊的方向吐出一口青白烟圈,“有一会儿了。”
万芊秀眉微蹙,“一直站在门口?”
“嗯。”
他回答的时候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仿佛传递着某种不可言喻的暧昧。
万芊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脸微不可查的红了,“几点了?”
单傅瑾收回视线,垂眸看了一眼指间有烟雾升腾的那只手腕,“四点一刻。”
说完又看向万芊,“有事?”
万芊将熨烫好的衣服用衣架穿起来,挂进矜贵而充满男性气息的衣橱里,“没有,我该去做饭了。”
单傅瑾看着万芊关上衣橱,然后一步一步朝着他这边走来。
她今天穿的白色长袖雪纺衫配黑色紧身铅笔裤,更衬得肌肤塞雪,身段纤细,上衣的前摆随意的压在裤头里,显得青春而灵动。
突然有种他老了,她好年轻的念头在脑中闪过。
眉心不由得轻轻蹙起。
在她从他身旁走过的时候,心念一动,拉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稍稍用力,万芊便猝不及防的撞入他怀里,她还来不及离开,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你多大?”
万芊想从他怀里起来,男人放开她的手腕,继而大掌又覆在她的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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