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司空禹这话一说出口,那些士兵一个个都是怒瞪着司空禹,虽然他们心里也很清楚,他们的公主性子的确是不好,但是却容不得一个外人这样侮辱,他侮辱他们的公主,就是侮辱他们整个拓宛,这还能忍吗?
刚刚停歇下来的战局,此刻又是继续起来,司空禹本来就人单力薄,此时那些士兵们都是被他给激怒了起来,没多久司空禹就已经处于疲于应付的状态了。
可是司空禹从小到大也没受过什么挫折,除了在喜欢温悦汐这件事情上受过重创之外,他的人生到现在几乎全都是顺风顺水,养成了骄傲、不肯服输的性子,眼看着已经无力支撑了,却还是硬撑着不肯罢手。
等到那些士兵把司空禹给拿下的时候,他的身上已经多了好几处伤口,衣服都被划破了,鲜血渗出来,显得狼狈极了。
跟段蔚予他们一样,司空禹同样被这些人给软禁了起来,这里只有温悦汐一个大夫,所以自然是她来给司空禹治伤,温悦汐一边给司空禹清理伤口一边道:“你这张嘴还是跟以前一样,又犟又毒,这伤口深的……你说你那么说,岂不是故意激怒那些士兵吗?人家可不得使劲儿往你身上戳?真是没见过这么笨的。”
“我这可不是笨,我是……”后半句他突然不说了,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说出来,她一定不会喜欢听的。
“算了,谁让我自己倒霉,偏偏被那么个女人给缠上了,我也知道小爷我玉树临风,哪个女人见了都喜欢,可是像她这样死缠着不放的,倒还是第一个,头疼得很哪。”
温悦汐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给司空禹上药的手越发加重了些力道,真是没有见过这么自恋的人。
许宓在一旁看着,却是没精打采地道:“那个叫什么达厚的王子,不是说把我们留在这里,是为了把这位司空小侯爷给找出来吗?结果这司空小侯爷现在就在这里,他却躲着不肯露面了,我就不信,都这个时候了,消息还没有传到他的耳朵里去。”
“什么,你说……嘶”感觉到伤口上猛地一痛,司空禹转头对温悦汐道:“你下手轻点,不是故意报复吧?”然后才转回头来对许宓道:“他说把你们关在这里,是为了找到我?”
“可不是,人家说了,他妹妹就只想嫁给你,非要找到你不可,所以才请他们在这里留两天,现在好了,你人就在这里,他们却不肯露面了,真是耽误我们的路程,悦汐的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许宓顿时停了下来,赶紧抬眸看了温悦汐一眼,这才赶紧低下头去,不再说了。
而温悦汐此时却是开了口,“早就跟你说了,他这样说,不过是拿小侯爷做一个借口罢了,肯定还是有别的目的的。”大概是逃不脱跟昨天的事情有关的。
给司空禹处理好伤口之后,始终没有人来过问他们,这一等就是到了夕阳落下的时候,这里的天气到了晚上就格外地冷,温悦汐早早就上了床,还好虽然跟软禁无异,但是这里的东西准备得还算是齐全,被子什么的都很新。
等到温悦汐睡下之后,段蔚予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门,唤来了谷易游。
“如果到了明天,他们还是没有动静的话,你就……”段蔚予低声对谷易游说了些什么,谷易游听后轻轻点了点头,应道;“是,属下明白了。”
谷易游知道,对于王爷来说,虽然看起来依旧是平平淡淡的,但是心里却不是不着急的,王妃的病情是耽误不得的,这是王爷现下最重要的事情,他不可能允许有人把他困在这里多久。
段蔚予回到房间之后,谷易游就把段蔚予的意思吩咐给了暗卫。可是还没有等到暗卫们有锁行动,那达厚就现身了,这一次跟在他身边的还有前日他们见过的那个公主卜蓝,今天的她换下了那身火热撩人的红衣,穿的是一件素色的、有点接近于中原女子穿着的衣裳。
不知是不是换了一身衣裳的缘故,今天的这位卜蓝公主看起来似乎比前日的她要安静收敛了很多,温悦汐甚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怯然的神色,想起前日里她的样子,温悦汐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似乎为了证明不是她一个人看错了,站在她身旁的许宓在温悦汐的耳边轻声道:“悦汐,这公主看起来怎么比前日憔悴了很多?”
温悦汐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看来自己的确没有看错,这位公主显然跟前日大不一样了。
不过有一点,她相信还是没有变的,光是看她盯着司空禹看的眼神就知道了。
耳边听得段蔚予开口道:“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里,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看来各位是误会了,我并没有要囚禁你们,怎么会说是‘放’呢?人既然找到了,那他肯定就是要跟我妹妹成亲的,既然各位都是这位公子的朋友,那留下来一起观礼也是理所应当的不是吗?”
段蔚予目光平淡地看了司空禹一眼道:“是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朋友,也没有必要留下来观礼什么的。”
司空禹闻言不由愤愤道:“我说你们这样也太不讲义气了吧?昨天我见到你们有危险的时候,我可是义无反顾地来救你们了,结果你们现在却要抛下我走了?还讲不讲道义了?”
段蔚予则是淡淡道:“我早就跟你说让你回去了,是自己不肯,非要继续跟着我们的,再说了,我们原本也不是朋友,不是吗?”
司空禹滞闷地没有吭声,是,真要说起来,自己跟他们的确算不上是朋友。
段蔚予转而对面前的男人道:“你也听到了,我们的确不是朋友,既然你们要的人是他,那我们也就可以离开了,不是吗?”
段蔚予说完就要牵着温悦汐的手往外走,却是被那达厚闪身拦住,“不行,你们还不能走。”
就在达厚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段蔚予的手就已经扼住了他的脖子,这瞬间的功夫,在场的人甚至都没有看清,等他们都反应过来的时候,达厚就已经被段蔚予给控制住了,而温悦汐在反应过来之后,又趁机把随身带着的毒药喂给了那达厚一颗。
第一卷 第303章 报复(二更)
“你给我王兄喂的是什么?”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再掩饰自己的身份了,她径直喊出了‘王兄’两个字。
温悦汐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淡淡地开口道:“毒药。”
“你们要把我王兄怎么样?”自己的王兄可是他们拓宛未来的希望,绝对不能出事!
“那要先看看你们打算怎么样,我们并无意要对你王兄做什么,是你们先把我们给软禁起来的。”温悦汐沉声道。
此时段蔚予低头看向被自己钳制着的那达厚王子,冷着声音道:“让人把我们的马车准备好。”
那达厚王子却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地面,段蔚予见状加重了自己手下的力道,那达厚王子顿时呼吸不畅,一张脸憋得通红,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一旁那卜蓝公主见状,连忙道:“你们别为难我王兄,我去让人给你们准备还不行吗?”
“不要……”
虽然那达厚王子的声音听不很清楚,但是依稀还是能判断得出他究竟说了什么,温悦汐便是越发好奇起来,现在他的命都掌握在他们的手里的,为什么这达厚王子还是不肯放他们离开?这显然不是因为想要他们参加司空禹和卜蓝公主婚礼的缘故。
可是眼看着自己王兄的命捏在他们这群人的手里,那卜蓝公主哪里还会听自己王兄的话,立刻吩咐人去把温悦汐他们的马车给准备好,停在了大门外面。
而达厚王子则是一脸的无奈和心灰意冷,似乎自己妹妹做了一件如何令人痛心疾首的事情。
但是他如何想,那些士兵们看到自己的主子被人钳制住,生死都被捏在别人的手中,他们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眼看着段蔚予要挟持着自己的王兄上了马车,那卜蓝公主连忙道:“你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放了我王兄,解药呢?”
“放心,我们言而有信,等到我们离开拓宛的境地之后,自然会把你王兄给放了的。”如果不离开拓宛的话,难保他们下一次还会在半路拦截住他们。
“可是我怎么能相信你们,万一你们不放我王兄那怎么办?”他们就这么带着自己的王兄走了,自己如何能相信他们不会在路上杀了自己的王兄。
温悦汐盯着那卜蓝公主的眼睛,沉声道:“现在除了相信我们,你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要么,你现在就让你的这些手下把我们给抓起来,与此同时,你的王兄也会立刻丧命。要么,你就选择相信我们,放我们走,我们自会遵守承诺,出了你们拓宛的境地之后,就会立刻放你王兄安然离开。我想,如果你们两个真的是兄妹关系的话,你应该是不会选择第一条路的吧?”
卜蓝公主恨恨地盯着段蔚予和温悦汐,眼睛都发红了,然后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对自己的那些手下吩咐道:“让他们走!”
那些士兵们得了这样的吩咐,立刻就给温悦汐他们让开了一条路,马车粼粼前行,司空禹亦是策马跟他们同行。达厚王子被段蔚予劫持着进了车厢内,有帘子遮着,卜蓝公主看不着自己的王兄,目光不由落在司空禹的身上,而他们一行人已经渐渐走远……
马车之内,段蔚予渐渐松开了达厚王子的脖子,同时开口对他道:“你现在已经吃下了毒药,没有解药,你也是必死无疑,所以跑也没有用,就老实呆着吧。”
被段蔚予扼住喉咙这么久,这么突然一松开,达厚王子下意识就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却始终都没有抬眸看段蔚予他们。
反倒是段蔚予先开了口,“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
“为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正因为不清楚,所以才要问达厚王子你。”
那达厚王子听到段蔚予这样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都到了这时候了,何必再跟我装糊涂呢。”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的确还是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说要通过我们找到司空禹只是一个借口吧,你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把我们给软禁起来,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才他的妹妹要去让人把马车备好的时候,他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却激烈地表示反对,是什么让他宁愿失去性命,也要阻止他们这些人离开。
见那达厚王子还是不肯说话,温悦汐不由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难道是跟前天的事情有关?你们难道还在怀疑那个荷包跟我们有关吗?”
温悦汐的话音落下之后,达厚王子下意识朝着温悦汐看了一眼,而这一眼让温悦汐更加确信自己说的是对的,“可是我们都跟你说过了,这个荷包是捡的,跟我们本也没什么关系。话说,如果我们真的是这荷包的主人,也没有必要跟你撒谎吧?这荷包的主人可不会怕你。更何况,你现在都在我们的手里了,我们随意都可以杀掉你,为什么还要跟你扯这些谎话?”
听了温悦汐的话之后,那达厚王子的脸上的确有些松动,“难道那件事真的不是你们做的?”
温悦汐一听,果然那天之后,还发生了别的事情,“哪件事情?”
看着温悦汐的表情不像是装的,达厚王子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奇怪,顿了片刻之后,他才开口解释道:“就是昨天一早,我妹妹跑去客栈问你们那位公子的下落,你们不是回绝了她吗?然后她就回我们住的地方去了,结果一进房间就看到……”说到这里,那达厚王子不由握紧了拳头,一时间整个车厢里安静极了,顿了片刻之后,那达厚王子才继续道:“那看到她的侍女被人杀了,人就躺在血泊中,脖子几乎被人全部砍断,只连着一点皮肉,伤口极其骇人,跟当初……我们王兄的死法一模一样。”
这样的话听在耳中,的确是极其骇人的,段蔚予也是刻意停了片刻,才开口问道:“所以你怀疑是我们做的?”
“当时在场的,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我们几个人,除了你们还会是谁做的?”
“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们根本就是中原人,哪里像是你们西域的人?”许宓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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