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想起什么,说道,“大公子,不是给那个人下了什么药?”
对!桃夭给那个人吃了药,倘若那些人真的那么珍视组织中的每个人,那必定不会放弃他。
她赶到桃夭房中,在门外就听见了一声惨叫。
“出什么事了?”清浅连忙破门而入,只见桃夭好端端地坐在铜镜前,梳着自己的头发。
桃夭呜咽着嗓子说道,“君主,可吓死桃夭了……”
“好好说,发生什么了?”
桃夭点头,认真说道,“我方才正在镜子前梳着头,忽然铜镜照着身后的窗子有人经过。”身后的窗子?那就不是他们的身影,难道是,那些人想要来要解药?
“君主,是不是此前那些人怀恨在心,现在有机会,要杀了桃夭?”他双目闪烁着。
她摇头,总是觉得此事有些奇怪,但看着桃夭问道,“你可看清楚那人的样貌?”
桃夭摇头,“我只看见那人不是夜行衣,而是白色的长衫,或许是……宫中的人?”
桃夭这一提醒,她倒才意识到,能够在皇宫中出入自如的刺客实在古怪。但倘若说是皇宫中的人,为何又要在宴会上行刺?在宫外行刺确实能够得手,但同样也会因为当时的场面混乱,而导致伤及无辜。
难不成是……
“蓝衣,方才宴会之上的所有人,安置在何处?”
蓝衣迟疑了片刻,说道,“都按着您的意思,安置在北宫的客房……”
“这些人……”清浅盯着外头的静夜,“蓝衣,去确认一下是否有人缺少。”
“君主是在怀疑?”
清浅轻叹一口气道,“倘若不是宫外的人,那必定是宫内人所为。但放眼之前,宫中从未出现过刺杀。可见这些人,只有今日能够进出宫门。”
“君主说的对,那蓝衣立刻去查。”
虽然有了方向,但还是觉得事有古怪。
桃夭在一旁说道,“君主不必担心,想必那些人马上就能找到的。”
她忽而想起什么,问道,“今日,你给那人吞下的药,是假的吧?”
桃夭愣了愣,然后笑道,“君主不相信有这种蚀骨生肉的毒吗?”
清浅并不否认这个,“倘若真有这药,你在宴会之上贴身携带,意欲何为?”
桃夭目光一闪,落在远处的桂叶之上,“真是的,早知桃夭就胡编别的药了。不过,那傻子信服了,不就行了?”
清浅摇头,看着桃夭朝着自己走来,还拉着自己的衣袖,一边撒娇道,“既然君主今日来了,就别走了。”
“咳咳……我会派人护着你,倘若再有任何动静,马上来报。”
“是~”
……
此事,越来越古怪,本以为只是杀手的同伙劫走了他们。但倘若这人是混在宴会人群之中,那就说明一定是潜伏在东方国的人。看来,灵山军的这个组织的人不仅仅出现在玉都。
“清浅,姐姐……”
她猛地回头,冷冷的月光砸在那人的身上,像是要将他压垮。
“你在干嘛?医女呢?”
阿乾笑道,“这点小伤,不必麻烦他们。”
“你的生死虽与我无关,但倘若你死了,我也不好向玉都皇帝交代。”
他笑得更可爱,“你和我解释这些,只会让我往另一处想。”
她双颊在月光下一粉,“你到底是不是中了毒?”
阿乾咳了几声,然后顺势坐到了她身边的石凳之上,“查到什么了?”
清浅这才稍稍平静,说道,“方才,那些人被劫走了。”
“哦?在你的眼皮底下劫走的?”
清浅直了直腰板,“你是说,我办事不利?”
“不敢,不敢。”他立刻摇头道,“我只是觉得,动手太快,从他们被抓到现在,还没过一个晚上。”
清浅点头,“我也是如此想的,方才去桃夭那处,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你想明白了,那些人早就混入了宴会之中。”
清浅看着他的清眸,慢慢浮现的蛛丝马迹,“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难想到。当日我们在地窖之时,那些弓箭手并未攻击凉亭内的人。可见,他们是知道我们不在其中。”
清浅恍然大悟一般眼前一亮,“当我们从地窖走出的那刻,那些人,却能一眼认出了目标。”
“这只能是,早已有人潜伏在我们身边。”
“但……”她依旧想不太懂,“他为何不选择直接杀了我们,投毒?”
“倘若投毒,只会直接暴露他的身份。不过也由此可知,此人的身份不易暴露。”
“会是我们认识的人?”
阿乾的目光与这月光融合在一起,就仿佛一道凄冷的光落在她的脸上,“所以,你千万不能松懈。他们的最终目标,是杀了你和我,让蓝衣和风尘守在你身边。”
“你就不担心自己?”
玉乾嘴角一扯,“我武功比你好,脑子也比你好使。就算他们找来,我也可以全身而退。”
“一个已经中毒的废人?”
“你倒是不怕得罪我。”玉乾挥袖站起,“不过,废人也有废人的好处。”
清浅被他逗笑,“好处?嘴唇紫了些,还是浑身无力?”
话音未落,他的头顺势倒下,缓缓贴着她的腿,贴着她的衣服。
“这就是,废人的好处。”
她想要站起,却不料这颗脑袋像是有千斤重,怎么也挪不开。
“你到底想要怎样?”
玉乾笑道,“之前一直有个人说,我在吃软饭。我就是想趁着废人的时候,享受享受这种吃软饭的行为。”
“你!?”
……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六章 人,不分贵贱(三)
第二日,事情总算有些眉目。当日宴会在场的所有人都还在宫中,一人也没有消失。如此说来,他应该还隐藏在这群人之中。但究竟会是谁?如何才能,在众人之中找到他?
“君主,昨日的宾客都在大殿之上。”蓝衣盯着人群那处,“听说,昨夜大家都在北宫,只有三人曾经出来过。”
“是哪三人?”
蓝衣眼神掠过那三人,“昨日在宴会之上口出狂言的陈礼,以及一直沉默冷淡站在一旁的纪无双,还有就是……李元时。”这三人?
清浅低眸看着那三人站于大殿的三个方位,怎么看也不像是会一同行动的人。更何况,这三人都是来者宾客中有头有脸的人,昨夜只有这三人出现,实在奇怪。
纪无双朝着此处走来,像是看穿她内心所想,“君主,是发什么什么事了吗?”
“你……”她仔细掠过纪无双的装束,果真是一袭白衫,不,这三人都穿着一袭白衫!
“你们平日,都穿着一身白衣吗?”
纪无双摇头,“昨日宴会之事,我三人在进宫途中,遇上了一场阵雨,这才只能换上干净的衣服。”
“就你们三人?”
纪无双点头,“是,昨夜宴会余党被抓之后,我三人因为一些缘故,稍稍迟了一些。”
“什么原因?”
纪无双嘴角一颤,随后摇头道,“是何原因,无双不能说。只是应该和君主所猜测的无关。”纪无双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这个人,从宴会之上就觉得不简单,尤其是他的眼神,总觉得让人背脊一凉。
清浅决定试一下他“我还没说昨日发生了什么,纪公子怎么会知道?还是说……昨日之事纪公子是亲眼所见?”
纪无双忽而笑道,“不难猜测,昨夜我等是因为反贼之事入宫,今日等反贼处理了,我等应该会被放出宫。然而君主没有如此做,反倒让我们聚集在这大殿之中,定是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是与那些反贼有关?”
“昨夜有人劫走了狱中的刺客,我怀疑就是你们之中的一人。”
纪无双沉思了半响随后说道,“君主觉得,断案应该凭借什么?”
清浅有些不解,“证据?物证还是人证?”
“都不是。”他指尖折扇一开露着淡淡桂香,“当没有人证和物证时,最需要的是,动机……我三人是东方国小有名气之人,倘若真能与那些人有所关联,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君主不妨先调查一番,谁才是最有嫌疑之人?”
“你就不怕是你自己?”
纪无双神态自若,“自然,无双是有把握才会与君主如此讲。”他的话不可尽信,虽然找到动机是一种方法,但倘若他早就知道在动机上无可挑剔,分明是设下了圈套等着她掉进去。因此,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之中。
“蓝衣,去调查这三人的底细,除此以外,昨日大牢内的所有人再问一遍。”
她回过头,看着纪无双和陈礼交谈起来,眉头微皱,究竟这人在隐瞒什么。他们三人昨日留下的原因又是为何?
……
“陈王,陈王,你不能进去!”蓝衣拦在门口。
陈宝宝啧嘴说道,“里头躺着的,可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怎么就不能进去!”虽然,这“出生入死”四个字,玉乾从没有承认过。
白梨跟在他身后,使劲劝道,“陈王,别胡闹了,太上皇现在需要静养。”
“白梨,我……”陈王解释不清楚,小声在她耳边说道,“我是怕那个女人,会对阿乾下手。”
“哪个女人啊?”
……
气氛尴尬了半响,直到陈王一本正经地挺直腰板,缓缓向身后转过,“我是说,很多女人也担心阿乾。”
清浅眸子一动,“昨夜陈王也应该明白,那日用刻有大皇子府上的银针,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你即已无危险,何不赶紧离开我东方国。”
陈王半插着腰,倚着门,“我说,你这人怎么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客人都还没说要走,你怎么就开始赶人了!”
清浅手腕处轻轻一动,指尖飞出数十支小针排排落在木门之上,陈王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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