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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个小时，姜婉打了电话过来。
商言觉得她脑补得有点多了，开口说道：“婉婉，虽然我和盛馨一起拍戏，肯定会特别隔应，但应该没有你说的这么恐怖吧。”
姜婉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教导她，“你们拍的是古装戏吧？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拍了八部古代的戏，都完全摸清楚里面的路数了。一般古代宫廷戏里面肯定有扇耳光这种戏码吧，你要知道，江导拍戏的时候可从来都不允许演员用替身。”
“言言，你想想看，盛馨到时候要是故意使坏，拍的时候一会儿忘一下词一会儿卡一下壳，你的脸还不得被她扇肿啊？她要是再坏一些，把自己的指甲修的又长又尖，那一巴掌扇过去后你的脸不就被她划破了吗？”
“呃……”商言觉得在她口中，盛馨已经被描画成一个恶毒巫女的形象了。还没来得及插话，又听到姜婉继续说着。
“而且她演的是陈阿娇，你演的是卫子夫，一开始你们身份差这么多，你每次见了她是不是要行礼下跪，要是她故意折腾你要你不停地下跪怎么办？”
商言被她充沛的想象力吓到了。回想了一下，好像剧本里还真的是有这种戏，她不仅要被扇耳光，而且还要被人推下水。
“婉婉，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你说的这种情况。”
刚开始她还有些犹豫，思考了一会儿，继而十分确定地说道：“我这样说不是因为相信她的人品，而是我认为她作为一个影后级的人物，逼格那么高，肯定不会做出这么low的事啊。而且这次的导演是江不寒啊，我觉得她不会蠢到在他面前搞出这种事情。”
姜婉立即反驳她，“你难道没听说过嫉妒使人变蠢这句话吗？”
商言想了几想，回她道：“我只听说过嫉妒使人丑陋吧。”
“反正她看起来就不是简单的角色。”姜婉在电话那边叹了口气，“我就是好心提醒你一声，你拍的时候多加小心，防着她一点。你说你们，戏外是情敌，戏里面也是情敌，真是孽缘啊。”
感叹了几句，她再三强调了要她多留个心眼后才挂了电话。商言最后还是被她说的还有点心有余悸，连忙找了几本宅斗小说看看，趁机补充一点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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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份，剧组的主创人员相继入驻Z市的拍摄地。
江不寒属于那种不怎么迷信风水的导演，对开机仪式也没特别重视，在和几位主演简单上了几柱香后，他就不再耽误时间，正式开始了电影的拍摄工作。
拍了大半个月，商言和盛馨倒是没发生什么直接的冲突。只是在人前一起演戏时，盛馨对她就没露出几个笑模样，私底下两个人对戏，她就更是摆起了高傲的架子，说话时连眼皮都懒得抬一抬。
不过商言对此也没怎么在意，反正她对她也是冷眼相待，态度也说不上多好。通常把要拍的台词对过一遍后，她们就各自低头玩手机，互相不搭理了。
剧组的工作人员还为此还八卦过一段时间，探讨向来待人客气的盛影后为何单单看不惯商言，而商言面对配角龙套时都很热情健谈，为何一见到盛馨就寡言少语，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
众人猜测了许久，甚至在百度和搜狗浏览器上轮番搜索了两人之前是否有什么过节，结果什么都没找到，最后他们也只能归咎于两人天生命格不和吧。
连宋思昊偶尔都会跟商言打趣，“幸好这回你们演的一个是陈阿娇一个是卫子夫，在剧里面就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的。要是现在演一对情同手足的好姐妹，你们不得尴尬死啊！”
商言嘁了一声，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直接道：“这也不算什么特别难的事吧。她现在要是对我展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那我也可以立即对她表现出不是姐妹胜似姐妹的亲昵来。”
宋思昊古怪地看她一眼，摇头叹气，“你们女人真是虚伪。”
商言眉头轻挑，一本正经道：“宋前辈，这是一个专业演员的自我修养好吧？”
宋思昊呵呵了两声，对此不再发表看法。商言没看他，拿着剧本看马上要拍的戏。
今天晚上要拍两场夜戏。第一场戏讲的是卫子夫一年未见汉武帝，涕泣请出宫，结果楚楚动人的模样让她重新获得了刘彻的宠爱。
第二场要拍刘彻替她描眉时，结果被突然闯进来的陈阿娇撞见的场景。
第一场进行的比较顺利，商言和宋思昊两人拍了不到一个小时，江导就喊了通过。
然而到了第二场，拍了两个多小时，江导都没说满意。
江不寒虽然对自己的影片和演员要求极其严格，但他又不像某些导演那样，一拍不好就拿着喇叭大声地训斥演员。
与之相反，他非常的温和，出了问题，顶多是沉默地皱皱眉，然后就……要演员一遍一遍地拍下去，直到让他满意了为止。
此刻，他对着监视器又看了一遍三个人的表现，摇头道：“这一幕你们的情绪没有拿捏好，拍了这么多遍，总觉得还差一点意思。休息半个小时，你们再找找感觉。”
顿了顿，他又特意补充一句，语气严肃了几分，“特别是你，商言。”
被点名批评了的商言：“……”
她拿着剧本，拒绝了小雅的陪伴，一个人默默走到外面的回廊上找情绪。旁边，几株红梅与绿萼傲然绽放，夜晚的风吹来，送来沁人的幽香的同时又让她感到一阵阵冷意。
下意识地裹紧了自己的军大衣，她继续低头着剧本，念念有词时，却听到头顶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一个人在外面待这么久不冷吗？”
她惊喜地抬头，站起来的时候因为太过激动脚一时没站稳，差点就被绊倒，还好秦穆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你你你怎么来了啊？”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愣愣的，好像在做梦一样。
秦穆摸了摸她的头，轻轻笑了一声，“我在那边的事结束了，就过来看看你。刚才在片场看了一圈，发现你没在，我就出来找你了。”
“哦，我刚刚被江导点名批评了。里面太吵了，我就出来找找情绪。”她低声解释完，又担忧道：“那你这么晚过来，别人会不会猜到我们的关系啊？”
“没事，来之前我已经跟宋思昊说好了，就说是来探他的班。”
秦穆碰到她被冻得冰凉的手指，眉紧紧一皱，把她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中，将手中的暖意传到她那儿，才缓缓说，“不过我们要是在这里待久了，说不定有人就看到了，所以我们现在还是快进去吧。”
商言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任他牵着走了一路，到了宫殿门口才松了手。
秦穆停了脚步，示意她先进去。商言一进门，就看见几个穿工作服，拿着话筒和录音笔的记者把导演和几位主演都围在一团。
小雅见了她，匆匆走过来，“商姐，有几家记者过来采访。”
商言疑惑，“这一场不是还没拍完吗？”她觉得江导这么敬业又严苛的人，不会拍到一半的时候让记者来采访。
小雅向她解释，“江导说今晚这场拍的不顺，强行再拍下去也没什么效果。正巧探班记者来了，他就索性让大家先接收采访，然后把这场戏移到明天去拍。”
商言了然地点点头，也朝着众人扎堆的地方走过去。宋思昊看见她，朝她招了招手，又挪了点位置，让她站进来。
一位娱乐周刊的女记者正在采访盛馨，问完了她对这部电影的看法和国外进修的一些经历后，话锋一转，就谈到了她的感情生活。
盛馨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好像大家都比较关心这个，不过我这两年在国外进修，最近又在忙着拍江导的电影，确实没时间考虑这种事情，所以实在没什么特别的料可以爆给你们。”
说完，她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秦穆，微微地挑了挑眉，冷丽的面容上浮现出盈盈的笑意，红唇轻启道：“不过，这个问题，你们可以问我们的女二号，我相信她应该会比我有话说吧。”
商言心突的一跳，还没来得及拒绝，就看到记者把话筒举到自己跟前，“言言，你最近事业节节攀升，拍的两部电影又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那请问在感情生活方面，你现在有没有合适的交往对象呢？”
第五十六章
这位娱记的话一出, 在场的其他记者纷纷将注意力转移到商言身上，手中的话筒和录音笔都对向她, 兴奋地等待她的回答。
刚才提问盛馨的那位娱乐周刊的记者此刻更加激动, 她原本都已经做好一无所获的准备了，没想到盛馨却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商言。
如果是一般的狗仔娱记提出这类问题, 那商言很有可能会拒不回答或者打太极糊弄过去。但这回不一样，这次是盛馨亲自开口问的，她相信商言看在盛影后的面子上, 怎么着也要说几句吧？
而且盛馨那句话里面明显别有深意, 让她不免去期待这次绝对有大料可以深挖下去。
可这位记者把话筒举了好久，手酸了又换了只手, 耐心地等了好久，仍没等到商言的回答。
她换着花样又问了一遍：“言言，前段时间网上很多网友把你和几位合作过的男星组了cp, 看得出来大家都很关心你的感情生活。那请问你现在是有了固定交往的对象吗？”
“呃，这个……”商言瞥了一瞥站在旁边的盛馨，她正轻颦浅笑，好看的眼眸微微眯着, 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再抬头，她偷偷朝秦穆那望了一眼，视线刚好与他撞个正着。
若是以前，她或许还可以支支吾吾地瞎说一通, 反正就是不承认。
可现在，秦穆就在这里。他一结束工作就飞过来看自己, 她怎么好意思当着他的面直接否认两个人的关系，还说出自己还单身的话来？！要是这样做了，她都觉得自己简直狼心狗肺，要唾弃死自己了。
可是……要是承认恋情，说自己自己正在和人交往，那这些记者势必会刨根究底问个不停，直接把这次电影的探班变成她的恋情发布会！那江不寒导演肯定不会高兴自己的电影被人喧宾夺主，一场电影探班最后反倒成了她恋情曝光的陪衬。
所以说这个问题根本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吧！
商言一直没说话，原本吵闹的拍摄地慢慢地安静下来，气氛一时弄得有些僵。
围在他们边上的其他几位记者此时心中忍不住犯起了嘀咕：如果她真有情况又不方便说，直接学别的女星那样，说“自己现在还处于单身中，感情的事情随缘就好”不就行了，有必要像现在这样一句话都不肯说吗？
幸好在气氛变得更僵更尴尬之前，宋思昊及时站出来打了个圆场。
“我说你们怎么都只追着我们组的女一号和女二号问啊，难道我这个中年男人的感情生活就不值得你们关注了吗？”
他这么一说，稍有眼色的记者都心知肚明，他现在肯定是在帮商言解围，也就都很给面子地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宋老师您这话真是……什么中年男人嘛！您这副样貌走出去，别人绝对都以为您是二十多岁呢！”
“不过既然宋前辈您自己主动提了，那您可不能回避，要直接回答我们的问题啊。”
“几个月前您和国际名模柳雁回一起牵手上街的照片被路人拍下，可上个星期她的ins照片里却是和另一位外国男模泳装出镜，请问你们二人的关系是出现了裂痕吗？”
记者众口纷说，宋思昊四两拨千斤，说的话半真半假，让他们有料可写，却也不会完完全全将自己的底透干净。但无论如何，刚才的那一篇算是彻底掀过了。
商言感激地看向宋思昊时，余光正好瞥见盛馨，她嘴边轻扬起的一抹笑，似有若无，却又带着挑衅的意味。
很好，她们之前虽然互相看不惯，但她也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现在，她们之间的梁子算是正式结下了。
采访完后，记者拍了一张三位主演和导演站在一起的合照后，又恳请来探班的秦穆加入进来，一起又拍了一张，才收拾着设备器材离开。
而因为秦穆说的是过来探宋思昊的班，所以在江导说了声收工后，他也就顺势坐上宋思昊的车，一起回了酒店。
看着他们一起离开的身影，剧组里的工作人员都不禁感叹：“这么冷的天，这么晚的夜，秦老师还过来探班，不得不说，秦老师和宋老师的关系真的是很好啊！”
年纪小一些的场务小声议论：“探完班又携手回酒店，不行了，我已经开始脑补出一部腐剧了。”
另一个女生接着她的话说道：“啊啊啊！我一直也有这种感觉啊，秦老师和宋老师看起来真的还蛮配的吧。秦老师多年没找女朋友，宋老师虽然女朋友不断，但他很有可能是在用这些绯闻来打掩护，其实背地里……”
商言赶快收拾了东西，在大家脑洞开的更大之前和小雅离开了。
门口停着的两辆保姆车前，盛馨和她的助理一起站在那里，似乎是等了一会儿的样子。
商言毫不加以掩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后，慢吞吞地走了过去。不过也没打算理她，等小雅拉开了车门后，她直接弯了身就准备进去，可刚迈了一只腿，突然听到她在身后说――
“等一下。”语气冰冷，仿佛在下一道命令。
商言直立起身子，要小雅先坐了进去，才回过头，好整以暇地看着盛馨。
“盛老师，您这一回不会又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呢？不过剧组里面的人马上就要出来了，我们还是去你车上吧，我可不想明天和你一起上热搜头条。”
她虽不愿和她有什么纠缠，但也知道她向来是不达目的誓不摆休的性子。与其在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不如在私下说清楚。
盛馨的助理开了车门，两人先后抬脚迈了进去，并排坐在一起。
她此刻的面色似覆了一层霜雪，冷到了极致，语调平静，声音却带着嘲讽和寒凉，“果然，就算你们在一起了，你也没有胆量公开恋情。”
商言看着她，觉得她的话特别好笑，也就真当着她的面笑了一声。
“盛老师，你不觉得自己操心得有点多吗？我公开或是不公开，这都是我和他的事吧，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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