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蔚予这才放开怀萤公主,松手的瞬间他手臂用力,径直把怀萤公主甩开了几分,眸光凌厉,就在怀萤公主站立不稳之时,他的手抓住怀萤公主宽大的衣袖,猛地一抖,一个荷包便是从怀宁公主的衣袖里被抖了出来。
怀萤公主还没有站稳,段蔚予就已经快速从地上捡起了那荷包,庆王见状亦是快步走上前来,下意识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段蔚予嘴角勾起一笑,“这就得问怀萤公主了,东西不是从她的袖中掉出来的吗?”
“我……”
“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这里面装的应该就是你给本王下的药吧?”
东西都被搜出来了,怀萤公主还能有什么好说的,整个人站在那里像是失了魂一般。
溥承蕴亦是一言不发,这怀萤公主虽说名为自己的皇姐,可是自己对她并无一点好感,虽说这次和亲的结果对自己来说是件好事,可是这也不能掩盖当初她怂恿父皇让自己过来昊黎的目的,她是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做弟弟的,自己在她的眼里只不过是一颗随手拿来用的棋子罢了。
庆王接过段蔚予手中的荷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还要残留的药粉。
段蔚予经过方才一番动作,血气上涌,又是添了几分燥热,此时他只有坐回椅子上暗暗调息,不再说话。
庆王见段蔚予不再开口,站在那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见着段蔚予的状况似乎不太好,他便是开口问道:“你没事吧?要是实在不行的话,我帮你去找几个……”
段蔚予摇头,“不用。”
庆王也是纳闷,不知道这段蔚予究竟在坚持什么,不就是不想娶怀萤公主嘛,自己给他找几个青楼的雏儿不就得了,人家青楼女子是只要银子,不用负责的,哪用得着这般哭着自己,这滋味儿一定是不好受。
“那现在……?”
段蔚予闭上眼睛,暗暗沉下心来,轻然开口道:“等着吧,一会儿太医来了再说。”
虽说是等着,可是外面却已然是热闹非凡。
“怀萤公主真的亲口承认了?”
“可不是,我亲耳听到的,她不承认也不行啊,藏在袖中的荷包都掉出来了,里面还装着剩下的药呢。”
“唉,我之前还有些同情怀萤公主来着,痴心守着蔚王殿下这么多年,却被之前那么喜欢太子殿下的升平郡主给抢走了,也是可怜,可是谁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没过多久,段映湛就带着几个太医匆匆赶了过来,因为当时只听温悦汐说蔚王被下了药,至于是什么药他们也不得而知,只以为是什么毒药,能害人性命的,所以这一路上都是拼命赶过来的,生怕赶不及了。
等太医们到了,却发现蔚王殿下好生生地坐在那里,除了额头上渗出些细密的汗来,并无什么其他的异状。
尽管如此,那些太医们也不敢稍有怠慢,一进来就赶紧上前来给段蔚予诊脉。而段映湛扫了一眼站在那里脸色灰败的怀萤公主,在自己父王的耳边低声问道:“究竟是怎么了?我看着蔚皇叔好像也没什么事儿啊。”
庆王也不好对自己的儿子说出段蔚予中了那种药,只好敷衍道:“你别多问,好好呆着吧。”
段映湛顿时不乐意了,“怎么我不能多问?我可是拼了命地把几个太医给带过来的,温悦汐呢?怎么不见她?”
不等庆王应他的话,那给段蔚予诊脉的太医便是站了起来,犹豫着开了口,“这蔚王殿下的脉象像是……”
段蔚予知道这太医为什么会犹豫,便是开口道:“大人但说无妨。”
“像是媚药一类。”而且从蔚王的脉象来看,他体内的气息已经很是紊乱,可他竟还能保持如此平静,实在是罕事。
段蔚予此时看向庆王,道:“请王兄把方才那荷包递给太医瞧瞧。”
那太医不明所以地接过,把那荷包里的药粉拈了一些在手中,闻了闻,又用舌尖尝了一下,但是就这一下,他就觉得心跳骤然加快,身体里有燥热质感,心下大骇,见着旁边有一杯清水,赶紧端起来大口喝了下去,以压去心头的那股燥热。
众人只盯着太医这奇怪的动作,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太医喝了凉水之后,这才好了一些,神情中仍是震惊,“这药非是一般的媚药可比,方才下官只是尝了那么一点点,就已然有了异样,可见其威力极大。”
但是蔚王殿下除却渗出汗水之外,却并无异样,亦是惊人。
段蔚予闻言冷笑道:“怀萤公主,你倒是舍得在本王的身上下本钱。”
事已至此,怀萤公主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本来的计划说,趁机给段蔚予下了药,然后带他至偏僻处,二人行了夫妻之事,纵然他再怎么不愿意,自己启辰公主的身份搁在这里,他也没有办法赖掉,除了娶了自己,他别无他法。可是谁知道,他竟能挺过如此强的药效,彻底坏了自己的计划……
第一卷 第148章 早有防备(一更)
怀萤公主的沉默让整个气氛沉肃下来,此时的庆王恨不得立刻溜之大吉,给蔚王下药的人是找到了,可是没办法处置啊,这怀萤公主是启辰的公主,而且还是启辰皇帝最宠爱的公主,这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如何能处理?
可是现下自己也不能沉默着不说话,他想了一下,这才开口道:“今日是吕府大喜的日子,眼看着马上吉时就要到了,别因为这件事给耽搁了。”
只见庆王转头去吩咐站在外面的吕府下人道:“去告诉你们家老爷,人不用找了,只管准备好婚礼就是了。再来个人,带蔚王到你们府里的客房里去休息一下。”
自己是无法处理这件事的,牵扯到启辰国的公主,这件事就只有交给皇上去处理了。
说完,他走到段蔚予的身边,轻声道:“我先扶你去房间里休息会儿吧,一切的事情等……等你好了再说。”这种药,硬挺过去也不是滋味儿。
段蔚予并未说什么,庆王只当他是应了,便是扶着他去了吕府的客房。
那吕大人正是焦急地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就见着一个下人来禀报说庆王说不用找人过去了,吕大人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双腿一软,跌坐在了椅子上,一旁的吕夫人赶紧伸手去扶他,“老爷,您没事吧?”
吕大人朝她摆了摆手,“我没事。”
吕夫人不禁无奈道:“这叫什么事儿啊,本来是大喜的日子,却发生这样的事情,喜事还没办,命先吓没了一条。”
蔚王殿下他们三人的感情纠葛何苦牵扯别人进去,蔚王殿下让老爷去找人,人找来了,那怀萤公主肯定会记恨在心,若是不找,蔚王殿下又是不肯,他们真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吕大人稍稍歇了一口气,这才看着那前来通禀的下人问道:“事情怎样了?”
“庆王扶着蔚王殿下去了客房,蔚王什么也没说,怀萤公主和启辰的七殿下还呆在那里,外面围了很多人在看。”
“这样,你吩咐下去,我们府里的下人一概不许再围观了,吉时就快要到了,把宾客们都引到前厅里观礼。”
“是。”
待那下人离开之后,吕大人亦是皱起眉头,这叫什么事儿啊,偏偏在他们吕府大喜的日子……
另一边的庆王已经扶着段蔚予去了客房,段映湛则是去找了温悦汐。
庆王把段蔚予扶到房间的椅子上坐下,见段蔚予的状况似乎还好,便是问道:“怎么样?药效已经过去了吗?”
段蔚予淡淡摇头,药效自然是还有退去,不过只要悦汐不在自己身边的话,自己还是可以扛得住的。
庆王也不敢离开,他得看着段蔚予,不然万一待会儿段蔚予忍不住了,别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方才幸亏你没有真的把那酒给灌到怀萤公主的嘴里,不然的话事情就闹大了。”虽然这件事怀萤公主有错在先,但是如果怀萤公主真的出了事儿,启辰国那边可不会这么想,事情可有的闹了。
段蔚予当然不会真的把那酒灌进怀萤公主的口中,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那酒杯里残留的药究竟足不足以发作,要是万一怀萤公主喝下那酒之后,一点事儿都没有,反倒成了自己诬陷了她。他当时不过是用这个方法故意吓唬怀萤公主,让她亲口承认自己在酒里下了药罢了。
见段蔚予只是闭着眼睛不说话,庆王知道他此时正在忍受那药效,不由又是开口试探道:“真的不用我帮你找几个女人来?”
“不用。”声音清冷如常。
“行,那你就多喝水吧,照升平郡主的话来说就是……促进新陈代谢。”
提到升平郡主这四个字,段蔚予的心头不由一颤,赶紧运气压下那股躁动,而庆王见段蔚予微微皱起了眉头,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该提起升平郡主。
此时的温悦汐正呆在吕府的另外一个房间里,她知道段蔚予肯定能忍过药效,只是过程难免煎熬,唉,她不忍心让他受苦啊,偏偏他又坚持,也不知现下情况怎么样了。为了不影响段蔚予,温悦汐也不敢去看他。
就在温悦汐在房间里焦急踱步的时候,有人在外面敲门。
“谁啊?”
“是我。”
听出是段映湛的声音,温悦汐连忙上前给他开门,“怎么样了?”
“怀萤公主已经亲口承认是她下的药了,盛药的荷包都从她衣袖里掉出来了,这下子证据确凿,有那么多人作证呢,她指定赖不掉。”
“那蔚王怎样了?”
“怎么样……这个我倒是看不出来,你也知道蔚皇叔那个人,什么事都不会表现在面上,看起来是跟平常没什么区别,只是额头上出了不少的汗。”应该是不太好受的。
温悦汐心疼地道:“那怀萤公主给他下的定不是普通的药,我方才探过他的脉象了……”
段映湛此时却是深深看了温悦汐一眼,难得语气认真地道:“我现在算是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皇叔了,他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委屈了你。”
“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呢,反正我早晚都是要嫁给他的。”
段映湛闻言不由失笑,“你倒是那么笃定皇叔一定会娶你呢。”
“除了我,他还能娶谁?”
段映湛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个人是认定了对方了,于是渐渐收敛了笑容,神情也慎重了许多,“你不觉得委屈,但皇叔却也是为你着想,婚前失贞,这可不是小事,虽然情况特殊,但那些人的唾沫也会把你给淹死。”
温悦汐轻轻点头,语气很是轻柔,“这个我自是明白。”
……
热闹的婚礼上人们议论的不是新郎和新娘,反而是蔚王和那启辰怀萤公主的事。
“吉时已到,请新娘!”
听到这声音,众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只见喜婆搀着一身嫁衣的顾清雨走了过来,而站在那里的吕家少爷正一脸笑容地看着顾清雨慢慢走近。虽然今日婚礼多有波折,却还是顺利地进行了,只要能娶到清雨,一切都是值得的。
大红喜帕下的顾清雨并没有什么神情,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她是不会后悔的,早在答应这门婚事的时候,她就一定认命了。只是她本来希望蔚王殿下最起码能看到自己穿嫁衣的样子,现下也是落空了。
关于之前怀萤公主给蔚王下药的时候,她已经听说了,就算不想听也不可能,下人都已经议论开了,她又怎么可能一点儿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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