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鸢命令:“下去买东西。”
时迁揉着腰:“买什么?”
“三个苹果,一碗饭,一个鸡蛋,煮熟的。”
时迁:“我买回来,你必须告诉我理由。”
他穿上鞋,下楼把何鸢要的东西买了上来。
推开门时,发现何鸢在房间里已经摆了一个简单的神坛。
时迁将袋子递给她:“张成辉死了。”
何鸢听到这话,没有丝毫意外,但也没有解释。
时迁挑眉:“你知道他会死?”
何鸢伸手接袋子,时迁把袋子往后一提,远离了何鸢伸出来的手。
时迁:“回答我。”
何鸢:“他在养鬼之前就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
她抓着时迁的手臂,强迫他把东西递过来。
袋子里按她的要求,买了三个苹果和一些馒头,鸡蛋。
何鸢摆在竖立起来的抽屉面前,晃了一下手上的三柱清香,那香无火自燃,白色的烟雾把她衬的十分仙气,不像个正常人。
时迁脱口而出:“你是个什么人?”
何鸢三柱香插上之后,淡然道:“女人。”
她转过身,把时迁往床上一推。
时迁被推倒,坐在床上,何鸢拉开他的衣袖。
时迁:“你干什么?今天是怎么回事?张成辉和你是怎么认识的?你……”
他想问的太多,今天发生的事情属于超自然现象,时迁一个受过高等马克思主义教育的青年,根本无法理解。
何鸢:“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时迁:“那你总要告诉我,你对我干什么吧?”
何鸢从口袋里摸出一截红线,缠上他的食指,接着又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在里面烧了两张奇怪的符纸,玻璃杯立刻冒出滚滚浓烟。
何鸢将他食指戳破,用手从他小臂之处往下滑,二指压过,将时迁手臂的青黑的线挤出。
时迁的指尖一疼,三滴黑色血珠落在玻璃杯里。
白色的浓烟刹那间成了黑色。
何鸢取下红线,拿了张纸盖住,捆好之后放在简易的神坛中间。
那三炷香肉眼可见的燃烧殆尽。
时迁见何鸢一气呵成的动作,惊的合不拢嘴。
“你刚才在干什么?做法吗?”
“你已经没有生命之忧,接下来不要插手这件事情。”
“何小姐……”
何鸢看了眼门口,示意时迁可以走了。
时迁偏不走,他放下袖子。
“何小姐,你现在属于目击证人,我有理由把你带回淮京公安局。你必须和我走一趟。”
时迁断然不能就这么跟何鸢分开。
这个古怪的女人身上挂了一长串的疑点,他就是捆都要把人捆到淮京。
何鸢:“这件事不是普通人能解决的。”
时迁:“看的出来,不过我们人民的好儿子都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不和我走一趟,我就只能来硬的。”
何鸢:“你打不过我。”
时迁:……
就算知道这女人说的是实话,但时迁还是有些无奈。
正如何鸢说的,他的实力和她有着悬殊差距,在头两次交手之中就可窥见一斑。
说硬来,也不知道怎么个硬来法。
时迁坐在床上。
“好,你不和我回去也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张成辉和养鬼是怎么回事情?”
何鸢淡淡的看着他:“张成辉原名张大成,两年前请小鬼开财运,养了两年,一开始只是用鲜血供养,后来开始杀人。”
时迁:“杀人?怎么杀,是里面的内脏都消失,只留一层人皮吗?”
何鸢:“人皮?”
时迁:“嗯?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看你搞的这些东西,你该不是什么世外高人女道长吧?”
何鸢送给他一个眼神。
时迁虽然没看懂眼神的内容,但多半有点儿‘你是白痴吗’的意思。
这回,轮到何鸢反问他:“什么人皮?”
时迁拿到了主动权,美滋滋的,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小道长,你要去拯救苍生吗?”
何鸢冷飕飕的刮了他一眼。
这一眼带冰渣,时迁老实的坐起来。
“淮京和怀市一共发生三起命案,三起作案手段相同,伪造自杀现场,内脏融化,只剩人皮,唯一的共同点,卖过张氏保健品。”时迁:“我知道都告诉你了,何小姐,该你拿出一点儿诚意来,和我交换情报了吧?”
何鸢眉头皱起,突然回心转意:“我和你去淮京。”
时迁:“嗯?”
他诧异:“改变主意了?”
何鸢:“我受人之托,无法告诉你任何东西。”
时迁心道:搞特务工作的?
他又想:什么牛逼的人能请的动这女人?
时迁天生好奇心重,何鸢身上充斥着种种谜团,叫他下意识的想要接近她。
奈何对方是个天然的冰块儿,回淮京的路上,时迁摸透了她平时的主要工作:睡觉,吃饭。
一旦没有事情,她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休眠状态,醒过来的两次,是为了吃饭。
时迁原本想在路上从她的嘴巴里套一点儿什么出来,结果对方这个态度,让他一无所获。
十号早上,时迁抵达淮京。
二人不做休息,直接赶到公安局。
时迁叮嘱何鸢站在门口等他,谁来都不要搭理。
顾翎整理好文件,出门迎接。
“迁儿,赶紧的!”顾翎在门口招手,“早饭给我带了吗?”
时迁:“就知道吃吃吃,我们这儿养猪致富的吗?”
何鸢:“我和你一起进去。”
时迁:“别闹,这儿不是旅游风景,哪儿能想进就进的?”
何鸢听罢,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证件。
在门口的安保面前一摊看,证件上书:淮京市公安局刑事侦查特别事务处,处长何鸢。
时迁:……
他瞪大眼睛,像个弹簧一样跳起来。
夺过安保手里的证件,反复检查。
公章,没问题。
证件,比真金白银还真。
时迁:“……操!”
顾翎大老远的喊道:“你干什么呢,我们当警察的能讲脏话吗,看见没这是啥,文明机构证书,你对得起这个证书吗!”
时迁神色变了一变,盯着何鸢。
何鸢老神在在:“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时迁:“你是哪门子处长,我怎么没见过你?”
顾翎由远及近,“说啥呢,在门口磨蹭半天不进来,还得我八抬大轿来接啊?”
他走近,看到何鸢,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片惊艳。
顾翎:“迁儿,这你……女朋友?”
时迁:“不是。”
顾翎感慨:“好,很快就是我女朋友了。”
时迁给了他一肘子:“你找死啊!”
顾翎无奈:“我不是先问了你吗,不是你女朋友,你还不让别人追?”
时迁现学现卖,拿着证件扔到顾翎脸上。
顾翎打开一看。
时迁:“刑事侦查特别事务处何处长,要点儿脸么你,警察局禁止办公室恋情。”
顾翎脸色一变:“何处长?”
他打量何鸢,显然也没想到何鸢年纪轻轻就是处长级别的人物。
何鸢淡然开口:“带我去见杨正康。”
时迁古怪的想道:这女的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
先是半夜敲他门的长发女人,再是袭击他的神秘人物,还有个什么何氏集团的千金,现在又摇身一变成了他们局里的处长?
顾翎跟在后面,挤眉弄眼:“你哪儿找来的处长?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时迁嘴角一抽:“我也刚认识?”
拐弯走进办公室,杨正康坐在办公桌后面。
何鸢敲门,杨正康抬头,脸色一变。
“何处!”
何鸢点头。
杨正康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倒了杯茶。
何鸢摆手:“不用。”
跟在后面的顾翎和时迁相互看了一眼,心里一惊:……还真是个处长!
杨正康说:“您怎么回来了?”
何鸢没有动桌上的那杯茶,杨正康是个局长,却局促的站着,何鸢是个小处长,却大摇大摆的坐着。
这一番姿态好像反了一反,极其古怪。
而且看起来,杨正康对她语气诚惶诚恐,颇有些尊敬。
何鸢进来找杨正康,不说废话,直奔主题,一指时迁,开口:“把这个人给我。”
时迁:……
顾翎惊悚的看着他,偷偷做口型:你被包养了?
何鸢:“张成辉的案子我接手了,你不用管。”
时迁:“喂,你这个女人……”
杨正康厉声严色:“时迁!”
时迁闭嘴,吊儿郎当的站着,脸上写着大大的‘哥很不爽’四个字。
杨正康:“今天开始,你跟着何处,寸步不离,这是命令。”
第9章 我抱警了
时迁买了两杯奶茶。
回来时,何鸢站在十字路口,已经被四五个人要求合照。
他走过去,正好有个穿着时尚的大学男生激动地问何鸢要号码。
大学生甫一伸手,时迁拿一杯奶茶就把人挡住了。
“喝吗?”
问的是何鸢,看的却是大学生。
时迁身上有股匪气,盯人家未出茅庐的大学生,后者被盯得浑身发毛,号码也不敢要,直接和他的朋友——王八推西瓜:滚的滚,爬的爬。
何鸢把奶茶拿在手里,不动声色的研究了片刻。
时迁替她插上吸管,他喝了一口:“没下毒,我不敢毒领导,何处,你放心。”
何鸢模仿他,把吸管小心翼翼的塞在嘴里,光咬着,没动。
时迁以为她不喜欢喝这个口味,刚才问她要什么口味,她也不说。
脸上看不出几个表情,一问三不知,问急了还动手打人。
关键是时迁打不过她,所以很郁闷。
……什么人呐!
时迁换了一杯奶茶,把自己手里的红豆巧克力布丁换给了何鸢。
何鸢手里那杯乌龙奶盖到了他手里。
时迁:“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昨天的事情。”
何鸢:“昨天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张成辉死了。”
时迁:“我说的不是这个,是关于你的,一会儿是大小姐一会儿是何处长,你到底是谁?”
何鸢:“与你无关。”
时迁所有的话都梗在喉咙。
何鸢往前走,他立刻贴上来。
黏着她,叫她走路走走不方便。
何鸢停下,冷淡的看着时迁。
时迁无辜一笑,他故意的很,想方设法的膈应何鸢:“这是命令,杨局和我说的,要跟何处寸步不离。”
时迁又靠近她一些,这下,真是贴着何鸢走。
“你住在哪里?住我家?还是住宾馆?事先说明,我家只有一张床,你如果要住在我那儿……”
何鸢没说话。
时迁看着她:“看你的样子,就是要住我家了,正好,我也有不少问题要问你。”
何鸢:“我不会说。”
时迁拦下一辆出租车:“走吧,我会等你要开口告诉我为止。”
时迁住在公寓高层,电梯上去,打开门,里面是个九十平米的单人公寓。
他指了指自己的卧室:“你睡这里。”
时迁把沙发往客厅边上一拖,从柜子里抱了一床棉被出来:“我睡沙发,厨房在左边,卫生间在卧室边上。”
何鸢放下自己的包。
时迁安放好沙发,在客厅中间空出了一块空地,一只慢吞吞的乌龟爬出来。
时迁介绍:“儿子,来,认识一下何处。何处,这是时王八。”
何鸢瞥了一眼时王八。
时王八被她一瞥,把头缩进龟壳。
时迁皱眉,心道:龟龟,这女的鬼见愁啊?
连个王八都怕她?
鉴于何鸢身上发生的稀奇古怪,甚至可以归属于神学范畴的离奇事件,时迁暂且相信,这世界上确实有超自然现象,科学解释不了,因此在家作威作福的时王八怕她,也可以理解。
何鸢推开门,时迁突然从沙发上一个鲤鱼打挺,光着脚丫子往里面跑。
她进门之后,外套一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时迁愣神。
“你干什么?”
“睡觉。”
何鸢把棉被往上一拉。
时迁震惊了。
外面的凶杀案件没有解决,张成辉的死亡带来的种种谜团成了乱麻,时迁还等着何鸢给出下一步行动的提示,结果这女人一上床就倒下,青天白日的睡觉去了!
什么人!
时迁把棉被往下一扯。
何鸢撑起上半身,冷酷道:“你干什么。”
“现在什么时间,你竟然还有工夫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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