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卢卡茨都这样鼓励她了,她觉得她还是可以说一说自己的想法的。大不了,在说完之后突然就被卢卡茨看清了她的真实内在,也让对方一扫自己可以和她沟通政治烦恼的错误认知。
“咳咳。”项灵熙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不再靠在卢卡茨的怀里,并坐直了身体,开始一边组织起自己的语言,一边试着开口说道:
“美国一直给全世界输出他们的思想。因为这个国家不民主就去轰炸人家,又说那个国家的民众向往自由,所以就派兵去攻打那个国家。他们还总是鼓动和煽动很多弱国的民众自己去推翻政府。
“在过去的好多年里,民主和自由都已经成为了他们最好的武器了。可回过头来一看,这样的思想却早就已经在他们自己家里长成参天大树了。那么,他们是不是真的永远都能满足在人群中占着很大一部分的,这些纯真的人内心的期待呢?”
第72章
【我觉得,那应该是不能的。】
在说完了那些话之后,项灵熙在自己的心里说出了那句总结。
这些人总是对全世界这样宣称。
他们声称伟大的美力坚共和国是为了帮助全世界的人民建立起民主和自由社会才这么做的。
他们出手干涉巴尔干半岛,出兵阿富汗和伊拉克,将战争带去这一个又一个的,美丽的国家。可他们却还声称自己这样做只是为了帮助这些国家变得更加繁荣、自由和民主。
那么,他们的这些话语就不可能成为他们这么做的理由和借口。
它还会真的成为这个国家当中的很多人所信奉的理想。
那么一旦这种不切实际也不怎么美好的理想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破灭,那些单纯的人究竟会有多么的沮丧,以及羞愤?
那势必会成为一股声势浩大的,反对的浪潮。
“你认为总是被美国拿来出兵和干预其它弱国主权的自由和民主这两面旗帜,肯定也会伤到他们自己?”
在卢卡茨向项灵熙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后者很快便理所当然地点了头。
项灵熙本以为,卢卡茨会很快就对她露出无奈的笑容,并“纠正”她错误的想法。
虽然项灵熙这会儿是真不知道她的这些想法到底能错在哪儿,但她就是认为卢卡茨会说出一堆更为更为高深的话,然后仅凭三两句话就给她摆出事实也讲出道理。
可这么想着的项灵熙却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那些。
那让靠在床头板上几乎要正襟危坐了的项灵熙不禁疑惑地看向卢卡茨。
只见对方一副在灵感闪现后陷入沉思的样子。
又是半晌之后,总统阁下便连回答她一句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托着项灵熙的后脑勺重重地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并且在那样没头没脑的一吻结束之后,卢卡茨还带着难掩的喜悦这样重重地吻了项灵熙又一下,而后他就猛一下掀起被子起身,拿起手机就给他的特工打起了电话。
咦……咦?
在卢卡茨拨出那个号码之后,他很快就叫出了那名刑讯专家的名字。
他明明看起来是那么的着急,又是那么的兴奋,但是当他开始和电话那头的罗科曼尼亚特工开始说话之后,他的声音就变得如此沉稳,并带上了一种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相信他的魔力。
这种迅速的变化让坐在床上的项灵熙觉得这可真是太奇妙了。
“之前被克拉默负责的小组解决的那些美国特工,你们有从被你们留下的那个人嘴里问出什么结果吗?好,但是我要你从现在开始改变策略。相比起对他们进行严刑逼供,我希望你能够更好地让他们同意和我们合作,我们可以让他中的某一个成为美国人的英雄。”
电话那头的刑讯专家显然疑惑极了。
被他们抓住然后又泄露美国人机密的人怎么就能成为他们的英雄了呢?
但是说出了那些让卢卡茨灵光一现的话语的项灵熙,她却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头一回在这些有着高智商,并且脑袋里还能狂绕圈的人说话时先一步地想到了对方想要表述什么,项灵熙简直兴奋得想要举手!
报告!报告总统先生,这个我好像知道!
快!快让难得那么快就弄清了情况的我来和你的特工小弟解释!
或许是项灵熙此时的目光太过热切,上身赤裸着的,并且此刻正在和他的特工说着电话的卢卡茨看了项灵熙一眼,并对她露出了俊朗又明朗得仿佛驱散一切阴云的笑容。
而那双往日里总是能让人看它一样就想到冰雪的眼睛,此时则亮得仿佛连喜欢着他的那个人的心都能就此被点亮。
“你得设法让他吐露一个他所知道的真实机密作为投诚,然后他就可以完好无损地‘出于良心的谴责’而在海牙法庭上出庭作证,指责美国人派出他们来谋杀我了。记得,要从对我们进行围追堵截的人里仔细挑选一个合适的对象。一个善于作出选择的人。
“看看他到底是愿意在本国以外的地方被我们曝光身份,还是以这种方式得到政治庇护,成为受人尊敬的揭秘者。反正,他们当中肯定会有这样一个人的。但是让我们提出的这种建议的人,如果不接受就只有死路一条。”
原来是这样!原来还能这么接下去!
如果说项灵熙先前还只是有些猜到了卢卡茨的意图,那么当她听到这里的时候,她就真的能够完全明白对方的计划了!
现在,卡拉乔尔杰总统阁下已经不打算依靠严刑逼供来从那些追踪他们,甚至追杀他们的美国特工那里去问出些什么了!
他打算让对方自己选择。
——究竟是在被他们抓到后就此无声无息地走到生命的尽头,并且死后都还可能会被完完全全地曝光身份;还是与他们合作,作为一个“有良知”也“有信仰”的美国人在法庭上揭露本国政府迫害他国政要的企图,并在国内许多人的敬仰后还获得欧洲各国的政治庇护,让他们的家人也同样获得受到保护的机会。
试问被逼问出一个结果的人在法庭上不情不愿地面对铁一般的证据,或者一个深受着良心拷问的美国人在海牙法庭上举起美国在此前一直都高举着的大旗揭露那一切,这两者究竟哪一个才更有冲击力呢?
原来,原来卢卡茨想要扶起一个“假科林”,去唤醒那些“真科林”们的愤怒。
他还想把这个国家曾给予过别人的那些再还给他们。
虽然这样这样做并不能撼动到这届美国政府的根本,也当然不能在美国国内也支撑起一个“反对派”,但即便是只能激发起一群愤怒的民众,对于美国这样的“民主国家”来说也已经能很不舒服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才只说了这么几句话而已,她的卢卡茨就能瞬间把思维跳到这么远的地方,还马上就想出了这样一个变更之后的计划!
等等……为什么她要说……她的卢卡茨!
那根本就不是她的!
虽然项灵熙并没有把那些她在心里想着的话语说出口来,但在意识到了这么一个问题的时候,她还是一下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愿继续打扰卢卡茨工作的项灵熙很快起身,并穿上她的那间长袖罩衫。她打算去浴室洗个头洗个澡,顺便……也把这一整间屋子都还给肯定还有很多话要和那名特工说的卢卡茨。
现在,卢卡茨需要关心的是他的国家大事。
而她,她却需要想清楚如何在不把自己的背弄湿的情况下,既洗一洗她的头发,又洗一个澡,让自己能从早上开始就干净清爽一整天!
诶,那就一边在水池边上洗头,一边在浴缸里再放点水吧。
在背部不能沾水却还想保持洗澡频率的时候,她也只能这样了。
可她的背到底要过多久才能再沾水好好洗一洗呢!
要不然,用酒精擦擦?
为如此现实的小事发着愁的项灵熙一直在浴室里待了半个多小时才吹干了头发,并且也尚且还能算是干净清爽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卢卡茨已经打完了电话,并因心中的某种抑制不住的感情而站在床的一侧踱着步。
或许是因为踱着步的卢卡茨一直都在注意着浴室的这一侧,因此不想影响到对方工作的项灵熙才轻手轻脚地从浴室里走出来,就在把浴室的门也给轻轻关上之后和卢卡茨视线相撞了。
和项灵熙进到浴室时的状态相比,现在的卢卡茨还给自己披上了一件睡袍。
可或许是因为他懒得系上睡袍的腰带,也有可能是他根本不想在两人相处时刻意地遮住他能够诱惑到对方的完美上半身,现在穿在卢卡茨身上的这件睡袍根本就和只是披上了一件披风也床上了肩部铠甲的罗马裸男雕塑那样,根本盖不住从他身上充盈而出的那种侵略感极强的男性魅力。
而这样的一个人则就在此时用那种十分专注的目光紧紧锁住了项灵熙。
那样的一幕简直闪得项灵熙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甚至都不敢正眼看向对方,并不知道卢卡茨是否已经完成了工作的项灵熙只能低垂着眼睫,假装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事情都处理好了吗?你会不会饿?早餐这会儿已经开始了,要不要我去餐厅带一份……回来?”
说着这句话语的项灵熙原本就因为此时蔓延在两人身边的,热恋中的气氛而感到羞怯。
可未曾想,用那种仿若实质的视线盯了项灵熙好一会儿的卢卡茨却是并不回答她,并看向项灵熙的手。
这个现在看起来很不对劲的家伙并没有直接吻她的嘴唇,或是上前抱住她,但是当他牵起项灵熙的手,目光不离开她双眼地先是亲吻她的手背,而后又亲吻她手心的时候,项灵熙会觉得那简直比直接问她的嘴唇还要让她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吗?”
事实上,项灵熙与卢卡茨在过去的那两次深刻接触已经让她隐隐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现在想要对她做出些什么了。但她却似乎也只能硬着头皮问出了这句话。
而后,仿佛在她进到浴室洗澡时就已经把这一幕想了很多遍的卢卡茨一下就轻松地把她抱起来,并又在项灵熙因为身体突然一下的后倒而下意识地抓住他肩背的时候把人按到了床头板上亲吻。
“灵熙,我的……小画家。”
当听到这样一个原本应该很正经的称呼被对方在这样的时刻,以那样的语调在耳边说出,项灵熙觉得她原本只是有一点红的脸现在根本就要烧起来了!那就更不用说,卢卡茨还在说完了这句话后对她敏感的耳朵又咬又舔的!
在神经紧绷着的时候被卢卡茨来了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项灵熙根本就没能抑制住地身体猛一个震颤起来。那让她下意识地要把卢卡茨从她的耳朵边推开,但是项灵熙好容易才把自己红得发烫的耳朵给解救出来,就又被现在根本就很不对劲的卢卡茨吻住了嘴唇。
“你肯定不知道你刚刚到底帮了我多大的忙。”
“原、原本也不是我帮上的。那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被卢卡茨吻得连脑袋都要不清醒了的项灵熙好容易才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这句话,就又被卢卡茨的深吻侵占了她的呼吸。
而且卢卡茨和人接吻时的习惯还非常非常的不好!他根本就不会老老实实的只是吻人,他除了吻人,还要把他的那双强有力的,让人根本反抗不了的手放在项灵熙的身上不断地游走。
原本就只是扣上了两粒扣子的长袖罩衫很快就这样散开了衣襟,而里面的那件纯棉的吊带裙则更是因为卢卡茨在情动之下的动作而被拉扯。那使得原本就只能堪堪遮住关键部位的吊带裙现在连这么点职能都丧失了!
那一刻,两个人都愣住了。
似乎此时卢卡茨的突然发狂并不是有预谋的,他只是吻着吻着……便吻出了火。
项灵熙原以为,突然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兽性大发了的卢卡茨会把她的吊带裙完完全全地扯下来。可他却并没有这样做。
在项灵熙因为先前的那个吻而不住地粗喘着,并带着些许的紧张看向他的时候,卢卡茨闭上了眼睛,并在几次深呼吸之后拉过一旁的被子,在有些手忙脚乱地用被子把项灵熙的身体盖得严严实实的之后,他才又睁开眼睛,对项灵熙说出抱歉。
“抱歉,昨天晚上你明明已经拒绝过我了。”
说着,卢卡茨在又是几次深呼吸之后对项灵熙露出了一个尽可能让他看起来不那么穷凶极恶的微笑。
但就在卢卡茨安抚一般地吻了吻项灵熙的额头并就此起身时,在刚刚那数秒钟的时间里经历了多次激烈内心挣扎的项灵熙却是在坚定了自己的内心,也鼓起勇气之后坐起身来,并任由被子从自己身上滑落地抓住了总统阁下的手腕。
而后,在两人在一起的第一晚时就足够大胆的项灵熙在卢卡茨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并推着卢卡茨躺坐到床上。
接着她不及把身上的那件吊带裙拉好就一个翻身跨坐到了卢卡茨的身上。
突然很想把两人在正式抵达海牙之前的这些天当做最后狂欢的项灵熙脱去了那件原本就只是勉强挂在她肩膀上的长袖罩衫,并慢慢贴近对方,很轻地吻了一下卢卡茨的嘴唇,又在鼓起勇气之后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
“可是现在我又不想拒绝你了。”
第73章
【可是现在我又不想拒绝你了。】
项灵熙说出这句话时的声音虽轻,但卢卡茨却不可能连这都听错。
好容易才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的卢卡茨尽可能地不在这个时候去吓到对方,但当他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又看向项灵熙的时候,他的眼睛里甚至都能卷起一场暴风雪。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并不着急于回应项灵熙的那个吻,说着这句话语的总统阁下显然认为确定猎物的想法才是此刻最重要的事。
毕竟……毕竟他可不想等自己真的无法自控的时候,却是看着眼前的人被他吓哭了,而后又不断地对他摇头。
但是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卢卡茨却会把手放到眼前人的腿上,而后慢慢向上,再向上摸索,直至项灵熙的裙摆因为他的这个动作慢慢向上掀起,并被他用手指勾住了最里面那层带松紧的布料的边缘处。
感受到了卢卡茨直奔主题的这个动作,项灵熙忍俊不禁地用手按住他的动作,并问道:“你不先吻我一会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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